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明骚易躲》Dr齐

37、第三十七章 从梦中醒来

　　“妈妈别哭啦，我不疼。”
　　「啊，这里啊。」

　　男孩水润的眼睛眨呀眨，叫人心软。
　　「小时候的你真可爱」
　　只是此刻他左眼下方的一块巨大伤口，即便是做了紧急处理，也仍然血肉模糊，让原本讨人喜欢的脸蛋看起来像一个破碎腐烂的洋娃娃，十分骇人。

　　玻璃般的眼瞳里映着一位面容与男孩有七八分相像的女人。
　　「好久不见，都没怎么梦到你。」

　　“真的不疼吗？好大一块啊...万一宝贝留疤了怎么办？”
　　女人苍白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抚过孩童幼嫩的脸蛋，在伤口边缘徘徊，不敢靠近。
　　泪水从年轻夫人的脸庞上滑落，沿着肌肤的纹理滑进锁骨的凹陷又停住，宛如价值连城的珍珠。
　　「噢～夫人年轻的样子真不错，当然，还是成熟后显得更有魅力——」
　　「闭嘴。」

　　小男孩沉默片刻，悄悄对比了一下平时练芭蕾基本功时的各种压腿压胯的撕裂感。
　　唔...确实还没有那个痛，所以还能忍。

　　“嗯，不疼。”
　　不要哭，胸口会闷闷的。

　　轻轻擦去那一颗颗珍珠，“等我学会了那种运动员的很帅气的那种——”他夸张地演示了一下运动员失衡前扑时的保护性翻滚动作。
　　“我就不会再摔倒啦！”
　　「哈！宝贝你也很有喜剧的天赋，要不——」
　　「滚。」

　　来，再亲亲女人终于被逗笑的嘴角。
　　“而且我还很小！伤口一下就长好了！又是一个帅气的我！”
　　哎呀，可算是笑啦。

　　至于那个故意害我摔倒飞出去的人，脸长什么样已经忘记了。
　　挨揍时蹦出的垃圾话倒是一套套的，还蛮有意思的。

　　没跟你说，反正你也没有时间来接我。
　　因为之前没有来，所以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等待。

　　画面一闪而过，转眼已是黄昏。
　　稍微长高一点的安布罗斯站在自己的床头，落日的余晖洒在床上一件皱皱的布裙子上。

　　他慢吞吞地拢起裙子，将脸埋在里面吸了吸。
　　熟悉的香气，是妈妈身上的味道。

　　「诶，有点变态诶...想不到你是这种类型的？」
　　「。。。」

　　门没有关，厨房里夫妻俩小声交流的声音躲不过他的耳朵。
　　“哈哈，那小子还把你的睡裙塞书包里带学校去了呢。”
　　“切，那是宝宝想我了...可惜明天有个重要客户要来，你帮我....”

　　不等听完，小安布罗斯已经一溜烟地跑到了两人跟前，手里紧紧攒着妈妈的衣角。
　　“你答应过的！这周末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的！”

　　“宝贝，可是这次是....”
　　“我不管，你说好了的！！”男孩感觉自己的手就要出汗了。

　　不要跟我讲道理了，这明明是上一次你们学校晚会没有来的补偿...
　　约定过了的。大蛋糕，游乐场，三个人一起。
　　又骗我。

　　他倔强地抬头紧盯着女人。
　　如果...如果我现在哭的话，你就留下来好不好？
　　学校里的姐姐哭就有糖吃，商场里的弟弟哭就能拿回他想要的玩具。
　　我只是想让你遵守约定，没有无理取闹，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到的对不对？
　　你们也要偶尔迁就一下小孩子呀？
　　我就哭一次，试一下。

　　于是泪水夺眶而出。
　　询问和请求伴随着呜咽滚落一地。
　　留下来好不好？

　　哎呀，你不要这样。
　　妈妈也不是故意的。
　　你平时都乖乖的。
　　你看大蛋糕已经定了噢。
　　上升期。趁着....

　　我不管。

　　怎么还发脾气。爸爸会陪你一起的。
　　这次机会很重要。
　　之后一定...

　　不对不对，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安布罗斯！！！】
　　裙角被抽走了。

　　【你马上就要十岁了，已经长大了！要懂得体谅爸爸妈妈！】

　　。。。
　　好尴尬。哈哈。
　　眼泪没有用啊。

　　就像醒得太早，然后连装睡的资格都没有了。

　　。。。
　　哈哈哈哈哈。

　　好失败的表演。
　　好丢脸。

　　眼泪收不住。
　　。。。
　　好恶心。

　　咔。微不可闻的一声。
　　老旧的磁带卡死，过去的唱片戛然而止。
　　捂着脸的男孩和无奈的父母，三座人像停止运转。

　　啪啪啪。
　　小丑穿着他那身骚气的紫色西装，鼓着掌，不知道从哪里大步走了出来。
　　“其实演得真的不错，很真情实感。”
　　他忧伤抬头眼仁上翻，努力地防止不存在的眼泪掉出来，带着白手套的手还沾了沾眼眶处根本没有的泪痕。

　　安布罗斯...
　　就这么静静看你表演.jpg
　　“你的药剂就这？这看起来更像是童年回忆录...”

