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案】影后之死（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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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动当然不打算就这么干站着和俞静之聊天，他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豪华的大沙发上，还对俞静之做了个请的姿势。
俞静之只是走近了几步，抱着胸，并不打算坐下。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刚刚不是说了，她是来赚快钱的。”
“你让她跟过来的？来监视我？”
徐动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别这么敏感，也别老是这么有敌意。你要知道，也许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被监视的。”
俞静之秀丽的眉毛弯折起来，眼睛也微微眯着“你是说，她也在监视你？”
徐动显然不打算回答俞静之这个问题，他又吃了几口菜，把筷子放下，拿桌上精致的纸巾擦了擦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来是要问什么。白璐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在她身上投了大笔的钱，我没理由希望一切都打水漂。”
“死亡有时候更能哄抬一个人的价值。你比我更会算账。”俞静之更进一步问，“你昨晚到今天早晨都在哪儿，做了些什么？”
徐动正视着俞静之：“我当然在我的房间里休息。”
“有谁可以证明？”
“我昨晚都和她在一起。”
俞静之脸上的嫌恶毫不掩饰地显露了出来。
她在人前永远都有她自己的一套社交法则，从不会让冒犯人的情绪直接流露，但是对着徐动她就肆无忌惮许多。
“你才说过，她也在监视你，怎么能和她——”
徐动无所谓道：“她可能也在监视我，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欢她。这并不矛盾。”
“不矛盾。”俞静之学着徐动的语气，随后皱着眉头嫌弃道：“但是恶心。”
徐动还是整个人陷进沙发里，不在意地笑。
“白璐死了，我损失那么大，我还没有找你，你倒先怀疑起我来了。”
俞静之也没有再纠缠张凤霞和徐动的关系，她走到沙发边，还是保持着和徐动的距离，但是更近了一些。
“白璐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那么秦霜呢？秦霜和白璐之间有竞争关系，你没有在她的死亡上谋算过什么吗？”
徐动这时才有一种被冒犯了的神情：“白璐的背后有我，秦霜的背后自然也有别人。而你如果查过娱乐圈里几家公司背后的关系网，应该明白没有完全对立存在两家公司。只不过是利益分配会随着时间而不同罢了。我是生意人，那些艺人们都是放在市场上商品。秦霜的片子，我下面的子公司也投了钱。她也是我的商品。而死亡是最透支商品价值的方式，任何一个聪明的生意人都不会这么做。”
俞静之没有被徐动这长篇大论打动，她太了解这些漂亮话的作用。
事实上，如何用最真诚的表情，讲着看似最真心的话语，这一套俞静之也很擅长。
和徐动一样擅长。
“所以秦霜背后的人是谁？也正是因为那个人，特别行动队才会出动来保护她吧？你和这两起案子没有关系，那么秦霜背后的人呢？”
徐动挠挠头发，毫不在意地破坏自己这规整漂亮的发型。
“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你不应该插手的事情了。这在我的能力之外，你再做和上次一样的傻事，后果你应该已经见到了。”
俞静之怒目横扫过来：“你是说王大力的死吗？还是指明德中学老校长昏迷不醒呢？”
俞静之说着又突然皱着鼻子笑了一下，带着嘲讽地神情将自己的左手举到徐动面前：“又或者是在说我的这只手？”
徐动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俞静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许久他才又睁开眼，叹气。
“王大力本来不用死的。为华春风顶罪，他已经做过一次，为了心爱的女人，再进去一次，他未必不肯。”
“我就知道他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而你居然不告诉我！”
