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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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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穷假装往成琨身后看了看，又往教室四周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呢？”成琨也往自己身后看了看。
“我看有没有隐藏摄像头，看你是不是来参加变形计的。”沈思穷从学习委员手里接过自己上学期的期末试卷，摊开铺在两人中间。
成琨想了想：“跟变形计差不多吧。被无情家长扔到陌生的新环境，身无分文。可怜吗？”
“太可怜了，小可怜。”沈思穷拍了拍成琨的肩膀。
成琨想起来曹晓峰给他说得那句思思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想问，又觉得自己刚来就打听人家隐私挺不好的，最终还是没说话，老老实实盯着放在他那半边的物理试卷看了起来。
嚯，满分。
“小可怜，你属于哪种？”沈思穷低头在物理试卷上写写画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哪种？”
沈思穷用笔尖点了点他在物理试卷的空白处从上到下写的ABCD四个选项。
A.父母宠溺；B.成绩差；C.网瘾少年；D.不服管教。
讲台上老师声嘶力竭讲着考试的时候要看清每一个选项，教室最后一排成琨盯着沈思穷写的那一溜选项出神，等沈思穷拿笔准备划掉自己在卷子上瞎写的字时，成琨拿过沈思穷手里那支玉成地产的笔，在ABCD上面各打了一个勾。
第四节课一上完，曹晓峰就扑了过来，“哎，你怎么吃饭？”
成琨从裤兜里摸出饭卡，“食堂在哪儿？”
“走起！”曹晓峰大拇指往门外一指，那里还站着几个男生，都是班里平时比较活跃的。
都说女孩一眼能分辨绿茶，其实男生也能一秒分辨出另一个男生是否属于自己能招惹起的范围。显然，从成琨进教室门的那一瞬间起，高二一班的男生们就知道成琨是属于最好做朋友的那类。
成琨想问沈思穷怎么吃饭，扭头一看发现对方早就已经不见了。
突然被雷锋同志抛弃了，心里还有点儿失落。
“咱们学校食堂的饭菜还可以，主要是物美价廉。”曹晓峰两手抄着兜，跟在成琨身边走着，自己也收获了不少女生的视线，从来没这么得意过。
“嗯。”成琨还惦记着他的小同桌，“沈思穷已经回家吃饭去了吗？”
“思思啊？当阿姨去了。”曹晓峰说。
“阿姨？”
“食堂盛菜的，不管性别统称阿姨。”赵家俊解释。
“不知道今天思思在哪个档口，每次他在食堂的时候都能给自己班同学多盛点儿。”
曹晓峰开始给成琨介绍学校食堂的几个档口，低中高三档，低档全是2块5以内的纯素菜或者凉菜，4块的是有肉的炒菜，8块的是鸡腿、蒸鱼这种纯肉菜。米饭馒头不要钱，哪个档口都能给你盛。
成琨没仔细听，光想着沈思穷当阿姨是个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好不好认。
一进食堂成琨就知道简直不要太好认了。食堂档口后面站了一溜白大褂。手里拿着餐盘和打饭勺的正儿八经的阿姨，就沈思穷一个瘦高条儿，隔着口罩都挡不住的好看。
沈思穷今天在低档菜的窗口，面前摆了几大盆子的凉菜，还有麻婆豆腐和炒菠菜。成琨他们几个人从餐具处拿了餐盘，排在了一群叽叽喳喳的高一女生后面。
曹晓峰半个头都快伸进档口里面了：“阿姨，来份凉拌海蜇。”
沈思穷接过餐盘，一声不吭打了满满一大勺的凉拌海蜇放到曹晓峰餐盘里又递了出去。
成琨个子高，即使站在几个人后面，也把档口里看得一清二楚。沈思穷戴着一次性手套，只露出一截手腕，看起来很有力量又灵活，最重要的是拿着饭勺手不抖，挺好。
前面几个人都盛完了又去别的档口转了一圈，曹晓峰打了两份菜过来说：“我们先去找地方坐去了啊。”
成琨点了点头，抬头对上沈思穷用眼神问他吃什么。
他把餐盘递到沈思穷手里，一脸萌新道：“我也不知道吃什么，有推荐吗？”
沈思穷看了成琨一眼，二话不说盛了一大勺麻婆豆腐。
“米饭还是馒头？”
“米饭。”
沈思穷又从一旁的桶里铲了块米饭放到麻婆豆腐旁边，把餐盘递回给成琨。
成琨端着盘子就要走，沈思穷赶忙拿着饭勺磕了一下柜台旁边的机器，成琨这才想起来要刷卡，他一手端着麻婆豆腐，一手拿出饭卡按在了机器上。
“嘟嘟嘟！”
声音听着不大对劲儿。
“里面没钱吗？”沈思穷闷闷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开口，全副武装穿这一身和蒸桑拿似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知道了食堂饭菜总是容易咸的原因。
“应该有钱啊。”成琨把饭卡来回翻看了两遍，三福说了里面已经充了钱。
“没激活吧？”
“还得激活？”成琨皱眉，没想到吃个饭这么麻烦，“在哪里激活？”
“教学楼一楼有个机子。”沈思穷放下饭勺，摘下了一只手套。
成琨回头想看看曹晓峰他们几个坐到哪里，叫人来帮忙刷一下，突然听到刷卡机上传来清脆的“滴”一声，再回头一看，沈思穷正好把什么揣进了兜里。
“行了，刷好了。”沈思穷笑了一下，成琨隔着口罩只能看到对方弯了的眼睛。
成琨刚端着麻婆豆腐和米饭坐下，曹晓峰就问：“你就吃这么点儿？”
“新卡没激活，刷不出来。”
