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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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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纳元,下午刚见过的。”
嘲风听到来人是谁更加惊讶了,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为什么会找她,不过还是下床穿上鞋,把门打开了。
外面的月光很亮,草地因为入夜有些湿润,嘲风就近坐在一个石凳上,也不说话,而是诧异的眼神望着他,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漏液前来,抱歉。”李纳元开口了。
“我倒是不在意你什么时候来,主要是,你怎么会来找我呢?为什么呢?”嘲风连着问了两次,足以见其心中的纳罕。
“我想,或许你需要我。”
“哈?什么意思?”嘲风一头雾水的问,完全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渭秘境现有地图我都背过,我知道哪里最快可以到地方,也仔细研究过什么地方的安全,什么地方危险,什么地方有宝物值得一去,我还可以将找到的祝余草给你,这是灵草,想必你在洗髓伐骨前也很需要,秘境若有宝物,你也优先。”
嘲风被突如其来的一堆话说懵了,张口就问:“这么好?”紧接着反应过来了,对方说了这么多,都是需要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办到,也就是变相的提出条件——需要渭水秘境名额。
嘲风不禁有些好笑,她才来第一天,人都不认识几个,这人却来找她,不知道该说勇气还是冒昧。
“是孤注一掷。”李纳元像是看穿了嘲风所想,直接回答道。
“名额在一月前已经确定,但我今天却听到要额外加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听到他们说名额是给谁,但结合今天你来了之后,便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想,你应当有足够的话语权。”李纳元冷静的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嘲风。
“你是不是有点太想当然了?”嘲风很不理解,就算李纳元说的都对,可是自己与他算上现在,也才第二面啊,凭什么他会认为自己一定要帮他呢?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孤注一掷,用尽自己的一切抓住仅有的希望,不论你是何人,我都会试试。”
“呃,就算我能弄来一个名额,实不相瞒,这个名额是靠我师父得来的,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李纳元的话太严肃,也太深沉,她不由得解释了一下。
李纳元笑了笑,他说:“有件事你不知道,如果我作为你的契约者,我便可以随你一起进入。”说完,他垂下眼睫,看着地面。
所谓契约者,最初的由来,是拙”组织为了研究这种不同于普通人的血液因何而来,从而保证自己的能力长久,地位稳固,故而找到一批身体素质达标的人,将血液强行输入,以便观察,结果发现身体可以承受这种特殊的血液的人,拥有了一些能力,只不过,这种血液毕竟是外来的,因而中途可能会突然消失,被输入血液的人,会有一定程度受到原血液拥有人的束缚,故此称作契约者。后来,有些父母双方为‘拙’成员的,发现自己孩子是普通人时,也会将自己的血液转嫁给孩子,让自己的孩子拥有能力,可惜,也不是很稳定。
嘲风无语的看着他:“我挺不爱这样的,而且,这样对你来说,也很不甘心吧。”
“权宜之计罢了,没什么甘不甘心。”
“假了吧!你脸上就写着不甘心。我想,也没人会甘心。”
“你既然实力不够,没有抢到,为什么还一门心思想去呢?”嘲风好奇的问。
“基础差,没资源,于是基础愈来愈差,资源愈来愈少。”
“恶性循环啊。”嘲风感叹。
“所以,如果我不这样,只会沦为最底层,甚至连当个试验品也竞争不上呢。”
看着李纳元故作轻松的笑,嘲风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何苦呢?”
“不是想不想,只是习惯了。”
“好吧,理解,但我确实无能为力。”
“没事,我也只是···试一试。”李纳元下意识的就想笑一笑,最后却放弃了。
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也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捡来的,所以家里的粗活他干的最多,饭食吃得最少,还要照顾弟妹。也是一次挑水,挑的重量完全不像是十岁孩子能挑的动的重量,恰好被其他“拙”发现了,就被带了回来,作为实验品,至于养父母,那位“拙”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钱就让他们欢欣不已的送走了李纳元。
从小没吸收过什么灵气,李纳元的实力一向是垫底的,越是垫底,就越没什么机会得到灵草的奖励,就像他对嘲风说的那样,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他死死的抠住每一个能看到的机会,总归是以失败居多,这次试一试,对他而言,也是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什么样的话语他都受得住,只是失败的滋味,这种苦涩他尝过太多次,如今也不知道是释然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点。他只知道,秘境真正关闭之前,他便绝不会放弃。
第二天,观澜特意比较晚才来找嘲风,看到嘲风边打哈欠边出门,想着她可能是不习惯这里,所以没睡好,不过却没问,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倒是嘲风主动开口:“什么事啊大清早的?”