　　“Shit！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丑立刻摆正姿态，随手变出来一个遥控器，对着人像愤愤地点来点去。
　　“你就没点人生精彩时刻剪辑吗？！”

　　画面和场景就像是电台随着他的动作变来变去。
　　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群无脸人穿着不同衣服，对着安布罗斯指指点点、动手动脚的画面。

　　随着小丑愈加不耐烦的点播，他们也逐渐消失不见。
　　最后只剩下两幅画面。
　　悬挂的尸体。舞台的落幕。

　　“坏孩子，真是个坏孩子。”
　　男人把遥控器随手一扔，边摇头边直直走进其中一幅画中。

　　他走到女人的跟前，端详着画里女主角那镜面一般光滑无物的脸。

　　“怎么能把重要演员的脸都忘记了？”

　　于是他像抹去浴室玻璃的水痕那样用力摩擦起来。
　　女人临死前惊慌失措的面容竟然真的在他的擦拭下慢慢浮现。

　　“因为很丑陋，丑得我要吐了。”
　　。。。好恶心。
　　安布罗斯的胃开始痉挛。

　　“真的吗，明明很美啊？”
　　小丑将自己的脸凑到女人旁边比耶合影，超男孩摆出他的招牌式笑容。

　　两张大相径庭的脸摆在一起有种很强的冲击性。
　　画面开始毫无征兆地扩大，一瞬间就将安布罗斯吞没其中。

　　影片开始播放，火光闪烁，刺耳的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扭曲。吵杂。压迫。恶心。

　　吵死人了。吵死人了！！！
　　“呕——”
　　安布罗斯遵从本心地呕了出来。

　　“咳...咳咳..”
　　等这阵难受劲终于过去了，男孩抹了一把嘴角，什么也没有。
　　呼，吐一下感觉好多了。
　　深呼吸几下调整好状态，周围的环境仿佛不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平复了一下，沉默地朝空气挥了下手，一切剧目又戛然而止。

　　“切。”
　　小丑摆弄两下身旁不听使唤的人偶，发现她真的不再动作后，倍感无趣的将她踹翻。

　　“死人不值得我多费心思，太占内存了。他们也就配偶尔出现在回忆杀里。”
　　安布罗斯无视他的动作，朝一旁吐了吐嘴里泛上来的酸味。
　　“你也一样，小丑。我看够了，你无趣的演出可以结束了。”

　　。。。。。。
　　光亮起来。

　　白光揭开黑色的帷幕，舞台上的一切开始渐渐消散。
　　西装男人低头看着自己随之消逝的下半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他刚要张口，却发现自己的下半张脸也已经变得如同镜面一般，什么也没有。

　　“你甚至不配出现在我最后的结算画面里。”
　　“该继续了。这段「间章」的体验感我给差评。”

　　无聊。

　　天亮请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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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布罗斯睁开眼，立马被正对着的顶灯刺得不得不眯起来。
　　和梦里如出一辙的白光。
　　他烦躁地扭过头，结果又对上一个面无表情的超大型黑漆漆。

　　......啧。
　　毫无顾忌的白眼一翻，他把头换了一个朝向。

　　“数据显示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毒剂基本没有残留。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韦恩集团名下的任何医疗机构。”

　　安布罗斯从垫着一次性床单的病床上坐起来，抬手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肢体。

　　“你的ID已经被注销，之后的任何行动都不必参与。罗宾会带你从六号传送门离开。”
　　咔哒。是隔离门自动合上的声音。

　　。。。。。。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安布罗斯回过神，闭眼按摩几下山根。
　　「系统，调出任务记录。」

　　。。。
　　无人应答。

　　“系统？调出主——”

　　滋滋——
　　【违规装载使用身份牌，耗能过多】
　　【维修中，请稍后...】

　　呼～
　　吓得我，还以为没睡醒呢。
　　他轻快地跳下床，伸了伸懒腰走了出去。
　　看时间好像又是晚上了，也不知道...

