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
-
一觉醒来全身酸痛,真跟做了那啥了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自己果然跟猪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事,总能舒舒服服的睡着。
眼角不经意的撇过梳妆台前的铜镜,该死的秦夙,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慌忙跑到铜镜前,混蛋秦夙竟然很有雅兴的帮我种了一脖子的草莓,拉开胸前的亵衣,入眼的满是欢爱过的痕迹。我说秦夙怎么连非礼人都调情那么久,一个劲在我胸前“埋头苦干”,敢情是为了这个。即使天敌没有看到昨天香艳的画面,也会凭借我不留神露出的点点红痕,来推测出昨晚发生的事情。
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秦夙,我一点也不敢大意的去衣柜挑了件领子最高的衣服,把自己严严实实包了个够,好在现在天开始凉了,穿那么高领子的衣服也不会有不妥。在铜镜前做了几个大幅度的姿势,并不会露出什么端倪才放心的喊了香薷准备梳洗一下。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天敌。他慢慢的向我走来,尽管知道自己都遮的很好,可还是紧张的握起了拳头。
“早啊。”我上前对他微微一笑,力求做到自然大方。
“果然跟猪一样,那么迟才醒,苦了为夫在门外站着。”天敌委屈的朝我嘟着嘴巴,俯身在我额上轻吻了下。
“我还没梳洗呢。”我娇嗔着伸手推开了他。
天敌却不容我拒绝的把我抱了个满怀,我听话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他将头埋在我的发间。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很糗的撞在他怀里,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们就这样抱着,一句话也不说,我渐渐感到了不安,今天天敌好像有点不一样。
香薷端着水进门看到了和天敌互拥着,叫了声“啊呀”急忙转过了身去,我和天敌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都松开了怀抱。
我唤了香薷过来。香薷低了个头只差没把脸浸在盆子里了,我弯身去看香薷的脸,就像个煮熟的虾子,我坏心的捂着嘴在一边偷笑着。
天敌只在一边静静的等我洗漱,我猜他那么早过来莫不是想和我一块去给秦夙请安,想到一大早就要去见那个老狐狸,我的心情就好不起来,继续在心底咒骂一百遍。
临出门前,我将做好的香囊挂在自己和天敌的腰际。天敌似乎很讶异我竟然也会做女红,将香囊放在手里看了老半天。我朝着他做了个鬼脸,叫他看不起我。他宠溺的抚过我的脸,拉着我的走向外走去,我眼角窥见天敌腰间火红的香囊随着他的行走微微摆动着,又看了下自己的,低头邪恶的奸笑着。
~~~~~~~~~~~~~~~~~~~~~~~~~~~~~~~~~~~~~~~~~~~~~~~~~~~~~~~~~~~~~~~~~~~~~~~~~~~~~~
“孩儿给爹、大娘、二娘、三娘请安。”
“珠儿给将军、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请安了。”
我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嘴角含笑。人多就是麻烦,请个安话都那么长。
“起了吧,没那么多礼数,都入座吧。”大夫人发了话,不愧是公主,不怒而威,举手投足间都有着皇家的威仪。
我和天敌一坐下,就有丫鬟过来伺候,端了两盅冰糖燕窝粥上来。乖乖,大清早喝这个也不怕我虚不受补。
我勺了一口粥放进嘴里,不露痕迹的观察着对面坐着的各位。秦夙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边上派头十足的是大夫人媏凤公主。另一侧的女子衣着淡雅,温柔娴静,眉目中透着一股冷傲之气,想必就是才女三夫人京城凝语。在三夫人边上的衣着华丽、贵气逼人的应该就是三夫人万秋研,边上还坐着一个娇小的可人儿,是四小姐秦梦萝。
我粗粗的观察了一遍,正想着怎么不见三小姐,就听到她过来请安的声音,然后在大夫人边上座了下来。
气氛很压抑,天敌也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氛围,大家都优雅的进着食,面上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有四小姐好奇的时不时瞅着我。我朝他眨了下眼睛,被我捕捉到目光的四小姐立马低头喝着粥,过了会又拿眼角偷偷瞄我。
这粥喝的我是食不知味,席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末了大夫人才冷冷的开口说了句:“这亲事就照常办着。”
