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主角你不许炮灰》雅民

24、状元

　　韩珏正心生疑窦，思量最近种种，果然发现许多不对劲。
　　韩母暗道不好，她太心急了，怕是要误正事。
　　韩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明显犹豫不决，韩珏在此时出声问了，“母亲，可是想说什么？”
　　韩母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话到嘴边却突然噎住。一时半会，空气安静得很。
　　最终韩母叹了口气，敛去面上所有神色，仿佛瞬间换了个人，“韩珏，我等你许久了。”
　　韩珏定定的看着她。
　　“你来此方时空不易，有人放弃了转生的权利换你重活一世，你当好好珍惜此生。”
　　韩珏心里隐隐有了猜想，“是……是我妈？”
　　“韩枫婷女士委托我照看你几年，她如今已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
　　韩珏从没见过父亲，妈妈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入过他的梦了。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妈妈了，除了前世临死前脑海中曾闪过一道憔悴又慈爱的面容，曾浮现出幼年母亲待他的点点滴滴。他似乎都要忘了，在九岁之前，他也曾有一个温婉又严厉的母亲。
　　“我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韩母的面容不带感情的再次陈述了一遍，“韩枫婷女士如今已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了。”
　　原来他真的再也没有妈妈了。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韩珏趴在韩母床头。
　　韩母神情依旧冷漠，枯皱的手却放在韩珏背上轻轻拍着。
　　等韩珏舒缓了情绪，韩母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这副躯体的原身已经转世去了，想必你也得到了他的记忆，去科举吧，富贵荣华都是次要，但有权有势才能在这个世界自保。”
　　韩珏从恍惚间醒来，眸子定在某个方向，“我知道她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晚间，夜深人静时，韩母确认韩珏已睡，便从卧榻起身关紧房门才返回。
　　空气里闪过蓝紫色微光。
　　“外勤系统005请求联系任务系统347。”
　　“是否同意接入。”冰冷的声音直接传入347信号接受器里。
　　347惊声道，“越越！005想联系我们！”
　　005？她找我们干嘛？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人一统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跟主系统说我们同意。”百越对347道。
　　“好的。”
　　“同意接入。”主系统的声音再次传达给005。
　　“347，好久不见呀，我可想你们了哟。” 005的出厂设置音极为娇俏甜腻，宛若女子拼了命撒娇一般。偶尔听听还行，但005每时每刻都是这种声音，任谁听多了都不免有些恶寒。况且005的脾气实在有些阴晴不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和系统都不太愿意跟他有工作之外的深交。
　　“好好说话，别带尾音。”一向可爱的347此刻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温润如玉的百越此刻也难得沉默了下来。
　　一时有点尴尬。
　　005丝毫不觉异常，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了，很快适应之后，她突然正经道，“韩珏发现了我的异常，我告诉了他一半真相。”
　　确实只有一半真相，005说了韩珏重生的前因后果，但对于005自己的来历却没有提到半分。
　　百越沉思片刻，“多说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他以后至少会倍加努力，省我许多筹谋。”
　　347早已按捺不住好奇，“005，你怎么会接到这方世界的外勤任务啊？”
　　一般情况下，每个世界执行任务的系统只有一个，除非某些穿越班同学本身就自带两个及以上系统搭档。比如白月光系统和治愈黑化系统，或者称霸系统和复仇逆袭系统这类相辅相成的系统，就可以在一起执行任务。
　　这方世界已经有了百越和347，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005。
　　005叹了口气，娇声道，“你们来得比较晚。韩珏又是外来者，老班怕你们还没到，韩珏这边就出岔子，所以让我来盯着一点。再加上韩枫婷走之前拜托我们照看韩珏，我就干脆不隐身，原来的韩母已经寿终正寝，我就是趁着她最后一口元气还在，附身一段时间。”
　　“那你还有多久？”
