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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刑部大牢的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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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记的历史被改写了。
所以韦小宝与双儿路上并没遭遇到胖头陀的袭击,方怡之前没被抓到神龙岛,因此也没有把韦小宝骗去神龙岛。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韦小宝与双儿二人一路安全回到了京城,把双儿暂时托付给了天地会的人,韦小宝这便拿上老皇帝顺治给他的正黄旗四十二章经直奔了皇宫。
此时早已过了早朝时间,韦小宝先去了尚书房,又去了养心殿,连御花园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康熙的踪影,询问经常随侍在侧的小太监温有方温有道两兄弟,得到的回答只是不知,又问了侍卫张康年赵齐贤,得到的结果仍是不知。
本来想好了对小玄子说的一肚子的话,如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韦小宝只得任由这些话烂在了肚子里,遂垂头丧气地打算先回尚膳监再说。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和正从里面走出来的有些魂不守舍的康熙撞了个满怀。
韦小宝最先回过神来,一看是小玄子康熙,忙跪下磕了个头:“奴才韦小宝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到此,还望恕罪。”
康熙被韦小宝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在愣神,有些惊讶地说道:“小宝,怎么是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托皇上的福,奴才刚刚才回来。”韦小宝注意到康熙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又很是奇怪对方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来尚膳监,于是问道:“皇上贵为天子,怎么亲自到了尚膳监来了?”
康熙不着痕迹地把木盒藏在身后,说道:“没什么,朕不过随便走走。”
说罢又问道:“小宝,你这次去五台山可否见到了父皇?”
“启禀皇上,奴才在五台山过七关斩八将,总算是见到了老皇上。”韦小宝不知是不是故意夸张地说道。
“父皇……父皇真的在五台山出家?”康熙听得此言是又惊又喜:“父皇身体好吗?在五台山的生活是不是特别清苦?”
于是韦小宝便把出宫以后一直到五台山遇见顺治的所有事详详细细讲给康熙听,当然略过了有关小郡主沐剑屏的相关情节。
当听到西藏喇嘛曾经想要绑架顺治,康熙大怒,当即表示要派大队侍卫上山保护顺治,却被韦小宝拦下,又把那本顺治要他帮忙转交的正黄旗四十二章经交予康熙。
康熙缓缓打开那本四十二章经,只见里面写了四个字“永不加赋”。
韦小宝又把顺治托他转达的话说给康熙听,大致意思便是世间之事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希望康熙可以造福中原百姓,并牢记永不加赋这四个字。
看到顺治亲笔所写的字,又想起他的训示,康熙不禁默默地掉了两滴眼泪,但他是帝王,任何情绪在旁人面前都不可显露出来,于是片刻后他便收敛了心神。
岂料身边的韦小宝哭得比他还要伤心,康熙觉得奇怪,便询问原因,只听韦小宝说道:“奴才见皇上这么伤心,又想起老皇上对奴才这么好,所以奴才一时忍不住了,若不是赶着回宫见皇上,奴才真想一辈子留在五台山服侍老皇上!”
所以话不要说得太满,马屁也不要拍得太响,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正是因为韦小宝的最后那句话,为他今后去少林寺出家当和尚埋下了一个很好的伏笔。
康熙离开尚膳监以后,韦小宝有些纳闷地嘟囔着:“这小玄子也不知是搞什么鬼,拿着个小木盒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进到院子里,发现这院子比自己离宫之前看起来漂亮多了,杂草也没了,花坛里的花朵也开得正好,一回头瞥见院子另一端的正中央有一口大缸,便又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缸中几条生得古怪的金鱼游来游去,而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还漂着几粒小巧的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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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满上满上。”
侍卫处,多隆逮着个工夫就与手下那班侍卫混在一起喝酒。
“多总管真是好酒量啊。”底下的几个侍卫齐齐拍马道。
“多大哥!多大哥!”正在此时,突然从外面闪进来韦小宝的身影。
这多隆与韦小宝私交甚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对待,这会儿见着韦小宝不禁非常高兴,一把揽过对方肩膀,道:“兄弟,你来得正好,陪大哥喝酒。”
韦小宝很自然地接过酒碗,和多隆碰了碰碗,又喝了两口,这才说道:“小弟刚刚回宫,才见过皇上,顺道过来看望一下多大哥。”
“当大哥的心领了。”多隆笑道。
正说话间,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见韦小宝也在此,便一齐打了招呼:“多总管,桂公公。”
韦小宝虽然之前被康熙光明正大地派到五台山公干,但是还没来得及对外宣告他并不是真的太监,所以现在旁人见了他还是会喊桂公公。
“什么事啊?匆匆忙忙的。”多隆问道。
侍卫呈上了一个腰牌,说道:“方才天牢有人递话,问多总管这儿是否有御前侍卫丢失了腰牌?”
