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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梦时情犹在,梦醒恨长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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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一阵绞痛,每每呼吸一下,就会被牵扯到。我伸手碰了下伤口周围,包裹了几层棉布,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我还没死。这是在哪里?木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和箱体晃动的频率来看,我应该是在马车上,可为什么耳边还有些许奇怪的呻吟声?难道车上也有人同我一样受了伤?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
太……震撼了,实在是太震感了!我支起身体,循声看去,果然是两具交缠的身体。问题是让我震感的不是他们现在在做的这档子事,而是那女体的主人是秦萧萧,她也发现我已经醒了,轻轻睇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又投入到鱼水之中。这秦萧萧真是个妖孽,所作所为都是出人意料,每每让我瞠目结舌。
这男的又是谁,可是花子东?不会的。在我印象中花子东一直都是温文儒雅,更何况主仆有别,他既是秦夙的军师,自然不会同秦萧萧这般……额……放浪形骸。而秦萧萧之前还对我喊打喊杀、恨之入骨的,现在却好像回到之前只是单纯的讨厌我,着实让我猜不透她。我虽然八卦那个男子的身份,却碍于秦萧萧阴晴不定的性子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现在我还有伤在身,万一激怒了她,够过不堪设想。
对着眼前的活春宫看了一会,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秦萧萧都不介意我在边上欣赏,我又何必害臊。突然想起了在卞京的天敌和被秦夙算计的婚礼,一下子就失去了观看的兴趣。又躺下了身子看着摇晃的车顶,不知道秦萧萧要将我带去哪里?之前来救我的那个黑衣鬼面人也不知怎么样了,他的武功应该是在秦萧萧之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秦萧萧和那人的武功应该是出自一路的,招式上极为相似。可不知何故救人救了一半就半途而废,害我又落到了秦萧萧手里,某非是秦萧萧的帮手来了,比如眼前的这个奸夫……
我刚躺下胡思乱想了没多久,秦萧萧的呻吟就停止了,我侧头看去,那两人凌乱的衣衫也已经整理好,不会是我坏了他们的雅兴吧。
我本(谷欠)不去理睬他们,可那个奸夫却开口:“我们又见面了秦二少夫人,或许现在应该叫你秦五夫人。”
哪来的那么多狗屁叫法,奸夫就是奸夫,说话都让人觉得贱,话说回来这奸夫的声音确实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起身想去看个究竟,那个奸夫就已经自动将脸凑了过来--竟然是他,那张脸太美即使只见过一面我也不会忘记,更何况他的出场方式总让人影响深刻。
我克制不住把头探出朝着秦萧萧大吼:“秦萧萧,这男人出来长的好看哪点比得上花子东!你至于为这样一个长相和行为都像鸭子一样的男人给花子东戴绿帽子嘛。”之前听了花子东说的我只当秦萧萧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暗恋花子东,当时还挺同情她的。没想到秦萧萧那么快就移情了,还找了这么个小白脸。
吼得有的太激动,一下子就牵到了伤口,我缓了几口气。眼角瞥见秦萧萧像是让我踩着了尾巴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才觉得约莫有点舒坦了。又伸出食指指着我面前的奸夫吼了起来:“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东游璃,那天的潇湘院我只当你是嫖客,没想到你只是被老鸨包下的鸭子,动不动就在人前袒胸露乳犯职业病。”一想当天被一只鸭子给强吻了,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骂着骂着我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小了起来,不仅是东游璃满了阴霾的瞪着我,就连原本在表演变脸的秦萧萧都一脸愤恨的上前抽了我一个嘴巴。秦萧萧学过武功力气自然不小,一巴掌就将我抽得撞在了车板上,腹部的伤口一阵热辣,流出血来。
我背抵着车厢,一手捂脸一手捂伤口,好不狼狈。暗自气恼自己沉不住气,原本不想惹怒秦萧萧的,这下是引火上身了。
好在奸夫即刻拉住了秦萧萧又朝我挥过来的手,我一点都不感激他,因为下一刻他已经将我的穴道点住,将我拉至他的怀中,又不知从哪变出了张东西套在了秦萧萧脸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真正的变脸戏法。
车厢的帘子被揭了开来,我拿余光看到掀开车帘正是去卞京路上活下来的那个家将头头,而他手里拿的正是我和秦萧萧的画像。我转着眼珠想对他使个眼色,刚转了半圈东游璃就对准我的嘴巴亲了下来,拿头将家将的视线给挡住了,我动又不能动,差点气的心肌梗塞。亲亲也就
算了,至于来个法式热吻嘛。
