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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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级别的秘密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时就一定会有泄露的可能。
就是当它们被泄露出去，传到不相干的人耳里，就会从真实一点点被扭曲夸大，最后成了不知真假的传闻。
她常年混在那种鱼龙混杂、秩序混乱的城区里，就算不主动去打听，也能知道点传闻轶事，更别说她还是个专门和人打交道的商人，知道的东西就更比那些人知道的深了些。
不过对这些故事传闻，她常常是不怎么放心上的。
她干的是走私买卖，又不是当情报贩子，知道得再多对她的生意都不会有半点帮助。
顶多就是把这些当作情报甩在那些专门的情报商人那里，他们互惠互利。
她从来没信过这种民间传闻，但在这时尾崎千代的大脑里忽然蹦出了一个传闻。
这个传闻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没什么好提的，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传闻的内容。
这内容还害她被夜幕手下的那群疯子追过，还是她凭着他们对她的了解不深才用异能逃了。不过逃了是逃了，那群疯子记仇记得也狠。到现在夜幕管控的城区里还有地方张贴着她的通缉令，这也逼得她只能离开东区，跑去猎犬和X组织的管控城区里生存。
虽然是这么说，但简单说起来，这传闻统共就一句重点：
世界上有无效化异能力，任何的异能力在无效化异能力下都是虚幻泡沫，而拥有这样异能的人被称为反异能者。
尾崎千代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是那群普通人怀着对异能者的恐惧编出来的故事，哪怕告诉她这个传闻的人是她最在意的人，哪怕她还因为这个传闻被通缉追杀了一个月，她都没信过。
但现在发生的事直接了当地击碎了她的怀疑，也容不得她再不相信。
她惊愕地看着太宰治，大脑里只有一句话横立在中间：
…反能力者是存在的！
这个自称太宰治的少年，拥有的就是无效化的异能力！
“——你是反能力者？”
尾崎千代几乎控制不住她的情绪，末尾的音调在震惊之下不自觉地升高，如刀划过玻璃那般的尖锐刺耳。
“嗯？”
太宰治歪歪头：“你知道的蛮多的嘛。”
他还是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尾崎千代的话。
但和之前同理，尾崎千代下意识地就以为他这是默认自己的身份。
她一字一句地道：“那你就绝对不会是夜幕的人。”
太宰治疑惑不解，但他面上还是嘴角上扬的随性姿态。
“千代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是因为——”
尾崎千代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夜幕曾下达过对反能力者的通缉，他们上上下下对反能力者恨到入骨，你加入夜幕根本不可能活得现在。”
她的语气里不自觉染上恐惧与敬畏的情绪，“再强大的异能者在夜幕的围剿下也不可能逃脱掉，他们在东区、北区是无人敢违抗，甚至无人敢提其名字，而他们的首领更是将恐惧降临在夜晚之间的暗夜之王。”
“暗夜之王？”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他眉目间似轻蔑，又似模糊不清地兴味。
“千代小姐不如再说点夜幕的消息，就当给自己的买命钱了，怎么样呢？”他笑眯眯地道，看上去仿佛很好说话，但那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连黑川优都感觉出来了。
中原中也瞥过去，两人之间的默契感让他在太宰治话落后即刻向下压低了重力，尾崎千代被压得几乎半跪在地上，额角处也不停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尾崎千代怔愣了一下，目光吃力地抬起，在中原中也处游移：“…这位中原先生不就是夜幕的人吗，你何必舍近求远？”
在看到他脸上升起不似作违的惊讶，尾崎千代眼里闪了下。
她似乎思索起来。
“不如这样吧。”
黑川优当机立断打断了她的思索。
她面上表情温和，凑过去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小声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见到他没有表达出反对的意见，黑川优笑道：“我们决定这次放你走，尾崎小姐，就当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你也清楚，每份礼物的背后都早早地标好了价格，因此这并不是个免费的礼物，在某种角度上可能还昂贵到令人发指。”
尾崎千代沉默地注视了黑川优一会，她不由自主地敛起面部的肌肉，神态紧张。
“我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道。
“…黑川小姐。”
“不用这么紧张。”
黑川优道：“其实我如果说是毫无代价，你反而会更加疑心焦虑吧，现在得知我们是等价代换，你应该感到放松而已。”
尾崎千代再清楚不过这点。
未知总是会在人类的想象下添加无数的恐怖标签。
可一旦有所求，未知就成了已知，未知的恐怖就会全部消弭。
