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恋爱》凌恬

65、第 65 章

　　一宿没睡，卧室被弄得一片狼藉，沈思穷把弟弟放在了老张头家，和成琨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他一晚上一直不停地在给妈妈打电话，一开始是响铃没人接，后来是占线，再后来就是直接关机了。

　　看样子妈妈真是铁了心要离开。

　　他一直打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才放弃。他抱着双腿看着手机，“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教，能让你这么执迷不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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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成琨就给三福打了电话。因为时间太早，他准备和三福联系后再联系爷爷。

　　三福很快就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几份早餐。他进门后余光扫到卧室里的狼藉，脚步一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把早餐放到了小茶几上。

　　“你弟弟呢？”三福问。

　　“在邻居家。”沈思穷哑着嗓子回答。

　　“我去给你倒点水。”成琨撑着沙发床站了起来。

　　三福拦住，“我给你们倒吧，看你俩现在这个样子，颓废到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了。”

　　沈思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三福一眼，“三福哥，麻烦你了。”

　　“别跟我客气。”三福摆了摆手。

　　沈思穷拿出两份早餐给对门送过去，又把周末作业给沈思潜拿过去，只说家里有事，让他在张爷爷家待着。

　　回来后三福问，“你妈妈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沈思穷摇了摇头，“晚上我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她说在和一个阿姨聊天。然后快9点的时候给她发了短信说我们一会儿就回家，她还给我回了短信。”

　　“那个阿姨的联系方式有吗？”

　　“有，我去找。”沈思穷点了点头站起身，去卧室里找出静静躺在床底下的账本。

　　沈思穷露出一丝苦笑，妈妈倒是没有把铁盒子里面所有的东西拿走，最起码账本还留下了。

　　上面有每个债主的联系方式，他翻出慧芳阿姨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听说要问一下妈妈的事情，对方很快便同意了，两人约了时间见面。

　　正在和三福商量对策的成琨看沈思穷打完了电话便走过来，“我和你一起去。”

　　“好。”沈思穷没有推脱。

　　三福坐在沙发上，不时翻着手机在搜些什么，“我在这儿等着你们，顺便等刘秘书那边的消息。”

　　“麻烦三福哥了。”沈思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开心就别笑了。”成琨绷着脸说，心里实在不忍。

　　两人刚刚走出家门，对面老张头家的房门又悄悄打开了一条缝，小二有些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哥哥。”

　　“怎么出来了？作业写完了吗？”沈思穷问。

　　沈思潜摇了摇头，打开后面那层木门，隔着网纱防盗门看着沈思穷不说话。

　　“张爷爷呢？”

　　“张爷爷吃完饭又睡了。”沈思潜小声说，“哥哥，你们去哪儿啊？”

　　“哥哥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张爷爷家写作业，回来我要检查。”沈思穷敲了敲防盗门。

　　“妈妈呢？”沈思潜两手扒着纱网问，恨不得要把脸挤出来。

　　沈思穷蹲下身子，隔着纱网看着沈思潜，“妈妈小饭桌那边这两天比较忙，可能过几天回家。哥哥去那边给妈妈帮忙去。”

　　“真的吗？”沈思潜追问。

　　沈思穷知道弟弟可能会感觉到什么，可是他不想再让弟弟也体会自己当初的失望了。他隔着纱窗刮了下弟弟的鼻子，“听话，上午写完作业，哥哥中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沈思潜想了想说：“那我想吃胖阿姨冰糖葫芦。”

　　“没问题。”沈思穷点了点头，又手指屋内的方向，“现在回屋写作业，如果张爷爷要起床，你就给他帮帮忙，听话。三福哥哥在咱们家帮忙安置一些东西，你不用去管。”

　　“好。哥哥，我听话，我等你回来。”沈思潜冲沈思穷点头，又看了成琨一眼，“成琨哥哥，早点回来啊。”

　　“放心吧。”成琨两指并拢在额前一挥，冲小二笑了笑。

　　沈思穷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看到成琨笑，沈思潜才放下心来，乖乖把木门关好，回屋写作业去了。

　　两人骑着车子赶到约定的地点，这个时间开门的店不多，他们在一个商场门口的长椅坐下慧芳阿姨。

　　“按照阿姨电话里的说法，我妈确实来见过她，但是不知道有没有还钱。我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没敢问。”

　　“没事，一会儿就知道了。要不要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成琨问。

　　“我不冷。你冷吗？”

　　“说不上来，就感觉浑身上下一直都是一个温度”成琨两手搓了搓手臂。作为一个北方人，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南方地区冬季的湿冷。

　　“我给你买杯八宝粥吧。”沈思穷站起身来。

　　沈思穷前脚刚走，一个中年女性后脚走了过来，留着一头漂亮的波浪卷发，脖子上系着一条浅紫色的丝巾。她站在不远处看了看，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成琨，“你是……沈家老大吗？”

　　成琨赶忙站起来，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正在早餐车那儿排队买八宝粥的的沈思穷，“您是慧芳阿姨吧？我是沈思穷朋友，他在那边买粥呢。”

　　慧芳阿姨顺着成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说好了在这里见面，不过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沈家的孩子，也没敢认。”

　　成琨笑了笑。

　　沈思穷这时候正好回头，看见了站在成琨旁边的阿姨，他又回头多拿了一杯粥，快步跑了过来。

　　“慧芳阿姨，好久不见了。”

