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傻丫头》芮萌

2、第 1 章

　　清晨，太阳高兴的扬着它的笑脸，满意的看着地上忙碌的人们。
　　棒槌端着一盆韭菜坐在厨房的小桌前，认认真真的择韭菜。
　　来到枭鹰牧场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一切都很顺利。想起初来的那天，和气的沐总管叫沐蝶把她领到厨房给福婶帮忙，她便顺利的在这里“安家”。
　　福婶人很好，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从关内被卖到关外，一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待她如亲生女儿般，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总是最先想到她。还有沐蝶，她是沐总管的女儿，会读书会武功，却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她这个乡下丫头，那天她跟土包子似的在牧场里东看西看，沐蝶看到了，不但不嫌弃她，反而热心的带她到处走、到处看。
　　呜……她们实在是对她太好了，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待过她。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要种地，要照顾弟妹，还要应付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土财主，哪里像现在，吃的好，睡得香，干活不累，还有那么多人关心自己。哇——！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棒槌，韭菜弄好了吗？”福婶温柔的声音传来，像极了疼爱她的娘亲。
　　“噢，好了，好了。”她磕磕韭菜上的泥巴，从缸里舀了两瓢清水，端着盆子蹲在福婶旁边洗韭菜。
　　“棒槌，今天大当家和二当家回来，大当家最喜欢吃韭菜馅儿的饺子了，要把韭菜洗干净点啊！咱们大当家在关外可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人好本领又强，咱们这儿好多姑娘都想嫁给他，只不过大当家的心思都在牧场上，哪有工夫理会什么儿女情长？！棒槌啊，你见了大当家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棒槌脸一红，急忙低下头继续洗韭菜。
　　她初来的那天就听沐蝶说过大当家的事，对他早就很崇拜了，甚至由崇拜转变成了喜欢，虽然至今还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现在被福婶点破了心事，实在是万分的不好意思。
　　“真是气死我了，什么贱蹄子，在这儿撒什么野？”沐蝶走进来，气轰轰的将小盘子里的糕点装进竹篮。
　　“小蝶，出啥事了？”棒槌停下手里的活。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那个不要脸的柳小姐，还有她身边那个狐假虎威的丫鬟，以为自己是谁呀？不就是柳小姐的爹跟咱们老爷有点交情，她就把牧场当成自个儿家似的，呼来喝去的，还把着云哥哥不放。云哥哥、蓝哥哥都舍不得使唤我，她算哪根葱，一到这儿就使唤这个，使唤那个，好像咱们牧场该她似的。明明就一身大小姐的娇气和脾气，却偏偏在云哥哥面前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恶心！云哥哥本来就不喜欢她，她再装再弄也得不到云哥哥的心。我等着看她哭的时候。”沐蝶骂完，摔门向后园走去。
　　棒槌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来牧场这么长时间，还头一次见沐蝶发这么大的火。
　　“哎！那个讨厌的柳小姐又来了。棒槌啊，以后你见到柳小姐一定要躲着点，她最喜欢拿人出气了，而且还很看不顺眼小蝶和大当家说说笑笑的。小蝶和他哥哥小天从小就跟在大当家和二当家身边，像一家人似的，那个柳小姐看到大当家对小蝶好，便视她为眼中钉。你和小蝶经常在一起，以后要小心一点，她不敢动小蝶，可你她是不会顾忌的，没准得把对小蝶的气撒到你身上。”福婶摇摇头，继续垛肉。
　　棒槌微微一笑。
　　以前在家的时候，土财主的少爷、小姐们经常欺负他们这些穷苦的人，她已经很习惯那种对待了。记得一开始她还懂得反抗，可是越反抗他们欺负的越狠，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在乎了，欺负就欺负呗，只要有命在就好。
　　正午的阳光不浓不淡的洒在朱红色的屋顶上。
　　棒槌吃完午饭，懒洋洋的靠在游廊的柱子旁。本来说好午前来的，可是不知何原因，大当家和二当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沐蝶和福婶说的那个柳小姐她在午膳时曾远远的瞟过一眼，肌肤赛雪，眉目含情，那半嗔半怨的神情，连她都要为之心动。她搞不懂大当家怎会对这样一个美人视而不见，要是在他们乡下，一定会有很多公子争着抢着要娶她。