我观察着秦夙的反应,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话应该是秦夙授意大夫人说的,难道他服软了。
“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毓儿,我听说这丫头有睡在你房里过?”听了大夫人的话我原本悬着的心提的更高了。
天敌放下勺子,缓缓开口:“孩儿让珠儿伺候惯了,离不了她。”
“这样不合规矩,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在成亲前你们不要再见了。”大夫人对天敌说着话,眼睛却是冷冷的看着我。
“大夫人说的是,是珠儿考虑不周,多谢大夫人提点。”似乎很满意于我的回答,大夫人笑着将目光移了开去。
天敌淡淡的应了声,就拉着我行礼退下。
一切都如了我的意,婚礼如期举行,可为什么我还是感到不安。照例算起来实际还有两天不能和天敌见面罢了,可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让我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难过得我透不过起来。
~~~~~~~~~~~~~~~~~~~~~~~~~~~~~~~~~~~~~~~~~~~~~~~~~~~~~~~~~~~~~~~~~~~~~~~~~~~~~~
香薷跟我说园里有一角种着些枫树,现在的天气正是满树飘红的时候,远远看去异常耀眼。我被他说的兴致来了,就让她叫人搬了书案过去,带上了绘画用的工具去写生。
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随着老师去山上采风,顽皮的我们经常背着老师躲到角落里,将采风当做是野餐会。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当时无忧无虑自己,心里只有无限的感慨了。
当满园的红枫一入眼,创作的激情就将我的惆怅一股儿冲散了。举起炭笔,朝着红枫比划了下,大概定了个构图,就动手画了起来。炭笔是我让香薷和我一起将柳木碳磨成细细的粉末,再混合了些许粘土反复试验制成功的。我让香薷帮我弄了块薄木板,将画纸夹在了上面。这些工具做好后我一直也没好好用过,一直搁在一边。香薷问了我好几次是做什么的,我都只是一笑带过,也没多做解释,今天就让香薷开开眼界。
香薷很细心,给我选了个隐蔽的位置,后面有座很大的假山挡着正好晒不到阳光,又能窥见前面一大片的红枫。
自制的炭笔不是很好用,技法也有些生疏,只能很写意的画出个大概,看起来虽不细致,却觉得很有气势。
画完了一副,又觉得不够过瘾。画的虽然还满意,可没有色彩的红枫总觉得少了点韵味。想了想还是试着拿毛笔又画一幅,我国画底子差,只有花子东教我的那么点皮毛,那本画册我也只是粗粗的看了点,只能全凭着感觉去画了。
一番折腾下来倒也有几分味道,我学者古人附庸风雅的在画上提了一行字:满园秋色关不住,一片红叶寄相思。看来看去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只是落款处差了一个印章。
“一片红叶寄相思,哈哈哈--”猖狂的笑声虐着我的耳膜,回头看到秦夙负手立在我身后,我吓的扔下了笔,闪身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将军见笑了。”我定定神,很给面子的回了秦夙。可惜了我的画,慌乱间我竟然将笔丢在了画上,墨迹已经在纸上晕开了,我心疼的皱了下眉。
一眨眼秦夙已经立在我面前,手握住了我的腰,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被带到了假山的空腹中。身后抵着石壁,秦夙环着我的腰整个人贴在了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起来。
他眸子里满是翻滚的怒意,就像一头狂暴的野兽,想要将我撕碎。在我怔愣的瞬间用口将我封缄,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狂暴的、用地的纠缠着我的舌尖,大力的吮吸,似要将他的怒气都发泄出来。我的两只手被他缚住举过头顶压在了石壁上,原本环住我的腰际的手移向我的胸襟,从里面掏出一个个小纸包,丢在了地上。
无论我怎么使力都无法将他推来。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久到我木然地承受着他的怒火,让我要窒息的感觉,血气开始往头上涌来,嘴唇被他咬破,他都不肯放缓他粗暴狂躁的动作,口腔里一阵阵的胀痛……
他是有备而来的。如果说昨天只是他意外萌生出的一个念头,今天他是有准备的,我不可能再侥幸逃脱,除非他肯放了我。香薷……她背叛了我吗?不,应该说她本就是替秦府卖命的不是嘛。
暴风雨也有停的时候,我等着秦夙将怒气发泄干净。我就这样一动也不敢动的等着,他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却没有(谷欠)火,我怕挣扎会让我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我害怕看到昨天秦夙满是情(谷欠)的眼眸。
