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期使用》牛小饼

1、第 1 章

　　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传来轻轻转动浴室门把手的声音．

　　知道里面的人洗完澡要出来了，韩当的眼睛便离开电视机，朝那个即将打开的门看过去．

　　很快的，一个赤|裸的身影出现在门边．黑亮的发丝湿润地贴在颈边，衬出修长的脖子和优美的肩线．

　　完美的身体，完美的脸，韩当觉得童沫绝对称得上是相当漂亮的男人．

　　暗暗盯了童沫一眼，韩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又把目光不动声色的移到电视机上，显出一副鄙夷的样子．不管这男人再怎么好看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他韩当的一条狗而已．

　　唯一让韩当觉得烦闷的地方，就是这条狗的使用期限快到了．没有想到，从小到大，二十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了．

　　本来，关于使用期限的事，韩当早不记得了．得到这条让他很满意的狗时，他才十岁，二十年的期限对他当时的年纪来说可像一辈子那么长了，他那时想着二十年后的自己，都觉得是＂老人＂了．

　　直到一个月前，他的狗拿着二十年前和他老爹签下的＂卖身契＂来告诉他，还剩三个月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童沫狠狠打了一顿．

　　但是事实是挨打无法改变的，那张契约上，有童沫的妈妈代替儿子签的字，以及童沫当时按下的小小的手印．当年，他爹付了一笔钱之后，童沫被买到他们家里，成了韩当的财产．

　　二十年，就这么过了吗．．．．．

　　在韩当烦闷的时候，童沫已经走到他的床边，低声说道：＂少爷，我洗好了．＂

　　浑身不着寸缕的尴尬和卑微与此刻套着西装，靠在床头无聊操纵电视遥控器的韩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韩当颇为受用，他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男人，＂后面也洗干净了？＂

　　＂是，我都做好了．＂

　　天生就带着一点冷感的嗓音现在说这样的话时也没有当初的羞怯和难堪了，韩当鄙夷的＂哼＂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改变主意了，今晚没兴趣干你．＂

　　明显的感到对方松了一口气，像卸了一个大包袱似的，韩当又不悦起来，这个男人稍有怠慢都会引起他的怒气．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教训一顿，童沫很罕见的请求道：＂少爷，那我可不可以先睡了，我觉得很累．＂

　　韩当转过身，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相当累了，漂亮的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倦容。他为了帮自己赶出来明天一早就需要的会议材料，大概两天没有睡，然后今天一早又和自己坐飞机赶到这里，就连在飞机上，他都还在为材料做最后的收尾。

　　“随你的便。”韩当自己都没有料到在看到童沫眼睛里的疲惫时，居然会在心底一丝愧疚，但瞬间却又烟消云散了．

　　＂谢谢．＂童沫大概真是累得厉害，得到许可马上就转身去自己那边的床铺了．

　　时间不早了，韩当起身进了浴室．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看到童沫痛苦．

　　小时候他欺负童沫用的是饿肚子，为的是看到他饿得眼巴巴看着自己席卷美味时露出渴求和委屈的表情，以此来满足自己幼小心里那份邪恶的统治欲。

　　长大以后就不怎么用了。

　　因为不再好使，大家都不是孩子了，不会把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为了能看到童沫痛苦的表情，韩当会找借口打他，或者在床上玩各种新花样。

　　只是童沫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忍耐，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挨打或是玩别的，大多数时候他都能默默忍下来．

　　二十年时间，很多事情都不知不觉的改变．

　　温热的水冲下来时，韩当默默闭起眼。最近心情不好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他知道这是因为童沫就要自由了。自己占用了这个男人二十年的生命，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

　　因为他习惯了有童沫吗？

　　韩当恨恨的甩头，才不是！是童沫没了他才不知道怎么活吧？！那个贱狗从小到大都是围着他转，他就不信养惯了的狗离了主人还能活。

　　韩当还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童沫很是依赖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尚还不明白主仆之间的区别，有个能当伴的同龄人，便自然的去依恋．而韩当觉得，童沫是爸爸买给他的玩具，像所有被他蹂躏过的玩具一样，他有时把童沫欺负得直哭，不过虽然眼泪巴巴的，但眼睛却看着他手上的玩具手枪，露出羡慕的样子，拿去逗他，竟然立刻破涕为笑．

　　最记忆犹新的，是十五岁的他，撕开童沫的裤子时，这个小他三岁的孩子吓得惊慌失措，含满眼泪的样子。当时的童沫似乎还没到明白这事的年纪，但韩当还是毫不犹豫的端起自己也是刚刚成熟的欲望往他后面捅了进去．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一起经历了很多人生第一次，说起来本该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关系，后来却渐渐变质．想到这里，韩当更为烦躁的叹了口气，虽然心底不愿意承认，但童沫毕竟是人不是狗，离开了他，才是生活真正的开始吧。

　　他要怎么才能无限期使用他的狗呢？！

　　韩当出来的时候，童沫已经躺在靠外的一张床上睡着了，竟然还伴随着很轻的鼾声，韩当很少见到他睡得这么沉。

　　韩当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侧躺在床上的男人，在温柔的灯光里，这个男人的侧脸显得更加漂亮，直挺的鼻梁，睫毛也很好看。

　　这人这是属于他的，属于他韩当的！为什么这个人非要离开他不可呢！为什么有那个该死的二十年期限呢！韩当眉头一皱，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这个贱人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稳呢！

　　韩当转身爬到自己的床上，毫不犹豫的打开电视机，换到一个频道似乎在放摇滚乐，他便把声音开到最大。

　　床头柜上，童沫为他倒好的那杯水都在轻微的震动了．．．．

　　一曲放完，韩当＂啪＂一声关掉电视，熄了灯，惬意的躺进被子里，临闭上眼睛之前，他看了表，十一点半．

　　黑暗中，他没有感觉到童沫的床上有动静，但是那平稳的鼾声到是停止了．

　　＂过来给我按摩，一小时．＂
　　韩当再没睁开眼，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舒坦的摊开四肢．

　　童沫的力道从来不会有错，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这样的感觉真好．

　　韩当一边享受着舒服的服侍，顺便还懒懒的抬手在童沫身上四处摸了摸，仿佛在确定自己的领地．

　　渐渐地，韩当进入梦乡了．

　　只是心里的阴郁并没有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