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秦顾纵》甜十五

63、第六十三章

　　“诶秦然，你刚才突然和方茴提起那张让你饱受非议的照片，不会是怀疑与方茴有关吧？”黎小小跟在秦然身后快步走出了食堂。
　　“不是怀疑，”秦然稍稍放慢脚步让黎小小能跟上，“方茴应该与宋远志认识，而且还很熟，上次在道馆我就发觉了，而且我会来训练这件事方茴怎么会知道，训练名单是不会外泄的，那便只能是有人告诉她了。”
　　“宋远志吗？”黎小小回想了一下，“我没看见他有来过武专班啊。”
　　“也许是私下问的，”秦然淡淡回道。
　　“哈哈哈哈，”黎小小突然笑了起来，若不是顾忌着周遭人来人往，估计还会笑得更大声。
　　秦然一脸莫名，神情古怪地瞅着黎小小，“笑什么啊？”
　　“哈哈，”黎小小擦拭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接连栽在同一个人手上，要不传言说你们之间有点什么别的特殊关系我都相信，所以被顾铭误会也太正常了，哈哈。”
　　秦然满头黑线，“方茴的事，尚芃都跟你讲了？”
　　“啊嗯，”黎小小点头，“尚芃倒是没什么，总是放不开的是你，重情重义也得分人，像她那样儿的不值。”
　　秦然笑了笑没接这茬，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排球新人选拔赛决赛是哪一天啊？尚芃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你就这么确定他能进决赛？”秦然话题突变，黎小小也只是愣了0.1秒，便迅速跟上了秦然的思维，其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对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他能做到，”秦然轻笑简单回复，字里行间浸满了相信，“所以是哪一天？”
　　“嗯，差不多跟我们训练结束同一时间，尚芃说这周六日十五强，下周八进四循环赛，决赛应该定在下周日，刚好我们训练也在周日结束，”黎小小计算着日期。
　　“同一天？”秦然眉头轻锁，不早不晚的是最后一天，时间上可能赶不上了。
　　“说准确点，应该是我们训练会在周六晚结束，周日上午回去休整一天，周一早启程去参加武术比赛，时间安排蛮紧的，”黎小小补充道。
　　“那应该来得急，”秦然放下心来，“走吧，去训练。
　　“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豪言已经放出去了，可不能自己打脸。”黎小小秀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破釜沉舟的表情，为自己，也为选自己为队友的朋友。

　　风一天一天凛冽，天振学府里那排银杏树飘落了最后一片树叶。顾铭的队伍进前四强已尘埃落定，只待三日后的决赛。而今天体育学院正在进行另一项人生选择——选专业。
　　其实大部分人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并努力朝这个方向默默前进着。或是追求，或是喜爱，或是善长，无论是缘于什么，今天选定的专业将会陪伴你在大学剩下的三年多时间或许更久。
　　专业申请表填完之后，会有一节同大二年级的体验课，体验一下专业班的教学力度，提前适应。排专的严诚老师对顾铭与楚希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将他们直接安排给了尚芃和梁博，还有其他几名同学，也都相应安排了一个带学学长，一节课下来，顾铭也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专业班。
　　同大一教学的浅尝辄止不同，专业班就要挖精挖专，从动作标准到扣球位置，力度角度还有落球点都有严格要求，而不是随意发挥，训练强度也比大一多了一倍不止，仅一节课又刷新了顾铭对排球的认识，原来要学得还有很多很多。
　　比起顾铭与楚希的熟人带入，胡尔就多了一些波折。他随着其他选小球专业的同学一起前往大二的专业课程，现在正在篮球馆上着羽毛球课，看着眼前肆意挥动球拍的学长学姐，心底又开始紧张起来，接球接连出现失误，对面的学长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学长打了个后场球，胡尔一时力量不继将球只回到了中场，被学长抓住空子猛得一杀球，羽毛球狠狠地击中了胡尔的左侧脸颊，登时便红了一片。
　　与胡尔同在一个场地的同学看到了，但也不敢吭声，这以后将是自己的直系学长，谁敢出头保不准会被穿小鞋。
　　那名学长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我没想到你连这种球都接不到，啧啧，基础这么差，我建议你考虑选一下别的专业，也好比在这里浪费时间。”
