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穷不能穷恋爱》凌恬

34、第 34 章

　　沈思穷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

　　“王叔，这才刚过了一个月，能再宽限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王叔干笑了两声，“沈家老大，如果不是家里有急用，叔也不会这么着急找你要那笔钱的。这当时你爸在的时候说话五年还清，我们一直没要利息，这可又过了两年了，我一直没说什么……”

　　沈思穷蹲在小菜地的前面，手无意识的挨个摸过绿油油的韭菜苗，电话那头王叔还在说着自己家现在着急用钱多不容易，又说自己已经够体谅他们了。

　　他伸手掐住一根韭菜，直到把那根韭菜的宽叶掐断，才打断王叔的话：“王叔，我都明白，我们不容易，您也不容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看您最多能宽限多久？我尽力去筹吧。”

　　王叔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也别说多久了吧，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11月1号还钱，3万块，行吗？”

　　沈思穷把就掐断的韭菜叶攥在手里，低声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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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住这儿？”成璞站在小公寓的客厅皱眉。

　　“嗯。”成琨大喇喇瘫在沙发上，一晚上没睡，困得不行。

　　成璞抬脚踢了踢成琨垂在一侧的腿，“你看你什么样子。”

　　“我昨晚通宵爬山没睡觉，快要困死了。”成琨眯着眼睛一副睁不开的眼睛，但一直用余光注意他哥的动作。

　　成璞挨个房间转了一圈，又走到成琨跟前站定，“爷爷说了，如果看你在这表现还不错的话，就让你回去。”

　　成琨挑眉，“怎么，说让来就来，说让走就走啊？”

　　如果一个月前说能回去，他可以立刻跳起来行李都不拿直接走，可是现在，他不想回去了。

　　“怎么，不想回去了？”成璞从小看着成琨长大的，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

　　“我回去干什么？我又改不了。”成琨没好气道。

　　“我也没说你现在可以回去。爷爷说的是，表现好可以回去。”成璞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子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本小学生的记事本，写着孙攀的名字。

　　成琨眼中亮起了小灯泡：“对对对，你就给他说，我在这边醉生梦死，任意妄为。”

　　“孙攀就是那个被家暴的姐姐家的小孩，我把小公寓先借给他们住了。”

　　成琨看了眼沙发旁边的行李箱和书包，梅姐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明天离开。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这么热心肠的人。”成璞说了和三福一样的话，“以前在学校有女生在你面前摔倒你都不带扶的。”

　　“你怎么知道的？”成琨一下子坐直身体，“那个女生是故意摔倒的好吧，以为自己演古早偶像剧呢。”

　　成璞没回答，又问：“那你最近住哪里？三福让我自己问你。”

　　看着三福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能住哪儿？就住同学那儿呗。”成琨眼神飘忽。

　　“刚才那个小男生？”成璞恍然。

　　“嗯，我俩是同桌，特别照顾我，住的也近。”成琨说。

　　“哦。”成璞点了点头，坐在了成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侧头看着自己弟弟，“成琨，你还小，高中的时候……”

　　“哥。”成琨打断成璞的话，“真没什么，不能因为我喜欢男的，我就不能和男同学做朋友了吧？要不我天天和女生一起玩？小姐妹一起逛街聊天？”

　　他不希望哥哥知道自己对沈思穷的想法，按照他哥的作风，完全有可能去和沈思穷谈话，或者强行把他绑回家，或者让他爷爷重新给扔到一个新的地方去。

　　成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嫌弃地看了看自己弟弟，但是弟弟看那个小男生的眼神，他是懂的，“算了，看你挺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带你改善一下伙食。”

　　成琨一下子坐直身体，刚有点兴奋然后又问：“我……我能带几个朋友吗？”

　　成璞无奈点头，“行吧。”

　　沈思穷收到成琨微信的时候，刚刚联系完雪糕厂的成哥。

　　成琨说自己哥哥来了，想感谢一直照顾自己弟弟的同学，晚上请客吃饭，让他带着小二一起去。

　　沈思穷犹豫了一下，说：“赵阿姨临时叫我过去补课，晚上有事，小二已经托给张爷爷了。”

　　成琨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不过也知道沈思穷这份家教工作很重要，没有多说什么。

　　“哥哥。”沈思穷刚把手机放下，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听到弟弟在卧室里叫他的声音。

　　沈思穷赶忙坐了起来，走到卧室，发现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做噩梦了？”沈思穷把弟弟捞了起来。

　　沈思潜把头埋在沈思穷的肚子上，晃了晃脑袋，“梦见妈妈了。”

　　沈思穷在弟弟背上摩挲的手顿了一下，“梦见妈妈在做什么？”

　　“梦见妈妈站在路口等我，可是我怎么跑也跑不过去。”沈思潜小声说，“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

　　“真的吗？”小家伙抬起头，眼神中都是期盼。

　　“嗯。”沈思穷拍了一下沈思潜的屁股，“快睡觉。晚上你去张爷爷吃饭，哥哥下午和晚上有事。”