　　娘当初得知她被卖到关外的时候，还哭着说关外荒凉，要她自己保重，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也说她会受苦，但是现在看来，这里一点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这里有吃有住有衣穿，每个月还有五两银子的工钱，真真要比在家乡好太多呢！对了，等存够了钱，就把爹娘和弟妹都接到这里来，那样一家人就又可以团圆了。
　　“你是哪里的丫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温和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俺是棒槌，在厨房帮忙。”她不由自主地答道。
　　“棒槌？很有意思的名字。”那人低笑。
　　“有意思？你，你是谁？”她回过神来，看见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白色儒衫随风飘飘，那双黑眸仿佛能洞穿世间的一切。
　　她急急的吞了两口吐沫，颤音道：“你，你是谁？俺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偷跑进来的？噢，你是小偷？来，来……唔——”
　　“别喊，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找点东西吃。”那人见她要喊人，连忙捂住她的嘴。
　　“没有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她见他的手有些松劲儿，连忙用力扒开。说实话，他一点也不讨厌，身上那种好闻的气味令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想找点东西吃。你看我像坏人吗？”他温柔一笑。
　　好，好温暖，好温柔的笑。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手心微微颤动。他一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如果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那这一辈子都无憾了。哎呀，棒槌你在想什么呀！他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这么大的闺女净想着找男人，真不知羞！
　　她的脸微微泛红，像极了三月里初开的桃花，而他竟然看痴了。
　　“嗯……既然你不是小偷，我可以帮你找些吃的，不过吃完之后你可要马上走。”棒槌转身，极力装出自然的声音。
　　他挑挑眉，不置可否。
　　“你今天运气好，赶上我们大当家要回来，有饺子吃。”她生火，并从缸里舀了两瓢水。
　　他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料想她一定吃过很多苦，不然不会这样自然。突然间，他有种想保护她的念头，他对这样的想法感到吃惊，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太累了。
　　“棒槌，棒槌！好消息！云哥哥和蓝哥哥回来了。”沐蝶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恰好看到厨房内的情景。
　　呀！被看到了，糟了！这可怎么办那？棒槌一脸不知所措，脑中一片空白。
　　“云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噢，我知道了，你是在躲那个柳狐狸精对不对？”沐蝶笑嘻嘻的坐在沐云枭身旁。
　　“见过蓝枭了？”他一脸似笑非笑。
　　“讨厌，云哥哥你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棒槌，你在那里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见过大当家？”沐蝶拍拍正在神游的棒槌。
　　“啊？大，大，大，大当家，你是大，噢，不对，应该是大当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千万别跟俺这个乡下老实人一般见识，俺没见过世面，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原谅！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赶俺出去。”棒槌跪在地上，神情好不凄惨。
　　“棒槌，你这是干什么啊？快点起来啊？谁让你跪地上了？云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沐蝶一头雾水。
