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起源之谜》费城小张

11、老头儿

　　可这老头无视了自己趴在地上的孙子，朝着伊琳娜的方向使劲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唐姐，是你吗？”

　　伊琳娜觉得好玩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笑道：“殷国棠，是你？” 原来唐雪笔记中频繁出现的跟废头似的眼镜男就是年轻时的殷国棠，殷宇和殷灵的爷爷。

　　那老头真把伊琳娜当成唐雪了，顿时老泪纵横，伊琳娜感叹他这眼神真是太差了。唐晓翼看玩笑开得太大了，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殷爷爷。”

　　殷国棠一惊，问道：“晓翼？你怎么在这里。那这个孩子是......”

　　唐晓翼回答道：“我女朋友。”

　　殷国棠单手扶额，哈哈大笑，摸了摸眼泪，说道：“这女孩子真是女中豪杰，那动作和气势跟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我还以为她穿越回来了呢。心想时间旅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唐雪去世跟殷家脱不了干系，殷国棠说道这里看唐晓翼表情不对就识趣地岔开话题，道：“大家都拿着枪干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三个小孩跟我进来解释解释。”

　　唐晓翼和伊琳娜跟着殷国棠走到了营地中间的一间大帐篷里面，殷宇穿好衣服后也跟了上来。那帐篷相当宽敞，里面还有几把椅子，老人家还给唐晓翼和伊琳娜泡了茶。殷国棠一直笑眯眯的，感觉非常和善，但是从那些凶恶的伙计对他的恭敬神态上看，扮猪吃虎可能是他的绝活儿。

　　一番介绍后，伊琳娜得知这殷宇这小子比唐晓翼还小一岁，过两个月才成年！怪不得床活儿那么差！她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被揩了那么多油，还得被扣上一顶勾引未成年人的帽子，一直瞪殷宇，后者也是怕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殷国棠问伊琳娜叫什么名字，她说姓林，没有中文名字，搞得老爷子还以为她是香港人。伊琳娜笑了笑说不是，是美国人。殷国棠问了半天他们的一些很琐碎的信息，始终就不问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刚才和殷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晓翼后来告诉他这就是老江湖，其实内心好奇地要命，但还要不停磨你的耐心，到后来他不问，咱们自己就把什么都说了。

　　唐晓翼留了个心眼，主动出击，佯装乖巧地问道：“殷爷爷，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殷国棠反问道：“我还想问问你们呢？现在年轻人放假了不在家里打游戏，反而在沙漠里面跑来跑去的，可真叫人怀疑呐。”

　　唐晓翼随口乱编：“我们是出来探险的，这位不仅仅是我女朋友，更是我羽之冒险队重启之后第一位队员。我这次不是带她出来磨练磨练嘛！”

　　殷国棠抿了一口水杯里的铁观音，笑了笑，说道：“晓翼你的能力殷家上下可是都听说过的，莫非，你也对那人鱼骨有兴趣。”

　　唐晓翼装出一副很憨的样子，傻笑道：“人鱼骨？人鱼骨是什么？人鱼真的存在吗？”

　　殷国棠说道：“没想到一两年不见你，装傻充愣的能力又强了不少呀。”

　　唐晓翼赶紧跑过去给老头子捶背，露出了一副伊琳娜从来没有见过的谄媚神色，说道：“殷爷爷最见多识广了，您是我最崇拜的探险家，您就告诉我们什么是人鱼骨吧。你看小林她傻兮兮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您说说让她开开眼界。”

　　伊琳娜听得满脸黑线，唐晓翼是不是刚才被那些大汉给打傻了，怎么这种招数都出来了。他要是能打听出消息来，伊琳娜真得直播吃屎了。

　　果然老头根本不吃这一套，拍了拍唐晓翼的手，让他回去坐好，说唐晓翼大病初愈不适合奔波，让人送他们两个回去。唐晓翼说不用不用，如果殷老爷子不愿意说，能不能让他们两个跟着这个队伍待几天，观摩观摩。

　　只要唐晓翼和伊琳娜不说明来意，这两个人的太极怕是一直要打下去。伊琳娜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没什么中国式思维，说什么都挺直接的。她张口胡编道：“殷爷爷，我是一个电影专业的学生，我的梦想是一个纪录片导演。这次来我是想拍一个关于沙漠风光的纪录片，可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所以我就让晓翼陪我来了。我们刚才看见你们的炊烟很好奇，摄影设备还在车里锁着呢，不信您去看看.....” 她不等殷国棠反应，又语速飞快地扯了一堆电影术语，听得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摄影狂热爱好者。

　　殷国棠摸了摸下巴，道：“原来如此，可是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怎么还拿枪指着小宇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呀？你们三个能不能相处好呀？”

　　伊琳娜心说如果自己说实话自己拿殷宇当人质，那他和唐晓翼绝对在营地里面留不下来，可是殷国棠又明显掌握了关于撒哈拉之眼的更多信息，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伊琳娜和唐晓翼也算心有灵犀，她感觉唐晓翼好像在她后背上画了一个钩儿，应该是表示留下。她想了想，更加大胆地胡编乱造：“我们刚才在......角色扮演！”

　　殷国棠问：“那是什么呀？”

