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秦顾纵》甜十五

13、第十三章

　　“诶，学长，你是不是不舒服？”走到小吃店门前，顾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秦然，“怎么脸这么红？”
　　“啊~”秦然倏地从顾铭手中缩回手，用手背探了探脸上的温度，左右瞟了几眼才低声说道：“可能是走太快热的”。
　　“学长，我们走的也不快，而且这雨才停呢……”顾铭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雨伞，
　　“我说是热的就是热的，你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去给我看看有什么吃的！”秦然不耐烦地作势往顾铭肩上推了一把。
　　“嗯嗯，就去。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顾铭笑着问道，
　　“不去，你帮我问好了我再进去。”秦然的手还停留在脸上，感觉还烫着呢，那小店的灯那么亮，一进去不就看得更清楚了。
　　“那好，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说罢，顾铭转身往小吃店走去。
　　看着顾铭走进小吃店，秦然才轻吐一口气。被握过的指尖还在微微泛着红，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感觉顾铭的体温似乎还停留在手上，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底划过。忽地，秦然猛得摇摇头，什么情况？！我刚刚在想什么？！
　　平日里跟尚芃他们也经常勾肩搭背的，也鲜少出现刚刚那种情况！肯定是最近集训压力太大，又没有好好放松，出现幻觉了。嗯，肯定是这样，唉，应该要给自己空出一点时间去图书馆看看漫画书解压了。
　　诶，上次那本漫画看到哪一章节了来着？秦然努力回想以分散心中的那股子悸动，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靠近。
　　路上行人渐少，一辆机车正飞快地向这边驶来，重机车引擎声愈发近了。
　　“学长，小心！”
　　顾铭听到引擎声下意识地一回头，便看见一辆重机车风驰电掣的朝着学长而去，急忙出声提醒。
　　但还是晚了一步，重机车几乎是贴着秦然的后背而过，饶是秦然迅速反应让了半步，也还是被重机车带着一个趔趄向后摔出。
　　顾铭已经冲了过来，从身后将秦然拦腰搂住，然后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里，待秦然站稳了，才慢慢松开胳膊。
　　“秦然学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疼？”顾铭焦急地问道。
　　“还好，”看到顾铭焦急地模样，秦然故作轻松地说道：“你说那骑重机的人大晚上在马路上飙车，也不怕撞到人，还好我反应够快给躲开了，要换作别人肯定得受伤。幸好你叫了我一声，不过要是你能再早点提醒我，我就能更完美地避开了，是吧，哈哈”
　　“秦然学长！我没和你开玩笑！”，顾铭双手抓住秦然的肩膀，有些后怕，语气焦急且严厉：“你刚在想什么？！机车的声音你听不到吗？！被撞到了怎么办？！”
　　“你吼什么吼！”很少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秦然也有些怒了，“这不是没撞到吗？！再说了我就是被撞到也跟你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攀扯上你的。”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顾铭抓着秦然肩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我只是在担心你，不要胡搅蛮缠”。
　　“呵！我，”秦然指着自己，“你说我胡搅蛮缠？呵呵，头次听说啊，不错啊顾铭，现在都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是吧！”
　　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秦然，顾铭低头叹了口气，学长，你是上天专门派来磨我的吧。再抬头时，眼中只有满满的无奈与宠溺，“好了，是我错了，我胡搅蛮缠，不该吼你。我就不该留你一人在马路边。所以你到底受伤了没有？”
　　“没有，”看顾铭服软道歉，秦然也没好意思再堵气，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回了两个字。
　　“那……你还吃不吃东西的？”顾铭换了个话题，
　　“废话，肚子都饿扁了……”秦然摸着肚子说道。
　　“我刚问清了，有饺子和馄饨，你要吃什么？”
　　“饺子是什么馅的？”
　　“韭菜馅的”
　　“那还是吃馄饨好了”
　　“学长，你不爱吃韭菜？”
　　“嗯。”
　　说着说着，已经走进小吃店，顾铭点了一份金牌虾仁馄饨，看着秦然吃。
　　秦然是真饿了，连着吃了好几个，吃得那叫一个香。咬着半只馄饨，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顾铭，
　　“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很想吃？”秦然将手中盛了半只馄饨的勺子在顾铭眼前一晃，“想吃就自己再去点一份。”
　　“学长”，顾铭眼明手快，一把抓过秦然那只拿着勺子的手，“可是，你的这份看起来更让人有食欲”。
　　秦然右手手腕翻转，左手迅速接过勺子，直接喂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哼，从我手里能抢走吃的人，就不存在！”
　　“呵呵”顾铭收回手，搁在桌子，“学长，你护食的样子真像我之前养过的金狐仓鼠，慢点吃，我不和你抢，呵呵”。
　　秦然瞄了顾铭一眼，你就是想抢，也得看能不能抢得过我吧。“吸溜”喝下一大口汤。

