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起源之谜》费城小张

29、人鱼之骨

　　我的脚踩在由金币和首饰所堆积而成的斜坡上，我一边跑，一边能听见什么东西咕噜噜滚下去撞到地面的声音，非常心疼，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殷宇离我们其实并不远，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消停了，我心说他莫不是已经死了。唐晓翼的手电光直射殷宇，我躲在他身后顺着光的方向看去，只见金币堆的下坡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似乎放着很多东西。

　　殷宇其实并没有死，他后背紧紧贴着那个架子，脸色一会儿紫一会儿青，眼泪冷汗一起下，狼狈至极。我一时间没看出来他是怎么回事儿，后来仔细一观察，发现他脖子上横着一根树枝一样干枯的东西。殷宇颤颤巍巍地伸出了食指，指向自己左耳处。

　　唐晓翼把手电光扫过去，黑暗中登时探出个脑袋，棕色的皮肤，狂乱的白发，干瘪的眼眶，黑色的嘴唇妖冶地勾着，露出残缺的牙齿，这他娘的是一个干尸，殷宇被/干尸缠住了！那树枝就是干尸的胳膊，他的手就像动物的爪子，瘦削而末端尖利。

　　我顿时没了主意，这玩意儿要怎么对付？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唐晓翼低声却异常果断地说道：“你留在这里，开着手电照着他，我从侧面接近殷宇。”

　　话音刚落，他瞬间窜了出去，我的手电也同时打开了，这几次的冒险已经让我们有了一定的默契，不再是曾经唐晓翼非得给我解释十遍我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一刀插进殷宇和干尸胳膊的缝隙中，向外一发力，同时一脚把殷宇往外面一踹。那干瘪的胳膊虽然断了，可干尸被殷宇一带，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惊悚而尖锐的咆哮。唐晓翼急忙把殷宇拉到身后，只见那干尸在地上不停的扭动，想向唐晓翼和殷宇的方向爬过去，但金币堆又很难借力，他挣扎了很多下还是没能成功。

　　我们三人狂奔到距离干尸有一定距离的金堆顶上，俯瞰着挣扎不止的干尸，松了口气。

　　唐晓翼转向殷宇，问道：“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殷宇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才看见了架子上的干尸，其实有很多，架子上全是，他们全都做着一个用手捧着什么东西在胸口的姿势，我就想看看它们拿的是什么，一看是类似于石头一样白色的东西，我想拿出来，结果那干尸就动了......”

　　石头一样的东西？我急忙观察那具干尸，只见他没有双腿，脊椎骨长得吓人，这就像......被斩断鱼尾的人鱼？！

　　我问道：“你拿到他手里的东西了没有？”

　　殷宇摇了摇头。

　　我再仔细一看，我靠，人鱼之骨还在那干尸的手里呢！我不想再下去了，用枪吧。我掏出手/枪，可是距离有点远，第一枪打在了干尸的头上，他稍微愣了一下，又开始剧烈地扭动和尖叫，看来用枪还杀不死它。我又开了三枪，终于把他另外一只胳膊给彻底打断了，这下只要拿走那条断臂就好了。

　　我让唐晓翼下去拿，他也没多说什么，让我及时掩护他。没了双臂的干尸的战斗力弱了不少，唐晓翼毫发无伤地带着那条断臂和人鱼之骨回来了。

　　殷宇道：“咱们赶紧去上一个房间吧，那些剩下的干尸也可能会复活。”

　　我心说现在没办法了，不得不跟殷家人打照面了！但我们救了殷宇，那双方之间对立的状态会不会减弱一些呢？

　　我们刚从黄金堆上下来，就看见小白、阿星和老段从另外的房间跑过来。阿星一脸关切地问道：“你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咦，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

　　我刚想张口乱编，老段插嘴道：“小少爷，我不是让你在刚才进来的房间和邹子他们呆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到处乱跑啊。”

　　殷宇有点委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看他们开棺太无聊了嘛......”

　　老段气得扬起手想扇他，殷宇吓得直接缩到唐晓翼的身后。老段的手停在半空中，情绪崩溃了，一边哭一边吼：“你爷爷刚才已经去世了，你现在又这么作，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们家里交代啊......”