秦夙只是吻着我,许久不见我有任何反应,用力地吸过我的舌头扯到他的口腔里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呜”,我终于忍不住的叫了起来,疼痛刺激着泪水的分泌,我倔强地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让它们流下来。
秦夙却还是不肯罢休,牢牢的吸咬住我的舌头,不让我缩回去。脑袋紧紧的顶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疼痛却让我更加的清醒。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让眼泪顺着两颊流淌下来,我尝到了咸味,混合和血腥刺痛着嘴巴里的伤口,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屈辱。
秦夙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终于松开了我的舌头,轻轻的舔我的嘴唇然后沿着两颊向上将我的眼泪收入他口中。
我惊惧的颤抖着,胃里一阵翻滚。
“珠儿,你真香。”秦夙将舌头游移到我的耳廓,顺着耳朵的弧度来回研磨,我抖的就像风中的落叶。
“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呢。”秦夙轻轻的在我耳边呢喃,吐出的热气似有似无的刺激着我耳边的敏感,一阵酥麻向我袭来,我只能用力紧紧贴住石壁,不让自己滑落,再无力气反击。
味道,是味道。眼泪不争气又留了下来,秦夙在提醒我,昨天赢的人是他,可笑我还自认为护住了自己心爱的东西。昨天即使我跑的太快,今天即使我将吻痕遮的太好,还是忽略了味道。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去沐浴,早上天敌与我拥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吧,只是他和我一样,选择了沉默,佯装作没发生,去维护我们卑微的爱情罢了。
秦夙,今天根本不是来强要我的。他是来示威的,告诉我挑战权威的下场,告诉我如同蝼蚁般的我根本没资格和他斗,他只是看着我在那里耍花腔,拿我来愉悦他罢了。
“哈哈哈--”我忍不住又哭又笑。
秦夙松开了对我的挟制,立在一边看着我。
我顺着石壁瘫坐到了地上,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继续又哭又笑着。
过了很久我听秦夙挪了脚走出了石洞。我将手撑在石壁上使力站了起来,拿衣袖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舔去唇上的血迹,然后将凌乱的发丝规整到位,捡起地上一个个小纸包放入怀中,掸去身上的尘土,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石洞。
香薷站在石洞门口,见我出来想上前扶我。我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香薷的手一直就这样伸着僵在空中,直到我从头身边擦过。
我慢慢走着,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我后头。直到我走进房间,起手关门将跟着的香薷挡在门外,然后我听到自己冷冷的开口:“备水,我要沐浴。”
信任是件很微妙的东西,此刻我关上的不仅是房门,同样是我的心门。而香薷现在也仅仅只是个伺候我的丫鬟了。
热水很舒服,我把加了香料的猪苓反复在身上擦揉,浓郁的香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身体滑进浴桶中,将整个头浸到水里,直到肺部的氧气用完才让头离开水里,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自己乏了,将头靠在浴桶边。
脑子分清醒,一边一边不停的播放着画面,身体却累了,闭上了眼睛。
梦里有人亲吻着我的额头,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愉快的发出享受的声音。有一双手梳理着我在水中纠结的长发,很轻、很柔,我感觉不到有拉扯的痛楚。
冰冷的水将我冻醒,我睁开眼睛房中并没有别人,身上还有还留着被爱抚过的感觉,好真实的一个梦。
拉过屏风上挂着的袍子披在身上,抬脚跨出了木桶。我从抽屉里找出了一点膏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嘴唇和身上,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
这些药都是之前从栖夕园带出来的,涂上第二天就能消肿了。我对着铜镜扯出一抹笑,原来我也可以笑的这般艳丽妖娆,因为再过两天我就将是秦毓风美丽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