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此年 我们》你是我的传说

8、008

　　清晨，当天边的第一缕光曦，准备普照大地。

　　睡到自然醒，意识处在朦朦胧胧中的郭一凡，想要翻个身子，伸一伸懒腰。
　　猛然惊醒，怀中居然趴了个人。
　　心惊肉跳、神思迷茫，大脑更是停止转动了好几秒。

　　随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巡视一圈所处的环境，再低下头望一眼怀中的人，心情颇为复杂。
　　迟疑中夹杂惊喜，怀疑中夹杂难以置信。
　　好在，总算在社会上领略、见识过那么一些的小风小浪，表现的还比较镇定。
　　没有直接把人推开，更没有从床上直接跳起来。

　　神思几经反转，认清现状、理清思路过后，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甚嚣尘上，如那一万个什么在心间狂奔。

　　狂奔归狂奔，郭一凡不忘望一眼窗外。
　　凭借活了大半辈子，生活中积累到的一点点经验，时间应该不早了。

　　慢慢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楚静一的脸颊。
　　白皙、柔滑，细腻而富有弹性，嫩的，更想让人啃上一口，品品什么味道。

　　前一晚，临睡前。
　　楚静一在一轮又一轮的紧紧拥抱之下，发出的想让人一展体力，外加暴虐的触感和轻吟，直窜脑门。
　　反反复复，不停萦绕。

　　一时，郭一凡有些惶惶而试，思想斗争犹为激烈。
　　趁人之危，实乃小人。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理智占据上风，及时制止住天马行空，占人便宜的想法。手掌下移，放到楚静一腰间，轻轻的推一推，小声轻唤。

　　“静一，你该起床了。”

　　回答她的如一片空气，既透明又透亮。
　　楚静一不但没有任何只言片语，还手脚并用，迫切地动一动身子，深深地钻入了她的怀中，贴她更近。

　　郭一凡第一时间，做出来最真实的反应，勇敢的迎接了上去。
　　微微调整身体的角度和位置，无形之中帮楚静一找一找，自己怀里哪能让她躺的更加舒适，等她躺好不动，再回以同样的力量抱紧她。

　　只是下一刻，郭一凡转头再望一眼窗外，再看一眼怀中的楚静一，纠结与为难，同时升上心头。
　　楚静一再不起床，恐怕要错过上班的时间了。

　　一大早，就面临这么多艰难、困苦的选择。
　　由衷觉得，不是一般地心累。

　　心累停歇，郭一凡还是狠下心，手再次放在了楚静一的腰间，推一推、晃一晃。
　　“静一，再不起来，你上班要迟到了。”
　　“一凡，我昨天请过假了，你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
　　。。。

　　什么叫，闲吃萝卜淡操心，这就是。
　　好心不但被摔碎了一地，还有些，多余。

　　心情立刻犹如坠入万丈深渊，极其不美丽。
　　美丽也好，不美丽也罢。
　　楚静一清醒时，有再大的委屈都得忍，更何况，她现在睡的正香。
　　有火无处发，逐渐演变为浮躁、烦闷。
　　索性，郭一凡破罐子破摔，不管睡不睡的着，闭上双眼，抱紧楚静一。忽略掉手中的触感，一幅心无旁骛地模样，继续躺在床上装睡。

　　装着装着，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怀中空无一人。
　　郭一凡连忙从床上坐起身子，望一圈屋子。

　　单调、单一色彩的四面墙上，除靠近门口那一面放一排衣柜外，其余的几面墙壁，零星地点缀着几幅素描。
　　不由升起感叹，学艺术出身的就是好，随便一弄，再平凡不起眼的地方，也可以瞬间提升好几个档次和品位。

　　呆愣一会儿，醒醒神，慢慢离开柔软、舒适地床，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去外面找一找楚静一。

　　卧室的门，刚被打开，一阵香气四溢的味道，立时迎面飘来，徘徊于鼻尖。
　　怀着一股隐隐地期待，闻着香味的来源。
　　走到厨房门口，顿住。

　　楚静一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袍，外面系上一个卡通图案的围裙，手里正握着锅铲炒菜。
　　认真、专注，温柔、贤淑。
　　明明一幅居家过日子的模样，搭配上这么一套穿着，郭一凡想破脑袋，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常出现在梦中和臆想里的画面，心向往之的温馨和感动，却看得她一时有些想笑出声。
　　赶紧收拢快要裂开的嘴角，面色换上了迷之微笑。