　　咔哒。门在身后合上。

　　离隔离门很近，靠着墙的闪电小子和罗宾两人轻松地打闹说笑着些什么。
　　看到安布罗斯走了过来，他们停止谈话，交换了一下眼神。

　　“嘿兄弟，真高兴你醒过来了，不过我还有急事，你知道的，得赶时间出发了不然要迟到，所以先告辞——”
　　身影消失，快得安布罗斯人都没看清。

　　“感觉还好吗？”
　　舌头抵着牙齿，安布罗斯点点头，又抬起下巴超闪电小子消失的地方扬了扬。
　　他怎么回事？

　　“那我们走吧。”
　　罗宾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转身超传送门的方向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只好无奈地停下，用眼神发出邀请。

　　呵。
　　安布罗斯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抬脚跟了上去。

　　“现在暂时由我担任队长......”
　　。。。
　　基地的传送系统位于相对偏僻的一块区域，距离两人现在的位置还有一定的距离。
　　很少来到正义联盟内部，安布罗斯边走边好奇地四处张望。
　　很精英的风格，外观有点像都市里半夜三更还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唔....内部的话...大概类似那种国家领导人的会议室吧？
　　好普通。
　　他思维发散时不时点评着。

　　半路遇到了火星猎人和火星少女，叔侄俩交流得很是开心，后者甚至边飘边转了个圈。
　　啊，看到他了。
　　梅根拘谨地朝他招招手，姿势有点僵硬，表情....很怪，不好用扇形图去分析。

　　火星人是这样的，面部表情系统还没有完全入乡随俗。
　　皮都绷紧了.jpg
　　蛮好笑的。

　　他朝两人点头致意，敛下眼眸。
　　仅有的可以打开查看的【队内语音】模块里，记录下的内容还停留在很久以前，没有更新。

　　“身份识别：罗宾 B01”
　　“携人传送，批准通过”

　　白光闪起。
　　什么啊，已经到了。
　　安布罗斯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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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号传送门外：封锁的废弃大楼楼顶」

　　“就到这里吧，你该回去了。”

　　脚下是哥谭繁星点缀的夜景。
　　无论是富丽堂皇的包间还是阴暗无光的小巷，都隐藏着各种蠢蠢欲动的人们。
　　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哦？就这么放心我？”
　　安布罗斯好笑地看着罗宾，“决定了，回去就把你们的真实身份发网上公之于众。”
　　简单，随便一个黑店老板，身后要么是黑面具，要么就是企鹅人啥的。

　　“这样做没有意义，罗斯。”
　　“别这么说嘛，毕竟现在没事干，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安布罗斯抬眼看他。
　　“还是说你们忘了在我走之前帮我洗洗脑子？”

　　“不....或许你真的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对我们的团队造成的影响。”
　　罗宾直接无视了这种极端的话语。
　　“即便是超级英雄也不可以随便杀人，我们没有权利审判他人。”

　　哈哈。
　　“你在和我说话？嗯？”

　　“怎么不去阿卡姆里每周举行一次演讲？再听听他们的反思和祷告？”
　　真的好搞笑哦。
　　他都忍不住要捧腹大笑了。

　　“比拼道德底线？香水总盖不过鲱鱼罐头的味道的。”
　　“所以告诉我，队长的墓志铭上写的该不会是——‘我原谅他们。’”
　　“和蝙蝠侠的父母墓碑上的一样，和你父母墓碑上的一样。”

　　“太好了！直接批量生产就好！不，大家也干脆直接葬在一起，共用一块墓碑！”
　　“就建一座大型的纪念碑，去祭拜看望的时候也省得到处跑，直接一次性解决...”

　　“......你不适合这个团队，罗斯。”

　　他看到面具下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安布罗斯停下，两人原本就站的接近边缘，再有一步就会掉下去。
　　他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拎到跟前，那人眉头皱得更紧，但是没有反抗。
　　于是他伸手拿掉了他的面具。

　　还是那双颜色漂亮的眼睛。但是读不懂，可能任务期间的罗宾就是这样的吧。

　　“你真是个好学生，迪克。”
　　他叹了一声。

　　迅速的，爆发性的，安布罗斯一拳打在了这张脸上。
　　随后另一只手抓着这人身后的披风一绕，限制住手臂动作的同时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借着自己体重猛然一带，两人齐齐往下坠去。

　　没有杀意，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那就走吧。”
　　“别太认真，迪克。这只是个游戏，当然要继续去找更好玩的东西。”
　　喃喃自语被裹挟在风里。

　　坠落中，迪克抽出特制匕首贴着自己的颈侧利落的割开碍事的披风，恢复视野后反手对着墙体射出钩爪。

　　感谢他还全副武装着，不然指不定今天得交代在这里。

　　他感慨着反手朝安布罗斯抓去——
　　抓空了。

　　心脏漏了一拍。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早在他挣脱成功的那一瞬，安布罗斯就松开了手。
　　他看着他弹出手臂下的匕首，看着他找角度射出钩爪，看着他回头向他伸出手。

　　然后他缩了一下躲开了。
　　他看着被风刮得乱舞的披风下
　　露出的是一张光滑的没有五官的脸。

　　。。。
　　他突然想起来沃利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没能看清他的脸，梅根一转头也再看不见她的表情。
　　原来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也不是因为那个路口她刚好错过了角度。

　　原来是这样啊。

　　「这里的剧情结束了。」
　　「走吧。」

　　“安布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