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清泉红颜》原飞野

2、龙吟-清泉红颜

　　深夜，一更，二更，三更。
　　继祯一直未归。清泉坐在床头似是安安稳稳的等着，手心却紧紧攥着已捏出一层薄汗来。
　　烛火盈盈燃着，烧化一些，就滴落一颗珠泪，血红血红。
　　她就这么盯着它一点一点流着赤色的泪，直至燃尽，身体里的一些什么，似乎也随着熄灭的蜡烛化为最后一抹青烟，飘散了。
　　继祯竟是一夜未归！正这么想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只一夜，他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眶明显黑了一圈，下巴也生出淡淡的青色胡渣。
　　只是瞅了一眼坐的已经僵硬的清泉，不发一语绕过她去倒在了榻上。清泉一惊欲伸手去扶，却发现他已睡熟——伸在半空的手，就这么孤零零的收握成拳。静静怔了怔，终是不忍，起身为他覆上薄被。一夜未合的眸已泛红丝，却只是肃静的望着他，贪看他的睡颜。如孩童般明朗清澈，就，望着他，便足够。问世间情为何物？一川如雨，二梦惊魂，三复相思苦。
　　掌灯时分，继祯悠悠转醒。一转头，清泉趴卧在床边已睡了过去。将触手可及的青丝一圈圈缠绕指间，眼前浮现的画面就如昨日般清晰……清泉扯落他的发丝与她的结成一束，告诉他结了发就会永远在一起。继祯心下一痛，清泉……我该拿什么来爱你？又能拿得出什么……
　　“王爷。”清泉一呼继祯连忙收起眼中的忧郁，在她面前，所有的痛苦应由他一人承担！望向清泉时又恢复到她所熟悉的宠溺温柔。“王爷。”清泉垂下眼帘，“陛下病危，想必希望王爷继承大统吧。”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继祯心中一惊，苦笑道：“清泉，本想瞒着你，却忘记你是这般冰雪聪慧的人。”除了苦笑，更多的包含着疲惫与无奈。
　　“那么王爷的意思呢？”
　　“清泉，我定不负你！”继祯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然而她半垂着眸让他看不真切。
　　“王爷！”清泉抬头直视继祯，手却是从他温暖的手心一寸寸抽出。
　　“清泉！”继祯一慌，然而她仍旧是抽出了手，“王爷，国不可一日无主，清泉对您虽至死不渝，亦明白王爷的一片心意——”她止住他欲开的口，继续道：“在王爷眼中清泉是唯一的，清泉……已经知足了，难道王爷当真能置天下百姓与不顾？如此舍义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谈情爱呢？”她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生命就流逝一分，但是心却不痛了。极致的痛过之后的麻木，就不痛了。她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眸中映着自己的面容，笑了，“王爷，杀我立威，娶丞相千金，除大皇子。”她平静的说着，这于她和他，都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这回，是真的要失去他了吧。
　　“不！——！”继祯愤怒的红了眼，他拼命摇晃着她说着、喊着什么，她却已封闭自己，什么都不要听了。唇上忽的一痛，继祯发疯般的吻上她，不断的加深加重，这个吻有痛，有怜，更多的却是决绝！是呀，该结束了，她还在幻想什么……
　　“王爷……”
　　他一把推开她，步伐不稳地向外走去，一定还会有其他方法！一定会有的！
　　“王爷。”清泉仍是悠悠唤着他，“我已把大皇子意图叛逆的罪证交予了丞相，王爷去与丞相共商政变大计吧。”
　　“对！”继祯闻言似是想到什么冲回清泉面前，眸中狂喜不已，“我去找丞相兴一场政变，然后拥立其他兄弟登基也是可以的！”他顿了顿，轻柔将唇印上她的，似是弥补先前的粗鲁，在她唇上说出誓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