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苹果》枫顺路一

20、第 20 章

　　林坦的身形愈发清瘦，我有点坐不住。
　　我从魏冠雄那弄了很多补品，固体弄成粉，液体就稀释。拉着陈陆声，趁着他们那个大课间做操翻墙进去。
　　然后偷偷放到林坦的水里，食盒里。
　　可是他吃了那么多还是瘦的不行，整个人都蔫蔫的，而我只能干着急。
　　陈陆声问我，“会不会你那些个东西，他过敏或者相互抵触啥的。”
　　我也懵了，按说林坦没有过敏源，难道他身体对这些个补品有抵触？
　　我没敢再送，直到周末回家挨了魏冠雄一顿揍。
　　“你不知道你能不能问问，你长着嘴是用来点炮仗的？”魏冠雄拿着皮带对着我一顿抽。
　　我一边躲一边劝，“爸，你冷静点，我真不知道那是给我姥爷买的，我朋友最近身体也不好，我想着你放那好久没动，我…哎疼疼疼”
　　“那玩意儿提神醒脑的还补血，你同学才多大啊，你给你同学喝，你是想让他流鼻血还是想让他顶着熊猫眼睡不着？”
　　“……”

　　陈陆声现在这个混蛋就会拿林坦来噎我，
　　我早上不起床，他说，“林坦人家现在高中5点多就得起吧？你天天在床上躺到8点，就这你也配喜欢人家？不对，可能因为你他都不用睡觉。”
　　我……
　　我抽烟，他在一边冷嘲热讽，“你说哪天你跟林坦碰面了他闻到你一身烟味会不会转身就走？好学生一般是不抽烟啊……”
　　我想锤爆他的头，但我不能打架。

　　我拉着陈陆声准备去找林坦，这周他们学校放假，可以好好休息，所以我去买了些安神的东西。
　　陈陆声抱着胳膊看着我，“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追求者？你这次准备让他睡上三天？”
　　我踢了他一脚，没解释，“到底去不去？”
　　“走走走，那我言哥发话了能不去吗。”

　　翻了那么多次墙终于翻车了。
　　以前这个时候那从来不会出现保安，结果今天我半个身子刚翻上墙就听见“干嘛呢，那个学生，我看见你了！”
　　我被保安大叔逮到了。
　　“马上就要放假了，差这两节课？”他背着手训我，以为我是要翻墙出去。
　　我说“叔叔，我们班下午没什么主要的课，所以我才……”
　　“那也不能逃课，快点回去，下次再让我逮到我就把你交给你们班主任。”
　　我被保安大叔撵着回班，好巧不巧，下课铃响了。
　　我回头看着他。
　　他笑着叹了口气，“快去做操吧，别再逃课了啊。”
　　我飞快地逃离，生怕下一秒碰到林坦。

　　我把那个安眠的小香包偷偷塞到林坦书包的夹层，林坦不喜欢把东西乱丢，所以书包一定会放到他房间里。
　　等到哪天他发现了，这个小东西的作用估计也就发挥完了。
　　今天周四，林坦下一节课是体育，这意味着我可以在这待很长时间。
　　我坐在林坦的座位上，拿起他的笔，模仿着他的坐姿。
　　有人进来了，是个女生。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然后她退出去又进来，“同学，这是高二八班，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我才回过神，慌忙地起身，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太丢人了，还好我没在这个学校。
　　我拍拍胸脯安慰自己，然后看到手中的笔。
　　我把林坦的笔拿出来了。
　　只能折返回去，求上天保佑那个女生只是回来拿东西。
　　老天没听到我的祈求。
　　那个女生坐在教室里，林坦桌子的旁边。
　　是同桌。
　　不过她坐在林坦的右边，林坦写字时肯定会妨碍到他，所以林坦不会喜欢她的。
　　我当时坐在林坦的左边，可他还是不喜欢我。

　　林坦在上体育课，操场离我要翻的墙不远，我走不掉。
　　我坐在树荫下，确保他不会看到我。
　　他好像又长高些，依旧白的发光，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好像在笑。
　　他们在学排球，林坦打得很好。
　　两个人一组，跟林坦搭档的是个女生。
　　那个女生，打得一点都不好。

　　下课铃终于响了。
　　陈陆声问我是不是在里边拉了个屎才出来。
　　我说，“声哥，我能喝酒吗？”

　　我和陈陆声没回家，陈陆声从家偷了他爸一瓶酒回来。
　　我端着用饭钢盛的酒问他，“我喝酒林坦就不讨厌了？”
　　他抿了一小口然后惬意的“啊”了一声，“这五粮液，好酒，不伤身，你们林坦不介意。”
　　我俩一下午把那瓶喝了个精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爸总喜欢喝酒了，喝多了身体轻飘飘的，感觉身边都是软软的棉花糖。
　　电视里说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我看都是骗人的，我现在感觉自己清醒的很，就是嘴有点瓢。
　　我问倒在一旁的陈陆声，“哎，声哥，你说我…我这辈子，该不会都这么…窝窝囊囊的…只能远远的看着林坦吧。”
　　他嘟囔着答了一句嗯。
　　我把他拽起来，使劲打他的脸把他打醒，“声哥，你能，跟你爸说，说让他把林坦的户口…挪，挪到我家吗？”
　　陈陆声一把拍掉我的手，“我爸要是有那本事我肯定先把我弟的户口迁到我家，然后再考虑考虑帮你……”
　　陈陆声真够意思，然后我俩就约好什么时候他把他弟弟迁到他家就开始安排把林坦的户口安到我家。
　　我问陈陆声，“为什么两个男生不能在一起？”
　　他说，“能吧，那不是有同性恋在一起嘛，不过不能结婚。”
　　我问，“为什么不能结婚？”
　　他说，“因为两个男的不能生小孩吧。”
　　我又问，“为什么不能生小孩？”
　　他说，“因为男的没有子宫啊，怎么怀孕？”
　　我更疑惑了，“那也有女人不能怀孕，为什么能结婚？”
　　“言哥你闭嘴吧。”
　　……
　　我想林坦了，林坦学习那么好一定能给我解释为什么。
　　“声哥，你说我跟林坦能在一起吗？”
　　“不能。”
　　我坐起来问他，“为什么？你不是说可以在一起不能结婚吗？”
　　陈陆声转过来他那跟猴屁股似的脸，“但你不是说林坦不喜欢你，还躲着你吗？”
　　哦，对，我忘了。
　　“你为什么喜欢他啊？”陈陆声问我。
　　我想了想，觉得林坦哪都好，但我又说不全，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两个情敌了，不能再招一个，所以我敷衍他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好看吧。”
　　陈陆声对我吐着酒气，“嗯，是挺好看的。”
　　我揪起他的领子，“陈陆声，你可别跟我抢，你要是，跟我抢，我揍死你。”
　　“但你们林坦不是不让你打架吗？”
　　哦，对，我又忘了。
　　喝酒真误事，把我记忆都给整没了。
　　“你说林坦以后会跟一个女生结婚吗？”
　　“会吧。”
　　“你说要是我变成女生，我有机会吗？”
　　陈陆声没说话，我用胳膊肘捅他，“问你话呢。”
　　“言哥，你跟林坦你俩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从第一眼见他我就知道，从我喜欢上他我就知道。
　　林坦的前途光明，魏言只能是个混吃等死的社会废人。
　　林坦只能是林坦，不会是魏言的林坦。
　　可是我喜欢听陈陆声说，“你们林坦”。
　　可现在陈陆声也不骗我了。
　　我说“声哥，我明天想回家。”
　　他嗯了一声说，“端午的确要回家。”
　　其实陈陆声一点也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