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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沈子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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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赶路至黄昏,正在胡翦出发的同时,司马白的肚子传出饥饿的叫声。傅舍睡得正香,一下跳起来看向声音方向。
“我饿了。”司马白揉了揉肚子,“你不饿吗?”
傅舍将头伸出车窗查看环境与时间,吩咐车夫快几步,商量买点晚饭。于是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司马白去买包子。傅舍依旧坐在马车内,等待之后继续赶路。现实中处于过年,这次有很多时间,不过待着什么都不干太过无聊,便在休眠空间看剧。
“主子,你说为什么让司马白领军,胡翦监军。他能做吗?”辛元洲指指窗外,司马白竟与卖包子店主女儿攀谈起来,逗得人家止不住地笑,“这也太轻佻了吧,让他去领军,不会带坏军中风气吗?”
“那便是他的才华足以弥补所有缺陷。”陆青尧知道能让傅舍说出‘天才’二次,必不是等闲。但在他印象中,司马白更偏向只知玩乐,逗乐君王的佞臣。朝内多数人都如此认为,也正因如此才会对此人的任命不置一词。
通州边境驻扎可不止因褚魏大战而调过来的关安军,原本派辖给通州的巡抚军和以通商、农事、建筑等等原因,簇拥而来的各个势力皆混杂于此。这是由于通州的历史复杂性。
在太上皇在位时期,外戚同丞相勾结,贪官无数。其中以通州天高皇帝远,和地理位置带来的丰厚经济效益,贪渎之风格外强盛。且权利分散,难以管辖,因此这块肉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渐渐腐烂,之后甚至一度拱手让人以断腕保身。
虽然通州之后重新回到褚国,但当地文化割裂与各类政治策略的难以推行,一直处于三不管地带。待现今褚王登基后,在此地下了好一番工夫,但推行效果缓慢。
同时,褚魏开战。褚王思虑良久,决心派出关安军由胡忠贞为帅。一方面是胡忠贞的军事能力,更重要的是只有胡忠贞作为赵御史推拒之人,政治主张却偏向燕丞相,其身份复杂性加上手腕才能在战时统一各方力量。
司马白能担得起这个担子吗?
“殿下。”司马白将包子递进来,以及一个纸叠的千纸鹤,“这是刚才那位姑娘给您的,说是爱慕您的容貌,下次若还来,她请您吃。”
辛元洲接过包子,笑着说,“似乎这是殿下第一次收到呢,明明长相比京都那些个自喻风流的公子哥好看得多。还是不总笑的原因,平时出宫也总喜欢穿布衣。”
“这不重要。”陆青尧向外看向那个姑娘,辛元洲在旁笑了两下,埋头吃包子。
“我知道云子骞势力广泛,是没想到......竟是到了这个地步。”陆青尧垂下眼,面无表情地打开千纸鹤——
【所有富察完凶杀调查全部交给下属,后续方向已经偏离。胡翦现正骑马往通州方向赶路。手中有褚王的圣旨,具体内容不明。或许与司马白相关。】
车马再次行进,因为赶时间大多吃食都草草解决。胡翦与他们赶路方式不同,并未交集。待两日终于赶到通州。接待官员说话油滑长相福气,热情得让人不适。
“殿下日夜兼程赶到此地,下官真是受宠若惊。这一路过来必是没休息好,小六,赶紧带殿下客舍休息。”
“我得...好好吃一顿。”连司马白的声音也稍稍变弱,一路驱车劳顿能将傅舍的身子几乎颠散,他则是胃口大饿着难受,“殿下,毕竟要去见一众将士,我们该先好好休息。”
“殿下,离两国约定的时间还有两日。我们也得给他们显示出精神气,绝不能落了下风。”辛元洲脸色不差,耐力一向是他的强项。
“那行,我们先休息吧。”陆青尧说完这句话,大众的精神气也散了下来,呼出憋在骨子里的一口长气,倦态流露而出。至于傅舍则是连着玩了两日的消消乐和植物大战僵尸,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跟着大部队去客舍休息。
据接待官员说,此地距离休息客舍距离不近。因此再次乘坐马车晌久,中途不可探头向外张望,因为此次路途的保密不可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脸。中间停滞几次,陆青尧听见接待官员下车同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前行,留心但没多问。
到达目的地,周围人流来往不少,因为所处两国边界通商者数众,操着不同口音的叫卖者与长相各异的买家,各色新奇玩意儿令人眼花缭乱。
唯独几人到达客舍,却显得异常冷清。内饰新得过分,环境光洁该是刚刚打扫过,但地面桌上不见一丝水渍。陆青尧进入后环视周围,总觉得有股异常的紧张感。
但他只是隐隐不安,没有具体线索,几人又已经分外疲惫,只好先将这股感觉咽下去。