多隆只瞥了那腰牌一眼,便随手丢在了一旁,说道:“我手下侍卫那么多人,一个腰牌谁丢了我怎么可能会过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烦我?”
侍卫回道:“听那意思,好像是刚抓了一个犯人,在犯人身上发现的这个腰牌,不知是偷来的还是那犯人自己的。”
多隆倒是很护短,一听这话,立时就不高兴了,冷声道:“御前侍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怎会无端被人偷了腰牌而不自知,再说他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品行虽不敢说有多高洁但好歹都很端正,又会犯下什么罪过被关进大牢?这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往我们侍卫处泼的脏水,我定要过去好好问问他!”
一旁的韦小宝看多隆是真生气了,赶忙劝解道:“多大哥先别着急,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又回头冲那传话的侍卫道:“天牢递话的人有没有说那犯人是何模样,又犯了什么罪?”
“模样倒是没提,只说是抓了个采花大盗。”侍卫回道。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这的侍卫会是采花大盗?”多隆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语气中满是嘲讽:“这是谁抓的人,老子看他这官是真不用当了。”
韦小宝问道:“所以这会儿到底有哪位侍卫大哥现在不在皇宫而外出办事啊?”
“嗨,今天就早晨有几个侍卫出宫了一趟可早就回来了呀,现在所有人都好端端的在皇宫里了。”多隆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桂兄弟,哦,就是你的堂弟,好像前些日子出宫替皇上办事,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总不会是他吧?”
小郡主?韦小宝心中不由得一惊,想到几日之前她还与自己和双儿在清凉寺经历了一系列事件,离开之时走的也不是回京城的路,结果转了一圈,不只又回到了京城,还被莫名其妙当成采花大盗关进了天牢,这天下间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吗?
“我的堂弟怎么也不可能是采花大盗啊。”韦小宝当然知道沐剑屏是女儿身,她采得哪门子花儿啊。
“当然,桂兄弟当然不可能是采花大盗。”多隆想得则是,沐剑屏是小太监出身,太监嘛……某些功能是没有的,自然当不成采花大盗。
“韦兄弟你先别急。”多隆看到韦小宝焦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哥这就陪你走一趟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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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这边,沐剑屏就像一个芭蕾舞者一样只用脚尖着地,她在想,如果这里有一棵树,那她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树顶。
因为那一只只牢里常见的小生物正在她的脚边飞快地爬来爬去,吓得她瑟瑟发抖。
“哎,小兄弟,小兄弟?”
忽听得旁边牢房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古时牢房与牢房中间只用木栅栏隔开,所以沐剑屏能看到对方的相貌。
是一个虎背熊腰,长满络腮胡子,生得非常粗犷的中年男人。
沐剑屏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遇到和鹿鼎记剧情发展完全无关的人,她看着这个男人的体貌,联想到几版鹿鼎记影视作品中的形象,便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茅十八吗?”
岂料那中年男人大手一挥:“什么茅十八啊,在下曾老八。”
曾老八?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果然只是个普通的犯人,沐剑屏问道:“有何贵干?”
曾老八说道:“我已经在天牢关押很久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命出去,我看小兄弟是富贵之相,若他日能够出去,可否帮我找一个人,并把一件信物交到这个人的手上?”
沐剑屏歪了歪头,她觉得这人所说的事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萍水相逢对方为什么要找她帮忙?而她就一定有必要去帮这个人吗?
却见那人又说道:“我知道初次见面就说这种话实在很唐突,但是我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并不想骗你,如果小兄弟能帮我这个忙我也没有什么谢礼,只能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德了……”
沐剑屏见这曾老八虽然相貌粗鲁,但是说话却很有礼貌而且很诚恳,于是好奇心更多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信物,又要让我去找什么人?”
