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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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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婴,你没事吧?!”沈清秋眉头一皱,再顾不得什么。
他快步从榻上下来,绑在脚腕的铁链发出琐碎的声响。宁婴婴听到声响,这才发现他脚腕上绑着的铁链,当即蹙了蹙眉,脸色白了。 宁婴婴端着一碗汤走过去,轻放在桌上,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在绑在沈清秋脚上的铁链上,顺着长度而去,才勉强松了口气。
这铁链虽然禁锢住了沈清秋的自由,但好在,链子够长,足够他在这处宫殿里自由走动。两个人倒是一派安静祥和地坐在一处,沈清秋自然是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汤,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毕竟早已物是人非。自己从前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心中确实是喜欢过她,而后心思败露遭天下唾骂,宁婴婴又要如何像从前一样敬他?
可无论怎么说,对她的好也是真的。
“师尊,阿洛说你已从地牢里出来,想着我们师徒二人许久未见,特地让我来看看你。”宁婴婴笑了笑,提起洛冰河时眼中的神采奕奕,真真是让沈清秋头疼不已。
他非好人,但对宁婴婴这个他门下唯一一位女弟子却是极其宠爱的,虽然也曾对她动过旖旎想法,但却也是真心疼她。其实之前有几次,他是完全可以将宁婴婴变成他的人。他也确实趁人之危轻薄过她,可是到了最后,却总叹了口气,看着毫不设防的小徒儿,最终是狠不下心,也下不了手。
但他哪里想得到,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小姑娘到头来竟为了一个小杂种,委身做他后宫万千的侍妾之一,忍气吞声的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想到这儿,沈清秋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之感。
宁婴婴哪里知道沈清秋在想这些和他本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将汤递到沈清秋面前,毕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尊,宁婴婴相处起来,还是从心底里对他小心翼翼和恭敬。 “师尊,这是徒儿亲手炖的汤,师尊你刚从地牢里出来,要大补。”自己徒儿好歹是没白养这么多年,还知道孝敬孝敬他这个人渣师父。沈清秋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接过她的碗开始一勺勺喝汤,也不怕是否有毒。
有毒更好,他早就不想活了。
“师尊,你和阿洛……是不是真的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啊……”半晌,沈清秋喝着喝着,宁婴婴忽然问了句,那探究的小眼神…… 沈清秋是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种问题,当即没控制住一口汤“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
洛冰河这个小畜生!
是真的不留情面的狠狠地把他的尊严踩进了土里啊!
好在宁婴婴闪的快,身上这才没有被喷脏。她递上一块手帕让沈清秋擦了擦嘴角。 沈清秋端坐的极正,仍是保持着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内心却忽然开始有些慌乱了。
宁婴婴见他没回答,以为他是默认了,便又道:“那师尊你一定要小心些啊,阿洛的女人何其多,她们一个个都特别有心计,尤其是那个纱华铃和小宫主……”
沈清秋是万万没想到,宁婴婴居然开始和他喋喋不休地说起了洛冰河后宫的生存法则,说的他镇定了不少,也着实头疼得厉害了不少。
“停!”沈清秋急不可耐地制止住宁婴婴,道:“婴婴,我和洛冰河没关系,我们是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他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一提到洛冰河,宁婴婴只觉得,自家师尊周身气场冷了不少。
“师尊……”宁婴婴对他,也有点心疼。他被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囚禁起来当作玩宠一样随意亵渎玩弄,一定很痛苦吧。
宁婴婴不否认,沈清秋做了很多错事,但她毕竟是沈清秋一手带大,心肠终归是软。纵然她的师尊对阿洛做出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是吗,也让他自食了恶果,她不懂,为什么阿洛还是不肯放过沈清秋。
“师尊……”宁婴婴不禁对沈清秋产生了些许心疼和委屈。
沈清秋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婴婴,你能不能帮我解开铁链,放我自由。”他不想被牢牢掌控在洛冰河手中,他只想逃离这里,逃出洛冰河的禁锢。 “我,我解不开……”宁婴婴眼神有些闪躲,她知道,自家师尊如今修为半数作废,单凭自己是无法把这铁链斩断的。
可……
来这里之前,洛冰河也警告过她,无论她看到了什么,无论沈清秋说什么,都不能放了沈清秋。
宁婴婴虽然不知道如果她忤逆洛冰河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多多少少见过洛冰河的狠戾手段。况且后宫里那些女人天天都在想方设法扳倒她,她不能自己露马脚给她们害自己的机会。
沈清秋毕竟是了解她的,看到她眼中的闪躲,心中顿时凉了大半。
“师尊,我会想办法的……”好在,宁婴婴没有完全斩断他的希望,她需要好好想想。 毕竟她和洛冰河那么多年的情谊,想来自己在洛冰河心里,定是比沈清秋重要的,如若她真的放了师尊,说不定……说不定洛冰河是不会对她过于计较的。
“好。”有希望总好过只剩下绝望,沈清秋眼中流露出欣喜,急忙应了下来。 “原来师尊你真的很讨厌阿洛啊……” “讨厌?”沈清秋轻蔑地笑了一声,不想再藏着对洛冰河的恨意,哪怕是在宁婴婴面前。“我是恨他,恨之入骨的恨。”