观澜下意识的就仰头看了一下太阳,忍了忍,还是没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这句话。
“早年间,姬先生在这里有几位故友。”
“哦哦,也对,本该昨天就拜访一下的。”
“昨日已晚,而且···”接下来的话,观澜不知道是否应该说。
他知道,西陵散人当初是负气而走,但是到底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他从来都没兴趣打听这些事。只是,昨晚回去之后,却被师父的好友特意叫过去,说是想见见故人之徒,也就是嘲风,所以他今天才会过来。虽然内心觉得,可能西陵散人对自己的母族有些怨气,也可能不愿意让自己徒弟去见谁——来之前西陵散人没交代过自己去带嘲风见谁,嘲风自己也没说,说明西陵散人没有嘱咐过这件事,所以昨天师父的好友,也就是周远先生找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用什么理由呢?难道将自己的想法实话实说?万一本没有什么的事情,却因自己猜测的结论变得更加复杂,就不好了,自己也有挑拨之疑;若是果真如此也不好,岂不是令周元先生难堪?这对于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实属无奈。犹豫多时,观澜还是来找嘲风了,好在,看样子,并不排斥,而且态度自然。
走在路上的时候,观澜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给嘲风介绍了一下:“周远先生的父母都是‘拙’,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在西陵,观止楼就是他一直打理。”
“观止楼,这名字一听就是西陵的藏书之地。”嘲风偏着头,看着观澜说道。
“正是如此。”
“既然是‘拙’,那他有什么能力呢?”嘲风又问道。
“最好不要问,每一位‘拙’的成员,都不会主动将自己的能力告诉别人。”
“怕对方知道后找到对应之策对付自己?”
“不仅仅。”
“那还有呢?”
“有些能力,或许会中途消失。”
“竟然还会这样???”嘲风想到,昨天的契约者,或许便是这种情况了。
“是的。”
“唉。”嘲风叹了口气,这可真是辛苦,师父辛苦为自己跑那么老远的地方,自己辛苦跑这么老远的地方,师父不知道要怎么勘察,自己几天后也不知道到了秘境怎么办,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未知的未来,迷茫的道路,眼前仿佛一片雾,拨开之后,却是更浓的雾。
不一会,观止楼便到了。
没有嘲风想象中的大,只是三层木屋,正对着向阳的地方,硬要说比其他地方哪好,就是多了一层石头铺垫在地面,这她懂,避潮。
嘲风往里走的时候,看到也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人往外走,正猜测是谁,就听旁边的观澜说道:“周远先生。”
“哈哈,我听到脚步声,就出来了。”
“前辈好。”嘲讽说。
“好好,很多年没见你师父了,快进来吧,还有其他两个老家伙呢。”
观澜一般情况下是不喜欢掺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听到里面还有其他人,且不论是自身责任,还是师父的叮嘱,他都得一道进去方便看顾。
原以为是进到观止楼内,进去了才发现,穿堂而过之后别有洞天。平整的石板上搁置着木质书架,冷清又陈旧,可在周远拐了几个弯之后,指着一道小木门:“这是观止楼的后门,我住的地方也在这里。”打开门后,才发现,简朴背后的奢华。
整块地面都是汉白玉铺就,桌椅看不出材质,房屋是红豆杉,只刷了清漆,不远处还有从山上引流的温泉水,带起一片氤氲。
“你们别见笑,说我铺张,这里也是祖辈留下的,我不过萌了祖荫。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师父的几位好友。”
“好友?只怕是姬不求看不起咱们几位朋友。”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天青色长袍的人说道。
他这一说,周远脸上也是带着几分怀念与叹息。
“你是他表弟,确实算不上朋友。”另一个穿着一身利落短衫的女人顿时出言嘲笑。
“我是你亲哥哥,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你就这么和我顶嘴?!”那位天青色长袍的男子顿时转移炮火。
“又不是第一次了。”女人无所谓的对自己哥哥说着,又转向周远:“给这孩子介绍一下吧。”
周远点点头:“如你所见,这二位都是你师父的表弟表妹,也算你的师叔了,这位是熊晏。”周远指着那男子说道,却只换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不过嘲风丝毫不在意,轻施一礼,说道:“那大家以后就是亲戚了。”这话一出,熊晏反而不好意思了。
周远也是轻松了些,接着介绍:“这位夫人,是熊晏的亲妹妹,呵呵,你刚也听到了,名为熊岳。”
熊岳笑着说:“你师父一定没提过我们,但我们确实是有血缘的,当年也是一同把酒言欢的知己,游历红尘的伙伴。”
“两位师叔好。”嘲风本想说师父没提起过两位,不然昨天就过来拜访了,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不是戳人心口嘛,于是嘴边的话转成了“昨天本想拜访,不过天色已晚,不便打扰,今天来迟了还请见谅。”
不得不说,嘲风在正式说话的时候,还真是很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乖巧可爱,不过对面的三位,显然都是知道当年那档子事情的,尤其是熊晏,就一个炮仗脾气,张口就是一句“你师父压根没提过我们吧!”
这话一出口,气氛还没来得及凝滞,熊岳就当场怼回去:“联系你有什么用?”
熊晏没好气的说:“他这么多年装消失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大作为。”
“唉,你们俩先坐下吧。”周远一说话,熊氏两兄妹暂息呛火。
嘲风观澜依言坐下后,就听周远说道:“原本我是没脸见你师父,结果之前九渊传来消息,却说你师父收了一个徒弟,身负嘲风血脉,我便知道,为了你,他也得回来。虽说···他自己没回来,不过愿意让你从西陵这边走,我想,之前插在他心口的一个刺,或许时间已经将这根刺磨软了。所以这次来,主要是两件事。”说到最后,周远表情已经逐渐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