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重现 ...
-
.
“更像是神与棋子的关系……”祁言皱眉：“意思是，当初的你对他们想做什么一无所知？那现在呢？”
“你提取关键问题的能力真的很厉害。”墨渊不由笑了一声，转而解答：“是，当初的我毕竟连初始记忆都是被'修正'的，自然得不到任何消息。”
“只是，我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所以我并没有完全按照他们说的做。”
——
.
“你的任务是搭建出一个足够大的虚构世界，并且要保证进入其中的每个人都会被接入你所做的系统。”墨渊记忆中的上级这样命令道。
“收到。”墨渊平静的回复，似乎对被下达的任务没有任何异议。
“咦？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那个上级反而有点诧异，叫住了本来要走的墨渊：“你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
墨渊抬头直视上级，气场却不输半分：“您觉得我需要知道？亦或是渴求我的某些反应？我要做的这项任务与我有很强的关联？”
上级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很快隐藏好刚才那一瞬间的阴郁：“你想多了，一些客套的慰问罢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不说什么了。”
他只是想略微试探一下墨渊的记忆模块和情感模块是否处理到位，却不成想差点让他顺着摸索出他们的目的来。
当真是有些……可怕。
墨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离开，心里却飞速的开始做打算。
那个人的反驳苍白无力，也就是说要做的这件事的确跟自己有不小的联系。他们没有给出具体构架往哪个方向发展，保险期间，设定为“公平”好了，那样往哪个极端状况发展都有周旋的余地。
无论是进……还是退，他永远也不会被自己的设计束缚进入死路。
——
.
听完这段起始描述的祁言不由得夸赞：“的确是最好的做法，否则或许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也难怪系统再三强调是绝对公平的，毕竟最核心的设定就是公平。”
墨渊：“不以情感来说，他的话语从逻辑上讲都能推测出来问题。现在看来那些人反倒是最不会隐藏情绪的人。”
祁言不可置否：“从你的记忆片段和描述来看，确实。”
墨渊顿了一下：“我感觉到我们能停留在此刻的时间没多少了。接下来我要长话短说了。”
祁言听到这话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好，在你说完之前我不会打断你。”
墨渊点头：“他们最后还是透露了，要做的系统是针对一个星球设计的。并告诉我，我们的目的是掠夺这个星球的某种特殊能源。然后他们让我接触了这个星球的一些文学作品，以便设计出贴合这个星球的副本。”
“再后来，他们反复以掠夺为借口要让我为己方添加一些便利，他们所要求的权利越来越大。这大大偏离了我要的“公平”这一核心。”
“我中途询问过他们那个星球的具体信息。或许因为是属于我的家园，我在听到名字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悸动，这让我更加坚定绝对要贯彻我最初的设定。”
“我表面迎合着他们，却根本没怎么修改我做好的程序，只给了他们一些接入系统的便利和更多一点点的副本提示。”
“等到完成的那一天，他们检查后大发雷霆，似乎很不满我做的成品。他们背着我加急修改了一下，迫不得已没改完就投入使用……也一并把抹去记忆的我丢了进去。”
说完这一串，墨渊长嘘了一口气，才带着笑意：“他们说要把我丢到最难的初始副本去，这样我可能会永远困在那个仅一次性使用的本里。我将会带着一切我或许知道的或许不知道的秘密永远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虚无之中。”
祁言补充道：“然后在里面挣扎的人们再也无法知道这一切因何而起，又如何终结。他们会日复一日的在绝望中轮回，直至死亡。”
墨渊：“确实。可他们没有想到我遇到了你，反而加快了我恢复的速度，也就是他们失败的速度。”
祁言也笑了起来：“我才认识你时，你可没有这么自信。也许你自己感受不到，在我看来，那时的你不论是最初的冷漠还是后来展露你的本性，都有一种无法忽视的茫然感。”
墨渊：“这样吗，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那会，我感觉像是第一次接触外界一样，警惕而恐慌，自然也是迷茫和无措的。这么说起来，我更庆幸遇到的是你了。”
发现话题又有开始偏移的迹象，祁言轻咳两声，又重新带回话题：“既然你很有把握，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墨渊轻轻微笑：“只要进入虚实之间，走到通往现实的终点就可以了。当然，还需要借助一些……功能卡。”
虚实之间，一个没听说过的新词，祁言却很快对应上了一个地方——上个副本进入前的场景。
他的想法得到了墨渊的肯定。
“就是这里和副本之间的，只有在加载进入副本前时才会出现的场景。”墨渊说：“其实每个人在进入每个副本前都会在虚实之间行走，但他们不会有关于虚实之间的记忆。”