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阿洛。”宁婴婴抬头,看到了一身黑袍英俊挺拔的洛冰河。
“婴婴。”似乎是因为宁婴婴在场,洛冰河倒没有立刻对沈清秋冷脸相向。
沈清秋身子轻微一震,紧紧攥着袖子的手泛白。
他一想起来洛冰河对他做过的事,就有一股想杀了他的欲望,可他没有能力,除了忍没别的办法。
洛冰河淡淡睨了沈清秋背影一眼,不屑一顾。宁婴婴朝他走来,洛冰河伸手将美人搂进自己怀里。
“见到了师尊,婴婴你可开心了?”他的声音是温柔的,没有面对沈清秋时原形毕露的冷漠和疯狂。
真是惺惺作态。
沈清秋在心底冷冷一笑。
也不知自家这小徒儿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嗯,我就知道阿洛你对我最好了。”宁婴婴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个人好似是完全忘了不远处还坐着一个沈清秋,自顾自的浓情蜜意。
一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人给玷污清白了,沈清秋忍不住地想反呕,却只能硬生生把自己的恶心压下去。
“今夜我去你那儿。”洛冰河稍稍有点敷衍地在宁婴婴唇角印下一吻,宁婴婴羞红了脸。
“阿洛,师尊还在……”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说了句。
“好。”洛冰河对她是尊重又宠溺的,搂着她又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一走,沈清秋这才松了口气。可他心里又有点慌乱。他不知道,他和宁婴婴的对话,洛冰河听见了多少,只能但愿他什么都没听见吧……
沈清秋压下内心的不安,开始慢条斯理地继续喝鸡汤。事到如今,他已然被洛冰河囚禁,这已经是定局。他还能怎么办,与其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好吃好喝再顺便想想脱困的办法。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沈清秋身子僵了片刻,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从他背后伸出,拿过他手中的勺子,另一只手从后面穿过将他搂紧怀里,他的后背紧贴那人的胸膛。
沈清秋咬咬牙,眼里是懒得遮掩的厌恶和痛恨,伸手就想掰开他环着自己腰的手。 洛冰河放下勺子,一并按住他乱动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师尊,你好久不见婴婴了,感觉如何?”
沈清秋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对他不理不睬。洛冰河也不恼,看似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力道却强硬地将他的脸掰正。
“说话。”他的声音比以往低沉了许多,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不少。
沈清秋强装镇定,内心却是感到心惊肉跳。洛冰河的手顺着他的脸下滑,缓缓落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轻轻扣住,好像一用力,沈清秋就能被他掐断一样。
“不怎么样。”沈清秋十分不耐烦地回了句,紧紧攥着衣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是吗。”洛冰河落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有松开,只是幽幽地问了句。“我还以为师尊……”他顿了句,原本随意往前看着的眼珠转了转,目光惰懒的看着沈清秋近在咫尺的侧脸,缓缓道:“又对自己娇俏可人的小徒儿产生了别样龌龊的心思呢。”
他这话说的沈清秋身子猛然一震,一张脸登时煞白,身子也微微颤抖,咬了咬下唇后开始猛烈挣扎。
“师尊你紧张什么,莫不是弟子说对了。”洛冰河身姿挺拔,依旧是风度翩翩,沈清秋的挣扎被他按住了,他被困在洛冰河怀里动弹不得。
半晌,沈清秋轻笑一声,道:“洛冰河,是你的想法龌龊肮脏。”
时隔多年也好,沈清秋仍是放不下骨子里的那股高高在上,仍是不肯让自己的尊严受到半分折辱,哪怕他的尊严早已被洛冰河狠狠践踏,哪怕他的尊严早已经不值一提。
“师尊都不干净,弟子自然也不干净。”洛冰河扣着他脖颈的手微微用力,沈清秋顿时感觉呼吸不顺畅了许多。
“那弟子换个问题。”洛冰河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沈清秋开始痛苦不堪,脸色憋得红了许多。“师尊方才,都和婴婴聊了些什么?”他一字一句说道,看似波澜不惊。
沈清秋胡乱蹬着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开始焦急地用尽力气地想把洛冰河紧紧锁住他脖颈的胳膊挪开……
“洛……洛冰河……你松手……”沈清秋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受尽折磨的时候巴不得去死,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的求生欲又开始拼了命地往外窜。
“松手?”洛冰河的语气平平淡淡,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忽然笑了。“这样吧,师尊你自己说说你和婴婴聊了些什么。”嘴角的弧度扬的越来越大,眼神之中的疯狂和偏执开始明显的展现出来,额头上的天魔印也不受控制般闪着红光。
“咳……咳咳……小畜生……!你……滚开……”沈清秋的话断断续续的,挣不开,眼前也开始忽明忽暗。
直到怀里的人挣扎慢慢变弱,洛冰河才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他愣了片刻,下一刻松开了扣着沈清秋脖子的手。
“你不知道叫我一声让我放手吗,还是你真的这么想死?”洛冰河蹙眉,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责怪,好像这都是沈清秋的错一样。
沈清秋一只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扭头瞪了洛冰河一眼,无话可说。
他没叫吗?
