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恋爱》凌恬

42、第 42 章

　　黎方待了两天就走了，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不，是大部分生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除了成琨上课下课总是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对沈思穷动手动脚。

　　沈思穷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成天被成琨撩拨的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因为只要他一拒绝，成琨就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他。

　　被人用这种眼神盯着看，是个人就受不住。再加上感情滤镜，杀伤力比沈思潜还强。

　　这天放学，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接上沈思潜一前一后往医院的方向赶去，老张头恢复差不多准备过几天就出院了。

　　刚走进病房就听到老张头和别人聊天的声音。

　　“张爷爷！”沈思穷打了个招呼。

　　“来啦？”老张头面色红润，精神头比刚做完手术强多了，“问没问护士站，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得有两天呢。”沈思穷说，“憋不住啦？”

　　“早想出去转转了。”老张头撇了撇嘴。

　　“老爷子成天讲他那轮椅，真看不出来啊，以前还是原山市的风云人物呢。”

　　“是吗？”成琨惊讶看向护工大叔，他知道老张头最核心的秘密，除此之外对老张头唯一的印象就是怪老头了。

　　沈思穷说：“以前最早的飙车族，要不怎么坐个轮椅也能飚呢。”

　　老张头笑呵呵不说话。

　　“你们吃不吃水果啊？”护工大叔问，“今天有人来送了个果篮。”

　　“谁啊？”

　　“不知道呢，留了一串外文。你们看看认识不？”护工大叔说着就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卡片，被老张头给拦住了。

　　“怎么，还不能有人来看看我了？”

　　护工大叔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赶忙收回手，“我给你们洗个苹果吃吧。”

　　“谢谢叔叔，不用了，我自己来。”沈思穷赶忙站起来，接过苹果，又自觉从果篮里面拿了个梨子去洗了，回来很自然把梨给了成琨，他知道成琨不爱吃苹果。

　　沈思潜从病房外面跑了回来，衣服兜里装满了糖果，手里还拿着几根香蕉，都是从护士站那里拿来的。

　　“嚯，这一脑门儿汗。”成琨抹了下沈思潜的脑门，余光看见门外一个小女孩正在往屋里看，“哎，小二，门外那小姑娘你认识吗？”

　　沈思潜冲女孩摆了摆手，女孩害羞跑走了，“我同学，赵小雨，她妈妈是这里的护士。”

　　“那你怎么不去和人家玩了？”

　　“和女孩玩儿太麻烦了。”沈思潜撇了撇嘴，结果屋里听见的大人都笑了起来，沈思潜觉得被嘲笑了有点委屈，靠在沈思穷腿上不说话。

　　“小家伙，不和小女孩儿玩，以后怎么找媳妇儿呀？”隔着一个病床的陪人打趣道。

　　“我哥哥成天和成琨哥哥一起玩，他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沈思潜歪着头说。

　　病房里哄笑起来。

　　童言无忌，可是听到这话的沈思穷却是心中一紧，慌忙抬头和成琨对视了一眼，却正好看见老张头用探究的眼神来回看着两人。

　　总觉得老张头好像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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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老张头出院。

　　沈思穷和成琨带着换了进口电池修理好的轮椅来接老张头回家。

　　坐上轮椅的老张头往前走了两米，惊讶道：“这车比以前好走多了。”

　　“成琨给你修好了。”沈思穷踩上轮椅后面的横杆，这轮椅很结实，再加个人也完全没问题，他两手撑着后面的把手说：“带我跑两圈儿呗？”

　　“没问题！”老张头说着又扭头看成琨，“等带他跑完再来带你。”

　　不等成琨说不用了，老张头按着按钮就跑出去了。

　　一老一少共乘一辆电动轮椅从住院病房一路飙到了医院大门口，被保安追上来教育了好一通。

　　成琨嫌丢人，一直到保安队长离开了才走上前，“你们俩还真是会玩。”

　　沈思穷笑了笑，“庆祝张爷爷出院，跑一跑。”他又看向老张头说：“没人陪着你的时候千万不能跑太快了啊，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有数。”老张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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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成琨的帮助，沈思穷很快凑够了3万块，欠债还钱这是宜早不宜迟，他在成琨极其不赞成的情况下又给成琨写了一张2万5千块钱的欠条。

　　周末早晨送完牛奶后，沈思穷去给王叔还钱，电话里对方听说沈思穷提前凑够了3万块钱，还有点惊讶，两人约在了王叔干活的工地那里。

　　本来想去银行转账，结果对方却说要现金，沈思穷骑着车子跑了好几个银行网点，才提出来3万块钱。

　　王叔是个小包工头，平时吆五喝六惯了，看到沈思穷远远站在工地外围，便大嗓门喊他过来。

　　“你说你站那么远，要不是我眼神好都看不见你！”

　　沈思穷笑笑，“我看大门上写着闲人勿进，就想着待会儿给您再打个电话。”

　　“学生就是死板。”王叔摇了摇头，转念又道：“我本来以为10月底你都不准能把钱给我，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提前了这么多。哪来的钱？”

　　沈思穷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从书包里掏出那个不算很厚的信封递给对方，“叔，你点一下数，要没问题的话我拿了欠条就回去了。”