等东游璃亲完了,我才看到那个家将已经被人拉到一边去了,在边上嘀嘀咕咕了半天,我是听不到在说什么的,不过最后他一个抱拳,我绝望的想他这意思明摆了准备放行了。
没办法,我只能将气发在东游璃身上,狠狠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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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下来,我是动的时候少,僵着的时候多,那个东游璃每天只给我3个时辰在车厢内活动,不是点了我的穴道就是把我打晕。不过我的伤口倒是有专门的人伺候换药,已经结痂了。
我开始一直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将我带到哪里去,最近伤口不怎么碍事了,我就向东游璃灌输对待人质俘虏要人性化的理念,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真没想过他会答应。下车以后才发现已经到了酆都与新罗两国的交界处,看来他们可能想带我去新罗,毕竟秦夙在酆都的势力很大,要保证他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新罗了。
沿途都张贴着我和秦萧萧的画像,每过一个城镇也都会有官兵过来查问,但是我和秦萧萧一样都戴上了人皮面具,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现。东游璃似乎有点地位士兵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难得几个敢认真上来搜查的,也都把我和秦萧萧当做是他的姬妾,而且只要我一有不轨举动,东游璃就在士兵面前表演一下激情戏,害的我放弃了不少呼救的机会。
我们一行人下榻在这个小镇的驿馆里,再有一天就可以到新罗了,今天可能就是我最后的机会。
东游璃和秦萧萧就住在我对门,我想要悄无声息的逃出去难度相当大,脑子里构思了几个方案,也不知道哪个行得通。
因为小镇有不少的商旅来往,所以这个驿馆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我让人准备了点热水好在房中沐浴。
我命小二将浴桶摆在桌子边,然后我又在桌边点燃了蜡烛,这样就可以让我洗澡的影像投射到门上,将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开始脱衣服,剩下肚兜和亵裤然后将准好的道具扔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大叫:“啊--”
然后就是东游璃和秦萧萧撞门进来,我不看他们依旧拿着手里的鞋子往地上的蟑螂拍去,嘴里喊着着:“没见到我在洗澡嘛,你们也太没礼貌了,东游璃你再看一眼我就将你眼珠子毒瞎。”
“没见过有人洗澡洗到地上去的。”东游璃说话的声音有点哑,我感受到他盯着我的背猛瞧,丝毫不在秦萧萧面前掩饰。
我还想继续卖力的打着蟑螂,秦萧萧很没有耐性的射出一枚银针,将蟑螂钉在了地上。我才又起身从边上扯过一件外衣将自己遮掩了下,对着东游璃和秦萧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萧萧走前拿眼睛扫了下我的房间。等到他们出去了我就将门带上,然后动作缓慢的退下自己的衣服迈进浴桶中洗了起来。
左洗洗、又搓搓一番以后舒服的靠着桶边小憩起来。然后我听到他们将门关上的声音,果然是怕我搞出什么花样在那里监视着我。
我蹑手蹑脚跨出浴桶,快速摆了之前做好的布人放在浴桶上。自己则蹲在角落里穿戴好衣物,从床下摸出拿被子做成的简易绳子来到窗前。
绳子上被我绑了一个重物往外一抛刚好可以扔到墙外的一棵大树树枝上,我用力拽了下试试牢靠程度。万事俱备、只差一跳,深吸一口气我飞出了窗外。
唯一遗憾的是,我数学一直不怎么好,等我飞出去了才发现窗户与树的直线距离要明显大于树与地面的直线距离,说白了就是我折腾了半天其实就和从窗口跳下去没区别。只能在心理祈祷着千万别让我摔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啊。
正当屁股要与地面亲密接触之时,不知从哪飞来了一条绳子在我腰际一缠又把我带到了空中。我心想坏了莫不是让他们给发现了,下一刻我已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我抬头一看,激动得我热泪盈眶,情不自禁的张嘴喊了句:“啊,英雄。”
那英雄很不给面子的捂了我的嘴巴,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成了一阵呜呜哦哦。英雄带着我飞啊飞,我在英雄怀里看啊看,英雄的鬼脸面具上面有许多小的花纹,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与之前袭击我的鬼傀同是司月教的人,可能是因为他救过我三次,我很放心的任由他带着我飞。
直到出了小镇他才找了个破庙将我放了下来,我细细打量着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话洋洋洒洒的说了出来:“这位英雄多次救珠儿与水火之中,可否告之姓名,他日如有机会珠儿必当涌泉相报。”
那人不说话,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叹了口气说:“你不叫珠儿,你姓苏,叫苏武月。”
我满是惊讶的看着鬼门人,这动作、这语气、这眼神,莫非、可能、或许……我试探着喊了声:“爹?”