他叫的就快断气了。
明明是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还好意思来义正言辞来责怪自己。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
半晌,沈清秋觉得自己终于缓过来了。他站起来,有片刻的眩晕感,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沈清秋。”他想回到榻上休息一会儿,身后传来洛冰河冰冷彻骨的声音。
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沈清秋心里到底是害怕他的,可骨子里的底气却叫嚣着不能对洛冰河低头,这些苦都熬过来了,究竟还要怕些什么。
他当做没听见,接着往前走。
“我知道师尊恨我,但婴婴是师尊你最宠爱的弟子,弟子以为师尊再恨我,也不会在自己最宠爱的徒儿面前表现出来。”
沈清秋又定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大有想听他说些什么的意思。
洛冰河低沉地笑了一声:“弟子倒是完全没想到,师尊对弟子的恨,已经到了这种……掩饰都懒得掩饰的地步。”他的语气极为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事。
平淡到……
让沈清秋毛骨悚然。
“呵。”洛冰河的笑,似乎是在对沈清秋嘲讽,也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当然第二种被沈清秋下意识否定了。洛冰河这个小畜生会嘲笑自己?不,他不信。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识相点,别出现在我面前。”沈清秋也是忍无可忍,看到洛冰河就恶心反胃。他对洛冰河能做到这样难得平心静气地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底线了。
洛冰河囚禁他,他认了。
他是想跑,可是如果没人帮他他也逃不出洛冰河的手掌心。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和洛冰河扯上半点关系了。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囚禁是必然,可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洛冰河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师尊,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意料之中被洛冰河拒绝了。
沈清秋笑了一声,不再说些什么,拖着脚腕上沉重繁琐的铁链回到榻上躺下睡觉,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多费唇舌。
洛冰河看着他的背影,下一刻,快步走上前去,脱下靴子钻进沈清秋的被褥,双手环住他的腰肢,把他圈在自己怀里。 “滚。”沈清秋向来对他没有好话,他厌恶地往前缩了缩,又被洛冰河一把捞回怀里。“别惹怒我。”洛冰河几乎是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沈清秋是完全睡不着了。身后有这么一个小畜/生,看见他就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安稳睡觉。
洛冰河却不以为意,只是抱他抱的更紧了些,似乎是担心他下一刻就跑掉了似的。沈清秋睁着眼,内心烦躁不已,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杀了他。他实在不知道洛冰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抱着自己的仇人还能心安理得的睡觉,他是如何做到的?反正沈清秋做不到。
结果洛冰河出乎他意料的就这样抱着他沉沉睡了一觉,一觉睡到了天黑,待到沈清秋感觉肚子都开始饿得咕咕乱叫的时候,才悠悠醒了过来。沈清秋发现洛冰河醒了的时候,是因为这货在后面摆弄着他的头发。
下一刻,沈清秋强硬利落地掰开了他的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睡醒了?赶紧滚。”他面色发青,忍到现在忍无可忍,洛冰河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恶心。
洛冰河并没有说些什么,自顾自地起身穿上靴子,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出去。他一走,沈清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缩进被子里开始补觉。
还没眯一会,又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沈清秋索性装睡,待到那人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离开,才翻身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沈清秋反而有些无聊。他被囚禁在这儿,不想和洛冰河说话,宁婴婴又不能一直往这跑,其他人他又都不认识,一时间竟是连个消遣解闷的人都没有。可是这总比在地牢的时候要好了太多。
好在,这殿里置备的东西还算齐全。沈清秋随手拿起一本书,悠哉悠哉地趴在榻上开始看。屋子里除了他谁都没有,寂静的可怕,沈清秋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沙沙的风声。也许是心血来潮,沈清秋又从榻上下来,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吹吹风。然而他连窗子都打不开,粘的紧紧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扒拉不开。
沈清秋冷笑了声。
这小畜/生做的当真是绝。
合着他现在就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他出不去,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鸟儿被囚禁在笼子里尚且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景,而他沈清秋却连鸟都不如。明明离外面的世界只隔了一层墙,甚至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可是伸手触碰,却发现隔的又不只是一面墙,这一切都被洛冰河完全隔绝开了!
