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期使用》牛小饼

5、第 5 章

　　凌晨一两点，韩当终于消停了．

　　皮带上血迹斑斑，连床单上都染上去不少．

　　到了最后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再说话，韩当就一下一下的抽，童沫也就一下一下的受着．

　　最后，韩当扔了皮带，对着地上的人说道：＂起来吧．＂

　　童沫一声不吭的爬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韩当默默看着他，想去扶他一把，最终却没有动．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韩当发现童沫正站在门边低声讲电话，赤裸的背上仍是清晰可见伤痕。

　　韩当只听见他说了一声“好。”便把电话挂了。

　　“谁啊？”韩当不喜欢童沫接别人的电话，总有一种有人要来和他瓜分所有物的感觉。

　　“老爷．”童沫没有看他，低头走过来，开始穿衣服．

　　“我爹？大早的干什么啊？”

　　等他走近了，韩当才发现昨晚他下手挺狠，有许多伤口仍然有血迹渗出来．

　　“让我马上回去，公安局那边来了人。”

　　“出事了？！”韩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住童沫正在系皮带的手。他的心一下提得高高的，忽然有一种紧张得发冷的感觉从骨头里透出来。

　　韩氏的地下交易，捅出一件来就可以让人把牢底坐穿了。如果是多发了几件，几条命也不够赔。

　　“不知道，老爷没有多说．”童沫一贯的冷静半分未变，韩当却被他的弄得更加心慌。

　　在韩当眼里，童沫总是很小心的，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谨慎和冷静，他知道自己是在刀锋上走，而两边都是万丈悬崖．

　　应该不会有事，韩当在心里默默平息自己的慌乱，他把人拽过来，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跟我一起吃了早饭再走．”

　　“好．”

　　韩当无法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任何信息，童沫的心思太深了，他根本看不透．他们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实际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按部就班和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毕业以后进韩氏工作，一帆风顺．

　　但童沫和他不一样，童沫交道的人和经手的生意，他的父亲从来不准他过问和打听，更不能靠近．

　　等韩当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童沫已经准备好在等他了。他走过去，看见童沫的衣领里透出一道红肿血痕，因为那一下正好斜划过脖子，所以衣领根本无法完全遮住．

　　韩当赶紧移开了视线，匆忙的穿衣服，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很有愧，非常非常后悔。他伤害的不仅是童沫的身体，还有对方的整个人生。

　　整个吃早饭的过程，韩当一句话都没说，他不说，童沫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在看到韩当胡乱搅着稀饭却一口也不喝的时候，童沫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我去给你端别的．”

　　韩当看他一眼，焦虑的心情让他暴躁不安，凶了一句：“你管我！”

　　童沫便不再说话，而韩当则又低头搅起稀饭．

　　“我送你去机场．”韩当见童沫把碗里的面吃完了，便也放弃了那碗被搅烂了也没有动一口的稀饭．

　　童沫看了看表，“不用了，第二轮的竞标也快开始了．”

　　“闭嘴，有你说不的份吗？！”韩当站起来，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又把它揉成团扔进稀饭里．

　　去机场的路上堵车有点严重，因为刚刚好是上班的时间．

　　韩当还是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他的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车外，他心里慌慌的，不想思考任何心思．

　　他转头去看坐在他右边的童沫．那个男人正闭着眼，靠在座位上．

　　＂你到底想清楚没有啊？哪个环节会出问题啊？！＂

　　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能这么冷静地坐在这里！韩当心里急得直冒气．

　　童沫睁开眼睛，淡淡说了句，＂我现在想想，很多地方都有可能出问题．＂

　　韩当的巴掌扬起来，不过拍下去的时候落在了童沫脸庞边的靠枕上，＂你白痴啊！！＂

　　开车的的士司机从观后镜里面狠狠看了两眼韩当，不要拍坏了他的座椅！连自己这个坐前面开车的，都听见里椅子里面的弹簧嗡嗡震动的声音．

　　韩当幸好没有看见司机那幽怨的眼神，不然他大概会就地旧病复发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童沫，二十年来，他的眼睛里其实一直只有这个人而已．

　　可对方偏偏已经对他的骂，打，吼，麻木了．童沫的头微微偏向窗外，他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好，头一直晕晕的，如果要进公安局问话，接下来更长的时间也许都没有觉睡．

　　＂反正你和韩氏都不会有事的．＂说完这句话，童沫又把眼睛闭上了．

　　韩当在一旁咬牙切齿，那一巴掌，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在对方的脸上．或许是因为童沫脖子上那道醒目的伤痕让他的心微微刺痛．

　　忽然间，童沫听见一阵压抑的痛哼．

　　他睁开眼，看见韩当正抱着头靠在车窗上．

　　＂怎么了？＂

　　＂呜――＂韩当死劲按着自己的脑袋，他听见童沫的声音，看见童沫正扶着他的肩，＂我头好痛．＂

　　童沫看着韩当渐渐充血的眼睛，问道：＂你的药呢？＂

　　＂该死的！＂韩当用力捶着自己的头，越来越凶狠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吃药？！我没有疯！我没病！！＂

　　＂喂，要不要去医院啊？＂前面的司机忽然插话进来，他一直在观察身后诡异的情况．

　　＂砰！＂的一声，韩当的拳头砸到司机脑袋后面的护栏上，栏杆和先前的弹簧一样嗡嗡作响．

　　＂对不起，我们就在这里下吧．＂在司机准备开始吵架之前，童沫拿了两百块钱递过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着这比路费多了几倍的票票，司机赶忙把车停在路边，还笑呵呵的，就差没说欢迎下次光临了．

　　韩当被童沫扶下车，他的头仍然很痛．他害怕童沫出事，他不能没有童沫，他离不开童沫．

　　＂你等会．＂

　　童沫把韩当扶到路边的人行道上，自己去买了一瓶矿泉水．

　　＂吃药吧，吃了就会好点了．＂

　　韩当看见送到自己面前的药和水，皱起眉头，他没有病，他没有疯，他真的没有！

　　尽管如此，他还是接过来吃了进去．

　　吃完了药，韩当苦苦一笑，扶着路边的电线杆，一手揉着额头，＂也许我不会好了．＂

　　只要这个人不能被他捆绑在身边一辈子，他的病就永远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