“我原本是曾老爷府上的护院,后来曾老爷一家遭人陷害含冤而死,唯有小姐一人逃出生天流落江湖,希望小兄弟帮我找到小姐的下落,那是老爷唯一的血脉,至于信物……”曾老八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那个布包,只见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
沐剑屏接过那支玉笛,只见笛身上还刻着句诗: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是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
将那玉笛收好,沐剑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曾老八非常高兴,笑道:“就说我曾老八不会看错人,小兄弟果然有一副侠义心肠,比之前旁边关着的那些什么萨满法师啊还是谁谁的都强多了。”
听到萨满法师这四个字的一瞬间,沐剑屏感觉脑中的某条神经线被触动了,她猛地抓住栅栏,问道:“萨满法师?你说什么萨满法师啊?”
曾老八也没料到沐剑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好如实答道:“就是你现在关着的这个牢房,前些日子关着三个萨满法师,听说这三个人是扮成萨满法师的模样进宫行刺的刺客,只不过后来牢里发生了一场火灾,这三个人全被烧死了。”
沐剑屏愣在原地半晌,她没想到自己现在被关的这间牢房,竟是先前关着那三个被烧死的刺客的,而旁边这个叫作曾老八的大汉竟是那起事件的第一目击者。
沐剑屏是理科生,在现代世界又常看悬疑电视与小说,因此对事情都喜欢溯本求源,之前天牢火灾的案件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结果,她其实比谁都更想知道真相。
于是又仔细询问了曾老八天牢发生火灾的那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得到了对方否定的回答,就在沐剑屏略感失望的时候,又听曾老八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以沐剑屏的经验判断,对方接下来的话应该是条重要的线索。
“不过这三人自从关进来开始就总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火灾当天,三个人惊慌异常,可偏偏逃跑的速度非常之慢,我就说这样的身手就别去当什么刺客了,不被抓还等什么?”曾老八说道。
沐剑屏暗自思考,看来那三个刺客应该是提前被人下了不会致死,但却会丧失武功和力气的毒药,类似倚天屠龙记中的十香软禁散,所以才最终躲不开这场大火被活活烧死,至于没直接下药毒死而绕了一圈放火烧死自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三人其中一人之前掉了张纸被我无意中捡到,不知道和他们的死有没有关系,只不过火灾那日被烧掉了部分。”曾老八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但是这张纸已经被烧掉大半,看上去残破不堪。
沐剑屏接过这半张残纸,见上面又是写了两句诗,不过这两句诗似乎冷门一些,自己从来不曾读过。
只是一瞬间沐剑屏头就大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为什么每个线索都要写两句诗呢,就不能直白明确地把线索讲出来吗?
曾老八看沐剑屏半天不说话,不解地问道:“小兄弟,这半张纸上说了什么?”
“没有,我也看不明白,打算出去以后再找人问问这两句是出自哪首诗。”沐剑屏将那半张纸也收好,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对了,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要找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呢。”
“哦,你问我家小姐啊。”曾老八笑道:“她叫曾柔。”
沐剑屏身子晃了晃,不小心踩到了一把干草,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下摔得不轻,沐剑屏感到脑子懵懵的,她躺在地上有些无力而自嘲地笑笑,说到隐藏剧情,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开启。
“小兄弟,小兄弟你没事吧?”曾老八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死不了。”沐剑屏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她又问曾老八道:“这曾老爷到底是什么人,生前又蒙受了什么冤情?”毕竟原著鹿鼎记可没描述过曾柔的身世,只说她是王屋派司徒伯雷的弟子,反清复明的志士之一。
“我家老爷……”
“桂兄弟!桂兄弟!”
曾老八话还没来得及说,突然从牢房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沐剑屏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侍卫总管多隆。
多隆身边跟着的是韦小宝,他见了沐剑屏难以置信地说道:“小郡……堂弟,你还真的跑到天牢里来了?”
沐剑屏只得苦笑了一下。
“还不快打开牢门!”一旁的多隆怒喝道,他本来和把沐剑屏关进来的那个当官男子品级相同,但由于他时常在御前走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所以即使是同等品级的官员也要让他三分。
那个当官的男子自知犯了大错,只是不住地和多隆他们道歉,再也没有先前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沐剑屏此时却早已不是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恼怒的模样了,她摸了摸怀里的那支玉笛和那半张残纸,只是浅浅一笑:“这牢坐得挺好,我还要感谢这位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