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依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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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天气向来随心所欲，善变的秋，闷热的秋，调皮的挑逗使降温来的猝不及防，昨日人们美美的享受了微风和煦，今日的风翻脸不认人，便不是那么友好，且携手一场秋雨。
渐寒冷气的第一波攻势。
市中心医院的单人病房内气氛仍旧冰点。
熟悉又缄默的氛围。
五分钟后。
顾杨缓缓从膝盖处扬起头，别扭的说:“对不起。”
顾子言见她那么快就冷静好，意外的挑了挑眉。
“我想你应该不是失恋反应？”
……
猛地。
“我现在怀疑她是感情骗子了。”
幽怨的委屈的话把顾子言逗笑了。
“不至于吧，你和她认识几个月而已。”
顾杨蜷着偏过头，手臂紧紧圈着自己的膝盖，“假设一个人表现出毫无底线的信任，任何人都会动摇吧？”她不死心的看了看顾子言，“哥，你也会吧。”
顾子言无视了她将近询问的眼神，答道:“不会，杨扬，我不会。”
顾杨的情绪降到低谷，她笑了，“只有我会吧。”
“也不能这么说。”顾子言重新坐回床边，这几天闲得发慌的他，理直气壮成了顾杨的陪护，虽然不怎么敬业就是了“至少你和她在别人眼里，天作之合？”
此时顾杨眼里。
床边坐姿优雅的男人今日穿了一身驼色休闲西装，修长的腿型完美展示了西装的魅力，上面衬衣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支小雏菊，顾杨猜顾子言是早晨去花店现买的，当然，今天的他，拥有…或者说一位优雅的绅士不可缺少的方格领带，和病房主人送的暗红色领带夹。
十分骚包。
一点也不像来陪护病人的。
好吧，他至少安慰了病人异常暴躁的情绪。
天作之合。
顾杨又想笑了。
可以啊，顾子言。
顾子言的狐狸眼半阖着，瞥向病床床邋里邋遢的妹妹，语气有微不可察的一丝嫌弃“你差不多能出院了？我怕你在住下去，叔叔婶婶快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顾杨压下心中疯长的雀跃，她一向知道怎么调节负面情绪。
她脸上恢复了平静，顾杨轻轻嗯了一声，斟酌了语气，认真的看着顾子言:“我爸国外的画廊出了点问题，她们在国内最多还能留一星期，公司那边我不会插手任何事，奶奶那边我来说，你呢，你之后想怎么做？”
这几天里顾杨是第一次跟顾子言提这些对彼此来说都很敏感的话题，她深深知道家庭原因给让他们有了一些不可磨去的伤痛，那是无法痊愈的，无法弥补。
可如今问题根源依然在，竟然在，还是在顾杨看到的地方，她必须要处理铲除。
对顾杨来说，情绪可以有，她可以难过，可以心灰意冷，但没有逃避。
逃避没法解决任何事。
顾子言沉默半晌。
顾杨并不着急听到回答。
两人听着病房的时钟静静走。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最后顾子言实在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教我做事？”
……
顾杨保持“你怎么那么丢人”的表情用眼神沉默的撵走了光鲜亮丽的陪护人员，心道我就多余问你。
顾子言被她赶了也不慌，挂满笑容拍又团在被子里床上一小坨的顾杨。
“我不会回公司。”
顾杨黑暗中的眼睛扑闪扑闪亮晶晶。
她问:“为什么？那个公司凝聚你多少心血。”
顾杨听她爸爸说过，顾子言有时为了各别重要的项目，经常忙到脚不沾地，一天内飞了三个城市，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她不明白顾子言为什么要做出任性万分的样子说走就走，现在想想也许是一段放松期。
顾子言的声音一直沾着笑:“我需要得到的只是别人的认同，我有这个能力，并且早就做到了。”他有节奏的拍着顾杨的后背，轻一下重一下。
“这些年在公司上班也只是为了偿还我爸的毕生夙愿，之后…还没想过，可能会从头开始？创业？谈段恋爱？”
顾子言说这个就一身怨气。
他浓厚成熟暗哑的声线正像个青春期男生抱怨为什么只有我没对象一样:“前几年因为性向问题瞒着家里，一段安心的恋爱也没谈过，更特别的是，奶奶从我二十五岁后开始给我相亲那些千金小姐。”
他回想了一下“她们之中又百分之五十是性格太奇葩，有一个希望婚后她可以有二房？”顾子言苦笑着摇摇头，“是我不够帅吗？”
顾杨被他逗笑了，“帅，你最帅。”不由的好奇，她问:“那剩下那些小姐姐们呢？”
顾子言死盯着她:“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和我一样。”
顾杨不解:“什么？”
顾子言拍她背的手重了一个度“明知故问。”
顾杨迷惑的探出头。
顾子言:“她们每人都有同性伴侣。”
顾杨啊了一声。
“对不起啊哥。”
顾子言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之后的伴侣是什么样的，但我希望尽我所能给他一段平稳的关系，在我们家，存在这种关系吗？”
顾杨点了点头，越发觉得顾子言跟顾家划清界限太对了。
她很早就知道哥哥喜欢同性，也从来没有什么偏见，不过是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而已，和他共度余生的人是自己，如果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被剥夺，未免太过于残忍。
可她是个直女。
顾杨:“男人就男人吧，像我，就觉得，宁宁很可爱。”