　　楚静一一转头，看见的就是郭一凡一脸的傻样，不由自主的回以一个淡淡地微笑。

　　四目相视的一瞬间，一股无以言说地暖流，在彼此心中久久激荡。

　　郭一凡脚下立刻迈出步子，向厨房走进，来到楚静一身后，双手围拢，圈在了她的腰间。
　　双唇紧紧贴向她的耳畔，在她脸颊划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浅吻。
　　旖旎多情，活色生香。

　　无以为继地紧张之感，袭遍楚静一全身。
　　曾比这更亲密数倍的画面，也曾经历过无数次。
　　却还是让她羞涩地低下了头，抿紧唇角。
　　心口，一边克制着汹涌的波涛和激流冲刷，一边继续装腔作势、淡定地翻炒着锅中的青菜。

　　那本属于，情窦初开时。
　　少女的娇羞、紧张，及不自知地脸色潮红。
　　轰然，跃入郭一凡的双眸之中。
　　一种被称之为甜蜜的气息，悄然围绕上了两人和四周。

　　更加让人羞窘的状况，接踵而至。
　　突然之间，说不清为什么，郭一凡心痒难耐，口干舌燥，喷薄之情呼之欲出，跃跃欲试。
　　她好想，吻一吻楚静一。

　　心动不如行动，下一口，直接吻在了楚静一的颈间，轻吐舌尖，慢慢扫荡、浅浅抚弄。

　　“一凡，别。。”
　　。。。

　　随着楚静一欲说还休地嗓音和表情亮起，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郭一凡，赶紧收回自己那张惹祸的嘴和双唇。
　　心口胀然、酸涩，跳跃出飞一般的速度。

　　速度飞升的同时，渴望中含着兴奋，期待中伴着懊悔，五味杂陈，相互交织。
　　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怨恨。
　　怨楚静一，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制止她。

　　所以，当被人制止、被人拒绝，自知理亏的郭一凡。
　　此时，如一棵水份耗尽，蔫到不行的小青菜，周身耷着叶子，埋下脑袋，靠进楚静一的颈窝里，低迷之气尽现。
　　躲避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和那副没脸见人的表情。

　　悄无声息中，已然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氛围，仿佛让楚静一有了些认知，逐而清醒过来。
　　关掉燃气，转过身。
　　一双眼眸深深地注视着郭一凡，双手抚上她的脸庞，捧进手心。
　　轻轻抬一抬，她的头颅。
　　与之，两两对视。

　　“一凡，我没有怪你，不要不开心，好吗？”
　　“嗯。”

　　瓮声瓮气地回答，委屈过度到难过的脸色，一一映入楚静一的眸中。
　　随之，勾一勾唇角，双手的拇指来到郭一凡唇畔，疼惜与眷恋共存，轻轻拨动。
　　下一刻，闭上双眼。
　　唇与唇，准确无误，出人意料地，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四唇相碰，柔软缱绻。
　　令人痴迷，让人沉醉。

　　郭一凡失落到深不见底的一颗心，转眼间，活蹦乱跳起来。
　　楚静一都主动吻自己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紧一紧双臂和怀抱，似贴心照拂磕着、碰着楚静一，又似防止她反悔、逃跑。
　　而后，便想要肆无忌惮地进攻。

　　得意之色，来的快，去的更快。
　　楚静一在郭一凡还没有来得及下嘴的时候，猛地移开双唇。
　　趴上她的肩头，窃窃偷笑。

　　这，不让亲就算了，还摆明了取笑她，最最重要的，感觉被楚静一耍了一道。
　　郭一凡被气的，脸色铁青、红中带紫，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却也只敢是松开抱着楚静一的双臂，生着闷气，头也不回地溜到客厅里。
　　坐在沙发上，脸色复杂的难以言说。

　　楚静一来来回回，几次进出厨房，把早餐摆放好餐桌。
　　看一眼仍旧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郭一凡，想也不想地走到她身边，抬起一只脚，踢一踢她的小腿。

　　“一凡，别坐这发呆，快去洗漱，吃饭。”
　　“嗯。”

　　两人虽已分开这么多年，再怎么不高兴，楚静一一声令下，郭一凡还是立马乖乖地跑去执行命令。

　　洗漱台上，单独放着一个崭新的杯子，里面孤零零地斜立着一支牙刷。
　　不用问，肯定是楚静一特意为她准备的。

　　心中的阴云，多少有些飘散。
　　找到牙膏挤到牙刷上，郭一凡正准备放进口中刷牙时，一丝清新的味道，在鼻下隐隐约约、浮浮沉沉。
　　一束灵光直冲脑门，刚才楚静一不会是嫌弃她有口气，才不让吻她的吧。