　　“嗝，舒服……”秦然靠着椅背，毫不顾忌形象地摸着肚子，反正店里也没别人。
　　“吃好了？还想再吃点什么吗？”顾铭看秦然一脸满足地摊在椅子上，眼里的笑意就有些止不住了。
　　“不用，”秦然看了看店里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半这么晚了啊，该回学院去了。”
　　“嗯，”顾铭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回头看到秦然站在原地，右腿微屈着，脸上有些痛苦神色。
　　“怎么了？”顾铭快点走回秦然身边，曲膝下蹲，挽起了秦然右腿的裤子，“之前到底是受伤了？”
　　“刚注意力都在肚子上面，现在酒足饭饱，”秦然动了动脚踝，咬着唇说，“唉，还真是崴到脚了……”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很快回来”顾铭皱着眉，扶着秦然坐回椅子上，快速走了出去。
　　这小子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秦然腹诽了句，跛着脚慢慢地走出小吃店。站在店门口，左右望了望，不一会儿便看见顾铭提着一个黑色小袋走了过来。
　　“不是让你坐在店里等一会吗？”顾铭看到秦然踮着脚站在小吃店门口，匆匆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你干嘛去了？”秦然疑惑地问道。
　　顾铭将手中的黑色袋子拎到了秦然眼前，“呐，”
　　秦然凑过头看，是冰块，刚刚急着出去原来是去买冰块了啊，算他还有点常识。
　　“嘿嘿”秦然干笑两声，“那我们走吧，回学校”。

　　雨后的黑夜如同被墨浸染的山水画，纯粹而又安静。校道旁的路灯在夜幕里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一片又一片黑暗的地方。
　　秦然在顾铭的搀扶下缓步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嘶”，在这安静地有些过分的校道上，秦然只觉自己的五识感观更为敏锐了，脚踝处的疼痛也更为清晰地传了上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来！”顾铭走到秦然面前，背对着半蹲下。
　　“什么？”秦然愕然。
　　“我背你！我们得快点回去，你脚上的扭伤必须尽快处理，时间拖长反而麻烦了。”
　　“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秦然跛着脚就想往另一边移。
　　“秦然学长，你是想让我抱着你回去呢，还是背着你回去？”顾铭站起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着秦然。
　　“……都不需要。”秦然眼神缩了缩。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顾铭决定使用激将法。
　　“这……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只是不习惯罢了。”秦然抑着头，眼神有些飘忽。
　　“好了，听话，别在这耽误时间，明天还要训练，难不成你要因为脚伤缺席吧。快上来，”顾铭伸手摸了一下秦然的头发，再次转身蹲下。
　　秦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趴在了顾铭的背上，之后顾铭站直了身体，脚步稳健地迈了出去。

　　大雨过后的校园，还来不急清扫。校道上满是被风雨吹落的树枝树叶，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一阵风吹过，树枝尖上的那片摇摇欲坠的叶子似终于被解放了般，在空中自在地盘旋了好几圈，才落入地面的积水上，荡起层层涟漪晕染开来。
　　“学长，”在一片静谧中，顾铭开了口，
　　“嗯”，正出神看着水中落叶的秦然应了一声。
　　“我觉得……”顾铭顿了顿，用舌尖舔了下唇，“你好像变重了……”
　　“嗯~嗯？重？！”秦然反应慢了半拍，待听清楚后立刻就要从顾铭背上挣扎着下来，“背不动不早说，还有，我180，60公斤，这是标准身材好吗！”居然说我重，是没好意思直接说胖吧？
　　“别乱动，学长，会掉下来的”，顾铭调整了下姿势，“我不是说你的体重，我是说……你在我心里的份量”，学长，越是靠近你，就越会被吸引。只要你出现在眼前，就看不见其它任何人，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等到自己开始注意到这些时，学长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了。
　　“……”秦然猛得抬手往顾铭头上用力一敲，转移话题，“跟学长说话没大没小的！话说你今天晚上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正一道馆？”
　　顾铭被敲地一震，无奈笑笑，“学长，轻点，敲傻了你养我啊？”
　　“想得美，说说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秦然翻个白眼。
　　“哦，正一道馆啊。我之前学跆拳道的朋友跟我发信息，说正一道馆正在招黑带教练，我刚好出去买点东西经过，所以就上去看看情况，学长，你不会是以为我跟踪你吧？”
　　“当然……不会，”秦然瞥开眼神否认，“你刚说是要去应聘黑带教练？”
　　“嗯，”顾铭点头，“我很早就开始学跆拳道，已经考级黑带。学长，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武术的啊？”
　　“我吗？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了，”秦然信口说道。
　　“一直坚持到现在？学长你这么热衷于武术啊？”顾铭有些感慨，有多少人能将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这么久？
　　“热衷谈不上，只是不讨厌罢了。我这个人很懒的，不会太执着于某种东西。如果感觉到太累，大概率下我会放弃。所幸，现在身边的事都还游刃有余。”秦然很是自信，大多数时候都能应付过去。
　　“学长，练习武术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累吗？”顾铭追问道。
　　“会的呀，”秦然想了想，“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突然就不想练了，想偷懒来着。后来……后来被武力镇压了……”想到这里时，秦然不惊笑了笑。
　　“武力镇压？！”顾铭大吃一惊，
　　“嗯，就有一场比赛不太想去，却硬被逼着参赛，虽说最后是拿了冠军，但我也高兴不起来。后面的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练习，所以我爸就和我进行了一场关切友好的武力切磋……然后我就被直接镇压了。是不是挺搞笑的？”秦然笑着说道，想到以前的种种糗事，现在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出来，也挺不可思议的。
　　“呃……”顾铭有些哑然，被镇压了，学长还说是搞笑？
　　“在那之前，我和我爸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但那之后，就像是找到了沟通方式，关系融洽了很多。哈哈……”秦然絮絮叨叨地说着。
　　很少会与别人聊以前的这些事情，可能是在道馆里看到那些半大小子练习的模样触景生情，也可能是这夜幕里昏黄的灯光让人心安。顾铭随意问着，秦然便也随口答着，气氛轻松而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