顾子言:“？”
顾大小姐。
您是忘了刚刚摔手机自闭的人是谁了吗？
顾子言:“所以？你被分手了？”
顾杨冷冷看了他一眼。
顾子言这次完美的收到了信号，滚了。
等顾子言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顾杨叹了口气，妥协一样下床去捡被她扔到门口的手机。
手机外屏碎了，顾杨不报希望的按了开机键，屏幕马上亮起锁屏界面上显示出来一串信息。
宁宁:[对不起顾顾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顾杨打开微信。
更多的消息涌来。
宁宁:[杨扬，宝贝杨扬。]
宁宁:[我错了，真的，我保证真的，你理理我好不好？]
宁宁:[顾顾，我好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别生气了。]
宁宁:【可怜】
……
顾杨简直没脾气。
可她的手机打不出来字。
她把头抵在墙上，身体缓缓蹲了一下，手机触屏坏了，顾杨只好捧着手机干干又无奈的吸气呼气，不死心一样手指一下下的敲在破碎屏幕上，都无果。
现在顾杨的眼里只有。
“我好爱你。”
那一瞬间，她觉得被方木宁的狠话激起生过的气都消散了，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那个女孩呢？为什么她和别人不一样？
顾杨不知道。
也许是小萝莉的存在感太强了，也许她的渲染力和整个人都是顾杨世界外的，她即好奇又珍惜。
但她知道方木宁对她来说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比任何人都要特别。
想珍惜她。
想喜欢她。
想一直喜欢她。
想爱她。
“杨扬，宝贝杨扬，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
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你肯道歉。
顾杨想。
没什么的，只要我们互相喜欢。
她满意的扯了一下嘴角，准备起身。
吱嘎——
……
顾杨:“你回来干什么？”
顾子言暗骂一句小白眼狼，诱惑般朝她摇了摇他手里的电脑和外卖。
……
“过来。”
……
帮派建筑内，作为区服第一大帮，莫问柏向的帮派装修堪称一绝，金碧辉煌，清雅宜人，顾子言管理帮派和公司一样，各个方面都要求面面俱到，实话来说，挺烦人的。
红衣刺客自从没了面具后失去了的主要信息让人不太好认，不过顾杨很快找到了另一种辨认方法，刺客左额角处多了一个小铃铛。
青白色的铃铛，叮铃铃。
顾杨换装是被蓬莱小萝莉的逼出来的，她记得有一天方木宁一晚上换了七套时装，她说什么颜色代表她此刻的什么心情。
顾杨不得不把她那些装备加成一成不变的黑衣服脱掉。
成功进化成了换衣狂魔。
终于，她在帮派代表性的桃树下，看到了熟悉的人。
【旧城梦一笑】:“顾神！顾神好~！天啊顾神你是不是好久不上线了？”
顾杨朝远处移动了一下。
只不过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个。
【顾…。】:“还好。”
有唐尹萧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
【旧城梦一笑】:“嗯嗯？顾神好巧，宁宁刚下线还问你在不在来着，你们俩就不能私底下联系一下吗？非要秀我满脸吗？”
顾杨心说我也想联系。
上游戏偶遇计划败。
唐尹萧还在说个不停。
【旧城梦一笑】:“顾神我们昨天一起下了一个本，种族副本那个！超高难度，期间宁宁和哦神特别水火不容，唉可是没办法，打还是要打的。”
种族副本新玩法顾杨听说了，她点了点头。
【旧城梦一笑】:“哦神真的，怎么说呢，吹毛求疵靠！”
顾杨扭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收拾饭后残局的顾子言。
尽心尽力好好陪护护工顾子言:？
【顾…。】:“是吗？怎么了？”
【旧城梦一笑】:“大概是哦神和阿宁性格不太和，总之两人实在不对付，副本期间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刺激对方…额就是拌嘴，顾神你上次和宁宁约好刷七夕活动那次，阿宁在竞技场等你还没等到，哦神突然出现说你不会来了，阿宁问他怎么了，他也没回答……”
【旧城梦一笑】:“刷这个本前是宁宁叫的哦神，不过顾神你别太担心，阿宁应该不讨厌哦神，汇报完毕，over。”
【顾…。】:“嗯，谢谢。”
【旧城梦一笑】:“不用客气，顾神冲冲冲。”
红衣摆了摆手，开心地拍屁股走人了。
然后她邂逅了。
[当前]
【北侠】:“你也在啊？”
唐尹萧吃小馄饨的手突然不香了，她照了一眼镜子，见自己脸上精致的妆容和漂漂亮亮的小白裙，她飞速思考究竟是谁更让自己烦躁。
“唐尹萧？快点下楼！”
唐尹萧忽略了她妈的声音。
【旧城梦一笑】:“学…姐好。”
游戏内，白衣剑客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北侠】:“嗯嗯~你也好~”
这份威胁换来的问候真的那么重要吗，唐尹萧翻了个白眼，余光才发现他旁边有人。
还是自己熟悉的ID。
【辛斤木】
……
林新也发现了熟人。
【辛斤木】:“中午好。”
【旧城梦一笑】:“其实不太好。”
【辛斤木】:“？”
“唐尹萧？？你人呢？”
唐尹萧烦躁的关了电脑，朝楼下喊“马上！！”
……
【辛斤木】:“她怎么了？”
【北侠】:“额，大姨妈提前来了吧。”
【辛斤木】:“她很讨厌她大姨妈？”
古奂:……
应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