曹晓峰一愣：“哟，我把这茬忘了，新饭卡都得激活才能使用。那你怎么打的饭？”
成琨冲曹晓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姨给刷的。”
他夹起一块麻婆豆腐，又麻，又辣，果然好吃。
几个人快吃完的时候沈思穷端着个餐盘从档口旁边的偏门出来了，曹晓峰冲沈思穷招了招手，“思思，这儿！”
沈思穷坐在跟他们隔着个过道的桌子上，餐盘里面的菜满满当当快要溢出来。
“食堂工作福利真好。”曹晓峰擦了擦嘴，没吃饱似的猛盯着沈思穷的餐盘。
“你还吃吗？分你点儿。”沈思穷擦了擦餐具，抬头问曹晓峰。
曹晓峰刚想张嘴，先打了个嗝，直冲着正对面的成琨去了。
“靠。”成琨直接端着餐盘站起来，坐到沈思穷对面了，沈思穷正对着自己的餐盘笑得不行。
“对不住对不住，这个嗝来得突然了点儿。”曹晓峰拱手道歉了一圈。
“哎，成琨，加个微信啊，把你拉咱们班群里。”曹晓峰掏出手机，那边赵家俊和杨潇几个人已经开始蹲在凳子上开黑打游戏了，等着吃完饭一起回教室。
成琨下意识摸裤兜，只摸到了一把钥匙和饭卡，“我没手机。”
“手机都没有？不会吧？现在还有没手机的高中生吗？”曹晓峰震惊。
“昨天让人割兜儿了。”成琨吃完最后一口饭，刚才拿着曹晓峰的卡他又打了个菜，所以吃得比另外几个慢点儿。
沈思穷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成琨，对方正冲他呲牙笑。
“恭喜你刚刚来到原山市就体验了我市特有的割兜文化。这一盛况将会在十一期间达到高/潮。”曹晓峰隔着过道拍了拍成琨的肩膀。
“什么意思？”
“十一来旅游的多啊，小偷过年呢。”
“哎，我也是要挣钱的人。”成琨叹了口气。
“你挣钱干嘛？买新手机？”曹晓峰问。
“和家里关系不好，克扣生活费。过不下去了。”成琨言简意赅。
“问思思啊，赚钱小能手。”曹晓峰说。
“哎，沈同学。”成琨想趴在餐桌上卖个萌，结果桌子上面全是油，只能中途拐弯儿把手放到了膝盖上，看起来诚恳得不得了。
沈思穷吃饭动作挺慢，每口都得嚼至少15下才咽下去，他一边嚼着饭一边看成琨，慢吞吞咽下后，冲着成琨两手一拍：“变形计第一集准备开拍，周末带你雪糕厂一日游。”
成琨愣住，靠，被电了。
沈思穷晚上没在学校吃饭，今天弟弟开学第一天，下午第四节课一下他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准备做完饭再回学校上晚自习。
“哥哥！”沈思穷自行车刚进了小巷子，沈思潜就从孙攀家跑了出来。
沈思穷下了自行车，一把将沈思潜抱起来颠了颠，“新学期第一天怎么样？”
“好着呢！”沈思潜两手捂住沈思穷的脸搓了搓，“我已经和盼盼一起写完作业了！”
“真乖！”
孙攀也跑了出来，叫了声哥哥。沈思穷摸了摸孙攀的头顶，把沈思潜放下。“孙攀，梅姐呢？”孙攀妈大名王梅，大家都叫她梅姐。
“我妈在睡觉，昨天没休息好。”孙攀小声说，“我爸不在家。”
沈思穷往他家院子里看了一眼，“晚上上我们家来吃饭，然后给你妈带点儿回来。”
孙攀点了点头，“嗯。那我俩能先在我家看会儿电视吗？”
“看什么？”
“猪猪侠！”沈思潜抢答。
“沈思潜同学，你都已经三年级了还看猪猪侠？”
“那不然呢？”
“算了，也看不了几年了。”沈思穷叹了口气，把自行车立在了院墙边儿。
沈思潜一脸惊恐道：“哥哥，什么叫看不了几年了？我要死了吗？”
沈思穷扭头一个爆栗敲沈思潜头顶，“瞎说什么呢。我意思是过几年长大了你就不爱看了。”
“不会的，我永远喜欢猪猪侠！GG BONE！”沈思潜捂着头喊了一句，然后拉着孙攀跑回去看电视去了。
沈思穷转身打开自己家门，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赶紧掏出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的手机，是个陌生号。
“喂？”
“喂，是沈家老大吧？”
“您是哪位？”
“我是你王叔，听说你们已经把赵家的钱还了啊？我家的钱时候能还上？”
“叔。”沈思穷关上门，靠在门上抹了把脸说，“叔，现在我家就我自己，您多宽限宽限。我还得上学，挣钱的时间确实不多。”
“你妈还没信儿呢？”电话那头的男人问。
沈思穷没回答，“叔，您放心，我肯定尽快还上。”
男人叹了口气，“沈家老大，叔也不是逼你，主要是叔家确实最近也紧着用钱，不然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我明白，叔。您再多宽限我一段日子，我肯定先紧着还您家，行吗？”沈思穷视线扫向墙边那个光荣榜。四年前，第一朵红花是他妈贴的。
“哎，好好。要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就跟叔说啊。”
“行，谢谢您。”
沈思穷挂了电话，走进弟弟和妈妈睡觉的房间。拿出那个全是减号的本子，找出刚才打电话王叔的名字，旁边
写着欠5万。
他掏出手机给许娘娘发了条短信请假，手机没一会儿就震动了一下，老师回复很快。他没敢看，怕老师问他干嘛去，只是点开微信，找出成哥的联系方式，【哥，今晚厂子还缺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07 15:54:30~2020-06-09 21:0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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