　　胡尔拿球拍的手在微微颤抖，因为握得太紧太用力，重新摆好站位姿势，“接下来我会好好接学长的球的，请学长……”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学长挥着拍子打断道，“真是什么人都能来选小球专业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你要真选了我们这个专业，谁当你的帮带学长谁倒霉！”说完不再理会对面的胡尔离身就走。
　　“季寻学长，”刚转过身便看到季寻从门口走向这边走了过来，大二学长略带惊讶地叫出了声，季寻作为长期霸占小球榜单NO.1的存在，实力自不用说，而且季寻学长为人温和，每每对局后还会依对手情况提出一些实用性超强的建议，不少小球专业的人都是其迷弟，大二学长也不例外。只见大二学长谄笑地迎上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胡尔转头看去，下一秒便用左手将自己脸颊上的红印遮挡住了。季寻向大二学长微颔首，脚步却不停直接走到了胡尔身边站定，平日里如清风霁月的季寻学长，此刻却眼神微凝，隐隐有暗潮涌动。
　　“挡着脸做什么？”季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
　　“学长你怎么来了，”胡尔顾左右而言其它。
　　“你把手拿开，我看看，”柔和却毋庸置疑，让人无法反驳。
　　胡尔只能将捂着的手拿开，一片潮红顿时显现在季寻眼前，胡尔赶紧说道：“学长，我没事的，”
　　“运动中小磕小碰很正常的吧，我也不是故意的，还是这一年生自己学艺不精，这么简单的球都躲不过。”大二学长走过来解释道，却并没有注意到季寻的脸色越来越沉，还在自我兴奋中，“季寻学长，你要是有时间，能跟我练上两局吗？我早就期待能跟你过过招长长见识了，”
　　“嗯？想跟我练练？”季寻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再度看了看胡尔脸上的红肿，直接拿起胡尔手中的球拍， “行啊，刚好现在有兴致，你选场还是选球？”
　　“我选球，”大二学长快速回答道。
　　“嗯，那我就选这边好了，胡尔，你先站到场外观摩学习，别走神了。”季寻将球拍在手中转了转，不愧是自己选的拍子，还挺趁手的，就是这线有点毛边了，下次得带胡尔去重新拉线，再拉线的话应该要加磅数了，拿着球拍边想边走到了场中间。
　　胡尔想说点什么还是忍住了，看了眼那头跃跃欲试的大二学长，默默地走到了场外区域。此时已有不少人开始关注到这边的动静，季寻学长难得出现在大二小球专业班上，平日里也忙得很，想要得到季寻学长的亲身指导真得是要看运气，但碍于现在是上课时间，只能心动不能行动。
　　大二学长从球筒里拿出一个新球，洋洋得意地晃到场地发球位置，“那季寻学长，你可得小心了。”
　　季寻扯开一抹笑，站姿随意，“请便。”

　　几分钟后，10：1，而这个一还是季寻留给大二学长的热身球，最后一个球，季寻握拍发球挑后场，大二学长此时已疲于奔波，前十个球完全是被全场调动，匆忙回击下也只能堪堪回到前半场，季寻迎球起跳，在半空中直线扣杀却临时改为快速切杀，急速飞驰的羽毛球朝着大二学长而去，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羽毛球已擦着左侧脸颊而过掉落在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大二学长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落在地上还有这么清脆的声响，那要是打在自己脸上……
　　11：1比赛结束，相比季寻的气定神闲，大二学长早已是气喘嘘嘘，汗如雨下。季寻走到球网边上，音量不高却能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从这一局看来，你需要提升的除了体能，还有步伐和后场控球能力，建议每次下课后加做两组体能训练、五组步伐训练、挥臂加后场定点落球加做100次，这些我等会向你们老师提议，为了帮忙你提升技能，相信老师会同意的。”
　　“看，不愧是季寻学长啊，就十一个球而已，就把不足之处看得透彻，还把如何提升的训练方式都给他安排好了，运气真好，我也想到被指导啊。”周围隐隐有声音传过来。
　　呃，大二学长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用晦暗不清的眼扫过周围几个同学兴奋的脸，心里叫苦不迭：增加的训练内容送给你，你要不？！哪节课后没有例行体能，还加？不会是在故意整我吧！
　　“哦还有，”季寻清清嗓子，走到胡尔身边，“你刚才说打到他脸上的球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说明你对自己扣杀的点并不太清楚，所以应该还要再加练……”
　　“够了够了，学长，”大二学长讪笑着打断道，“我知道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就吃成个大胖子吧。”
　　“确实，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首先得学会对别人的尊重，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一年生，假以时日，他未必在球场赢不了你！”季寻笑容清浅，“哦还有，你口中那个倒霉的帮带学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了。”
