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秦顾纵》甜十五

48、第四十八章

　　秦然猛得将顾铭推开，头还是晕晕乎乎地，用力地摆了摆自己的头，试图唤醒沉睡着的理智，“你……”大脑当机片刻后又恍惚着用胳膊撑起勉强站了起来，双手抓起顾铭的衣领将顾铭向后逼至抵在书桌边缘处，顾铭还不小心撞翻了书架上的一众书籍，连同书架上方的一盒紫色贝壳也是摇摇欲坠。
　　“学长，我……”顾铭开口，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起，虽是一时冲动，但这确实是自己心心念念想对学长做的事，可若说是有意试探，想知道学长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学长会不会更生气，火上浇油？
　　“顾铭，你，”秦然眯着眼顿了顿，眼前好像有两个顾铭在晃，“你是不是觉得我……喝多了，就可以随便欺，欺负了？”
　　“学长，我从没这么想，”顾铭靠在桌沿稳着身体，用一只手撑着后面的书桌，另一只手抬起紧握住秦然抓着自己衣领的手。
　　“呵，没有，”秦然松开一只手用力拍掉顾铭握住自己手的手，“那你是，嗝……”刚才起起坐坐的，腹内一阵阵翻涌。
　　“学长，你是不是想吐，我先扶你去洗……”顾铭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然粗暴打断。
　　“老子讲话，让，让你插嘴了吗！”秦然表情奶凶奶凶地，还不耐烦地瞪着顾铭，拉长语调反问道：“那你是认为我现在看起来，脾气很好？”
　　“……”这时的顾铭倒学聪明了，知道不该接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接话，果然秦然又自己接着说道：“你个臭小子，不要以为我不发脾气，就是没脾气！老子脾气大，大着呢！”
　　“明明有女朋友，还到处撩拨，你是发了情的狗吗？！就算你是，那老子，那也不能把老子当成是你发情的对象！你现在都如此饥不择食了？荤素不忌，是女生是男生都无所谓了，啊？！”秦然眼眶微红，头昏昏涨涨的，似乎只有用最粗俗的话语才能将自己心底既期盼又隐忍地情感发泄出来。
　　秦然低吼着，抓着顾铭衣领的手因太用力而微微发抖，青筋暴起。
　　“学长，我说了我没有女朋友！”顾铭再度将自己的手覆在秦然的手上，另一只手将自己身体往前撑起，急切地想要解释。
　　“放屁！你当老子傻？”秦然整个人情绪爆发，身体前倾，狠狠地顾铭按回在书桌上，书架上那盒本就摇摇欲坠的贝壳终于是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紫色小贝壳洒满一地，“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想不承认，顾铭，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没种！”
　　“学长，我真没有女朋友！上次是你误会了，也是怨我没把话说清楚，没及时跟你解释，”顾铭也急了，趁着秦然一时不察，翻身就把局面颠倒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压住秦然，用腿抵在秦然两腿中间，一手撑在书桌上，另一手护在秦然后脑勺处，将秦然禁锢在自己怀前，“我没有女朋友，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学长你一个，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别人！”
　　顾铭话一说出口，秦然便怔住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道：“你，你什么意思？”
　　顾铭将脸一点点靠近秦然，近到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的炙热感，近到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加速的心跳声，近到眼前的人完完全全占据了自己的整个瞳孔，眼里唯能容下这一个人。
　　“学长，我将自己的心一点点揉开碾碎放在你面前，我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顾铭的声音里有了丝彷徨与伤感，“还是说，学长你是明知我的心意，却故意将我推开，只因学长无法接受像我这样的人对你的执著？”
　　秦然皱着眉，酒精让自己的思绪现在完全是一团乱麻，“明明每次都是你在三番五次地戏弄我，我以为……”
　　“学长以为什么？”顾铭持续靠近，鼻尖都触碰到了秦然的鼻尖。
　　“以为你是故意找茬，报复我！”秦然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毕竟在集训的时候我没给你什么好脸色吧，就你有事没事总来冒头挑刺，我不打压你打压谁，这叫杀鸡儆猴。”
　　顾铭用鼻尖蹭了蹭秦然的鼻尖，委委屈屈说道：“我还不是为了引起学长的注意，而且我或直接或间接地向学长表白心意，学长却总是装听不懂，后来还干脆把我推开。”