　　“没什么，只是她把我错当成贼。”沐云枭云淡风清的说道。
　　“贼？哈哈哈哈……！这是我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云哥哥这幅模样居然会像贼？哈哈！不过也说不定嘛！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沐蝶把棒槌拽起来，“你放心，云哥哥不是小气的人，不会斤斤计较的。对不对，小贼？”
　　“小蝶！”沐云枭面色微变，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让面前的这个普通的小姑娘听到贬低他的话语。
　　她其实并不美。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事了，那是不是可以吃饺子了？说真的，福婶弄的饺子可是天下第一的好。”沐蝶一副馋虫样。
　　“呀，饺子！”棒槌一拍脑门。
　　刚才由于“惊魂未定”，她早忘了饺子已下锅的事实，现在经沐蝶提醒，才恍悟自己误了多么重要的事。
　　她抓起笊篱，一伸手，“哗——”摞在灶旁的瓷盘全被扫到地上，刹那间变成了无数碎片。
　　“大，大当家，俺，俺不是故意的。”又闯祸了，一个个都是上好的瓷盘，这下就算自己做二十年的丫头都还不起了，完了，完了。
　　这丫头还真不是普通的莽撞。
　　沐云枭淡淡一笑，“这次就扣你三个月的工钱吧，下次不许这样莽撞了。去把灶火熄了，将饺子捞出来吧！”
　　“大，大当家，您真的不把俺赶出去，真的不让俺赔银子？”
　　他没说话，唇边仍挂着那温柔的笑。
　　“哎呀，说不让你赔，就不让你赔了。赶紧把饺子盛出来吧，说不定已经成一锅粥了！还有，棒槌，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别俺，俺的，难听死了，要说我，我，听见没有？前一阵子你不是改过来了吗？怎么一见到云哥哥就又俺，俺的了？！”沐蝶在一旁唠唠叨叨，活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对不起，小蝶。俺，不是，是我一着急就又回去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沐蝶。
　　“好了，以后多注意就会改过来了。快去盛去吧，估计云哥哥都快饿成干儿了。”
　　“噢！”她急忙将饺子盛出来，“这……大当家，这不能吃，都破了。”
　　“没关系，端过来就是。”沐云枭不以为意。
　　“云哥哥没关系的。”沐蝶将棒槌手中的瓷碗端过来，放在他面前，“云哥哥，这是筷子，可以吃了。”
　　沐云枭仍是一脸平静，默默的吃那碗煮成一锅粥的饺子。
　　“呀！”棒槌本想将地上的碎片拾起来，却一不小心被尖锐的瓷片划破了手指，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涌出。
　　“流血了？小蝶，快去拿金疮药。”沐云枭一脸关心的跑到棒槌身旁。
　　“不，不用，用布包一下就好了。”棒槌想从外衣上撕块布，却被他止住。
　　“别忙，等小蝶拿金疮药回来。”
　　她见抽手无忘，只得服从。
　　那种好闻的气息又扑面而来，弄得她一阵心悸。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他是大当家，是人中之龙，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个是云，一个是泥，他们是不配的。更何况还有一个仙女般的柳小姐。娘说过，穷人就要和穷人在一起，富人和穷人在一起是不会长久的，不要再做梦了，做回自己下人的本分吧！
　　“药来了，药来了！”沐蝶叫喳喳的跑进来，后面还跟着哥哥沐天。
　　“哥，快点拿药来，棒槌，我来给你包扎。”沐蝶硬挤进他和她中间。
　　“我来。”沐云枭把沐蝶推到一边，从沐天手里接过药，给棒槌包扎。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云哥哥温柔是温柔，但从来都不会对姑娘这么主动的。沐蝶转转眼珠，一个坏坏的主意慢慢形成。
　　“不许使坏。”沐天将妹妹拉到门边，以眼神告诫。
　　啊，原来哥哥也看出来有问题了！她瞅瞅沐云枭，又看看沐天。既然现在不可行，那就不当着哥哥的面实行。嘿嘿！总算逮到机会可以给那个柳狐媚子难看了。对了，找蓝哥哥去。
　　沐蝶挣脱沐天，飞身而去。
　　“好了，这两天你休息吧！不用来厨房帮忙了。”沐云枭的语气看似轻柔，实则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棒槌抿抿嘴，本想拒绝，可碍于他的气势，只好默默地点头。
　　“沐天，将碎片收拾干净。”
　　“是，大当家。”
　　“沐大哥，这，这本应该是我做的。”
　　“你还想扎伤另一只手？”沐云枭淡淡道。
　　她咬着嘴唇，只得低头不说话，她感觉得出，他在生气。可是他凭什么生气？扎伤手的是自己又不是他。