徐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俞静之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冲着自己嘶声。
“我也是在他死了以后才知道的。我想，你的那个心肝小宝贝一定会告诉你的，所以我就没有说了。”
意识到徐动提起了宋羽，俞静之瞬间安静下来，方才一身炸起的毛也都服帖下来。
“她一直在调查着什么不是吗？我送你的那辆车，似乎也都被人追踪了，停车的地方说被人查问过。”
徐动拉长了嘴角的弧度：“看来我得给我们俩都换辆车了。”
“毛毛她之前是误会我了。我和她现在已经和好了，她不会在有什么举动了。你不用担心她。”俞静之十分斟酌着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她一边说其实心里还在思考，是否要透露自己和宋羽的事情给徐动听。
又该透露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徐动降低对宋羽的关注呢？
“我不担心她。是你担心她。”徐动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担心你而已。”
俞静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我倒不用你关心我。我只希望以后像王大力这些消息，你能别瞒着我，这就算帮我的忙了。”
“我还不够帮你的忙吗？如果不是我，杨立新的案子，宁远那边会那么爽快给你们资料吗？明德中学的案子，你把华部长的小堂妹关了进去，没有人帮你们说好话，你觉得整个重案二组的日子会好过？我对你们重案二组的日常工作可以说是尽了全力在帮忙吧？给我颁个重案二组幕后功臣奖都不为过。”
“别说的那么好听。杨立新的案子和你们难道没关系吗？去帮我要宁远国际会计事务所帮忙的时候，你没有乘机为兴业银哈和他们的合作多乘机获取些利益吗？华春亮本来就也是个靠家族吃饭的饭桶，你和华家打好关系，利用华家在官场的人脉，对你的业务开展难道又没有好处吗？”
俞静之脸上滴水不漏的笑容和徐动一模一样：“你口口声声关心我，你又何尝忘记过为自己谋利呢？”
徐动坦然笑着说：“那是因为自私自利本就刻在了我的基因里。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是我们生来的样子，就算再怎么去改变，也逃不过我们的本性，也是你和我的宿命。”
“不，我和你不一样。”俞静之十分肯定地否定了徐动，“因为，有个人说过，我会成为一个好警察，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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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带着陆然简单查问过低楼层的住户，基本都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她看还有时间，便问陆然要了秦霜助理的信息，打算还是先了解一下秦霜那边具体的信息。
之前和俞静之去找秦霜，却只是隔着门和秦霜简单交谈了几句，竟没有见面，这让她觉得十分遗憾。
倒也不是说宋羽有多喜欢秦霜，毕竟她还算是个白璐的粉丝。
只是一想到曾经就那么一段距离，她就能见到的活着的秦霜，却只成为了从海里捞起来的一具尸体，这之间带给她的震撼转变太大。
甚至比白璐的死，都更有冲击力。
秦霜的助理叫周蝶，也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姑娘。
她坐在宋羽和陆然的对面，整个人都缩在一起，显然大哭过一场，鼻子还是和早上在地下车库宋羽遇见她的时候一样红。
“秦霜小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就在我带着她进到等待室……她和我说，她想喝水，正好我要带着一些化妆品的箱子送回车上去，我就出去打算帮她带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等候室里没有人了——”
“等待室里没有水吗？”
“那天很慌乱，照理说能走红毯的话，是不用让艺人们久等的，可以直接走完红毯就去会场。但是因为正门发生了事故，所以也都是紧急开了几个空着的小会议室给不同的艺人做等候室。里面只有椅子和桌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秦霜那天晚上穿着的，就是这套礼服吗？”
宋羽示意陆然把秦霜尸体的照片给周蝶看。
