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前堂客

28、捉奸在床

　　偏偏就是这么巧，杨柳因为昨晚失眠，所以没有按平时的点醒，李日迟倒是按点醒了，可是他看杨柳睡的很沉，也没有打扰，趴在杨柳的肩窝发了会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所以他们没能听到林子暮开门的声音，林子暮开了门，把李溪让了进来，眼神示意他随意，就去敲李日迟的房门，也是巧了，房门没有锁，被他一敲，就自动开了，
　　然后林子暮就僵在了那里，
　　屋里的情形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李日迟的床上除了躺着李日迟，还有个女人，而且两个人依偎的很紧，可以算得上交颈而眠了。
　　林子暮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扯开那个女人，可是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否则会惊吓到李日迟，
　　他仔细的打量了下那个女人，发现不是陌生人，而是杨柳，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因为她和李日迟亲近，所以林子暮还是记住了她的脸，
　　他想起上次见面，他就隐隐觉得他们相处哪里怪怪的，原来他的直觉是有迹可循的，林子暮深呼吸了几下，退出来，把门关上，拉着门把，又重重的敲了敲门。
　　敲门声惊到了李日迟，李日迟抖了一下，正好碰醒了杨柳，杨柳听到了敲门声，迷迷糊糊的问
　　“谁啊”
　　“我，林子暮”
　　冷峻的声音传来，吓了杨柳一激灵，因为刚醒还有些迟钝的脑子反应了好大一会才明白了当下的处境，这是被抓了现行了，
　　杨柳无奈的看了下还在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李日迟，轻声道
　　“你舅舅来了，你出去招待一下”
　　李日迟揉着眼睛爬起来，穿了拖鞋出去了。
　　杨柳迅速的换衣服，她怕林子暮训斥李日迟，等她收拾妥当推门出来，发现林子暮正阴沉着脸坐在罗汉床上，李日迟还是迷迷糊糊打着哈欠站在旁边，
　　有个陌生男人站在客厅门口向院子里张望，听到杨柳关门的声音，三个男人齐刷刷的把眼神递过来，陌生男人是好奇的，李日迟是平静的，林子暮的眼神就恐怖的多了，像是要杀人一样，杨柳暗自庆幸，他们应该没有过激交流，杨柳给了李日迟一个温和的眼神，忽视林子暮投向她的视线，尽量沉稳的说
　　“日迟，你去厨房沏壶热茶来”
　　李日迟正准备转身，就被林子暮的怒喝吓到了
　　“你不要支使他”
　　林子暮这句话是冲着杨柳来的，声音很大，而且蹭的站了起来，怒气也不加掩饰
　　杨柳皱皱眉头，看到了李日迟被吓的有点发抖，急走两步，本有心想抱抱李日迟，又怕刺激到林子暮，只是站在了李日迟的前面，把他护在身后
　　“林先生，你冷静点，不要吓到李日迟”
　　林子暮这时也注意到了李日迟的反应，李日迟有点惊恐的看着他，林子暮只好调整了一下情绪，放低了声音，但还是不忘把话又说了一遍。
　　“你不要支使他干这干那，他不是让你用来使唤的”
　　杨柳冤枉，她只是想把李日迟支开，免得受到波及，况且只是沏个茶而已，实在动用不到使唤这么严重的词，无奈，她回头跟李日迟低声说
　　“你先回房间，我和你舅舅有事要聊”
　　李日迟没有动，惊疑的眼神在林子暮和杨柳身上来回穿梭，虽然他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这气氛里感觉到了不安。
　　林子暮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尽量温和的说
　　“日迟，你先回房间。”
　　杨柳附和着，
　　“去吧，没事”
　　李日迟这才迟疑的回了房间，
　　林子暮看他把门关上了，又把矛头指向了杨柳
　　“杨柳，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问的杨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早晚要对上林子暮，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先沉默。
　　作为旁观者的李溪，有点尴尬的看着这两个对峙的人，企图缓和气氛
　　“有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说嘛”
　　“你闭嘴，”
　　看着林子暮怒气冲冲瞪过来的眼神，李溪认怂的闭上了嘴，暗自嘀咕自己倒霉，偏往枪口上撞。
　　这个时候杨柳说话了
　　“咱们去厨房慢慢谈”
　　说完就径直走向厨房，林子暮虽然不愿意听杨柳的指挥，但也只能无奈的跟上去，回头看见李溪也跟了上来，喝到
　　“你跟着干嘛，老实待在这”
