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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洛非阑到家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就超过门禁时间了。
      她整理仪容,检查了好几遍自己一切正常后,打开了家里的门。
      洛妈把洛爸伺候上床睡了,自己抄着手坐在客厅里等洛非阑。
      洛非阑一推开门,看见洛妈满面沉静的样子,吓得马上端正态度,站在沙发旁主动报备:“我把他送进酒店就回来了,妈你怎么还不睡?”
      洛妈不留痕迹地上下扫了她一眼,没任何可疑之处,于是拍拍沙发:“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洛家是慈父严母的模式,二十多年来,遇到什么洛非阑做的不对的事,都是洛妈唱红脸,洛爸唱白脸,现在洛爸在卧室里醉的不省人事,洛非阑独自面对洛妈,心里惶惶不安。
      “你不是说,你跟他只是朋友关系吗?”洛妈直逼要害,直接指出洛非阑的隐瞒罪。
      洛非阑埋着头,措了措辞,小声道:“我…我跟他的关系还不稳定,没敢跟你们说……”
      洛妈冷哼一声,道:“不稳定人家还大过年的往这儿跑?你们俩认识多久了?”
      “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确定关系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儿……”
      洛妈气得瞪眼:“认识这么久了,你一个字都没对家里说,你瞒得挺紧啊!”
      洛非阑正襟危坐,一副认错挨骂的样子,心里算计着,她跟何林一三年前的矛盾可不能让洛妈知道,否则就不是一顿臭骂能解决的了。
      “他今天来我们家,没提前告诉你?”
      洛非阑忙摆手,“我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
      洛妈板着脸教训道:“去别人家做客,要提前说好,冒冒失失跑过来多失礼啊,你以后去他家里要记得这件事。”想起何林一一系列礼节周全的举动,脸色又缓和了些,“好在他也不是那么不像样子。”
      洛非阑小心翼翼地抬头瞧她妈妈的表情。
      洛妈又问:“这个小何——全名叫什么?”
      “何林一。”洛非阑赶快狗腿回答。
      “这个何林一啊,他的性格吧,我看还过得去,人品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
      性格哪里还行了,洛妈真是没有见过他发火和挑剔时的样子!
      “人品还行……对我也挺好的。”洛非阑想了半晌。
      洛妈紧盯着她眼睛,想从她眼神里找出一丝掩饰的痕迹,可是洛非阑说的很真,她也就相信了。
      “他很讨小姑娘喜欢吧?”
      洛非阑尴尬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他……还好吧……是有一些女孩子挺喜欢他的……但是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算安分。”如果忽略那个金发碧眼的Lisa的话。
      洛妈略点点头,说:“既然你自己想好了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要做好准备接受他的缺点。何林一千好万好,要是有两个致命伤,也是很折磨人的,我之前为什么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就是看这个孩子长得太好,眼里没个定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今天他跟你爸你舅喝一顿酒,我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反倒觉得,这孩子是个实诚人,有什么说什么,不虚情假意的,对你也有诚心。”
      洛非阑点点头,她妈说话一向很有道理。
      洛妈继续说:“你要是实在喜欢,我也不拦你,你从小脾气就轴,还记得吗,你升高中那个暑假,在商场里看上一套很贵的书,我没给你买,你就存了好久好久的零花钱,最后还是把那套书买下来了。”
      升高中的那个暑假,摆在商场柜台里一整套立体版的《哈利波特》,让洛非阑存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等她钱攒好的时候,书早就下架了,洛非阑于是攥着钱跑了半个Y城,最后在一家老牌书店里找到了它。
      那天是寒风刺骨,飘着小雨的冬天,洛非阑拎着接近四十斤的一整套《哈利波特》,手指被塑料袋勾的发红了,她就抱着那摞书,累得满头大汗,硬是把它搬回了家。现在,那套书正整整齐齐躺在她房间的书柜里,正中间的位置。
      不是没看过《哈利波特》原著,她只是喜欢,想要,别无缘由。
      15岁那年的《哈利波特》,和25岁这年的何林一,都是割舍不掉的喜欢,一样宝贵,无法放弃。
      “我也不再劝你了,”洛妈说,“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小何是很不错,说句实话,他如果是你姐夫,我会很高兴,但如果是你,我肯定会担心。”
      “但是这个年代也不流行包办婚姻了,我不做棒打鸳鸯的恶岳母,他也不是拿不出车和房的穷光蛋。”
      洛非阑噗嗤一声,笑了。
      洛妈也带上了几分笑意,“你要是实在喜欢,就试一试吧。”
      洛非阑听她妈这么说,心里生出许多感动来,也诚心诚意道:“妈,你放心,我不是拿感情当儿戏的人,不管结果怎么样,过程我都会认真对待的。”
      洛妈随即瞪她一眼:“什么不管结果怎么样?!谈恋爱就给我奔着结婚去,明年的今天你们要是还没分手,就给我去民政局登记!”

      大年初三,何林一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去商场买了不少年礼,又直奔洛非阑家。
      昨天下午带来的礼物放在舅妈家了,席上洛爸还邀他明天再来家里玩,虽是酒话,但厚脸皮如何林一也当真了。
      大年初三,洛家水果铺从下午开始营业,洛妈也起了个大早,在家里收拾做饭,早晨十点,她刚把一锅牛肉炖上,门铃就响了。
      洛妈一开门,高大帅气、满手礼物的小何笑得一脸讨喜,仿佛旺仔广告里的外国女婿。
      “阿姨好,我又来您家蹭饭了!”
