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花上月（师徒）》豆芽汤面

35、第三十五章 乌龙

　　恢复了原本模样的上官燕燕，小心翼翼的推开包间的门缝，与方才不懂礼数撞开大门的'疯女人'全然两副面孔，门缝中隐约看到她的心上人脸越来越黑，似乎是在为二皇子感到不值一般。

　　屋内的两名男子何等武功，两记眼刀直直看向扒着门缝的人，上官燕燕匆匆回过神来，本想补上敲门的礼数，却见她的心上人直直从座椅上飞掠眼前，一把拉开门。

　　“是你？”她和慕容霖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上官燕燕出于担忧被识破刚才的伎俩故作疑问，不想眼前身姿高大的男子竟也好似认出了她。

　　里间静静坐着的司徒洵感到奇怪，不是说二人素未谋面么，心下有些纳闷的开口询问：“你们认识？”

　　“认识。”慕容霖大方的开口承认。
　　“不认识。”与此同时上官燕燕却匆忙否认。

　　两人奇怪的对视一眼，又一同开口。

　　“不认识么？”慕容霖上下打量着这张与五年前模样变化不大的女子，也正是这个丫头曾在他的记忆中留下烙印。
　　“我们…真的不认识。”上官燕燕向眼前的男子挤眉弄眼，仓促摇头，似是让他不要声张。

　　慕容霖虽不知上官燕燕为何要隐瞒此事，却也只好选择顺从，神色平淡的转身开口“嗯，不认识。”

　　上官燕燕见状，匆匆迈步走向司徒洵，在两个男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哐当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充斥着泪水“很抱歉二皇子，燕燕不愿嫁，若您执意要娶，我……你做什么？”

　　司徒洵被这一跪惊得目瞪口呆，慕容霖却以为他们二人有什么渊源，欲上前拽起这般不要尊严的燕燕。却听得她唤司徒洵二皇子，这下才终于明白，明明认识，她却要隐瞒事实的缘故。

　　上官燕燕被慕容霖一把拉起，慕容霖又当着“二皇子”的面前，温柔地拂去膝盖上的灰尘。

　　“你觉得，我如何不像二皇子了？”慕容霖看着眼前嗔怪的少女，发丝有些凌乱，眼含秋水地望向自己寻找了良久的丫头，抬手拢了拢她的额间碎发。

　　“……？”被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这般温柔的对待，本就有些混乱的少女此时脑袋里变成了一锅浆糊，“胡闹，你怎敢……”冒充二皇子还未说出口，却被以吻封缄，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甚至忘记了自己和眼前男子的身份。

　　回过神来的司徒洵，见自己被误会是慕容霖，又见此时这两人就在他面前上演起了这般少儿不宜的戏码。心想自己不傻，怎么会在这里碍手碍脚，抓着玉笛匆匆忙忙地拉开门撤离，又小心翼翼的为他们带上了门。

　　上官燕燕瞪大双眼，感受着眼前男子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瞬间全身涌上一股异样的酥麻，似被雷劈一般，浑身松软无力。以免自己瘫倒在地，她又不得不伸出纤纤玉手搂住慕容霖的腰肢，再傻也该明白了，本以为是侍卫身份的男子竟然才是二皇子本人。

　　她心底藏了五年的少年，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君，这是何等的幸福，又是何等的让人始料不及。

　　短暂的轻吻，似是在诉说着思念，慕容霖眼尾发红，狭长的眸子暗流涌动，低声开口“可记起我了？小丫头。”

　　“啊？”上官燕燕回想起那日被慕容霖抱在怀里的场景，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和小影详说，但是自己羞人的举动也无法开口言说。

　　那日，落在温暖安逸的怀抱中，那种极端恐惧的窒息感瞬间散去，之后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许是担忧眼前的少年会突然消失，上官燕燕猛然抬头，在慕容霖的脸颊一侧落下一吻。

　　仗着自己年龄尚小，上官燕燕急促的低下头，嗫嚅道“多谢哥哥的救命之恩。”

　　再抬头，见到眼前的少年从脸颊红到耳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甲胄摩擦的声音。

　　少年摸摸上官燕燕的头，来不及道别，悄然掠上墙头，飞跃几步，消失在了燕燕的眼前。

　　回过神来，眼前的柔情似水黑衣青年，已经没有了少年时候的羞涩与紧张，成熟稳重的气息让燕燕有些沉沦。

　　“原来竟是我认错了人，不曾想我心头上的人转眼就要成为我的夫君了。”燕燕回望慕容霖的双眸，幽黑深邃似能让她深陷其中。

　　“你还要取消婚约么，我的燕燕？”慕容霖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手指搭上上官燕燕肩膀。

　　“燕燕不敢了。”只听咕噜几声，上官燕燕有些窘迫的看向空荡荡的餐桌。“我可以叫小影一起来用午膳吗？”

