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前堂客

17、舅舅的私生活

　　李日迟在林子暮家住的时候，
　　林子暮从来不约人来家里，怕给李日迟造成压力，
　　但是今天，他刚放下电话，把电视打开，
　　门铃就响了，
　　他心里纳闷，应该不会有人找他才是。
　　他站起来走到玄关处看门上的猫眼，发现居然是杨帆，
　　林子暮愣了一下，也不开门，就这么任门铃继续响着。
　　幸亏他有专门给李日迟的房间做了隔音，
　　李日迟在屋里应该听不太清楚门铃声。
　　但是门铃这么响下去，
　　还是叫他忍不住暴躁。
　　林子暮拿起手机，拨给扬帆
　　电话很快接通了，杨帆急切的说，
　　“林哥，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但是你都逼到我家门口了，你这么做很难看你知道吗。”
　　“我也是没办法，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这么做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我希望你有点分寸，你从谁那要到我家的地址。”
　　对方停顿了一下，最后有些心虚的道
　　“我去了你们公司”
　　“杨帆你”
　　“林哥，你别急，我什么都没说，只说是你家的亲戚，我知道你没出柜，我只是想跟你见面聊聊。”
　　“上次我们已经见面聊过了，没聊出结果，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杨帆，我和你只是，我们一开始就说清楚的。”
　　“我知道，林哥，我不要求谈感情了，是我越界了，我可以只做pao友，你不要不理我。”
　　林子暮被他折磨到了，他这个小区是一梯两户，杨帆在外面接电话，被邻居听到就麻烦了。
　　他压着脾气耐着性子说道
　　“杨帆，我可以再和你聊一次，但是今天你先回去，我再约你。”
　　对面沉默
　　“这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大妥协了，如果你非要僵持，我就只能叫门卫了，你非要把事情弄的这么难看吗。”
　　“好，我今天先走，林哥你一定要记得你答应的，要联系我。”
　　林子暮挂了电话，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又猛灌了几口。
　　他真的后悔破了自己只一夜情的规矩，年轻的时候觉得物色一夜情的对象还算是个有意思的事，乐此不疲，
　　但是人年纪一大，就容易犯懒，懒得总是找不同的人，
　　他看杨帆比较乖，就多和他约了几次，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难缠的。
　　他当然不会再见他，因为上次见就没能说通，再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这个事必须的想办法解决才行。
　　林子暮给李溪打电话，对面很久没接，就在他要挂断的时候对面才接起来。
　　“你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
　　“对不起，请问您是这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我是酒吧的服务员，他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
　　what？林子暮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他是想解决麻烦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很想说，我不是他朋友，你找他手机里的其他联系人来接他吧，
　　但是，想到如果李溪知道了自己拒绝去接他，他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自己不厚道，
　　没办法，他只好答应了下来。
　　让服务员给他把地址发过来。
　　林子暮推开了李日迟房间的门跟他交代了了一句。
　　“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李日迟头也不抬的背对着他答应了一声。
　　林子暮从茶几上拿了车钥匙开门下楼，还好杨帆已经走了。
　　林子暮开着车往酒吧赶，
　　边开边郁闷，林子暮没有什么太亲密的朋友，从他十几岁知道自己是同志以后，
　　他就跟周边的人尽量保持距离，他有同事，有pao友，但就是没有朋友，
　　而pao友都是约过即散，几乎没有维持联系的，
　　李溪算是个特例，林子暮不知道怎么定义他，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看对眼，然后去开房，
　　后来在酒吧又遇到，李溪又约他，被林子暮果断拒绝，说他同样的人不来第二次，
　　李溪当时愣了愣，就笑了。
　　当时他说，那好吧，聊聊天总可以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子暮还没傲娇到连聊天都拒绝的地步，于是每次遇见了就聊上几句，
　　后来发现彼此还算聊的来，就互留了电话，
　　但是仅限约在酒吧聊上几句，从来不聊涉及隐私的东西。
　　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居然维持了十几年。
　　林子暮发现李溪和自己不一样，林子暮来酒吧，有的约就约，没得约就算，从来不和谁谈感情，
　　而李溪却是认真在谈感情，一段又一段，也认真的在交朋友，他有固定的几个朋友，林子暮偶尔也会和他们坐一起喝酒，
　　但是没有深交，只是插科打诨，混个脸熟而已，
　　林子暮遇到杨帆这种事，他也只能请教李溪了。
　　等林子暮到了酒吧，找到李溪，发现他趴在桌子上，已经醉死过去。
　　林子暮无奈，只能把他的手机放进他的包了，拎了他的包，扶着他出了酒吧，
　　把他搀扶到车后座，向附近的酒店开，
　　等到了酒店，林子暮先去开房，等他到了前台才发现，
　　出门匆忙没带钱包，自然就没有身份证，被酒店果断拒绝，
