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作者斗其乐无穷》星河繁露

52、谁都会被连累

　　“知道自己的小计谋为什么到最后总是害着自己吗？”伊诺警告他，“艾文不能动，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下去吧。”

　　“是。”兰萨尔垂头丧气。

　　多好的机会呀，明明可以将艾文置于死地，放弃了不甘心。那个艾文走的什么运气，连伊诺大人都要帮着他，兰萨尔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气，不能这么算了。伊诺大人不管，他另想办法弄死艾文。可想什么办法呢？他暂时毫无头绪。

　　这时，迎面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亚麻色头发的菲利卡，身后有随从若干，还有纪法所的官员。菲利卡气势汹汹，一副来算账的模样，兰萨尔吓得退闪路边。菲利卡来找伊诺，直入殿内，兰萨尔不走了，赶紧返回殿中看热闹。

　　“菲利卡大人好像很生气，我不记得惹你不高兴了。”伊诺笑着问。

　　“伊诺大人。”菲利卡说道，“审问犯人是纪法所的工作，你为什么不把抓到的花王党交给纪法所？”

　　伊诺浅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居然劳烦菲利卡大人亲自来要人。你不知道吗？陛下已经把善后事宜全权交付给我，花王党我来审，你就不要插手了。”

　　“从没有禁卫军审犯的先例，后宫各部，各司其责，就算有陛下授意，伊诺大人也不该大包大揽，各部门协作才能提高效率。更何况这次事涉花王党，更应该按程序办事，不然出了岔子，谁来承担责任。”菲利卡反驳。

　　“我来担责任。”伊诺一口应下。

　　“你担不起。花王党是陛下的心腹大患，一句你来担责任？你担得起陛下的帝位吗？担得起整个帝国吗？把那个花王党交给我，亲王陛下要亲自审问。”菲利卡态度强硬。

　　“哪个亲王？”伊诺笑问，“龙亲王？还是虎亲王？”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菲利卡大人心知肚明，明面巴结龙亲王，实则效力虎亲王。把人交给你，不等于送给虎亲王么？虎亲王与花王党的关系，宫里众所周知。”伊诺直言道，“我把话挑明，就不在乎得罪你，反正早就得罪了。想从我手里要人，不可能；菲利卡大人，还是请你主子出面吧。”

　　“伊诺大人，不要逼人太甚。”菲利卡怒了，“你以为虎亲王不会出面吗？”

　　“恰恰相反，我等着他。”伊诺说，“花王党魁首已被逮捕，我料想他不会再呆在小夏城内了，该出来啦。我等着与他面对面。代我转告南宫虎，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顺从，乖乖做陛下的副亲王，等龙亲王去逝，或许能接替亲王之位；要么最后一搏，救出他的情人，推翻陛下统治。算起来他很赚，无论哪条路，最后都会成为亲王。”

　　“大人的话我会一字不差转达，大人好自为之。”菲利卡告辞，气愤而来，气愤而去。

　　伊诺冲他背影大笑。

　　“大人，这算宣战吗？”兰萨尔紧张地问。

　　“不早就开战了吗，只是今天把话讲明。”伊诺说道，“我跟这伙人迟早有个了断。陛下也是，跟她妹妹也该有个了断。这次紫瑛公主被捕，虽然觉着没这么简单，不过也算打开了结束一切的契机。我败了，一无所有；陛下败了，跟我一样。”

　　“大人，我们输不起啊！您和陛下要是输了，摩奴尔会跟着完蛋！”兰萨尔害怕起来，连黑帝国女帝都会完蛋的斗争，兰萨尔害怕参与。

　　伊诺无可奈何地叹气，“放心，摩奴尔完不了，有哈兹在。”他露出放心微笑。

　　.

　　“马修是花王党？怎么可能？”艾文不相信得到的消息，“我跟他在家园号上一起长大，他从未离开过家园号，什么时候加入花王党的？”

　　传来消息的柏特尔修说：“我的消息绝对没错，牢里已经证实，他确实是花王党。现在我跟你都有危险，因为我们是迪桑与马修最亲近的人，我们肯定会受到审讯。”

　　“发生这种事，我无法冷静。”艾文问，“马修怎么样？”

　　“死。”柏特尔修冷酷道，“花王党被抓住只有一种下落，区别仅是怎么死。”

　　“我得去救他。”

　　“怎么救？凭你一个人？”

　　“你要我怎么做？”

　　“先想好怎么自保。”柏特尔修十分冷静地劝告。

　　“怎么自保？”艾文想得到答案，但不愿接受，“跟马修划清关系？他是我朋友，我怎么能这样做？”艾文嘲笑一声，“柏特尔修大人，你也要跟迪桑划清关系吗？我以为你是个有热血的人，想不到你的心内如此冰冷，八年前，你也这么冷静吗？”

　　艾文的话令柏特尔修平静无波的表情起了小小波澜，柏特尔修微怒道：“那能怎么样？八年前，我的前辈们串通供词，把我踢出在计划之外，就是为了让我活下来。我不难过吗？现在我的后辈也死了，我的心情不比你舒服。但必须忍受，一时冲动只会让自己也深陷进去，到时谁都救不了。只有实现计划才是铲除一切祸根的唯一办法。”

　　“你们什么计划，与我没关系。我只知道马修凭白无故被抓起来了，我得救他出来！”艾文捶打自己胸口，“我要见马修，我要跟他说话！”

　　柏特尔修立即警告，“现在见他，你的嫌疑就甩不掉啦！”

　　“我不是花王党，也没有勾结花王党，问心无愧。要是我现在做了缩头乌龟，那才会愧疚一辈子。”

　　“就算见到他，也无法救出他。什么都做不了，不如不见面。”

　　“那我也该去看看，这是朋友的责任。”

　　柏特尔修与他对视，艾文目光坚定，让柏特尔修生出几许感伤，曾经自己在类似的事件上，为了大局退缩了。

　　“好，我帮你。”柏特尔修答应。

　　.

　　走到这步，已经是死局了吗？马修坐在牢房角落，盯住天花板感慨。肮脏幽暗的天花板就像他现在的前途，一片黯淡。

　　一切都按照作者设定好的剧情在发展，没有人会来救他，更没有人救得了他，他要用生命去完成艾文的男主之路。

　　如果离会见作者的日子不远了，自己还能拖延一下，劝说作者改剧情。可才刚与作者交流不久，马修不觉得自己有能耐拖上一个月，光受刑他就挨不住几天。所有时机都不对，这回真的完了。
　　“马修！马修！你在哪儿？”地牢里突然有人在喊。

　　不是看守，是艾文！

　　听出声音，马修吃惊，艾文居然来了！马修高兴，艾文来看他，可立刻又绝望——艾文当然会来看他，不来看他，怎么让他死？

　　“你在这儿啊！”艾文挨着牢房找，总算发现了，“你怎么样？还好吧？”他抓住牢门的铁柱，冲里面的人喊。

　　马修向他挥手，“还好啦！你怎么来这里？”

　　“我来看你。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艾文安慰他。

　　落难之时，还有朋友冒着危险来探望，应该高兴才对。马修很开心，笑容却很苦涩。

　　艾文啊！你这么其实是在逼朋友走上绝路，知道吗？你有情有义，朋友怎么舍得把你连累？马修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