周蝶怪叫一声，吓得捂住了眼睛，陆然好心劝了她几句，她才敢睁看眼，一看到照片里秦霜的死状，又开始啜泣。
“没错，她穿的就是这套礼服……”周蝶接过陆然好心递过来的纸巾，擤了擤鼻涕，“是为了昨晚的典礼特别定做的礼服……”
这套礼服帽子的设计大到夸张离谱，就是为了在颁奖典礼上能吸引人的眼球而设计的。
可惜，却再也没有了出现在世人眼前展现美丽的机会。
说着周蝶瘪了瘪嘴，好像又要哭出来。
宋羽指了指秦霜头上那顶大到夸张的帽子：“穿着这么显眼的一套礼服，秦霜在会场里应该很明显，怎么会你们都没有找到她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警官你们应该也在会场那边，我们都快急疯了！好多人都在帮我们一起找她的！照理说那边也没有多少地方，可是就是没有人见到她！我们监控都看了好几遍了，也没有见她走出去过……”
“你后来一直跟着吴队长他们一起在外面找秦霜的下落吗？直到早上我们在地下车库遇见你，你才回来？”
周蝶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
“没有，我回来过酒店一次。当时因为夜里下雨太冷了，所以我就回来换了件毛衣，才再出去和他们一起找人的。”
宋羽看着周蝶身上的穿的还是早上她在车库见到周蝶的那身毛衣。
“怪不得，我还在想你身上这件怎么和我昨晚见你时穿的不一样。”
昨天宋羽和俞静之去找秦霜的时候，周蝶接待的她们，宋羽记得很清楚，周蝶穿的并不是一件毛衣。
周蝶尴尬地笑笑：“昨晚穿的是为了配合典礼的，所以太单薄了。做我们这行都是这样的，我们还好些，在幕后。艺人们才是真的辛苦，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最单薄的衣服，展现出最美的一面。秦霜姐她、她一直都很敬业，一直都希望能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人会这么狠心——”
等周蝶又哭了一阵，陆然才开口问：“周小姐，你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努力找出凶手，替秦霜小姐报仇。你能想到秦霜小姐和什么人有过过节吗？或者特别狂热的粉丝？”
周蝶苦苦思索了很久：“秦霜姐虽然话不多，常常被通稿黑说黑脸和不好相处，但是其实她只是不在乎那些俗气的事情而已。她都不怎么和人打交道，怎么会和人有大的过节呢。真要说，一直以来，她也就只是被外面的人总是塑造成和白璐小姐是对手吧？可是，白璐小姐不是也——”
“她和白璐之间的争斗你有听说过为什么吗？”
周蝶摇摇头：“我跟着秦霜姐也没有多久。在这之前，对于她们俩的种种，其实也就是和大家一样听外面的八卦新闻。我在秦霜姐身边，其实除了两家公司宣发之间会有互相比较，我没有听秦霜姐本人说过白璐小姐什么不好。”
说到底都是在娱乐圈里讨饭吃的人，会有什么大的仇恨呢？
艺人只不过是整个娱乐产业推出的终端产品，左右艺人命运和行业的是背后的公司和资本。
艺人之间的矛盾，折射的更多的是不同公司对于市场和资源的抢夺。
正要深化成个人之见刻骨铭心的怨恨，多是世人妄自的想象。
宋羽问：“你说你跟着秦霜没多久，具体是多久？”
“大概三年不到一点吧？我毕业之后就到秦霜姐身边了。”
“哦。”这和陆然之前调查的给自己的周蝶的简历上说的一样，宋羽又问：“我看你早上开来地下车库的黑色旅行车，车牌是秀岩岛当地，你也是秀岩岛本地人？”
周蝶点头：“我是秀岩岛出生的。大专毕业以后，岛上找不到什么工作，就去市里面应聘看看了。秦霜姐人真的很好，知道我家在这里，这次本来还允许我可以回家住，不用一直在酒店陪她的。”
周蝶没有撒谎，陆然不知道宋羽为什么要对着周蝶问这么多个人信息。
宋羽没有和陆然解释，但是显然对于周蝶的询问已经让她满意，宋羽甚至都没有出言安慰过周蝶一句，就急着带陆然走去查问下一个人了。
小宋老师果然查起案来，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呐！
陆然看着宋羽毫不拖泥带水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满，还是安慰了周蝶一番，才追了上去。
虽然很尊敬小宋老师，也想成为小宋老师这样厉害的警察，能够独立侦破一个案子，但是陆然也下定决心，自己要做一个充满人情味儿的神探。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三案】影后之死（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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