　　“沈家老大，长这么大了！”慧芳阿姨满眼是惊喜的看着他，用手在腿边比了一小段距离，“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沈思穷笑了笑，将手里的一杯粥递过去，“阿姨，给您。”

　　“哎哟不用，我吃早饭了。”

　　“您拿着暖暖手，这么早叫您出来，周围也没个能坐的地方。”沈思穷执意把手中的粥塞到阿姨手里，又把另一杯扎好吸管递给了成琨，眼神示意他快喝。

　　阿姨把粥捧在手里，坐在了长椅上，“你妈妈怎么了？电话里我也没听明白。”

　　“阿姨，昨晚我妈去见过您吗？”沈思穷问。

　　慧芳阿姨点了点头，“见了，好久没见你妈妈了，怎么？”

　　“我妈……去找您做什么了？”

　　慧芳阿姨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思穷露出苦笑，“我也不瞒您了，我妈从家里离开了。昨天晚上说是要给您还钱，结果没回来。”

　　“哟，怎么会这样？”阿姨原本正坐着，立刻侧过身来看着沈思穷，“你妈妈昨天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妈是怎么和您说的？”沈思穷低声问。

　　“说是对不起你和你弟弟，出去好几年都没挣到钱，回来后家里也是揭不开锅，所以给我说想晚点儿再还钱。我寻思那钱也不着急，就答应了。啊呀，你妈妈当时哭的啊。”慧芳阿姨摇了摇头。

　　沈思穷听明白妈妈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计划好了，只等攒够了钱就离开。真是一天都没有多等，连陪他一起过完生日这一天都做不到。

　　沈思穷仿佛心脏被狠狠揪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所以自己在妈妈心中，就只是一个赚钱还债的工具吗？

　　成琨心中五味杂陈，当着外人的面，他只能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思穷的肩膀。

　　慧芳阿姨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沈思穷问了几句后便和她分开了。

　　成琨慢慢推着自行车跟在沈思穷身后，“还记得你给我说的那个小饭桌的女老师吗？”

　　沈思穷猛地顿住脚步，“那个一样发型的女老师！”

　　“去看看？”

　　“走！”

　　小饭桌所在沿街楼的门口很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两人把自行车放在路边，成琨问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爷，“大叔，这里是怎么了？”

　　大爷抬头看了看成琨，“那个小饭桌，有人卷钱跑了。”

　　成琨和沈思穷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猜测。两人仗着个子高硬生生挤了进去，就看到小饭桌的老板站在卷帘门前正在和警察说话。

　　老板余光撇到沈思穷一愣，接着指着他说：“哎，这不是赵帆的儿子吗？”

　　警察正在做笔录，扭头不咸不淡看了看沈思穷又说：“不是说偷你钱的是那个叫李小玉的吗？先别闲聊打招呼了，做完笔录再说。小伙子靠边站站啊。”

　　“警察同志，赵帆和李小玉关系可好了。去问问赵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老板说。

　　“是吗？”警察这才抬起头来，“来，小伙子，过来，你妈妈呢？大早晨上这里来干什么？”

　　沈思穷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成琨跟在他旁边，悄声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可能是救阿姨唯一的方法了。”

　　发现赵帆和李小玉同时消失，并且赵帆还和一个邪/教有关系后，警察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案件。

　　“小伙子，你和我们一起去一趟警局吧，还需要一些更详细的信息。”警察合上手里的本子。

　　沈思穷点了点头。

　　警察又看了眼贴在沈思穷旁边的成琨，“你……”

　　成琨赶忙说：“我也去。”

　　“你是谁？”

　　“我是家属。”成琨说。

　　警察左右看了看两人，怎么看也不像兄弟俩一家人，但是却能看出来关系很好。他刚想开口拒绝无关人员，就听成琨说：“我这里有线索。”

　　沈思穷和成琨一起坐着警车去做了详细的笔录，成琨把从爷爷那里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还提供了刘秘书的联系方式，警察这才知道原来玉成地产老板的小孙子竟然就在他们这个小地方生活。

　　了解了关于全能教的情况后，警察表示会尽快和海城那边的警方联系。

　　两个人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这时候太阳照在身上略微有了一些暖意，沈思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爷爷是怎么查到我妈妈这么多事情的？”

　　“他们搞地产的各地认识的人都多。”成琨两手抄着裤兜，手臂蹭着沈思穷的肩膀，“打听到了那边的公安已经关注到了这个组织，里面安插了线人。”

　　“然后呢？”沈思穷抓住成琨的手臂问。

　　成琨摇了摇头，把刚才在警察局和爷爷秘书联系，以及从警察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了沈思穷，“好像在资金方面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查到，对方做的挺隐蔽的，需要一些时间，证据充足了才能行动。”

　　沈思穷垂下手，盯着地面愣了一会儿。

　　“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成琨舌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才把话说出来，“那钱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回来。”

　　沈思穷点了点头，“我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成琨小心翼翼看着沈思穷，想帮忙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怕沈思穷再次拒绝，也怕沈思穷心里不舒服。

　　然而沈思穷看了眼成琨，“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成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欠别人不如欠我的。”

　　“先回家再说吧。”沈思穷说。事已至此，还在上学的他不可能去千里寻母，好在海城警方那边已经搜集了很多证据，他能做的就是尽快还清债务，带着小二好好生活。顺便，等妈妈回来。

　　“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沈思穷疑惑看着成琨。

　　“小二的胖阿姨冰糖葫芦。”成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