鬼面人身体抖了一下,眼神里满是震惊、愧疚、痛楚、悔恨。
反应那么大?看来是猜对了。我扑入他怀中,深情的又喊了句:“爹”
鬼面人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了,我听到他心脏快速搏动的声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好半响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又伸手抚摸着我的脸,一一描绘着我的五官,我微笑着任他抚摸我,心想终于找到一个亲人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我不是你爹。”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憋,不是我爹您老早点说呀,支支吾吾的还占了我半天便宜,救过我三次,我都不好意思发作,真是个哑巴亏。
见我不说话,他又继续说着:“我是你娘的故人,你娘生下你便去世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那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他的话让我依稀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晚上,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而这个鬼面人很可能就是当天的那个男人。
鬼面人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一问,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下才开始说:“说起来,话就长了。”他席地做了下来,我也在他边上找了个地位,准备好好听下他的解释。
“秦夙贪恋你娘的美色,将你娘抢去府中,当时你娘已经怀了你,秦夙拿你要挟你娘,你娘才不得已委身于秦夙。直到我将你娘救出,结果你娘动了胎气只能全力将你保住,托我照顾你。秦夙不久便带人追了上来,我为了保护你所以先将你放在木盆中让河水送走,自己抱着布包去引开秦夙。我被秦夙打下山崖,之后才去寻你,发现你竟然被秦夙家的下人收养。秦夙这些年来都在寻你,我觉得将你藏在他的府中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于是这么多年我都只是在暗中保护你,并没有露面。”
我看得出鬼门人对我娘用情很深,每提到我娘眸子里总是很复杂,就跟我刚才叫他爹时一样有悔恨、痛楚、愧疚,最多的却是浓浓的爱意。
“我娘是走什么的,我爹又是谁?他们和司月教有什么关系,与秦夙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月灵是什么东西?”其实我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只是现下只能想到这么些,就一股脑儿问了出来。我知道一般人听到关于自己身世是不可能像我现在那么冷静的,不过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弄明白那么上一代遗留下来的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秦夙是不是我爹,我可不希望同天敌□□。
鬼面人虽然觉得我的表现有点不合乎常理,还是一一给我做了解答:“你娘是司月教上任教主苏沐绵,你爹……是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当年你娘救过秦夙一命,秦夙因此纠缠你娘,后来还派兵攻打司月教总坛,将你娘掳走,如果不是他,你娘也不会死。”
鬼面人只是简单的跟我提及以前的事情,不过还好秦夙并不是我爹。我注意到他提起秦夙的是很眼里都是恨意,我突然很怕他把那些恨意强加于我,要我上演那些俗套的替母报仇的桥段,我虽然也恨秦夙拆散我和天敌,但他毕竟是天敌的爹,我对天敌的感情显然要比对苏沐绵要深。
正当我想安慰他让他放下过去的仇恨时,鬼面人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拉过我飞入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