　　“哦，那成琨哥哥呢？”沈思潜抹了抹眼睛重新躺好。

　　“成琨哥哥有事不过来了。”沈思穷说。

　　“那哥哥你去干什么呀？盼盼呢？”沈思潜问。

　　“你要是不想补觉，就起来写作业。”

　　沈思穷话音刚落下，沈思潜立刻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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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琨在小公寓一直睡到下午五点钟，一睁眼就看到成璞坐在客厅里抱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听到卧室的声音，头也不抬道：“醒了？”

　　回答成璞的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余韵悠长。

　　“我点了外卖，来吃吧。”成璞点了点桌子上的外卖盒子。

　　“你吃了吗？”成琨一边揉头发一边看手机，一直没有沈思穷的消息，自己睡着之前发的那条消息也没有收到回复。

　　“吃了点。”成璞说，“垫垫就行了，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哦。”

　　刚要打开外卖盒子，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抖钥匙的声音。

　　成璞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看向门外的方向，“什么情况？”

　　门被猛地打开，孙攀被推了进来，接下来是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辱骂声，“妈的臭婊子，这么多天就躲在这儿呢？我打不死你！”

　　成琨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被推进来趴在地上的孙攀立刻爬了起来，拉着成琨着急说：“快，救救妈妈！”

　　不等成琨去开门，站在稍远一点的成璞就已经拉开门了，走廊里，孙攀爸正把梅姐按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抽着梅姐。

　　成璞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是也学过一段时间的搏击和跆拳道，他立刻锁住孙攀爸的脖子，把这个比他还要高的人按倒在地。

　　“妈妈！”孙攀不过膝盖上刚才擦破的伤口还在流血，立刻扑过去把面部红肿的梅姐拉了起来。

　　梅姐带着孙攀从朋友那里告别回来的时候，因为孙攀有些饿了，便停下脚步买了点吃的，就因为买东西这点功夫，被马路对面打完牌回来的孙攀爸看见了，二话不说就追了上来。

　　梅姐六神无主只想赶快躲到公寓里，但没想到孙攀爸速度很快，梅姐只来得及把孙攀推进了小公寓，就被孙攀爸追了上来。

　　成琨气得骂了好几句，想上脚踹几下解气，却被成璞的眼神制止了。

　　“你他妈，你们他妈都谁啊？李晓梅你个贱女人真可以啊，这么多男的帮你，平时光给我戴绿帽子了吧！贱人……婊子……”

　　孙攀爸被按住脖子还在不停辱骂，而且越骂越难听，成璞实在忍不住暴呵一声：“闭嘴！”

　　成琨报了警，又联系了三福给找来的离婚律师。

　　孙攀爸二进宫，加上成琨和成璞兄弟俩是目击证人，在警局一直折腾到11点多出来。

　　孙攀哭着睡着了，梅姐紧紧搂着儿子，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

　　成璞是开车过来的，先把律师送回家后，又打开导航往窄巷子开，“晚上让他们母子好好休息，你和我去三福那睡。”

　　“唔。”成琨心不在焉应了一声，进了警局后他一直没工夫看手机，刚才给沈思穷发消息，也一直没收到回复。

　　啧，有点烦躁。

　　成璞将车子稳稳停在窄巷子口，梅姐抱着孙攀向兄弟俩道了谢。两人因为都是男生，没好意思把梅姐送上楼，只是守在楼下等梅姐打开了小公寓的灯，才准备离开。

　　成琨往窄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最里面的那个小院子黑着灯，可能是已经睡了。

　　正要上车，余光撇到路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往这个方向过来了。

　　成琨撑着车门正好上车的动作顿住，眼看着沈思穷没看见自己，骑着自行车要拐进窄巷子，才出声喊住：“沈思穷？”

　　成璞正要催弟弟上车，听见他喊人便没动，像个隐形人一样坐在驾驶座上偷偷往这边张望。

　　沈思穷捏住刹车，有些惊讶回头：“你怎么在这儿？”

　　“送梅姐回来。”成琨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沈思穷赶忙问：“梅姐和孙攀没事儿吧？”

　　他上午补了会儿觉，因为雪糕厂国庆放假工人请假多，便讨来了一个白天工作的机会，下午两点就出发去雪糕厂了。没想到梅姐和孙攀爸竟然撞上了。

　　“没事，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哦。”沈思穷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晚上赵阿姨留我吃了宵夜。”

　　“是吗？宵夜吃了什么？”成琨有点不信。

　　“随便吃了点。”沈思穷又往后退了一步，他不希望成琨知道自己又去雪糕厂打工了，也不想成琨知道后可怜他借给他钱。

　　成琨伸手拉住沈思穷的手腕，往前迈了一步凑近沈思穷的颈侧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草奶油味道灌入鼻腔，这个味道成琨太熟悉了。

　　沈思穷脸色爆红，还好路灯不给力，没人看到他的窘境。

　　成琨皱眉松开沈思穷的手，“你去雪糕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