　　这下林子暮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对于李溪林子暮知道的唯一信息就是他的职业是个律师，其他一无所知，自然就更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林子暮想，我做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回到车里，翻李溪的包找手机，准备联系别人来接他，
　　结果非常不幸的是李溪的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
　　林子暮只能带着李溪回了自己家。
　　林子暮轻手轻脚的把李溪往自己房间带，
　　还好李溪酒品不错，喝醉了只是睡，
　　他有三间居室，一间李日迟的，一间林子暮的卧室，另外一件被他改成了书房。
　　虽然客厅的沙发很大，
　　但是林子暮不敢把他安置在客厅里，万一李日迟出来被吓到就不好了，
　　所以只能带回自己房间，
　　林子暮无法忍受有人满身酒气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于是他把李溪扒了个精光，用淋浴头给他冲洗了遍，擦干，才拖回床上，
　　看着李溪chiluo的躺在床上，
　　林子暮想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马上就四十岁了，身材保持的还不错，
　　脸也依旧英俊，就连眼角的细小纹路看起来也有点性感，
　　平时见李溪都是西装革履，
　　现在这样躺在他的床上，
　　林子暮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毕竟他从来没把人带回家过，林子暮扯过被子给李溪盖上，然后去浴室洗澡，
　　林子暮边洗边使劲的回忆，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李溪二十多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他们认识有十几年了，
　　最初认识的时候还上过床，
　　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想不起任何一个和他有过一夜情的人的脸，
　　因为他只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要，过后就忘了，
　　最后记得的是最近这个有点缠人的杨帆，
　　想到这他就想叹气，
　　算了，等到了明天再和李溪商量怎么办吧，
　　他洗完澡，出了浴室，因为只有一床被子，他只能钻进被子了，尽量与李溪拉开距离，关了床头灯，
　　睡觉。
　　第二天，先醒来的是林子暮，他的生物钟很准时，
　　李溪可能因为是宿醉睡得很沉，
　　林子暮也不好叫醒他，
　　只能先去厨房做早饭，
　　他想着，如果做完饭李溪还不醒的话，他就只能把他叫醒了，
　　趁着李日迟没起的时候赶紧把他送出门，
　　林子暮刚把煎好的鸡蛋培根放在盘子，
　　把面包拿到面包机里去烤。
　　然后就看见李溪揉着乱糟糟的脑袋推门出来，身上□□。
　　惊的林子暮这颗老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连忙走过去把李溪推回房间并关上了门。
　　李溪被他推了个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你，林子暮？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
　　林子暮去衣柜里翻新的内裤，扔给他，李溪条件反射的接住了。
　　“你以为你现在在哪，这是我家，昨天你在酒吧喝醉了，我没办法，只能先把你带回来了。”
　　林子暮又翻出几件自己的衣服放床上，催促道
　　“快点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出去。”
　　李溪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手里拿着内裤也不穿，两只眼扫视房间。
　　“我还说今天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来过你家呢，”
　　林子暮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急了，忍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李溪被打了也不生气，摸摸自己被打疼的后脑勺。
　　“你这么急干嘛”
　　说着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看着他穿完了，林子暮推着他要出门，
　　刚把门打开，又立刻关上了，
　　林子暮注意到李日迟已经坐在餐桌那吃饭了，
　　李溪也看见了。
　　他诧异的问林子暮。
　　“那是谁啊？”
　　林子暮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子暮懒得向任何人解释他们家的事，
　　因为解释不清，他讨厌被同情，被怜悯，不是因为他自尊心强，而是同情和怜悯在他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烦躁，
　　他能做的就是解决问题，拒绝情绪化的东西，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时间情绪化。
　　发现自己是同志算什么，他们家还有个特殊的孩子，特殊的孩子算什么，他还有个好赌的姐夫和神经衰弱的姐。
　　然后这俩人最近还制造了一起社会新闻。
　　所有这些就是他拒绝多余社交的原因，厌烦别人的询问。
　　林子暮懒得回答他，命令道
　　“你在这屋呆着，叫你出来你再出来。”
　　说完自己出了房间。
　　林子暮若无其事的陪着李日迟吃了早饭，看着李日迟回了房间，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李溪把被子什么的都整理好了，正自己坐在床上愣神，听见林子暮推门进来，抬头望过去。
　　“那是你孩子吗？”
　　“啊？”
　　“所以你是因为结婚生子了，才不谈感情。”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