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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请你记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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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时,祁言的脑袋微微发痛,一片混乱。好像脑海内有什么人在说话,他却连一句都听不清。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些话语很重要,可他无计可施,只能感觉到连这些想法都在被一一抽离。
这种似梦又似现实的状态持续到他脑海中再无那些纷纷杂杂的一切后才结束。
他在清醒的状态中回想起了他的身份。
他叫祁言,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就读于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
在昨天之前的话确实应该这么介绍,可昨天发生了某件事让他们高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话说……是什么事情来着?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应该,也不算重要吧?
祁言闪过这些想法后,闹铃又再次响起,这也意味着再不起来他就要迟到了。他慌忙穿上衣服收拾好,咬着一片面包就向学校跑去。
不管怎样,先到学校再说吧,他这样想。
祁言成功卡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落座在椅子上,偏头忽视了班主任瞪着眼看他的视线。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些行为不太符合他自己,可他的肌肉记忆又做不了假,应该是早上做了什么噩梦的后遗症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卡点啊。”同桌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老班每次想逮你都找不到理由。”
祁言本来打算笑一笑了事,又突然记起早上他半天想不出来的事。他略微试探着问同桌:“话说昨天那事怎么样了?”
“昨天?”同桌诧异的看向他:“昨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同桌很快的做出了反应,然而祁言在刚才那一瞬间看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哪怕只有那么0.1s,祁言也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同桌担忧的看着他:“昨天那么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你不会是早上睡懵了还没清醒吧?”
祁言无奈一笑:“确实是,早上头疼的要命,我直接把一切可能导致头疼的原因想了个遍。”
他面上这么说着,却不是这么想的。同桌表面上好像在关心他,实则再次强调了昨天无事发生。强烈的反应反而有点欲盖弥彰,反倒是说明了的确有事发生。
但祁言也知道,在对面明显警惕不愿透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再次提及,以免触怒对方。
“原来是这样。”同桌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转好,语调也明显上扬:“可能还是没休息好,到时候课间再补补觉吧。”
祁言简单的“嗯”了一声就不再做回复,想来他无法在同桌身上获取什么信息了。
结束了和同桌的交流后,他终于有时间去翻找一下自己的桌子和书包了。说来很奇怪,明明是他自己的东西,他却有一种强烈的探究欲。就好像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一样。
他在产生了怀疑和不解后,又对自己产生这种情绪而感到怪异。为什么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无法放松呢?
祁言在各种逻辑与情绪的共同拉扯中又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这会比早上才起来时还要头疼。
在发觉脑海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后,他站起来走到讲台旁,向班主任阐述情况后就苍白着脸色往外走。
大概是他的脸色实在不太好看,班主任没有拦着他。
祁言用这副虚弱的样子缓缓走出所有人的视线,转过头来就收敛了过于夸张的表情。
疼确实疼,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他不过是为自己能成功出来找个借口罢了。
他一边慢吞吞的往医务室走,一边暗自观察着学校。熟悉道路却又打量环境,似乎充斥着某种既是本人又是外人的诡异矛盾感。
他都快认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了,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直都在自我怀疑,不得安宁。
不能这么下去,祁言这么想,不然他早晚会因为内耗而疯掉的。
他现在就好像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一半沉溺于可以感触到的现实。
半梦半醒会比单纯做梦和醒着更为痛苦,因为处在中间会无法得到休息也无法直面现实。
半信半疑也比信任和不信任更为纠结,因为处在中间会反复猜测,难以入眠。
现在的他就处于某两种极端的中间,也同样适用于这个道理……吗?
“真是够了……”祁言忍无可忍:“就这么喜欢在我脑子里玩演戏吗?”
突然大声的一句话,让路上的其他人都诧异的望着他,甚至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打算看看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声音搭理这句话,仿佛宣告着他神经出了错乱。
祁言知道那些人的眼神会是带着嘲弄的、看好戏的、不解的,可他不在乎。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他手中忽的出现一把刀,在太阳下泛着银色的光芒,彰显着其锋利的程度。
“看来在我亲自做出正确的选择前,你是不会跟我对话了。”他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刺上自己的心脏,甚至让刀在他体内搅了几圈,才将手中的刀从心脏口拔出。
肉眼可见的伤口连一滴血液都没有流出,无声的为他的作答画上一个对勾。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就连阳光都失去了应有的温度。祁言终于等到一个声音的回应:“我说,你对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太狠了?”
祁言勾了勾唇:“一些将你快速钓出来的手段而已,算不上狠。”
那个声音闻言后有点恼怒,降低了音量也不妨碍祁言听到他在说什么:“没想到惹上了个疯子,真晦气。”
祁言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上的刀:“是啊,所以你最好把你做的事全部交代了。你也不想看着一个疯子为了快速得到真相而发疯吧?”
那个声音沉默了,整个世界却开始动摇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样子。
没有回答,却比给出了比口头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祁言垂眸笑了,下一刻结成网线的金丝就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切都全部切碎。
谁让他也没承诺过,得到了真相就放过他呢?
凄惨的叫声刺的人耳朵发疼,祁言没有理会,只抬着头看那碎片掉落后可见的虚空。
那种空落的情绪填满他的胸膛,他觉得自己好像还缺失极其重要的什么……
——
祁言睁开眼,入目的树影让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彻底摆脱那些繁杂情绪的干扰了。
他环视一周,在某棵树后瞥见了一小抹与环境不相符的白色。
祁言将缠在手上的金丝放下来一截,这才压低脚步声缓缓靠近那里。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在这附近,也不知道那抹白是否是一个陷阱,所以他得做好十足的准备——为战斗,也为逃跑。
他们这个世界向来如此,所有人都在警惕除了自己外的人,所有人在看到别人时都会暗自筹算着是打还是跑。
这是一个没有组织、没有领导者,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而活的世界。
正因如此,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征——自私。
那抹白色是某个人衣服的一部分,而衣服的主人是一具瞪着充满血丝的眼望天的尸体。
看到这具尸体后,他自然明白刚才那段经历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那具尸体的主人先一步发现了他,妄图“狩猎”他。尸体主人的能力或许与操控梦境相关,他试图麻痹他的神经,将他同化成那个世界的一员。
同化成功会怎么样?祁言不清楚,不过他也大致猜的到,跟死掉没多少区别。
祁言在梦里其实也没有那么有把握,甚至他感觉的出来原本的过程应该很漫长。确切比喻的话就像是一场推理游戏,游戏的步骤是找完所有线索,然后再给出答案。
也因此他才会感觉那么割裂,因为那本就是开启推理游戏的前提,一种觉得不对劲的情绪。
祁言不想顺着那个人的设定去,他选择直接推翻正常游戏——他不是侦探,所以游戏结束。
而这一步险棋确实是成功的,他暴力通关了,顺带将由那个人能力创造出的世界彻底破坏了。
所以,世界崩塌后那个人的能力受到反噬而废除了,他也死亡,倒在了这里。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能力”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这并非弱肉强食导致的,而是这个世界下达的规定。
他们的下场跟眼前这具尸体一样,被回收生命,转化为那种没有意识的怪物……
祁言不带任何怜悯的瞥了尸体最后一眼,用金丝将尸体的脖子利落的抹掉,这才转身离开。
放任不管,当尸体变成僵尸的时候,带来的麻烦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说起来这已经是祁言这两天遭遇的第五场突发意外了,这种频率多少有点不同寻常。他曾经一个月都不见得跟外人能碰上一次,现在却遇见的这么频繁。
看来和他猜测的一样,大家都抱有同样的目的,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