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迷宫》憨兔要瓜

15、拼图生活（二）

　　第13章 拼图生活（二）

　　…
　　单人监狱的自动门一关，轩辕看向来人，银羽走到他正对面靠着墙，一脸平静。
　　“求情就算了，我不会放过他的。”轩辕正要开口，银羽就抢先抬手。监狱里的人表情一顿，无奈道，“那我找你谈，你怎么会来？”
　　“送行手下败将。”
　　轩辕信摇头：“在某些方面我真佩服你，敢以一己之力，也确实以一己之力达到了目的——那么，你把我半吊在这，是干什么？“表情一下沉下去，“为了把玩我的痛苦？还是为了让更多人死去？”
　　“承认吧，你不是为了人类，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罢了！”
　　银羽愠怒，又释然，“呵”了一声作势要走，却见轩辕站了起来，凛然大义地一挥手，顿时四面八方都在汇集白光。
　　“你——”
　　“虚拟世界早就不需要控制了，你说是不是？”轩辕信低声道，全身正逐渐消失，“林槭然。”
　　待到对方化成点点白光，彻底融入背景中，银羽愤怒地锤着铁栅栏，回音环绕了很长时间。

　　…
　　吴信和戴维斯各自回到宿舍睡下后，不出意料，第二天很快到了。今天队长让队员们亲身体验游戏，昨天只是检查，所以这回至关重要，也伴有风险。队长还是照常叮嘱“注意安全”，便令大家到教室。
　　在场的队员，只有吴信和戴维明白，这次可是真的有风险，还是会丧命的风险。
　　这五十多个人的死就是这么来的，具体怎么死，过会就知道。吴信更关注的是铃连和小茶有何特别。

　　再次进入单人间，吴信有种恍然出了关卡，重回他自己房的感觉——一切已经同他刚进整个副本时一样，两瓶矿泉水，两小包曲奇。
　　队长指引大家怎么通关，出单人房找任务，不同任务都各有能通关的密码，在档案室输入密码，获得食物、道具，抵御夜晚鬼怪的袭击。每天的任务难度都会增加，当然还是在多数顾客接受范围内，况且还有应急机制，不会出问题。
　　问题就出在，第四天午夜12点来临，本来能出去的大家，却没再收到队长的任何指令。
　　将在期望的等待，到焦虑，最后在绝望中，活活困死在单人房中。
　　“你们没有必要留下来了。”一个对队员们陌生的声音冰冷道，“慢慢去死吧。”

　　吴信和戴维斯坚持的最久，因为提前知道有阴谋，他们收集的水、食物更多，也更节省。不过不受控制地又被拉到了电脑教室。
　　这回吴信看清了那个胁迫队长的人的长相，可以说看上去比较瘦，十分虚弱，肤色苍白，但眉眼外贸都有几分秀气——这样的人能制服队长，果然是有什么控制的技能！
　　“铃、连，”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掐住吴信脖颈，“你挺聪明。”
　　吴信在喉中难受得呼吸艰难，喘不上气时，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叫他，应该是小茶，可别让他看到啊……即使是扮演，但也会很受打击，怎么能给国际友人这么个印象？
　　“拦住他。”对方朝门口说了一句。外面只有队长了，他还在这！现在吴信和戴维都没武器，几乎束手无策，反正早点死了出关卡也好……
　　突然一阵白光袭来，吴信眯了一下眼，感觉自己被放开了，顿时大口吸气狂咳——
　　“你这个系统bug还真无处不在。”对方邪气地一丝丝抽出话，“但是，漏洞终归会被修复，你的好日子可不长了……咳咳，哈哈！”
　　吴信此刻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听到的对话只是过了遍脑，没什么实在意义，待他逐渐缓过来后，回顾起刚才的话，顿时僵住。
　　他猛一回头，果真看到那个一袭白衣的人在帮他疗伤。
　　小茶是祢幻，戴维斯……也是祢幻！
　　没有理由，吴信真正得知真相后，第一反应却是紧紧抱住一旁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
　　压迫感顿时席卷了整个虚拟世界。

　　…
　　“龙哥，路人和Davis还没回来。”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在主厅会合了，也交流过了线索。琪琪和薛龙也发现了档案室，他们已经输入密码，拿到道具和实物，今晚肯定没问题。其他人不清楚，但照落地窗外头不详的浓郁夜色，看来不是第一晚受点小伤的事。
　　艾丽娜无所谓道，“反正也快到晚觉时间，我们又会各回单人房。”言外之意，关我们什么事。
　　琪琪刚想再问，薛龙轻轻拍了下她后背。
　　[Virtual world, replace. Loading…]
　　[ Attention: H-data in ‘stories’ stayed in your locations, checking your stories data and washing all the stories database, then continue;
　　[People in control centre…
　　[Warning, finding other data attacking, pauses all H-data ,fixing.…]
　　这一连串指令从所有人的系统通讯器发出，也从广播中发出，在整个人暂时中止之前，大家都明白了——
　　“系统崩了？”
　　最后这个问句是沈谛发问的。