　　郭一凡背过身子，瞪大双眼，搜寻着房中的每一个角落，找一找楚静一的人影。
　　望穿双眼，空无一人。

　　偷偷摸摸地张开嘴，呼出一口气，闻一闻。
　　借着眼前的镜面，清晰地成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模样有些猥琐。
　　但，比起猥琐的样子，更怕被楚静一看到，那微微有些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点破的气味，更让人郁闷。

　　如果，早知道未来的日子，还有机会和楚静一在一起。
　　可能，就算打死郭一凡，她也不愿意变成一天抽一包的烟鬼。

　　用着楚静一的牙膏、洗护用品、还有毛巾，一时间，郭一凡心绪难平。
　　结合年少时，丰富的斗争经验。若想以后，随时随地明目张胆的亲到楚静一，烟，恐怕是必须要戒的。
　　仅仅想想，那种不能抽烟的滋味和时光。
　　便觉，任重道远，还生无可恋。

　　洗漱结束，郭一凡还沉浸在往后的愁苦中不能自拔时，听到身后传来，阳台上的推拉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的声音。
　　转过身去，见楚静一往餐桌的方向走，也连忙走了过去。

　　坐在前一晚的老位置上，还未看一眼，早餐吃什么，就听见楚静一说。
　　“一凡，昨晚我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忘记洗了。”
　　。。。

　　忘洗了？
　　郭一凡心中哀嚎连天，面上却是十分善解人意。

　　“没关系的，等下拿出来直接穿上好了。晚会儿回市里，我可以先去住的地方换衣服，再到公司的。”
　　“拿不出来，我刚才去洗了。”
　　。。。

　　“那我，我等下回去，穿什么？”
　　“你身上，不是有衣服吗？”
　　。。。

　　对对对，一语点醒梦中人。
　　郭一凡望望身上的衣服，想想外面的天气。

　　不对，现在所有人，基本都开始穿长裤、外套了，自己穿一身短裤、T恤，算怎么回事。
　　放眼望去，人群之中，就她高调、张扬、另类，引人侧目。
　　这非但不是她的风格，走过去还让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幅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生一肚子气。

　　郭一凡眨眼之中，几番纠结。
　　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那就是，被人议论，总比没有衣服出门强的多。

　　走的时候，下楼先钻进车里，然后，直接开到酒店。
　　一路上，也遇不到几个人。
　　阴霾一扫而散，还为自己的远见，欣喜若狂。

　　楚静一，虽说炒的还是两盘子青菜，配一碗粥。
　　怎么吃，怎么有山珍海味的感觉。

　　“一凡。”
　　“嗯？”
　　“平时逛街，我给你买过几件衣服的，吃完饭，你去衣柜里找找，试试合不合适。”
　　“真的？我现在就去。”

　　惊喜来的太快，楚静一竟然还想着给她买衣服。
　　郭一凡兴奋莫名，说去就去，饭也不吃了，站起身子，奔向卧室。

　　留在原地的楚静一，眼神微眯，气上心来。

　　“郭一凡，你给我回来。”
　　“怎，怎么了？”
　　“你这么着急去找衣服，是不是特别想走？”
　　。。。

　　这话说的，扑风捉影的本事，很是老练。

　　郭一凡顿住脚下，转过身，望着楚静一恨不能杀人的脸色。
　　后悔的，几步远的路加上了小跑，一边跑向楚静一身边，一边赶紧开口解释。

　　“静一，你，你能不能别老冤枉我。我是，听到你说给我买了衣服，特别开心，才想先去看一眼的。”

　　这还差不多，楚静一的怒气稍稍平息一些。
　　拽上郭一凡的手腕，指一指她身上的那套衣服。

　　“有什么可看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你现在穿的衣服就是我给你买的，你觉得，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

　　管它好不好看呢，通通先说好看。

　　回答完楚静一的话，郭一凡才想来她的提醒，连忙低下头，好好审视起来身上穿的这套衣服。
　　时尚、修身，低调、有品味，穿着还舒服。

　　只一刹那，仿如醍醐灌顶，郭一凡欣欣然回握上楚静一的双手。
　　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怎么回报，具体看表现。

　　松开楚静一的双手，捧起她的脸庞。
　　动作和模样，像是要把厨房里没有得逞的吻，进行下去。

　　楚静一就是楚静一，人家有先见之明。
　　椅子后退一步，一把推开郭一凡，紧紧攥住她的双肩，身前与之保留一步的距离，目光犀利、直指人心。

　　“一凡，乖一点，先吃饭。”
　　“哦。”

　　霎时，一腔赤诚，被打的落花流水、无影无踪。
　　郭一凡愁容满面，心间更似被堵得难受。

　　楚静一，那如在哄一个小孩子的语气，让她又惶然、又幽怨。
　　大家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对她，还是像对待一个小孩子。

　　“静一，我不是小孩子，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