沈清秋现如今只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灵力,修为大不如从前,想凭一己之力破开这里的结界根本不可能。如果只靠他自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宁婴婴那边又说不准,他必须凭外界里应外合才行。
沈清秋忽然想到了方才来给他送饭的那个人。虽然是魔宫里的人,但想来,若是一步步来,一点点套话去掌控外面的消息,是能为他逃出这里博得更大的胜算的。有用,好过没用。
“来人。”他唤了一声,果不其然,门被推开了。
看来,是别人可以进来,但他无法出去,难不成这结界,只针对他一个人?
“仙师。”走进来的是一个小婢女,她脚步轻轻,低着头走到他面前。
沈清秋要是想掌控外面的消息,肯定是要和这个除了洛冰河和宁婴婴之外他唯一能接触到的人搞好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只手支着下巴,微斜着懒洋洋地问。小奴婢登时觉得受宠若惊。她是刚进魔宫不久的,因着洛冰河见她心性纯良又忠厚老实,这才将她派过来伺候沈清秋。
“嗯?”沈清秋见她愣住忘了回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眉目间透着几分温柔和耐心。
“奴、奴婢青衿。”她低着头,温顺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在此之前她虽然没接触过沈清秋,但也听别人说过,似乎是个阴险狡诈、不折不扣的小人。但如今看来,又觉得似乎没传闻中那么臭名昭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真是个好名字。”沈清秋发自肺腑地感慨,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既能解闷又能派上用场。
“谢仙师夸奖,奴婢愧不可当。”青衿很温顺地低着头,直到沈清秋让她抬起头,这小姑娘才抬起来。
这张脸,和宁婴婴有六七分相似。
沈清秋:“……”
合着洛冰河那小畜生还一直觉得他对宁婴婴有那个图谋不轨的龌龊心思,特地找了个和宁婴婴长相相似的人来羞辱他。若他真的对宁婴婴图谋不轨,早前在清静峰,他就有机会将她占为己有。
不过沈清秋也无甚在意了。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
沈清秋又细细打量了她几眼。比起宁婴婴,青衿多了几分柔和温顺,少了几分宁婴婴的灵动,不惊艳,但看着很舒服。
但沈清秋现在只对自己如何逃离洛冰河的掌控这件事情上心得很,因此既不觉得别扭,也没对她产生什么龌龊心思,也就是以平常心看待这一切。
“坐下,陪我说会话吧。”兴许是看着还算养眼,沈清秋的脾气好了许多,好容易逮着个人说说话。
“奴婢不敢。”青衿受宠若惊,但仍是畏畏缩缩。“你怕我?”沈清秋打量着她,对她的拒绝忍不住产生了几分不悦。
他又没对她做什么,怎么见了他就和见了鬼似的。这样他怎么套近乎和打探消息,真真是个愚蠢的凡夫俗子。
“没有。”青衿缓缓摇头,语气颇为恭敬。沈清秋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此人会和君上的那些夫人们一样挑三拣四难伺候极了,却没想到这人如此平易近人,心下对他自然是恭敬极了。
“怕洛冰河那个小畜/生?”沈清秋看了看她,像是料到了什么。闻言,青衿愣了愣,连忙道:“奴、奴婢不敢……”她是真不敢,怕被他们那位喜怒无常又手段高明的君上降罪。
等等,小畜/生???!!!
青衿内心波涛汹涌。
“我就是太久没和人接触过了,孤独久了,想说说话解解闷罢了。”沈清秋维持着面上的笑容说道。
天知道他有多瞧不起这样胆小懦弱的女子!
但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是说明了,这个小奴婢涉世未深,若拉拢成功,相当于多了个眼线。他现在是一根救命稻草也不能放过,想方设法地为自己铺路逃出去。至于如果他逃出去了这小奴婢会怎么样,他倒是没兴趣知道。 没办法,沈清秋就是这样一个人。也多亏了他这道风仙骨的皮囊,教人难以看出他的表里不一和心狠手辣。可怜的小奴婢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把她当成垫脚石。
女子又如何,只要能帮他逃出去,管他男的女的,有用就行。
他先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你来这里多久了?”
青衿站在他面前,道:“一月有余。”
沈清秋点了点头,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