　　她很委屈，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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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不是蝶姑娘吗？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儿啊？”
　　沐蝶出了厨房本想直接飞奔到“蓝院”，但是转念一想，蓝哥哥刚回来，肯定很累，不如先让他休息一会儿，正巧走到“日暮亭”，便停下来想想下面自己该去哪里，偏偏好巧不巧的碰到令她万分讨厌的柳狐狸精和她的丫鬟环儿，真是冤家路窄。
　　“孤零零？怎会？我出生在枭鹰牧场，生长在枭鹰牧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孤零零？不过若说到孤零零，想必柳小姐应该比我有体会吧！你大老远的从无柳山庄追来这里，举目无亲，一定会感觉寂寞吧！特别是我的云哥哥总躲着你。”
　　“你——”不生气，不生气，要维持形象，你是柳纤，你是淑女，你是人人都喜爱的无柳山庄大小姐，等你当上枭鹰牧场的女主人时，再整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也不迟。沐蝶，你现在别得意，等我达到目的，我会一根一根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丑最丑的女人，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哟，蝶妹妹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既然我来到这里，自然是把这里当成我的家。这牧场视野广阔，放眼望去尽是美丽的景色。有那么多马儿、人儿陪伴，我怎会寂寞？”柳纤晃着纤细的柳腰，柔声低语。
　　马儿？人儿？呸！贱蹄子，别往你脸上贴金了。马儿会嫌你的骨头贱，至于牧场的人，除了你们自己，恐怕没有人会欢迎你们。连老爷和夫人都为了躲你这只骚狐狸精而远游去了，谁还会待见你们？云哥哥？这更不可能。他现在可是掉进了温柔乡里呢！柳纤，想当牧场的女主人？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去吧！惺惺作态的恶心贱女人！我呸！
　　“既然这样，柳小姐，咱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小蝶在这里就不打扰您欣赏风景的雅兴了，告辞。”沐蝶说罢，飞身而去。
　　“死贱丫头，敢嘲笑我，看我当上大夫人之后怎么拨你的皮。”柳纤一脸阴狠，跟方才判若两人。
　　“小姐，不要和这不懂事的小丫头一般见识，等您当上大夫人之后怎么整治她都随您。现在莫生气，莫生气，生气是会长皱纹的。”环儿在一旁煽风点火。
　　“对，不生气，不能生气，我要维持我最美丽的一面等我的沐大哥回来。环儿，咱们到‘日暮亭’里坐坐。”柳纤变脸速度之快，另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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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后花园。
　　“蝶儿，咱们成亲的事什么时候跟大哥说？”
　　“蓝哥哥，再等等嘛！人家还想整整那个姓柳的狐媚妖精呢！再说，云哥哥还没有成亲，咱们先成亲，那不太好啊！”
　　“蝶儿，你又口出秽言了。”
　　“蓝哥哥，人家一想到那个柳小姐就忍不住想骂她嘛！哪有人那么不要脸的，从无柳山庄追到杭州，又从杭州追到这里，每年都来耀武扬威，在云哥哥面前装模作样，还自诩天下第一美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真真想让人臭骂她一顿。还好云哥哥不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不然如若让她作了大夫人，那牧场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蝶儿，不许这样说，再说这样的话我绝不饶你。”
　　“是，是，是，我知道蓝哥哥和云哥哥一样是最在乎牧场的，我以后不说就是了。蓝哥哥，今天有一件很稀罕的事，云哥哥好像对新来的那个棒槌丫头特别好，没准过不多久牧场就要有大夫人了。”
　　“棒槌？这名字真奇怪！”
　　“呵呵，一点都不奇怪，人如其名。”
　　“人如其名？”
　　“嗯，绝无虚假，等你见过她之后就明白了。”
　　“谁，谁在那里？”棒槌因为白天的事，翻来复去睡不着，于是披上外褂在院子里瞎晃，想除去脑中那张温柔而英俊的脸。不知不觉，她走到后花园，发现有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本来是不想靠近的，可是看其中一人的身形有点像小蝶，她听说会武功的人能听到很远的声音，便索性喊出声。
　　沐蝶和沐蓝枭吓了一跳，他们刚才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巡夜的家丁，却不料是一名女子。“蓝哥哥，怎么办啊？好像是棒槌。”