　　“最多半年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韩珏每天都是五更起，三更睡，几乎是浸在书里，当他意识到策论是弱项时，更是花了重金请了策论先生，简直是拿出了当年冲刺高考的气势。
　　彼时褚璟卿的布置也渐渐尘埃落定。前兵部尚书李怀仁丁忧后，一向以孤直不受同仁待见的侍郎赵之柏接了尚书位，向圣上呈了自己的多年心血——北汉军马新策，改了兵部不少弊病的同时，还拉下了不少冗官，而填补上去的基本都是褚璟卿的人。
　　白鸽披着苍茫蓝色，落在林间小憩。
　　“事已办妥。”
　　百越拨了拨炉子里的碎柴，火舌很快吞住剩余纸片。
　　“347，005最近有消息吗？”
　　“没有诶，说来自从上次她主动联系我们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怎么会一直没消息呢，也不知道男主咋样了。越越，要不要我联系她问问。”
　　“嗯。”
　　“信号连接中……连接成功。”
　　百越紧了紧披风，又将手靠近炉边取着暖，在意识区与005交流，“春闱将近，韩珏准备得怎样了？”
　　“越哥，我感觉韩珏高中应该没问题了，但他最近好像很紧张。”
　　百越了然，“好，我知道了。”
　　春闱前一月，韩珏听从韩母的建议，来远郊湖滨散心。
　　垂柳成荫，行人二三过。
　　韩珏正回想着前两天策论先生看完自己课业后提的不足，突然顿住脚步。
　　微风碧柳下，一人乌发青衫与身旁之人侧身笑谈，如翠竹般清冷挺拔的背影一时间让韩珏有些恍惚。
　　褚璟卿还没发觉什么，身旁的友人就已提示了他，“璟卿，那边的人……你识得？”
　　褚璟卿随着身边人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了愣。
　　韩珏怎么会在这？不是让005劝他出城散心吗？他在城郊已做了安排。
　　不再多想，紧接着拢紧白狐披风，对韩珏淡淡一笑。
　　二人便与韩珏擦肩而过。
　　春闱过后，自官场到民间，都在讨论那位新进状元郎。
　　这位韩珏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让东阁大学士杨大人的长子杨修言在东华门唱名时屈居榜眼？
　　直到琼林宴前，状元郎领着榜眼探花骑着高头大马自最繁华的安余街路过时，人们才发现，原来这位状元郎不仅经纶冠世，更是容貌出众，甚至压了探花郎一筹。
　　从琼林宴回来，韩珏便直奔安余巷，在一户青松掩映的院落门口停住脚步，一边敲门，一边暗自期待着回应。
　　“进来吧，留着门呢。”
　　韩珏一脸笑意，“璟卿既为我留了门，可也为我留了好茶？”
　　褚璟卿咳了两声仍想咳嗽，便只好沉默了会儿才压着嗓音开口，“君山银针，旁的没有。”
　　韩珏去屋里取了软厚的披风为褚璟卿搭在身上，“从我认识你这两月以来，你这身子骨就没好过，许老呢？今日可曾为你搭脉？”
　　褚璟卿将桌上的茶盏推向对面，“来过了。我这是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本就治不好的。这段时间，你一来我这里就找许老絮絮叨叨，他已是古稀之年，哪里经得起你拉着他胳膊诋毁他的医术，许老知道你今日要来，早搭完脉躲回家了。”
　　韩珏丝毫不觉羞愧，反而义正言辞，“那么些个自称神医的江湖郎中都批语说璟卿你活不过弱冠，你还不是平平安安过了四年至今日，可见世上善见沽名钓誉者。许老也如他们一般言之凿凿，不怪我瞧不上他的医术。”
　　“行了，行外不言行内事，莫胡说了，许老的医术的确精湛，你以后少与他争闹，给他留几天安泰日子吧。”
　　接着，褚璟卿迅速转了话题，“今日琼林宴见过修言了？”
　　韩珏点头，“杨公子确实气度不凡，今日陛下点他应答时，杨公子稳重周全，很是瞩目。”
　　“修言出身名门，家风严正，杨大人又是内阁之首，在陛下那里必然是留了名的，这也是世家子的意义了。不出意外，修言也是要定六品的，同你一样。”
　　韩珏摇头笑了笑，“我虽不喜世家寒门的次第分明，代代酒肉朱门压下的腥风血雨，却也知好竹难出歹笋的道理，即便抛去门第，杨公子也自有杨公子的过人之处。”
　　“你能看开便好。”褚璟卿眉间一松。
　　紧接着二人突然同时发笑，韩珏开口道，“让我猜猜……你也想到了你我头回相见时？”
　　褚璟卿很难不点头，“确实如此。两月前，你还如个刚入世了解规矩的稚童一般，以满嘴的平等自由与人在茶楼争论，差点被巡街的官衙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拿下。”
　　韩珏也想到了那日的场景，对褚璟卿拱手道，“我那天确实处事不周，还多亏璟卿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可真要试试牢狱中的饮食起居了。”
　　褚璟卿推手道不敢，却也注意到韩珏刚刚的用词，是“处事不周”，而不是“言语不当”。
　　“韩珏，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坚信众生平等，万灵自由？”
　　韩珏沉默。
　　见此情景，褚璟卿一眼便明了，想劝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苍白的唇抿了抿，终于出声，“你随我来。”
　　韩珏依旧沉默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