　　“行。”王叔将钱从信封里掏出来，往手上唾了口唾沫开始点钱，沈思穷站在旁边看着。

　　“正好。”王叔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欠条很随意递给他。

　　沈思穷双手接过。欠条已经泛黄了，上面还有一些陈年的油污印，但仍能看清父母当初潇洒刚劲的笔迹。他轻轻拂过写着父亲名字的地方，小心翼翼将欠条叠好放进书包里。

　　“你妈还没动静呢？”王叔从裤兜掏出盒烟递给沈思穷，沈思穷摆了摆手没接。

　　“嗐，指不定受不了去了外地再嫁了。也就你们兄弟俩傻，还在这守着。”王叔大概收回了钱高兴，忍不住就开始教育了起来，“要我说，你就算是带着你弟跑了，不认账，我们这些债主也没办法。你说孩子这么可怜了，能怎么办？”

　　沈思穷没说话。

　　“我是那天碰见韩春菊，听她夸你，说把欠她家的钱给还了，正巧我家也急着用钱，就打了个电话试试。”王叔将口中的烟吐出，“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能把钱凑起来了。”

　　沈思穷笑了笑，下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人穷志不穷，可怜孩子，可怜爸狠心妈，之前被别人这么议论的时候他还觉得难过，现在已经不会了。

　　王叔两三口抽完烟扔到了地上，状似不经意说：“我媳妇儿暑假出门旅游，说是路上看见个女的和你妈长得有点像。”

　　沈思穷猛地抬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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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海城市，一群中年人一起，短发，爱笑，嗓门很大。

　　王叔媳妇描述的女人和他印象中妈妈的样子完全不符合。

　　他记忆中的妈妈，是个不喜欢湿热环境，无论家里多么困难，都珍视自己那头乌黑的长发，总是一副恬静样子的女人。

　　但是王叔媳妇却说瞥了一眼就感觉是她。

　　能信吗？

　　应该去找吗？

　　他不知道。

　　沈思穷告别王叔后心绪起伏不定，差点自行车撞汽车的后屁股上，又差点刮了路边一个提着菜兜的大妈，被骂了一通才清醒过来。

　　仅凭着一个长得像你妈去找，似乎有点太不理智了。

　　沈思穷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凭借这个虚无缥缈的线索去找妈妈，就走到了家门口，正巧看到成琨正抱着一个大箱子往他家的方向走。

　　他使劲儿蹬了两三步，在成琨身后晃了晃车铃铛。

　　成琨头也不回说：“你再不回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被人抢钱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如此清脆的车铃铛声，除了我男朋友的还有谁的？”

　　沈思穷被成琨如此厚脸皮震惊，赶忙左右看了看，压低音量说：“你小点儿声。”

　　“又没人，怕什么。”成琨回头，也压低音量说。

　　成琨声音清亮，但是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挠得人心痒痒，沈思穷清了清嗓子问：“你抱得什么？”

　　“黎方说给小二弄一辆儿童山地车寄过来了。”成琨拍了拍箱子。

　　“多少钱？”

　　“你怎么老是问多少钱？这是我哥们儿送给我小舅子的礼物。”成琨放下箱子，“我在外面把巷子拆开，你把小二叫出来，给小二个惊喜。”

　　“咱俩的事，别让我弟弟知道行吗？他太小了。”沈思穷说。

　　成琨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但是……”

　　“但是什么？”沈思穷不解。

　　成琨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脸侧。

　　沈思穷失笑，稍微垫脚用一只手臂把成琨勾得低下头，大大方方在成琨嘴唇上碰了一下松开，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去开门，留下成琨自己站在那里脸红了起来。

　　沈思潜听到开门的动静已经守在门口了，手里还拿着作业等待检阅，“哥哥，我作业写完了。能给盼盼打电话了吗？”

　　沈思潜最近放学没事就拿着沈思穷手机给孙攀打长途电话，最近明显地作业也不好好写，最重要的是手机话费也蹭蹭往上涨，于是沈思穷下了死命令，只有完成作业以后才能打电话。

　　沈思穷站在门口仔细检查了一下作业，沈思潜就两手绞在身后紧张看着。

　　“行了，没问题。”他点了点头，刚要掏出手机，听到门口成琨小声咳了一下，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个惊喜，“那什么，小二，门口有个东西，你帮我拿进来吧。”

　　“哦。”沈思潜乖巧点了点头走出门口，成琨立刻摆好一个帅气的姿势蹲在那辆纯白的儿童山地车旁边张开双臂，等着沈思潜投入自己怀抱。

　　“哇！”沈思潜跑过去，然后跑过成琨身边，一下子扑在了山地车的车座上，“这个车子好漂亮呀！”

　　成琨尴尬收回手，不去看沈思穷略带嘲笑的目光，伸手揉了揉沈思潜的卷毛问：“喜欢吗？”

　　“喜欢！”沈思潜绕着车子转了好几圈，“这车子比我们班陈怡洋的车子还要好看！”

　　陈怡洋这个小孩沈思穷是知道的，家里有钱，四年级的小孩天天抹着大油头上学，嘴里说的都是一些大牌名字。

　　“这车子是你的了。”成琨站起身来。

　　“真的吗？”沈思潜有些不敢相信，第一反应是去看沈思穷。

　　沈思穷冲沈思潜点了点头。

　　沈思潜立刻欢呼着扑到了车子上，甚至都不用人帮忙，跨上车子自己晃了两下就学会骑自行车了。

　　小车上也装了铃铛，沈思潜一路晃着铃铛从窄巷子这头骑到了那头，路上碰上几个邻居，都冲着他竖大拇指，夸车子帅气。

　　沈思潜得意极了，调回头来停在了家门口，两眼亮晶晶的。

　　“哥哥，咱们明天去园湖玩儿吧？”

　　园湖是新开辟的湿地公园，有专门的自行车步道，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沈思潜又看向成琨，“成琨哥哥也一起去，咱们自己骑着车子去玩儿。”

　　“去吗？”成琨看向沈思穷。

　　沈思穷想了一下，点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