　　“什么叫装听不懂，我那是真不懂！谁能想到你对我存有这样的心思。”秦然额上青筋直跳，别过脸躲开顾铭在鼻尖处的腻歪，“再说我推开你，你不也自己又舔着脸黏过来了，我推开你有用吗？”
　　“我只在学长面前脸皮厚，任打任骂还甘之如饴。”顾铭用撑在书桌上的手将秦然的头扶正，复以额靠了上去，“那学长你呢？对我是否存有我对学长一样的心思，即使一点点也好。”
　　“谁说只有一点点，你怎么知道老子……咳咳，”秦然顿觉有些尴尬起来，有些话本就是借着酒意撒泼说出，但这句话由心而发，居然没经过大脑的重重审核，直接就飙出来了。
　　有没有，有多少，谁能说得清呢？毕竟说起这个感悟经历，秦然那可是空白一片，都说什么没吃过猪肉，总该见过猪跑吧。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真真是两码事。
　　呃，这个，我在说什么啊，秦然猛得管住了嘴，转移话题，“那你对夏颜？十一长假过后，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天天跟她在一起，你们之间高调得让文学院的人都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夏颜？夏颜她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因为长辈的关系才稍微走的近些，”说着，顾铭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眼中亮起光来，“难道学长是在吃醋？吃醋我那几天没有去找你，所以才会在那之后不答理我的？”
　　“滚！”秦然避开顾铭那亮得惊人的眼睛，含糊其辞道：“老子哪有那闲情逸致。嘶，腰疼……”
　　“嗯，学长嘴上没有，至于心里有没有，我们再另说。”顾铭配合着点头，嘴角却向上勾起，像是绽开了一束春天的鲜花。顾铭放开秦然并后退一步，让秦然能站直身体，“现在学长听话，乖，到床上去趴着，我给你擦药，你想知道的，想问的，我都慢慢解释给你听。”
　　“什么……我想知道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秦然摇头，任顾铭扶着重新趴回床上，“就……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顾铭重复道，转念一想便知道学长说的是什么照片了，只是今天学长什么时候去文学院看摄影展了？不是说找尚芃学长有事吗？难道这事就是去看摄影展？
　　顾铭想了想，今天中午和夏颜一起吃饭就是在说这件事，夏颜说有文学院的学长拍了一些她和顾铭上次在海边玩沙排的照片，因为取景不错，那位学长想用这组照片参加摄影展，可顾铭根本不记得当时有人拍照了，本想着拒绝的，但夏颜表示她很喜欢那组照片，说虽然那位学长在拍照的时候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但现在想用照片去参赛还特意去找了夏颜，看学长很有诚意的样子，夏颜便也同意了。
　　夏颜当时就将照片翻出来给顾铭看了，不过就是打沙排的时候，夏颜接球不小心把脚崴了，他送夏颜去医护而已，就这么是一件简单的小事，顾铭便也没多想。其实就算顾铭不同意也晚了，摄影展早就开始了，夏颜说起这件事，只是在通知而不是在征求意见。现在学长问起，那实话实说就好了。
　　顾铭拿着药，一边轻揉喷药，一边简单将那天的事情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夏颜她本就不太会打排球，而对手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配合得很好，我当时只顾着去拦球接球，一时疏忽让夏颜受了伤，确实是我的错。夏颜受伤后，夏伯母担心她在学校不方便，跟我提出让我接送她回家，我也没理由拒绝，所以才……”
　　“可能只有秦然学长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注意力才能一直集中，就算是我自己受伤，也绝对不会让学长受到一点伤害。”顾铭很认真地说道，如果是秦然学长在自己身边，那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学长前面，守护好学长。
　　“学长，看来你这淤痕又得养几天了，有时间我给你到正一道馆去出气，你也别阻止我，我就是见不得谁伤你！”顾铭将秦然肩部及腰部都擦好了药，轻声唤了几遍也不见有回应，才发觉趴在床上的那个人没了动静，顾铭哑然失笑，竟不知学长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轻手将药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准备将被子铺开给学长盖上，嗯？怎么动不了，衣服被挂住了？
　　顾铭这才低头一看，原来是学长放在外边的手紧抓着自己外套的下摆处，抓得太牢，竟一下没拽开。顾铭轻轻地笑了笑，眼里是满满的宠意，醉酒后的学长真是又凶又萌，明明心里很在意，嘴上却严丝合缝，一个词都不会说出来。若不是今天学长喝多了酒，估计有些话也不可能从学长口中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