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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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凌晨的薄雾刚刚消退，浅金色的阳光就在东方悄悄冒头。
萧家后山的别院里剑光舞动。
透明中带点青蓝色的粹光剑在小孩手中就像一个漂亮的玩具。劈、利、扎、撩、点、崩、截、抹，基础剑招在古轻衣的稳扎稳打的步伐里一个个被优美的画出。
古寒静默无声的隐匿在一旁，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赏。
他早听闻韩老评价过古轻衣是古族年轻一辈中第一人，但对此一直不以为意。毕竟古族讲究血脉传承，而古轻衣几乎没有继承古族的斗帝血脉。
哪怕她九岁便是斗者三星，这也是因为她身为药人的缘故，天才地宝级别的灵药日日服用，一身血液可解百毒，筋骨里都是灵药的药力。说到底，她的血肉其实都是宝贝。
更何况她本身的斗气还是毫无攻击力的光属性，说是斗者三星，但怕是个厉害些的九段斗之气就可以把她给绊倒。
这样得来的修为他又怎么会放在眼中？
可是今日见她练剑，流畅的剑招，完美的步伐，斗气凝实，气势更是沉稳厚实。这孩子绝对是吃了一番苦头打熬筋骨的，基础扎实，被如此用药也没有毁掉天赋，确实是称得上“此辈第一人”。
只可惜，“剑势虚浮，动作完美而锐气不足。”到底是孩子，没有对战经验。
古轻衣正好收势，长出一口气，稳稳当当的立着。听到这话，转身拱手，淡声道：“受教了。”
古寒见她收了剑，嗤笑一声，受教了？连询问的心思都没有动过，这孩子分明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剑痴，古寒难得起了爱才之心，偏偏还不被人珍惜，反倒是勾起了他的瘾。
“来比一场。”
说罢，不等她答应，抽剑袭去。
剑尖直指古轻衣的面门，只有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刺。可却锐意尽显，锋芒毕露，带起的剑意凛冽的割断古轻衣的所有数路。
按说这样的逼迫下，她该本能的抽剑迎敌，古寒就在等她拔剑的那一瞬间，好好的打磨一下这个傲慢的小辈。
可是古轻衣只是微微侧身，任由剑尖擦着脸颊飞过。剑锋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液就从小孩苍白的脸上滴落。
古寒急忙收了剑势，皱眉呵斥道：“与人交锋，你不出剑攻击便算了，连抵挡都不会吗？如此，你习这剑来作何？”
“轻衣习剑，非为护己，亦不为伤人。不过是，得其传承，受人所托。”
清晨的阳光漫过小院，小孩站再金色的雾气里漫不经心的抹去脸上流淌下的血。声色俱是清冷。
不过是，受人所托。
古寒对上古轻衣清澈的金瞳，心神微颤。
“剑走青,刀走黑”，剑势再重，胜不过刀锋。可剑有两刃，伤人伤己，凭的就算那一往无前的锐气，轻、直、快，势如破竹的戾气成为兵中之王。古轻衣不为护己，不求伤人，对剑无所诉求，自然不需要产生剑意。
她不该是此界中人。
哎。
轻叹一声，扫过小孩苍白的面色，古寒不再多言。
“你背上的伤还没好，不要逞强，暂时别练剑了。去收拾一下，早膳后就去给大小姐梳理异火。”
古轻衣点头应是。
背后的伤又扯裂了，灼热的疼痛从肌肤蔓延到骨髓，眼泪在小孩眼眶里打了个转儿，到底是没掉下来。
古轻衣不能哭。
粹光的剑身上闪过毫光，凉意透过衣物渗入伤口，舒缓疼痛。
“谢谢。”
小孩抚过粹光，眼中冷色稍缓。
她不是在逞强，背后的伤需要静养，修医的古轻衣比古寒更清楚。只是粹光是灵剑，而且和她一样是光属性，和粹光一起晨练，活血化瘀，引来的光属性灵气也有助于筋骨回复。
只是这么大的动作难免撕裂伤口，要吃些苦头。
早膳过后，古轻衣就被拎到萧薰儿的院子里。
只是她人却不在。
据说是和萧炎少爷一起去逛集市了。
古轻衣只好耐心的等着。在院中的石桌前捧着医书安安静静的读着，不见半分怨念。
这一等，就等到日暮西山。
古轻衣连萧薰儿的影子都没见到。反倒是凌老先回来和古寒交换了位置。
“轻衣小姐，我来取些药引。”
“大小姐快回来了？”
“是，已再路上了。正和萧炎一同去用膳，约莫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古轻衣闻言，也不扭捏。
药引子要新鲜的，这会儿正好。也不扭捏，从纳戒里拿出一把手术柳叶刀，干脆利落的在手腕上一划，刺红的血液便泊泊流出，落在凌老准备好的碗里。
不多，小半碗就够了。
止了血，抹上药膏，再用宽长的衣袖遮住伤口，这准备工作就算做完。
凌老在一旁看着古轻衣这一系列沉默熟练的动作，心下抽痛。
“你......”