　　就这样，楼玉影和司徒洵一同被拉来用了午膳，期间楼玉影时不时的看向满眼甜蜜的燕燕，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底十分真诚地祝福他们二人能够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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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玉影突然意识到，凡人的寿命很短暂，短短一生不过数十载，而她却被师父引上了一条为凡人所艳羡的修仙之路。心酸之意再次涌现，眼眶通红的看向坐在床沿痴笑的少女。

　　终是忍不住开了口“燕燕，你可曾觉得生命短暂？可曾想过摒弃凡尘，做一个人人羡慕的长生仙人？”

　　上官燕燕被小影的话语从出神傻笑中拉了出来，见小影眼圈发红，快步走向桌边端坐的小影，摸摸她的头“你觉得凡人的寿命在仙人眼中渺小如蝼蚁，可我们凡人却有仙人体会不到的乐趣。书中说，神仙不食五谷，可我们偏生将五谷做出花样，让我觉得美食不可辜负。若是做了神仙，生命变得何其漫长，那么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珍贵记忆，岂不是变得极为短暂？

　　又比如，神仙的情爱又怎会比我们短暂生命中遇到爱情更加持久，凡人况且善变，话本里常写男子喜新厌旧，最后抛妻弃子。换做神仙岂不是更容易变心，若让我来选择，我必然不愿舍弃自己的小情小爱，去做一个一生枯燥乏味的神仙。”

　　上官燕燕说出这一番不同常人的言论，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见楼玉影听的入神，展颜一笑“或许这就是，但羡鸳鸯不羡仙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楼玉影恍然间明白了，原来每个人追求的不同，选择也不尽相同，燕燕所说也有几分道理。楼玉影心想，若是换做师父那般无欲无求的仙人，是否也会向往凡人短暂却尽力将每日活得出彩的人生。

　　楼玉影受师父的影响，心中时刻装着大爱众生，她若要保护更多的人，就需要更大的能力，只有成为仙人，拥有超脱世俗的能力，她才能在有人落难之时勇敢的挡在身前。

　　师父那般孤高矜贵的上仙，数千年来也秉持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他拥有仙界至高的仙术，也就承担起了更加艰巨的使命，仙凡两界的安危都落在在师父的背后，这责任重如泰山，但师父向来无怨无悔。

　　一边钦佩燕燕独到的见解，一边折服于师父的高尚情怀，楼玉影也不再多想其它，她只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这选择恰是代表了自己最初追逐的目标，她不会再对燕燕的选择说些什么了，只要她不悔，只要她能够幸福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燕燕姐姐还要与心爱的他生上几个白胖娃娃，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延续，看到你的孩子，便能想到你，也是一种感情寄托了呢。”楼玉影笑得璀璨。

　　这毫不避讳的话语钻进上官燕燕的耳朵，从脖颈一直红到耳朵尖，她只觉得脸上烧得慌，似乎能够烫熟鸡蛋了。

　　“小影~”拉长了尾音，和小影打闹起来。

　　玩闹片刻，楼玉影忽地摆正身子，按住燕燕，正色道“我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务。”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卷厚厚的竹简，徐徐拉开后，长长的墨迹内容落在眼中，只觉得有些无力。

　　“这些都是你接下来要完成的？”看到竹简上的几个文字，“小营巷口宇字号？你也会帮助普通百姓呀！”燕燕的眼中升起了崇拜之意，她向来认为，与官员交好的人只会为有官职的人做事。

　　“嗯！我们眼里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只要是善良的人，遭遇困境，我都会出手相助的。”楼玉影的笑容如春花烂漫，她的话纯真又高尚，若此时有平民百姓在场，听闻这番言论定然会感动的落泪。

　　“我该走了，两日没有做正事只怕师父要敲打我了。下月待你成亲时，我一定会来陪你的！”楼玉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抱了抱燕燕。

　　互相道别后，楼玉影又去拜别了丞相，而后返程回了将军府，来到清宸所在的客房问安。

　　“师父。”还未开门，却见一侍女推门走出，眼中满是不屑，满眼怒气的瞪着楼玉影影摔门而去。

　　原来，清宸独自在院落中练剑，心魔不受控制的复苏。而早在他开始练剑之时，府内一个胆大的婢女便躲在角落欣赏着他的飒爽英姿，见他突然坐倒在地，面上痛苦难耐。本想着走近扶起这位白道长，却被一把满眼血丝的他扯进屋中，只听他眼中柔情似水的轻唤着什么。白皙的手指覆在这侍女的额边，这侍女正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却听见他那讨人嫌的徒弟把他叫醒了。

　　清宸听到小徒弟的声音，瞬间恢复了清醒，见自己手下摸着其他女子的脸，一阵厌恶，既厌恶自己和心魔，也厌恶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别有用心的女人。

　　一把推开眼前的侍女，眼神中难掩冰冷嫌恶，开口如冰碴一般刺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