　　李溪被他喝住，停在那，看到他们两个进了厨房并把门关上了，他才拍拍自己受惊的心脏，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厨房边听里面的动静，他可是害怕林子暮生气起来失控，再动手打女人，毕竟，林子暮对他外甥的在意程度是不可估量的。
　　厨房里，杨柳先去给林子暮倒了杯温水，林子暮不领情，没有碰那杯水，杨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坐在了林子暮对面，双手握住了杯子，眼神没有回避，望过去，沉默的对峙。
　　林子暮先开口
　　“杨柳，我很感激你对李日迟的照顾，但是没想让你照顾到床上去，我只当你是怜悯他，才对他好，现在的发展，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蓄谋已久，居心不良。”
　　“林先生认为我有什么不良居心。”
　　林子暮冷笑
　　“看他单纯可欺就利用他。”
　　“如果利用，总要有所图谋，我能图他什么？”
　　“图他听你的话，户口，房子，钱，谁知道你看上了什么。”
　　杨柳看着林子暮冷酷的说出这些伤人的话，也不恼，只是冷静的说。
　　“林先生，你也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折辱人的意思，但还是说了，我只当你是因为我和李日迟的事气糊涂了，急了乱说话，否则就太失风度了，我可以保证，对你说的这些绝没有兴趣，当然我说话你可以不信，从现实角度，你说的这些只有与李日迟结婚，才能弄到手，你只管看好了李日迟的户口本，房产证，我自然动不了分毫。”
　　杨柳这番话没有多触动林子暮，倒是杨柳坦然的神态，让他有所触动，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是林子暮凭直觉认为她是做事有礼的人，之前印象也不错，只是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让他震惊，让林子暮不得不把她往最坏了揣测。
　　“如果你没有图什么，为什么要与日迟走到这一步。”
　　“我只是喜欢他”
　　林子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喜欢，你喜欢谁都可以，偏偏不能喜欢他，日迟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他不正常，难道你也跟着不正常。”
　　“李日迟没有不正常，你作为舅舅这么说话不合适。”
　　“你倒是反过来咄咄逼人了，他不正常，是跟普通人比较起来，这没什么可避讳的，如果他是普通人，我自然不会管，别说年龄差，就是性别，随便什么，他爱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干涉，就算会受伤，他也有自愈的能力，但是日迟情况不一样，你应该是清楚的，你再利用他的懵懂无知youguai他。”
　　如果林子暮像一开始那样口不择言，出口伤人，杨柳不怕，最怕的反而是他有理有据，杨柳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他或许懵懂，但不是无知，如果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他会躲开，这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不躲，代表他喜欢，他有自己判断的标准，有自己的喜好。”
　　“所以你碰他了。”
　　林子暮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恶狠狠的了。
　　杨柳被林子暮这个问题砸了个措手不及，话题转的太突然，杨柳知道林子暮再问他们是不是发生了关系，虽然他们没有实质的发生什么，
　　但是搂搂抱抱总是有的，何况昨天发生的，已经算是相当程度的亲密了，
　　而且，按着杨柳蠢蠢欲动不加抑制的欲望，加上李日迟完全不反抗的状态，发生关系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杨柳没办法否认。
　　看着杨柳默认的状态，林子暮怒极反笑，话语里夹杂着嘲讽。
　　“杨柳，你是成年人了，我本来有很多难听的话可以说出来，但我不说，因为我不能把某些字眼安在日迟身上，他在我眼里还是孩子，你”
　　“林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李日迟身份证上也二十多岁了吧，他也算是成年人，如果你要拿他心理年龄说事的话，你也没有确切的判断方法说他心理未成年，如果他不懂拒绝，可以说他没有判断能力，可是他懂得拒绝，他不喜欢，会躲开。“
　　林子暮没想到杨柳这么难缠，可见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林子暮可不会让他得逞
　　“你在自欺欺人，你说躲开代表不喜欢，这我同意，但是不躲开，只能代表不厌恶，和你想要的爱情还差的远呢。”
