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熹微》反误了卿卿

8、约会（？）下

　　“请给我一份烤青花鱼定食。”

　　看完菜单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人才意识到自己跟对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服务员小姐姐收回了两人菜单，拿着菜单掩面偷偷笑了起来——她大概以为两人是什么处于暧昧期的未来小情侣吧，毕竟这么有默契。

　　早就偷偷摸摸溜进来的南次郎坐在了龙奈他们的斜后方，用菜单掩住了自己的脸，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望着敌情。只是但凡此时龙奈回头看一眼，就会认出南次郎身上邋里邋遢的僧袍。不过目前为止，龙奈似乎还没发现。

　　“越前桑也喜欢吃烤鱼吗？”幸村打破了空气中流转的淡淡的局促，率先打开了话题。

　　“嗯，”龙奈双手揣着放在桌上，点点头说，“我弟弟和我家的猫都很喜欢吃。”

　　“说起来感觉越前桑很像猫呢，”幸村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忽然笑了起来。

　　“何以见得？”龙奈挑了挑眉，“别人一般都只说我弟弟像猫。”

　　“越前桑像波斯猫。”他直直的看着龙奈的眼睛，是一双漂亮的猫瞳，琥珀色的清澈眸子仿佛一望就能见底，“看上去灵动乖巧，很好相处，但其实心里有点傲气。”

　　龙奈用筷子搅了搅刚被端上来的味增汤，沉在碗底的味增浮了上来，“真的吗？”她有点惊讶于这个第一次听到的评价。身边人总是说龙马太嚣张，天天嚷着“你还差得远呢”，衬托得她随和很多。

　　“越前桑对自己不热爱的事物并不在乎，或者说，不屑于给予太多心思。”幸村伸出一只手支着下巴，歪着头慢慢地说道，“比如网球。越前桑的网球很厉害，但是我觉得你并不爱网球。”

　　龙奈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她不知道幸村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但事实确实如此。

　　“越前桑的身体素质是我在国中女生中仅见的，”他解释道，“你可以做得更好的，比如你的技术，是可以花时间打磨的，但是你没有。”

　　龙奈恍然，幸村说的确实有道理。老头子每天逼着她晨跑、做负重训练，她只能按照量完成，但是关于技术的训练，比如定点回击，她一向都是搪塞过去的。老头子一说她，她就敷衍他自己技术不到家，打不到点上很正常。

　　“你说的对。”龙奈承认了，“我爸总说我练起网球来像蜡烛，不点不亮。他让我走两步我绝对不走三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她顿了顿，学着幸村的口气说，“幸村君一定很爱网球吧。”

　　幸村的眼神并没有像龙奈想的那样“倏”的一下因为听到网球而亮起来，而是暗淡了几分——她一时间有些纳闷，明明上次在画具店碰到的时候，一提到网球他就侃侃而谈了起来。联想到上周见他的时候他刚从医院做完检查——按理来说结果也应该已经出来了，她心里才明白了七八分。幸村的病看来不轻，她想道，至少会影响到打球——不过会在大街上忽然晕倒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小病。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幸村终于说话了，“嗯，真的很喜欢。”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玻璃杯的杯口，“但是我，可能要错过全国大赛了。”

　　龙奈早就想到了他应该是网球部的正选，看到他为了不能上场比赛而暗自神伤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她实在不擅长安慰一个无法实现梦想的人，她自己并没有类似的经历，所以也无法感同身受——毕竟她连自己的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平时她说话向来是舌灿莲花，现在却显得笨手笨脚的了。

　　“是，是要一直住院了吗？”龙奈结结巴巴的问。

　　“嗯，不知道要多久。”幸村微笑着，垂下了眼帘，眉头却轻轻的蹙着，“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他向来惯常笑着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少年人的苦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自己没办法和他们一起夺冠，无法一起实现三连霸的梦想了。

　　“如果好好治疗的话，”龙奈斟酌着说道，“说不定可以赶上全国大赛呢？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的，不是绝症的话总有治好的时候。”

　　幸村当然是需要这种听上去很假、但是不可否认能够让他好受一些的说辞的。他略微放松了一点，恢复了一贯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借你吉言。”

　　龙奈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十四岁少年。他一定心里煎熬极了，却没有人可以倾诉。就在刚刚，他向她卸下了一角心防，不过也只是一角而已。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龙奈在心里默念道。

　　这时服务员正好把做好的定食上了上来，幸村招呼着让她快吃，两人一起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便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起了饭。

