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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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到了，离过年也就不远了。
赵家族学腊月初十就会放假，姜扶生思忖过后，决定在这之前安排一场期末考试。
她提前五天将出好的卷子试题交给赵老爷子，委托他做印刷刻板。另外，还准备了明年的教学计划交给赵老爷子过目。
学舍中，赵老爷子翻看着姜扶生的教学计划，面目表情由初次见到“教学计划书”时的新鲜，逐渐转变为严肃。
他粗看过一遍，又回头细读，指着姜扶生在计划中列出的密密麻麻的教学目录，有些不可思议地跟她确认：“这是半年要学的内容？”
“会不会太多了些？与今年相比，几乎翻倍还有余。”
他这一年几乎堂堂不落地旁听过全部理综课，对课业内容知之甚详，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姜扶生顺着他的示意看向纸页，点头：“按照强度来讲，它是在今年的基础上翻了三倍左右。”
赵老爷子微微皱眉。
他斟酌了下语气，对姜扶生说出自己的担忧：
“《学记》中讲‘学者有四失’，其中，有一失是‘或失则多’，告诫读书人学习不可贪多求快。”
“在我看来，教书也是一样的道理。若是不顾学生的接受能力，短时间内向他们灌输大量知识……恐怕会像揠苗助长一般，效果适得其反啊。”
姜扶生微笑摇头：“课程强度只是相对今年而言，提升了些。若是与经义课相比，这点强度根本算不上什么。”
“更加远远达不到挑战学生接受能力的地步。”
“相反，为了调动学生的兴趣，今年的教学内容是经过我一再删减的。公平地讲，不是明年的教学强度太高了，而是今年的教学强度太低了。”
赵老爷子捋须，还是有些不赞同。
姜扶生说今年课程强度偏低，但在他眼里，虽然理综课的教学形式偏于轻松活泼，但是输出的知识量一点都不含糊，比族学中的算术课含金量高得多。
若按照他的看法，理综课能照现在维持下去就很好。
如果骤然提升三倍强度，以他的经验，加上姜扶生在计划书中隐隐流露的态度，便可推测出她的教学方式会改变，课程的趣味性必遭削减……这样，反倒不美。
他摇头：“怎么能和经义课相比，理综课的课时连经义课五分之一都比不上。”
姜扶生就势接话，“所以，我想跟您申请，在明年增加理综课课时。”
她正色提出请求：“至少翻两倍。”
赵老爷子捋须的动作一顿。
赵家族学虽然倡导学生多多涉猎各种学识，但大环境影响下，教学的主旨还是围绕着学生科举进行的。
课时的增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与科举完全无关的理综课课时翻两倍？
恐怕他答应，学生以及他们背后的家长也不能答应。
赵老爷子沉默。
赵老爷子的难处，姜扶生来前就猜到了。
她轻声开口：“虽然理综课的影响还未显现，但是从您之前在族学中开设算术课且这一年来坚持旁听上，便可以看出您对数理知识的重视。”
赵老爷子缓慢颔首：“我是相信它们的可贵的。”
姜扶生：“我也同样相信它们的可贵。”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认为它们比经义更有意义。”
赵老爷子愣住，旋即失笑。
姜扶生的目光带着怀念，穿越眼前所见，落到前世——
“如何培育优良植株？如何提取药物的有效成分？炼钢的原理是什么？怎样利用能量转换推动机器运转……”
赵老爷子目光一凝，不自觉地向前探身，一颗心开始砰砰重响。
良种、良药、钢……
他两只眼睛精光烁烁，姜扶生一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问：“这些，你全都知道？”
姜扶生迎着他的视线，先摇头，在赵老爷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后，又点头。
“这些我也不是全部清楚，但我知道基本的理论，知道研究的方向。”
赵老爷子浑身一振，目光紧紧抓着姜扶生，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微微发抖，“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姜扶生的重要性在他眼中得到了重新刷新。
姜扶生身上最重要的，仅是她那一脑袋天授知识么？不，还有她的眼界！
她有知识，还知道这些知识怎么利用……就如同一个已经摸清了前路，又擎着火把来到出发点的领路人。
有了她，一切探索都将事半功倍！
姜扶生：“而我知道的这些理论，都将在理综课中一一讲到。”
她诚恳地看向赵老爷子：“通过科举做官从政，固然能造福百姓。但依我的粗浅看法，其中多数，也只是让百姓生活得更有秩序罢了。”
“他们的总体生活水平，其实并无什么提升。”
“而这些理论，却是能从根本上提高生活质量的。”
“所以，我才会认为它们的存在，比经义更加有意义。”
姜扶生的这番劝说其实全无必要，因为赵老爷子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完全的改变。
良种、良药、钢铁冶炼，这三样，不论成就了哪一样，都是造福整个国家的创举，可以让赵家族学流传百世。
而姜扶生提到的能量传递，意义上讲更加重大，但以赵老爷子自己的认识，他觉得在这一项上若想达成成就，偏难度些，且前景不如前三样清晰，所以暂且可以不提。
仅前三样，就足够显示理综课的重要性了。
课时翻倍算什么？他恨不能给姜扶生单独建立一所专门的学院！
赵老爷子思索一番，有了主意，留下了姜扶生的教学计划书，让姜扶生回去等。
“最迟年后，我必将给你一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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