　　短短一句话，击中了杨柳，杨柳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的交叉，直到指尖泛白。
　　她知道，林子暮说的对，她也知道自己钻了什么空子，她和李日迟的关系，主动权在她手里，李日迟不躲他，是因为不讨厌她，亲近她，而杨柳可以把他往亲情里带，也可以往爱情里带，显然前者在林子暮眼里对李日迟更有利，而她选择了后者，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林子暮看她指尖泛白，低着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非但不能松动还要趁胜追击。
　　“杨柳，日迟才二十多岁，你不能在继续误导他了，你可以突然喜欢他，也可以突然不喜欢，不喜欢你可以退，但是他不明白什么喜欢不喜欢，自然就不懂什么退路，你可以一时带他一程，能保证带他一辈子吗，如果你退了，把他扔在半路，不敢想象日迟会是什么样子，他是经不起折腾的。”
　　杨柳抬起头，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坚定的看着他。
　　“林先生，我懂你对日迟的用心，但是如果我可以轻易的退，我就不会去招惹他，我不是心血来潮，我整整三十岁了，能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任，我可以带他一辈子，我本来是不想喜欢任何人的，也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日迟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的一个人，重点是日迟并不排斥，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试一试。”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林子暮有些气急败坏
　　“你的一个喜欢，就要让日迟跟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如果你真的够成熟，你就应该用成熟的方法喜欢他，让他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冒险”
　　“是，我的喜欢不算什么，应该为了日迟被压制，但是我控制不住，我承认，是我私心太重，但是我并不是冲动不计后果的，对于日迟来说，他的生活依然是平静的，不会有大的改变，不过是多了我的陪伴而已，我们既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一个原本想孤独终老，一个注定要孤独终老，就让我们搭个伴，又有什么坏处。”
　　林子暮险些被她说服了，他当然知道她口里那个注定孤独终老的人是指李日迟，李日迟肯定是不会有正常的家庭生活的，林子暮早就做好了准备，要照顾李日迟一辈子，但是他绝不放心把李日迟交给任何外人，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
　　两个人陷入僵局，过了很久，林子暮才说。
　　“我还是不能接受，日迟在我这还是个孩子，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作为日迟舅舅的立场。”
　　杨柳无奈的说
　　“可是他是成年人了，有权利为自己做决定。”
　　“他可以不做决定的。”
　　林子暮的态度也很坚决。
　　杨柳无话可说了，他们在自己的立场里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先妥协
　　“我们可以暂且放一放，不管林先生接下来什么动作，都希望你不要吓到日迟。”
　　“这是自然，我今天来只是要接他去我那小住的。”
　　“那我希望，咱们能平心静气的吃个午饭，你在接走他，我不想让他感受到困扰和压力。”
　　林子暮看着杨柳，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然与李日迟接触的时间比他短太多太多了，但是她对李日迟的回护是自然和体贴的，没有刻意，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大概就是这样，李日迟才会那么自然而然的亲近她，才会被她蛊惑，
　　林子暮冷冷的说
　　“你再利用我对日迟的好来威胁我。”
　　杨柳苦笑
　　“我也是出于对李日迟的好，明明我们是一样的动击，为什么不能达成共识。”
　　林子暮恶狠狠的想，当然是因为你要明目张胆的从我这里抢人，不过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只要还有理智，就知道杨柳说的对，他们必须心平气和的共处一会，才能打消李日迟的疑虑，尤其是他们两个出了厨房，推开李日迟的卧室门，看到李日迟的时候，更加确定要吃这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