祁言怔愣了一下：“那么之所以我们加载的时间长，只是因为我们在虚实之间走动的时间长？并不是被那些人干扰？”
墨渊摇了摇头：“是他们做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举动反而帮了我们。”
多好笑，用尽手段的干扰不过是推动他们更快走到终点。不知道那些人得知真相的话，会是什么感想。
祁言：“那里无法停留吗？以及一定会忘记那里吗？”
“是的。”墨渊肯定道：“虚实之间本就是不该被人得知的地方，同样也不会容纳任何人。走在里面的人费尽心思想出去，虚实之间也一样用尽全力排斥所有闯进来的人。”
祁言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问题，最终停留在：“有人成功出去吗？”
“很遗憾，还没有。”墨渊无奈摇头：“如果有人成功了，就会打通与现实的通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能迎来解放。既然我们还在这，就说明没人成功。”
祁言还想问些什么，但系统提示音在此时此刻突然出现了：“副本《舞会》已成功通关，正在结算中。”
祁言一瞬间的沉默让墨渊意识到了什么，他轻轻将一张卡片从自己兜中转移到祁言口袋里。
祁言察觉到了，但默契的没有吭声，他从墨渊的举动中明白他们没有更多时间交流了。
“完成基础任务，奖励属性点*6；完成进阶任务，奖励属性点*8；完成破局任务，奖励属性点*16，共记获得属性点30点。”
“完成度95%，经验奖励……角色已达满级，停止计算经验值，目前等级75级。”
“副本错乱额外补偿认知度+10%，检举违规举动奖励认知度+20%，目前认知度60%。”
“认知度达成中阶阶段，记忆封锁解除50%。”
“检测到玩家身上带有道具'造物主的认证卡'，下次副本坐标已锁定。”
“再次感谢您维护《方戈计划》的公平。”
电子音到此结束，祁言的耳边却忽然间什么动静都没了。这次不是被突然传送到哪里了，而是陷入了名为自我的记忆中。
他来不及探究新多出的几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次结算中没有给出任何实际性的东西，更没有心思去看墨渊到底给他塞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记忆，一段他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
——
.
祁言的手机上端突然弹出浏览器推荐的文章，他本来打算划掉，却不小心点了进去。
是那种吸人眼球的文章名：《如果地球会突然陷入危机，竟然是这种事导致的》
这一段的记忆祁言倒是有，但是文章题目却并非是他记忆中的那一个。接下来的发展更是与脑海中的大相径庭——
明明只是不小心点进去的，祁言却生出一种想要看完的念头。
反正点都点开了，这会退出和看一会退出也差不了多少，他这样想。
他没有意识到本来不感兴趣的自己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又想看了，他只是细致的、逐字逐句的，像是痴迷了一般看完每一句、每一段，然后是整篇文章。
其实文章讲的不是天马行空的猜测，也不是由专业名词和数据堆砌的推测。
文章里是一个故事……一个读起来短小，却让人有点细思恐极的故事。
大致发展是这样的：
有一个高等文明无意中与地球擦肩而过，那个文明的人出于好奇登临在了地球上。
他们没有声张，因为他们本质上只是路过，不打算进行过多交流。于是他们仅仅跟见到的该星球上的第一个人类交流，决定以这个人的态度采取一些措施，权当是给这个星球留下一点小小的“未知事件”。
“如果有外星人降临，你想让他们做什么？”高等文明的人这么问道。
“我想要整个地球沦为一场游戏，一个充满着惊险和刺激的游戏。”那个人这样回答。
“那就实现你的愿望。”
“那就实现你的愿望吧。”
“你将会得偿所愿。”
高等文明的人们这样回答。
这个星球也随之变成了一个游戏场，一个绝对惊险、绝对刺激的游戏。
是啊，这个星球就是地球，你也将成为被投入其中的玩家。
你喜欢吗？不喜欢也不要紧。
因为，是跟我们第一个对话的人选择的。
你别无可选。别无可选，别无可选，别无可选……。
后面的字一点点放大一点点变红，像是要被拉入某种恐怖游戏了似的。
而祁言的耳边也听到——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天边响起，宛如恶魔的低语，本该遥远的声音清晰可闻：
“强制进入方戈计划考核场，参与筹码：你的性命。是否参加？”
“啊，不好意思，加上问句有些多余了。被选中的'幸运儿'，尽情展现你的恐惧和不安吧——！”
随着这一句落下，祁言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中，眼睛没有被遮挡，却仿佛笼罩了一层红色薄纱。周围也什么声音都没有，不，还是有的，是水滴滴落的“滴答”声。
他走在其中，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却什么都看不到。脚下传来黏腻的感觉，低下头，发现不知何时脚下淌着一片血红。
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正是由他的脚下发出来的。
是那时的祁言被拉进去的场景，也是现在的祁言正身处于的场景。
“虚实之间。”他喃喃低语：“是我曾经进来时所走过的路。”
还真是有点，过于突然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