司马白一到便坐下点菜,只有肉没有菜。而辛元洲则是先布置好他的房间,然后向接待官员询问购买京城运来的水的价格。偏远地区的水总是有股卤水味儿,极难下口。
“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陆青尧向傅舍摆了摆手,对方也点了许多自己爱吃的,但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好像已经堵住了胃口,“对了-”
“我有件事得跟你说...怎么了?”傅舍的话盖过了陆青尧的声音,“你说。”
“没什么。”陆青尧还是动了两口,“你说吧。”
“嗯。就是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后日你与魏诚他们见面前,我会回来的。”傅舍揉揉发红的眼睛,因为疲惫而未察觉到他的不安,只挑了点好吃的下口便放下筷子,“你不用找我。好好休息吧,与魏诚久别重逢,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好。你先去休息吧。也别揉眼睛了,小心感染。”陆青尧盯着被剩下的饭菜,也没有睡意,便同司马白各自干掉了桌上的饭菜。这才回去睡下。
翌日清晨,在陆青尧洗漱完准备出门前,门先被叩响。
“进。”
推门而入的是陌生人,但观其衣着——左胸绣有三条黄色条纹,是魏国侍卫。他立刻抓起身旁的长剑,起身询问,“魏国的人为何在此地?”
“请殿下下楼。”侍卫俯首行礼,“太子殿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本王知道了。”陆青尧原本压下的不安在此刻升至顶点,咽了咽口水,出房门由二楼栏杆向下看,却见傅舍浑身是伤地跪在地上发抖。
吸气。呼气。
来回数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但理智告诉陆青尧不可在此时此刻失去理智,于是干脆气笑了,一步步走下楼梯。而双脚刚落地,就见傅舍抬头恳求地望向自己,然后跪行过来狠狠磕头,“殿下救我!殿下救我!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陆青尧不自觉呼出一口气,“沈子石?”
“殿下,救救我!”沈子石不停磕头,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由于大幅度扯动血流不止。但陆青尧升腾的火气下去,从他身前绕过,看向站在客舍门口的三人。
魏诚还是那样正义凛然的样子,五年不见,抽条得更为魁梧伟岸,五官更为深邃。身旁站着另一个秀气的男人,虽束发着男式长袍,但他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任秋盈。而站在两人身后的男人五官锋利,抱着一柄长剑,站着就如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刃。
而大堂坐着用早膳的各色人等都回头看过来,不执一词但流露着剑拔弩张的氛围。虽着便衣,但陆青尧明白——这些都是魏国的人。
“五年不见,这头一遭就给本王如此一份大理。是否过于好客了?”陆青尧不慌不忙地在辛元洲身边坐下,招手让小二点菜。
同时他小声询问辛元洲,“那接待的官员人呢?”
“不见了,我怀疑人都是假的,用来引我们入套。否则两国使臣休息的客舍,该是分隔两地。如何正巧给我们引到这里来了。”辛元洲压低声音回道,“不过,地上那个?”
“该说是褚国怎的做出此事。”那群魏国人中站出一人,义愤填膺地指向地上死尸,“这是本该与褚国商汇流程的刘使者,如今却...不给我们解释,还签什么合约!”
“对,沈子石。不是傅舍。”陆青尧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魏诚身上,“本王不欲解释,此事同褚国意愿无关。要么此人为他人唆使,或者——”目光环视一周,“蓄意栽赃。”
魏诚走到沈子石身边,一手拎住后颈将人拖到陆青尧面前,地上留下一道血印。紧接着说,“褚青尧,不是魏国的诚意摆得不足。本王身为太子步入褚国地域,已然展现了信任,却发生了此等之事。身为魏国太子,不可当作小事了了。”
“至于你刚才所言——此人与你同行而入,此地小儿与店家都能作证。而手执匕首杀了刘使者是众目睽睽下所为。”魏诚顿了顿,扯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脸,“殿下该知,自古杀使者,便表示拒绝两国合作。本王给你时间,三日后将书信寄给父皇,若三日内不能给我们满意答复,两国合作是否能继续......可惜,大概需再次商讨了。”
陆青尧郑重点头表示感谢。“本王知晓。魏国太子放心。”
“此次合作两国皆有诚心又有利。”辛元洲立马跟上,补充褚国的诚意合作的态度,“请您相信此事乃小人欲离间两国而为,必在三日内查出因果。只是此人需要带回去审讯,这样我们才能更快查出真相。”
魏诚冷冷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