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前堂客

36、舅舅很郁闷

　　杨柳到的时候，看到林子暮一个人坐在那，面前的咖啡见底了，手里夹着烟，却没有抽，烟灰已经燃了很长的一节，整个人显得出颓丧来，杨柳走过去，叫了一声
　　“林先生”
　　林子暮把烟灰敲掉，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
　　“坐吧，给你叫杯咖啡？”
　　“先不用了”
　　“嗯，也好”
　　然后是沉默，沉默就是无声的对峙，杨柳不知道林子暮为什么要约谈她，是要加码警告，还是，杨柳不想盲目猜测，她也只能见招拆招。
　　“你是真的喜欢日迟？”
　　“是”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还是会偷偷和他见面”
　　“是”
　　又是沉默，林子暮自嘲得笑了，
　　“行，你赢了，你不过就是仗着我舍不的伤害日迟，才能得手，恭喜你，从我这抢走日迟。”
　　这种说话的口气让杨柳也很不好受。
　　“林先生言重了，李日迟既不是您的，也不是我的，更谈不上抢，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们可以各凭本事的去引导，但是谁也控制不了他，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各凭本事，背着我偷偷和他见面就是你的本事。”
　　“所以您是让我当着您的面和他见面吗，然后起冲突，最后伤害李日迟，还是您认为我就只有自动消失这一条路可走，我的喜欢就什么都不是，就必须被牺牲，这样公平吗”
　　林子暮沉默，杨柳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如果没有我，李日迟也会活得很好，虽然他不与人过多来往，但是他有自己的生活逻辑，内化的很好，可以自得其乐，如果我没遇见他，我也可以活得很平和，独自一个人慢慢的生活到老，是我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从来不觉得有所缺失，可是我们就是遇见了，他亲近我，我也喜欢上了他，但凡我能退，我也不想叫您为难，我本可以忍，忍着不见他，等您慢慢想通，等多久我都没问题，可是我看李日迟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我心疼，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只是不会表达，不能因为他不会表达，就可以故意的去无视他的感受，这是在欺负他。”
　　林子暮不得不承认杨柳说的是对的，一开始李日迟说做饭不好吃的时候，他就是在表达想念杨柳，自己在院子里摆弄茶具，也是在表达想念杨柳，用他自己的方式，
　　只是林子暮故意装作看不懂，直到他亲口说出来，让林子暮不得不面对李日迟是喜欢杨柳的这个事实，
　　或许没到爱情，但是是萌芽状态，他可以为了稳定，强行扼杀在萌芽状态，可是，这就抹杀掉了李日迟人生的其他可能性，林子暮劝自己，算了吧，未知固然可怕，但就像李溪说的，他可以随时看着，随时伸手去挽救，就陪他走一遭吧。
　　“我可以同意你们见面，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步调放慢，一点点来。”
　　“当然，我知道您的顾虑在哪，我不会改变李日迟的生活习惯，他只管像平常一样的过他的日子，不用做任何的改变，我只要能来看他就行了，以我和日迟的性子，我们甚至不会结婚，我们只要能做个伴就够了。
　　林子暮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他有点心不在焉，有气无力的说
　　“先这样吧，我一想到日迟会被你牵着鼻子走我就不痛快，你要是欺负他，他连表达都不会。”
　　杨柳无奈的保证
　　“我不会欺负他”
　　“说的好听，我又不能天天监督你，算了算了，我先去结账”
　　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回李日迟家，一路无话，林子暮掏钥匙开门，先一步进去，看到李溪在敲李日迟的房门。
　　“怎么了，”
　　李溪有点担忧的说
　　“日迟把自己锁屋里了”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林子暮看李溪支支吾吾的，不耐道
　　“到底怎么了，韩青他们呢？”
　　“他们，先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就那个杜小秋说了日迟几句，他就躲回屋里去了。”
　　“说什么了？”
　　“那个”
　　“李溪，不要惹我，我要听原话”
　　面对林子暮的咄咄逼人，李溪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杜小秋罪魁祸首跑了，韩青也躲回了隔壁，留他当炮灰，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要实话实说的好，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措辞
　　“就她说杨柳不来，是因为讨厌日迟，就这两句，没说什么别的了。”
　　林子暮皱紧眉头，正要上去敲门，想到什么，转向了杨柳，喝道
　　“你发什么呆，还不去敲门？”
　　“啊？”
　　“赶紧着”
　　李溪默默同情杨柳，他发现只要被林子暮划分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就要被呼来喝去，他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杨柳想的是有林子暮在前，她不好往前冲，要被嫉恨的，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奈何林子暮居然点她的名，她大概也能想到杜小秋会说些什么，那丫头说话的措辞向来粗野，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安抚一下就没事了，杨柳听了林子暮的话，只得上前敲门。
　　“日迟，是我，开门”
　　很快的，就传来脚步声，李日迟开了门，看见杨柳，眼神里流露出疑似委屈的神色，走近了杨柳抱住了她，低头埋在了杨柳肩窝，也不说话。
　　杨柳下意识的拍着他的背安抚，又难免心虚的看一眼林子暮，林子暮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李溪跟过去，看到林子暮阴沉着脸坐在餐桌旁，小心翼翼的说
　　“那个，习惯了就好了，想当年，我姐带我姐夫回来了的时候我也不开心，何况还是个外国人，就更”
　　“闭嘴”
　　李溪乖乖的闭上了嘴，生气的林子暮不好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