      自家闺女不是爱撒娇卖萌的孩子,突然被一个英俊男青年如此示好,洛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哦,你先进来坐……”洛妈侧身让他进门,“阑阑还没起床呢,我这就把她叫起来。”
      何林一放下礼物,道:“没事儿,您让她多睡会儿吧。”
      洛妈心里暗自觉得这孩子贴心,但家里来了客人,万没有女儿赖床不接待的道理,推门进了洛非阑房间,一片黑暗里,她正捂着脑袋睡得正甜。
      洛妈坐到床边轻轻拍女儿:“快起来了。”
      洛非阑睡眼惺忪地掏出手机一看:“这才十点钟,再睡会儿……”说罢蒙上被子。
      洛妈“哗啦”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瞬间填满整间卧室。
      “谁家大姑娘跟你似的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人家何林一来了,快起床!”
      何林一坐在沙发上,正心痒痒地盯着洛非阑的卧室门,没一会儿洛妈出来了,他忙低头喝茶遮掩。
      “她就起来了,你先玩会儿,”洛妈说,“我那锅上炖着肉……”
      何林一善解人意:“阿姨您忙您的!”
      没一会儿,洛非阑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穿戴整齐,但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是睡觉时拱了被窝。
      她蹬着一双灰色兔子拖鞋,整个人还是有些懵的,脸还微微水肿着,站门口迷迷瞪瞪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卫生间。
      何林一一杯热茶见了底,洛非阑洗漱完毕。
      她刚洗过的脸白净饱满,擦了护肤乳,是甜甜的果香,何林一闻着她惯用洗护品的味道便觉得十分安心。
      “你怎么又来了?” 洛非阑问。
      何林一哀怨又赌气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饭吃。”
      洛非阑:……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他:“胃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他的肠胃不好,本喝不得那么多酒,昨夜陪长辈喝了不少,的确是不舒服的,但是他也没有撒谎,昨晚在酒店床上,他抱着她,抱着抱着就不难受了。
      洛妈给的热茶他拿着慢慢喝,胃里融进一阵一阵涓涓的暖流。
      “我爸也喝多了,夜里在家吐了好几趟。”洛非阑说,“昨天我走了之后,你吐没吐?”
      何林一小声骄傲道:“我没吐,我也没醉!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很能喝酒,但是现在不行了。换了十年前,我能喝十个你爸。”
      洛非阑冷眼睨他:“哟,多么值得自豪的事儿啊。”
      何林一讷讷地闭了嘴。
      “知道自己胃不好,还拼命喝酒,”洛非阑也压着嗓子训他,“你非要喝到胃出血才算完吗?”
      “还有抽烟也是!”洛非阑越说越气,“你一个歌手,一点都不爱护自己的嗓子!”
      何林一急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递给她:“那我把打火机交给你,我想抽烟了再问你要火。”
      洛非阑有些惊讶他的举动,宇宙最犟何大少居然也学会让步了,真是世界奇闻。
      她想了想,还是把打火机收进口袋里。何林一看到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他愿意洛非阑管着他,也愿意洛非阑对他凶、跟他撒娇……怎样都好,就是不要无动于衷。
      何林一此刻烟瘾没上来,为了讨好她什么事都肯做,瞄了一眼紧闭的厨房房门,他上前拉了洛非阑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蹭,软声道:“我听你的,我身体会越来越好……你不能因为我有病就不要我……”
      他一双眼睛黑漆漆湿濛濛的,脸上皮肤柔软微凉,洛非阑念及他的病情,心里又酸又痛,手指在他耳下蹭了蹭。
      但他好像比以前快乐了许多——比起她三年后重见他时,那个冷气森森,沉静如死水,一脸重度抑郁的何林一已经不见了,与她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刻,他总是比较正面的状态,会臭美会臭显摆,会撒娇会耍流氓,也有时是温柔的,耀眼的,和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可爱。
      何林一被她充满爱意眼神看得心里翻江倒海,攥了她的手就要亲过去,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开门的声音。
      洛非阑吓得一大哆嗦,立马坐离了何林一一人远,洛爸提着卤菜进门的时候,沙发上两个孩子脸都是红红的,他女儿更是一副胆战心惊又尽力遮掩的模样。
      洛爸莫名其妙。
      “小何,你来啦,”尽管莫名其妙,洛爸还是热情地跟何林一打招呼,“昨天叫你过来喝酒,还怕你忘了,正想着让阑阑打电话给你呢。”
      “还喝酒呢?!” 洛妈从厨房里出来,骂洛爸,“昨天醉的那个样子,一转眼就忘了?”
      洛爸打了个哈哈:“那……那不喝酒……喝点饮料好了,下午店里还要开门。”又冲何林一道,“小何啊,今天叔叔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拿手菜:莲藕排骨汤!”
      何林一笑道:“在A城的时候,我吃过洛非阑做的莲藕排骨,特别好吃,可想而知您的手艺了!”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洛妈暗想这小何是个嘴甜的,殊不知这说唱歌手何林一,十几年来练的全是语言的艺术,嘴上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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