你，不怨吗？那一句疑问哽在喉中。
“嗯？凌爷爷想说什么？”
“没什么。”
“轻衣倒是好奇，大小姐为何对萧小少爷另眼相看？”
古轻衣白着脸，闻着药香，也收起腕边的书。定定的看着在一旁熬药的凌老，这难得的疑问也是真的。
凌老笑笑，“怕是大小姐因为看到萧炎，就会想到轻衣小姐吧。”
“原本族长是想在大小姐四岁时就把大小姐送来萧家的。多亏轻衣小姐出世，能帮小姐压制金帝焚天炎，才让小姐在古族待到七岁。”
“哦，还有这回事啊。”古轻衣看着凌老突然卡声，愧疚低落的看着她，不甚在意。“这与萧炎有何关系？”
“小姐初来萧家时，我去取这药引，一时不备让萧炎钻了空，溜到大小姐房里给她温养经脉，后来虽是都阻止下了，大小姐却也记下了这小子。”
“这又怎会想到我。”
“大小姐说，看到他为她温养经脉，就想起轻衣小姐照顾她的样子。而且这五年的陪伴，大小姐到底是需要一个玩伴的。”
古轻衣微微颔首。
所以，五年的陪伴，让昨日那个少年走到萧薰儿的心里去，这才会在她到来的第二天，连面都不见就和他去玩么？
“我晓得了。”
小孩自嘲的笑笑，金色的眼眸里情意越发寡淡。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她居然还会有所期待？
“上次何时发作？”
“三月前。最近隔夜就会躁动一次。”
三个月前么？
古轻衣扶额，她最后一次送来血肉是在她进八族试炼前，那大概就是隔了两年才再次发作。
不需要顾忌金帝焚天炎的躁动，这两年来大小姐修为增长得也极快。昨天一见，她也有斗之气九段，不出一月便可凝聚气旋成为斗者了。
这样一来，若是这次控制得好，多则六年，少则三年，金帝焚天炎必然不会再发作。
古轻衣勾唇笑起，她或许可以趁着这空闲去这斗气大陆转转，哪怕只是暂时的脱离这一切也好。
据说极北寒地的极光是世间难得的美景，她和粹光都向往许久。
好，那便去吧！
“凌爷爷，这次梳理时间要长一些。麻烦你给我准备些聚气丹和补血补气的药物吧。”
“行，要多久？”
“约莫一旬。”
凌老闻言皱眉，往日不都是三五日便可吗？
“那便是十天，你身体受得住吗？”
古轻衣笑笑，“嗯。”
不是受得住，而是，必须受得住。
凌老又如何不懂呢。
想到一大早就被萧炎带出去的萧薰儿，他心中泛苦。只求大小姐成年后，能待这孩子好些。
纵使是职责所在，这份恩情，若是被辜负了，也实在叫人心寒。
萧薰儿是披星戴月的回来的。
说是半个时辰就到，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去干什么了，硬生生的叫古轻衣多等了一个时辰。
本就重伤未愈的小孩在院里吹了这么的夜风，头脑早已浑浑噩噩的冒着热气，困倦得蜷缩成一团，蹲坐在石椅上。
萧薰儿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乖巧的小孩不声不响的抱成一团，毛绒绒的脑袋瓜子在风里微微摇晃，可爱极了。
她一个跨步就窜到古轻衣身前，伸手摸向小孩的发窝。却不想这孩子警惕性极强，突然就抬起头。金色的瞳子带着迷雾，映着星辰，软糯的喊了一句：“熏儿姐姐。”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一阵酥麻从颈后顺着脊椎骨滑下，在腰间泛出一阵触电般的感触。
想不通这是什么感觉的萧薰儿红了耳，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又拿出一串项链，红白色的基调，中间的圆框上镶嵌着火系灵核，很是精致，还带着些童稚。
“抬头。”
古轻衣不明所以的听从，抬头露出莹白的脖颈，任由萧薰儿贴近，把这串项链挂上她的颈间。
小孩的肌肤在艳红的火系灵核下更显白嫩，童稚的造型叫她看上去可可爱爱。
萧薰儿褪去面色上一贯的冷淡，不动声色的呼吸着小孩周围满是药香的气息。
笑意深入眼底，看着小孩眼里的星辰，少女声音微哑，满是欢喜。
“很好看。我就知道，很适合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