　　啊？！殷老爷子刚才死了？我的天呐，真是世事难料啊。我们才离开多久啊，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了，我还说为什么一直没看见殷老爷子呢。

　　在黑暗而空旷的波塞冬神殿中，我一时感慨万千，总觉得自己像是悬浮在宇宙里的一颗渺小的尘埃，自己以为精彩而璀璨的生命历程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和一文不值。

　　这时，小白突然来了一句：“瑞哥和邹子呢？刚才经过棺材室的时候没看见他们啊。”

　　殷宇接话道：“我还纳闷来着，我们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小白“啧”了一声，道：“估计是跑了。他们可能是听见你这里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了，约束他们的主心骨也没了，就跑了。”

　　唐晓翼问道：“你们找到殷爷爷说的人鱼骨了吗？”

　　我一愣，心说你这是要送佛送到西啊，连东西都要帮人找。不过仔细一想，这里的干尸这么多，人鱼骨肯定不止一块，并且我和唐晓翼只要一块就够，应该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但转念一想又不对，人鱼之骨有长生的功能，是无价之宝，虽然使用的方法恶心了一点儿。我忽然也心动了，现在有小白和唐晓翼在，团队的战斗力不像刚才那么菜了，要不再去人鱼干尸手里扣几块儿？

　　我摸不清唐晓翼的意图，他到底是想帮助殷家人找人鱼骨，还是干扰他们的视线不让他们找到？况且殷老爷子死前很可能已经告诉他们一切了，说他们不想要人鱼骨是不符合人性的。

　　小白脸色一沉，虽然他本身就是一副死人脸，道：“哦？你知道人鱼骨在哪里？”

　　唐晓翼点了点头，眼中并没有算计的神色。我感慨这小子也太善良了吧，但我并没有感到惭愧，在这种条件下，他的性格真的能生存下来吗？如果我们的故事是一部电影，唐晓翼绝对是正面人物，而我就在亦正亦邪的灰色地带。

　　唐晓翼补充道：“这些金银财宝的中心是一个架子，上面堆满了人鱼干尸，他们的手里捧着的就是人鱼骨，但似乎人一碰那些骨头干尸就会瞬间起尸，不知道是被施了什么邪恶的法术，似乎成为了一种保护机制。但他们似乎也没那么难对付。”

　　小白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知道了，既然已经知道人鱼骨在什么地方了，不如先放一放，探索完全部的房间再回来也不迟。因为我不想在陌生的环境下就把自己暴露给危险。”

　　小白怎么现在成为了殷家人的领导了？

　　我回忆了一下殷国棠说过的话，他是临时加入这支探险队的，那么目前这支队伍有三股势力。第一股势力是我和唐晓翼，我们是收到大西洋船王亚瑟冯蒙哥马利的委托来的，第二股势力是殷国棠一派，现在还剩殷宇和老段，第三股势力是殷家但和殷国棠对立的势力，应该就是目前的小白和阿星，所以说，小白除了是一个身手不凡的伙计之外，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应该是组织第三股势力的人的心腹。刚才走掉的瑞哥和邹子，算得上是第四股势力，是殷家雇佣来的，一路上除了添乱和削弱团队的士气之外啥也没干，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乌合之众。

　　我没来由地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说第四股势力实在掩人耳目，把水搅浑，真正的宝是押在小白和阿星身上。了解到小白的目的，就能破解殷国棠的疑惑，就能知道这支探险队的核心目的。

　　这个小白，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难道是殷家本家的人吗，殷宇的什么亲戚？

　　我厚着脸皮问小白道：“这位神仙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请留下你的尊姓大名，我出去之后也好登门拜访！”

　　我一出口就后悔了，我这话问得非常僵硬，没头没脑的。

　　小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根本没有理我。而唐晓翼则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看就是在憋笑。

　　这他娘的！

　　阿星忽然伸手拉住小白，脸色铁青道：“你先别冲动，那个全是棺材的房间有问题！”

　　唐晓翼神色匆忙地追问道：“怎么了？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阿星点了点头，完全没了之前那种自信的气质，道：“有呼吸声，我听见了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