　　“warning”了好几次，他们也被定住了半小时之久，期间思维没有，什么都没有，待到恢复时，只是感觉到过了一段时间。
　　众人相对无话。
　　“我们……应该不会再去服装店了吧？”芝芝小声问。
　　“还继续吗？关卡。”艾丽娜扶了扶眼镜，“两三分钟后就晚觉了。——那已经闯过的副本数据呢？”
　　薛龙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副本数据，既指这个副本的，也指自从进入虚界后闯过的所有副本。
　　“多数可能是保留通关记录，而删除通关时所有的事，甚至我们的记忆，系统为了防止意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沈谛又发话了。
　　薛龙有些无力：“哈，谁不想出去呢。”他双手向后撑了撑吧台高椅，深吸一口空气，缓慢呼出。
　　“要不……申请权限，早点出去？”
　　薛龙转头远望发问的村民顾念，她试着举了举手，寻求意见。薛龙摇头，眨眼间回到了单人间，愣了一阵后，说了一句话：
　　“……即使身份还在，什么权限也没了。”
　　虚拟世界，不再人性化了。

　　…
　　祢幻和吴信都听到了那串英文播报。
　　“看来，我顶多待到这副本完。”祢幻笑了笑，“然后就会彻底消失了。”他回拥了下吴信，又推开双肩，凝视良久，站起来。
　　吴信刚想说什么，就被定住了，可定住那一刻却还有强烈的意识——而这促使他奋力摆脱了系统，摇晃不止，索性直接维持半蹲，“我还能做什么！”
　　祢幻没有回话。
　　“我会的……会去拯救这里的人。”吴信的声音一直在颤，“你以前……”
　　忽然吴信顿住，紧接着，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当时，是轩辕值得骄傲的战友。
　　“因为我是bug，自然闯关时更容易，当然我又不能太明显让他发现不对，每个副本过，他都夸我厉害。
　　“后来，他到了核心，遇到阻碍，我本来能帮他，却也被那恶人发现了，我和那恶人打了起来，为他创造机会逃出去。我渐渐力不及敌，而他竟然……折返。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他掩护我，自己丧命。
　　“如果他出去，能做的事该有多少。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我不会自作多情，但想不出别的原因。”
　　吴信怔愣地听着，也不知道过没过脑，本能的吐词：“他有目的，又不想伤害你，这是个矛盾。”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说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但祢幻已经明白了。他再次俯下/身，一手撑住电脑桌，与吴信头碰头，闭上眼，直到两人分别，回单人房。

　　…
　　第三天上午，众人再次出现在主厅，这回吴信和祢幻也在。琪琪看到他们很激动，一直摇着薛龙胳膊。伤亡情况基本可以，薛龙一组小伤没大碍；艾丽娜和芝芝也没太大问题；沈顾二人伤的比较重，不过看上去也拿了武器、食物，否则无法站在这儿。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分头行动，最后一天了，谁都想早日回去，加上系统突然抽风似的大洗牌，也要早日适应。薛龙这回决定跟着吴信，后者没管，自从在餐厅看到薛琪，就知道他们不一样。

　　“昨天我和小吴从关卡出来后，直接回了单人房。”祢幻，也就是戴维斯，告诉薛龙。一行人正走下楼梯。
　　薛龙斟酌道：“……系统洗牌，你知道吗？”
　　“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忘了许多事。前段时间我闯过……”祢幻毫无负担地讲起来。
　　薛龙心底了然，他们之间，不存在信任。也罢，说开也没用，现在都这样了，好自为之就行。

　　走在最后的琪琪见众人都停了，正疑惑间，走下去看了看——是一处火车站！
　　一个游戏公司里有火车站，这特么可能？
　　“……这个副本，有难的地方，就是追寻真相。”吴信忽然开口，“这里，最后一天的关卡本来就难，难也是分档次的，而最低档次也不会在午饭前完成。”
　　祢幻看向他，“不会吧，你……”
　　“我想挑战不说最高档次，起码也要中等的这个火车站关卡。”吴信还想说什么，却不再多嘴。
　　薛龙是个聪明人，“要帮忙吗？”
　　“没错，这个副本，本就是自由类副本。达到‘生存72h’后，可以离开，当然也可以不马上离开。”吴信已经走到最后一层楼梯，再踏一步，没准会触发关卡也不一定，“不过我确实也得休息了，折腾人……”他手背靠在额头上，最后一句几乎是对着空气说的。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吴信没力带人，也不会管，让他们自便。薛龙知道他既不待见又不耐烦，识趣地无视琪琪的恳求，带她走了。祢幻正犹豫要不要走，吴信又走上几阶，靠在转角处的墙上休息。
　　“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叫我。”吴信深呼吸，带了一句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