　　什么？！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哗然，那个一年生胡尔居然能请得动季寻作一对一帮带学长，去年季寻带得好像还是秦然，这之后再无他人！于是一些善意的、非善意的眼神均落到了胡尔身上，打量着他有何特殊之处。
　　季寻微动身，将胡尔挡在身后，坦然迎上各种探究的目光，笑容依旧，“所以，还请大家帮我照看一二，毕竟我空闲时间确实不太多。”
　　大二学长这才后知后觉，季寻这是护短来了，偏生自己撞到了枪口上。果然季寻说话算话，下课前还特意去找了老师将提议落实到位才和胡尔一起离开。
　　胡尔跟在季寻身侧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偶尔双肩抖动，似乎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哭了？”季寻停下脚步，掰过胡尔面对着自己，“脸还疼？”
　　胡尔低着头不说话，季寻眉头皱了起来，试图抬起胡尔的头，看看左脸的伤痕。
　　“哈哈哈哈，”一个没憋住，胡尔笑出了声，“学长你……”
　　“我怎么了？”季寻被笑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笑。”
　　“学长护短的样子好可爱，”胡尔抬头直视季寻的眼睛，笑意满满。
　　“啊，这么明显的吗？”季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没什么想护着的人，便也从没做过像今天这样“破格”的事，“其实我最后那个球真的有打算扣在他脸上同样的位置的，但最后还是改切球了。”
　　“我知道，这样就很好了，谢谢学长你能为我做到这样，我，我特别高兴，真的越来越喜欢季寻学长了。”胡尔眼里的光璀璨如星。
　　季寻有些无可奈何，“你脸皮挺厚的呀，当着我的面几次三番表白，但面对其他人，说个话怎么都容易紧张呢？”
　　“因为季寻学长不是其他人，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在你面对我没有害怕与紧张，只有一颗更想亲近的心，”胡尔目光熠熠，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大胆也好，露骨也罢，总之，只要眼前这个人的态度有一丝丝松动，他便要紧随其上，不会放开。
　　季寻微皱眉，清秀的脸却泛了红，低声絮叨：真是说话越来越没顾忌了。
　　而事实上，胡尔也在害羞着，但爱一个人，便会有了无限的勇气，即使通向你心的路上充满荆棘，我也会一路披荆斩棘去到你身边。
　　“从明天起，你没课的时候便随我去上专业课吧，”季寻思索一会开口道，“这样如果我没有时间的话，我的朋友也可以帮忙教你。”
　　“可我只想学长你教我。”胡尔以为季寻想推拖，“我自己平时也会认识练习的，不会耽误学长你太多时间的，”
　　季寻知道胡尔误会了，故作惋惜地说道：“本来是想让你多认识接触我身边的朋友，这样也能更快适应我的生活圈，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愿意！”胡尔忙道，“我想了解学长更多，想融入学长的生活。但学长的朋友们……”
　　“放心好了，”季寻抬手揉乱了胡尔的头发，“我的人，他们不敢欺负的。”
　　“学长……的人吗？”胡尔顶着一头乱发，神情激动，“学长的意思是……”
　　“额，”季寻侧过脸，轻轻回道：“就你理解的意思呗，”
　　“呼，我不是在做梦吧，学长你掐我一下，”胡尔被这突然的惊喜冲击地差点儿找不着北，整个人似乎站在了云端，轻飘飘地，如梦似幻。
　　“嗯，你是在做梦，”季寻摇摇头，看胡尔高兴地像个傻子似的，心底却也是同样欢喜的。何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幸福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选择开开心心随心走呢？
　　“今天真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胡尔感叹，
　　季寻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似乎快要下雨了，“你认真的？”
　　“学长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胡尔上前拉起季寻的手，“学长，谢谢你，谢谢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有资格站在学长身边。”
　　“嗯，那你的压力不小哦，估计得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了，”季寻笑着反牵起胡尔的手，“不过，有我在你也不用太担心，走吧，”
　　“去哪？”
　　“吃饭，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