这正是她能游走在最为混乱的特殊区和南区，利用猎犬与X两大组织掣肘住夜幕追击的根本。
毕竟就算是再强大的组织都还是由人类组成的。
而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所求。
而只要有所求，就可以利用。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当已知涉及到她无法涉及到的未知领域，那即便她拥有已知也毫无利用的余地。
黑川优在她眼里就是这特殊的部分。
所以她听到黑川优的话，也只颤了颤眼睫，抿起嘴角，摆出一副似乎是听进去的模样。
看到这幅场景，太宰治感到滑稽地翘了翘嘴角。
他替因此而扁嘴不满地黑川优开口道：“千代小姐觉得这个礼物价值多少，就拿多少物资或情报来和我们交换哦，这就是我们索要的代价。”
“不过要是下周我们没能成功见到千代小姐，又或者是千代小姐觉得自己的命不够值钱…”太宰治的眼看向中原中也，神情晦暗起来，“那我们也不介意把Yoko市翻一遍哦，如果千代小姐你想和重力对抗的话。”
尾崎千代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代价，她在身体轻松起来的那一瞬间就再次召唤出自己的人性异能，任其用肥胖巨大的身躯挡在她的身前，当做掩体向门口离去。
而到了门口，她微微一停，转头看向中原中也，面容在异能的遮挡下模糊不清。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人，尾崎千代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柳絮飘落湖面时溅起的涟漪，她的眼眸也轻盈得蒙着一层薄淡的水雾。
“如果…你…她…”
她的声音在风中飘散，除去黑川优之外的两人双眸在听请她声音的那一瞬间瞳孔缩小。
“…她一定想见你们。”
尾崎千代转回头去，如同猫一般灵活地离开了孤儿院。
当门关上响起砰地一声时，黑川优眨了眨眼，语气古怪：“我记得她刚进来时不是好像快要病死了，怎么现在这么灵活？”
“她的异能力在使用的时候会吸取她的活力。”
太宰治淡淡地道，少见的没有笑容。
说完之后，他凝神面露思考，紧蹙起的眉尖好似在想什么千古难题。
黑川优瞥了一眼就知道他想的一定是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她干脆就转头去看身旁的中原中也。
商人来了一次，什么物资也没换到，反而让她多了好几个好奇。
虽然她自己有自己的作弊机器，真要弄清楚这些好奇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用在这种事上她觉得就总有那么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了。
所以还是问中原中也是最合适也最好的选择。
最起码乐于助人还不会玩心眼，也不会玩心眼，更不会玩心眼。
“…咳。”
中原中也干咳了声，道：“你说出来了。”
“诶？我说出来了吗？”
黑川优皱起眉，又看了眼笑眯眯瞥她但还在思考的太宰治，又放松下来：“没事，太宰少年现在忙着思考呢。”
她干脆又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刚才的枪响对应的那具尸体去哪了呢？你们两个似乎都不疑惑这件事，那应该至少知道一点答案的吧？”
中原中也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下，思考了一会该怎么委婉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让答案里的血腥味吓到这个起码看上去是和黑手党这类无缘的少女。
他道：“你有注意到那个人形异能的脸吗？”
黑川优沉默。
她从知道那是人形异能后就没再关注过他，哪还会去看他的脸。
不过这也并不是毫无办法。
黑川优：“…你是让我看他嘴边残留的红色？”
中原中也点头。
“…”
好像得到了某种信息，黑川优面色古怪，仿佛吞了几百只虫子，“你别告诉我他把尸体吃了？”
她这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而在得到来自中原中也肯定的答案后，黑川优脸色铁青，抿着嘴，一副快吐了的样子，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却依旧是一副平平淡淡。
对此，黑川优叹道：
“不愧是黑手党啊，就是不一样呢！”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敬佩，但她的敬佩绝对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敬意与赞叹，而是绝对不会带来什么好事的虚假咏叹调。
她像模像样地感叹了几句。
“…黑川小姐呀。”
太宰治忽然抬头，如血一般艳丽的鸢色眸子凝滞落在翠色之中，掩藏在面具之下的锋芒溢出了些许，但只这一点就令黑川优感觉到仿佛有藏身在丛林之中的猛禽以捕猎者的视角锁定着、窥伺着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她。
她的手指攥紧旁边中原中也的西服外套的一角，神色紧张。
太宰治瞟了一眼，嘴角翘起。
他轻飘飘地问道：
“我有很多好奇的问题哦，不知道黑川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全～部～问～题的～答～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