　　伊琳娜利用老年人比较思想比较保守的特点，解释道：“就是那方面的游戏.......唐晓翼也参与了......主要是他们两个玩，我就是个陪衬......” 她偷偷瞪着殷宇让他闭嘴，后者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殷国棠直摇头，感叹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并让他们注意卫生。

　　他把三个年轻人留在了那顶大帐篷里面，然后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伊琳娜使了个眼色让殷宇快滚，然后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谁的烟抽了起来。她手脚冰冷，手指在发抖，每一次的呼吸也是短促的，她完全失去把烟缓缓吸进肺里的耐心了，仅仅是抽烟的动作给了她些许精神上的安慰。伊琳娜一根接一根地抽，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和眼泪都混在了一起。

　　唐晓翼都觉得她的状态不对了，她前一秒还在笑呵呵地插科打诨呢。在外人面前完全不漏出一点软弱，面对性骚扰自己的流氓还得讨好维护，女人被逼到这么强悍精明也是一件挺让人心疼的事情。有人说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要想活得好要么得是父亲牛逼，要么得是自己非常聪明。

　　果然是漂亮女人都不可信。

　　他走到伊琳娜跟前问道：“你还好吗？”

　　伊琳娜猛地回头，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直接崩溃了，抽泣道：“我闯祸了......我就不应该来，不来就没这些破事了。殷宇报复咱们可怎么办啊.......这里太危险了，外面那些手下很轻易就能威胁我们”，伊琳娜非常语无伦次，“我不想当营妓，我不想被□□啊。怎么办啊......”

　　自从伊琳娜和唐晓翼二人暴露在殷家人的营地里面之后，他们的命运就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了。由于实力的不对等，殷宇的话是完全没有信度的，因为伊琳娜根本没有跟他谈条件的实力。要不是她手里有枪，很有可能就会被他糟践完赏给手下继续糟践，而唐晓翼会被逼迫看完全过程，除了生不如死外没有其它能准确描述这种情况的词了。尤其是殷家那些伙计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咬一咬牙老娘都能给埋土里。

　　根据亚瑟的描述，唐晓翼和殷家的关系并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因为殷国棠根本就不把唐家放在眼里。伊琳娜越想越害怕，现在他们在这个帐篷里进退两难，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给他们的下一次考验。

　　唐晓翼罕见地温柔地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但是至少在我活着之前我不可能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可伊琳娜并没有感到释然，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紧张情绪里，眼神飘忽，浑身颤抖。

　　唐晓翼继续安慰道：“你已经在每个环节做出最好的选择了。”

　　他蹲下身把伊琳娜的脸扶正，直视她的眼睛，说道：“你待在营地里面害怕就回去，就算没有殷家的帮助咱们也能完成亚瑟交代的任务。至于人鱼骨是什么，下去之后自然会知道。咱们回去吧。”

　　伊琳娜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

　　唐晓翼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殷宇没干什么坏事吧？你没受伤吧？”

　　伊琳娜回答道：“没有，他就是手不太老实，不过你放心吧。”

　　唐晓翼虽然无比好奇那帐篷里面的光景，但是为了安抚伊琳娜的情绪也没敢多问，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是那种不带一丝情欲的吻，和伊琳娜之前亲吻殷宇只追求快感的吻完全不同。

　　伊琳娜和唐晓翼之间本来就几乎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这次的她十分心不在焉，她对唐晓翼说：“咱们就算回去也不能空手而归，殷老头儿就算有什么资料也在这间帐篷里面了，看看能不能找到。”

　　两人又是一阵翻腾，在似乎是老头子睡觉的地方的一个包里面找到了好几张资料纸，唐晓翼没有仔细看，用手机狂拍了一通，把那些纸放回去后走出了帐篷。

　　两人刚才找得太认真，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出来就看营地里面乱成了一团，殷家的那些伙计都在不停地收拾东西，其中一人对伊琳娜大叫道：“林姑娘、唐少爷，沙暴要来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躲吧。”

　　唐晓翼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拿出望远镜四周看看了一眼。只见远处有一条细细的黑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靠近。

　　那伙计继续催促道：“你们快找一辆车坐进去吧，我们要去岩山下面躲避沙暴。”

　　唐晓翼拉紧了伊琳娜的手，小声道：“我们去跟老头子坐一辆车，你赶紧通知卡巴躲避风暴，千万不要让殷家人知道我们还有人接应。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营地里面人来人往一片混乱，伊琳娜就算很大声地在呼叫卡巴也没有人注意到。远看有一辆车要启动，唐晓翼骂了一句什么，向那辆车狂奔而去，速度极快。那辆车在营地的边缘地带，两人跑了有一会儿才追上。唐晓翼使劲敲了敲车门，那车的后车门开了，唐晓翼先把伊琳娜推进去，然后自己一翻身也坐到了后车座上。伊琳娜长期缺乏锻炼，一坐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唐晓翼倒是面部红气不喘，连发型都没乱。

　　前排的殷老爷子笑着看着他们，说了声来啦，坐在伊琳娜旁边的殷宇满脸诧异，那前排开车的像流氓一样的男人吹了声口哨，说道：“兄弟姐妹们，坐好了，我们要去海神的神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