　　其实龙奈在家一向是没这种规矩的，只是刚刚的话题有些太过沉重了，她实在不敢贸然开口，只好乖乖埋头吃饭，脸都差点低到碗里去了。

　　“呵呵。”幸村看着她像只仓鼠一样拼命扒饭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上若有似无的阴霾终于消散了。“都吃到脸上了。”他抽了张餐巾纸给龙奈，指指自己的左脸，示意她把自己脸上的米粒擦一擦。

　　龙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掉了脸上的饭粒。

　　坐在后面的南次郎看到这一幕又一次热血沸腾，少年啊，刚刚就应该直接上手擦啊，在害羞什么！（村哥：？）

　　这一个小插曲让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又轻松了起来。幸村想到她最近在学画画，就问了一句：“越前桑最近学漫画学的怎么样啦？”

　　龙奈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想到了这个星期被网球支配的白天。虽然自己晚上回去都抽空对着书学了不少，但她自己对这个进度并不是很满意，“我快把简笔画的那本书临摹完一半了。”

　　“越前桑对画漫画倒是很上心。”幸村轻笑一声。

　　“因为漫画很有意思啊，”龙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如果能画的跟真人一模一样的话，就好像能记录下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

　　幸村看着她含笑不语。两人又就着最近推特上的几个热门视频——特别是龙奈当时收到幸村短信的时候看的那个小猫视频——展开了讨论。

　　龙奈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十二点了，想到自己下午还要去陪金主爸爸打球，龙奈就跟幸村说自己要走了。

　　“等等，”幸村忽然拉开了自己的网球包，在里面翻找了起来，最后递给了龙奈一个包装好的盒子。他笑得眉眼弯弯：“这是送给救命恩人的礼物。”他冲着龙奈眨了眨眼。

　　“诶。”龙奈惊喜的接过了盒子，“我能现在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可以哦。”幸村一向不太在乎这种“不能当着主人的面打开礼物”的条框，欣然同意了。

　　龙奈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印着紫藤花的包装，里面是她上次心心念念想买的那盒128色的水彩笔。

　　“上次看越前这么想要，就买来当做礼物送给你啦。”幸村笑吟吟地说，他已经自动省略了“桑”的称呼，“希望能陪你度过新手时期呢。之后的画笔你也可以来找我推荐哦。”

　　龙奈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多谢幸村君啦。”他真是一个体贴的人呢。

　　“幸村，”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龙奈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幸村见此补了一句，“叫我幸村就好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

　　“嗯。”龙奈冲着他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颜。姑且算是为了一盒水彩笔带来的友情吧-w-

　　两人约定到家之后在推特上互发消息后，便在店门口分开了。龙奈微笑着挥手送走了幸村，眼见着幸村一走她就带着不善的表情走回了店里。

　　“老、头、子！”她咬牙切齿的走到了南次郎坐着的桌子边上——彼时南次郎还在探头张望看两人有没有真的走了，结果被龙奈堵了个正着。

　　“嗨、嗨～”南次郎看到自己女儿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心里想看来这事是难以善终了。

　　“作为老爸居然想着跟踪自己女儿？你还真是越活越小孩子了啊？”龙奈双手抱胸，嘲讽模式全开，全火力朝着南次郎输出。

　　“我这不是保护你不被小男生骗嘛。”南次郎听到她拿自己家长的身份说事，一下子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可不是龙马，”龙奈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跟在他后面跟踪他，变态老头。”

　　南次郎想到自己上次跟着龙马出去跟美国来的同学看电影，结果被龙奈发现了的事就有点心虚，不过！这是他作为家长保护孩子们的方式！以后也绝对会坚持贯彻的！

　　龙奈好像看穿了他心里打的小算盘，斜眼道，“你去跟踪龙马我不管，你别来跟着我就行，我说了我只是跟同学出来打球。”她不太喜欢这种时刻被人监视的体验，这让她觉得束手束脚的，随时要被评判的感觉实在不好。

　　南次郎暗想，现在只是同学，以后可不一定啊，况且这小男生看起来在网球上有几分前途，少女你可要抓住了啊！他面上长叹一口气，直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我下次不跟着就行了。”其实心里想的是下次应该换身什么样的装束才不会被龙奈认出来。

　　龙奈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几句的作用聊胜于无，发现自己兼职的时间快到了，她也不跟南次郎再说下去了，“反正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妈妈你的杂志都藏在哪里。”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一剑封喉的手势，便匆匆跑出了店。

　　知道啦知道啦，南次郎在心里说道，不会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