　　“怎么办？凉拌啰！”
　　“你，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戏耍我，人家不要理你了。”
　　“小，小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谁？干吗，干吗，把，把你的手从小蝶的身上拿开。”
　　棒槌说着强把他的手掰开，将沐蝶拉到身边。
　　好大的力气，沐蓝枭皱眉，这是哪个园子的丫鬟，怎么这等没规矩。
　　“棒槌，不要这样，他是二当家。”沐蝶红着脸，轻轻摇摇她的衣襟。
　　“二，二当家？你是二当家？二，二当家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很了不起，也不能随便欺负俺们这些下人。有道是男，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想必二当家比俺们懂得，怎么做的事情比俺们还不如？”她以为沐蓝枭在欺负沐蝶，当下作了就算被赶出牧场，也要捍卫小蝶清白的决定。
　　“不如？你是说我欺负蝶儿？”沐蓝枭脸一沉。
　　原来这就是蝶儿说的那个棒槌，是够莽撞的。
　　“哎呀，棒槌，你别喊啊！蓝哥哥，你千万别跟棒槌一般见识，她年纪小不懂事。”
　　“小蝶，你怎么护着这个登徒子？”
　　“登徒子？”沐蓝枭的脸又黑了一分。
　　“本，本来就是，小蝶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难道不是？”她看沐蓝枭的样子，心里毛毛的，不过嘴上还是死硬。
　　沐蓝枭最在乎自己的名声，听她如此说，当下怒火中烧，他可不是他那个好脾气的大哥，有什么事他会以拳头解决，就算女人也是一样，当然他的蝶儿除外。
　　正在这时，护卫沐春领着一队家丁巡视过来。
　　“什么人？哦，二当家，蝶姑娘，棒槌丫头。”沐春看到二当家的脸色不善，心里直打突，要知道这个二当家生起气来，拳头可不是纸老虎。
　　“沐春大哥，你来评评理，二当家的在这里欺负小蝶，还一脸理所应当，这是啥道理？”棒槌见沐春领着一队人过来，胆子大了起来。
　　二当家欺负蝶姑娘，这怎么可能？虽然二当家的脾气有些火爆，可人品在牧场里是一等一的好，他本人也很在乎名声，最忌讳人家说他欺负下人，而且他和蝶姑娘就差谈婚论嫁了，怎么这会儿棒槌丫头说他欺负蝶姑娘？沐春看看沐蓝枭漆黑的脸色，心下微微一颤，好吓人啊，八成是棒槌丫头误会了，惹得二当家快要发火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回话才好？
　　“沐春，你先带人去巡夜吧！”温和好听的声音从树旁响起。
　　“大当家！好的，我马上去巡夜。”好险，好险，幸亏大当家来了，不然我铁定是遭“拳击”了。
　　“云，云哥哥？”沐蝶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沐云枭看看棒槌，又看看蓝、蝶二人，“都回去吧！大家都累了，赶紧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大，大当家，这……”棒槌还想说什么，看到沐云枭制止的眼神，硬是吞下想要说的话。
　　沐蓝枭没有吱声，拉着沐蝶飞身而去。
　　“棒槌，蓝枭和小蝶是一对，以后不要再这样莽撞了。”他温柔未变。
　　“一，一对？”棒槌恍然大悟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这下可咋办？看二当家刚才的样子，一定会找她算账的。完了，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光出状况？！赶明儿，得抽空去庙里拜拜，烧烧香。
　　“没事，我会向蓝枭解释的。现在回去休息吧！”
　　“大，大当家，谢谢您！”棒槌微微一福，转身离开。
　　她真的很想多看他几眼，真的很眷恋他温柔的笑，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下人的本分，他们是不同的人，不可能会在一起，她只要远远的，能看到他就好。
　　沐云枭一个人背手矗立在花园中，淡淡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他不知道今晚为何睡不着，为何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后花园，为何会自白天之后就一直想见到那个憨傻的笨姑娘？
　　她并不美，甚至有些土，比不上那些整日围绕在他周围的莺莺燕燕，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脸红的娇憨模样，喜欢她那柔软如花蕾般的唇瓣，喜欢她莽莽撞撞却不失率真的个性。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傻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