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初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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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A班被CUE全员率先上场，也总不能集体一窝蜂冲上去。具体怎么排的顺序不知道，反正暂时还没有工作人员过来喊他做准备。
米瑰正处在一种走神放空的状态。
前几组学员的亮相表演很好的消磨了他仅存的期待感。亮点也有，但整体参差不齐的表演水平还是让人提不起劲儿。
他背靠在身后高一层的看台板上，把手缩进长长的袖子里，无聊的在身侧晃着玩。缠在手腕上的缎带从袖口深处垂落，在地上划出一条条轨迹，仿佛在逗一只看不见的猫咪。
旁边的摄影师抓到这一幕，镜头朝他缓缓转动。他看了一眼，不太想理会，继续自娱自乐。
——舞台上AIF娱乐的学员在表演李宇春的《野蛮生长》。
熟悉的音乐让焉栩嘉思绪开始偏离，跟身侧的赵磊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微妙的感概。
赵磊的感想可能比他还要更多一点。
作为这首歌曲实打实的首场首唱成员之一。时过境迁之后，在这样的选秀舞台上再次听到，就像突然被拽入回忆的漩涡中，感慨万千。彭楚粤也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三人都是用相对沉默的方式缅怀逝去的时光。
唯独夏之光在激动的站起来打call。
.....不得不说，对于他这样捧场的表现，焉栩嘉没觉得有多奇怪。
他是这样外露的人，热烈而纯粹，是可以照亮黑暗的光，也是一团火星四溅的烈焰，灼人也暖人。
只是倒也不用这么激动......焉栩嘉看着他在摔下去的边缘来回试探的动作，突然明白自己刚才探出身子去跟米瑰聊天的行为，在对方看来是有多危险。
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想到这些，视线又往夏之光前后摆动的动作缝隙中探去，刚好瞄到他旁边那人从宽松衣领中露出半张好看的侧颜。原本带着点弯弯弧度的眉毛，不耐的皱起，好像被闷在这里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焉栩嘉低下头，感觉可以想象的到，那人藏在衣领里的下唇肯定又在饱受着它主人的摧残。
他有意识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会咬嘴巴这件事吗。
“.....推到最高的围墙，坚持野蛮的生长~”
台上的歌曲已经唱到熟悉的副歌部分。当时伍嘉成在上台之前紧张的不断3D立体环绕式练习，焉栩嘉很难不印象深刻。AIF娱乐的那个学员虽然比不上伍嘉成一半黑，但唱的也还挺有态度的。
在心中悄悄打趣自家小伍哥，他憋着笑意思索着下一句歌词。
“.....他们都歌颂玫瑰香，我偏开出仙人掌。”
——他们都歌颂玫瑰香，我偏开出仙人掌。
歌声和脑海中的句子同步出现，焉栩嘉完美命中答案，得意的为自己点了个赞，眼神再次飘向左手边的方向。
坐在最外侧的人还在无聊的把玩着过长的袖子，此时正因为垂落的缎带不小心打了一个结而微微无语，被迫从袖口露出纤长手指为自己解绑。可这单手操作的难度系数太高，他跟带子纠缠半天无疾而终，只能老老实实的转身让身后高台上的人给帮忙，然后郁闷的接下对方带着点温柔的取笑。
焉栩嘉被这一幕可爱到。
......可惜坐的有点远，不然他也可以帮帮忙。
询问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他动作飞快的收回目光，眨巴着大眼睛朝他哥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在彭楚粤莫名其妙的神色里，若无其事加入身边那几个跟着音乐摇摆的行列中。
小时候听这首歌，总觉得能开出仙人掌才是别具一格的酷炫。
可现在他好像更好奇，人人都歌颂的玫瑰香。
到底会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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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光最是难熬的，米瑰原以为选A的人虽然多，但几个一组应该也能挺快搞完。可事实却是录制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到第六组。
工作人员一个小时前过来让他过两组再去后台做准备。当时就是现在这组学员在报幕。一个小时过去了，在台上的还是他们.....照这个进度，真轮到他上台估计得到下午去了。
他小小的打了个哈切，幻想中午午休的可能。
哇唧唧哇的几人在早前已经去后台候场，这组评级完毕后，应该就是他们的表演。
想到这儿，才觉得被消耗的精力条回复了些许。米瑰趁着身边的座位都空了，肆无忌惮的舒展了一下坐到僵硬的身体。
台上这组意汇传媒的练习生还挺有意思的，只有两个人身高和肤色还全是对比着来，仿佛多一样共同点就会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似的。
舞台一般，加试唱的还行。那个叫李昀锐的显然更放松自信些，但米瑰私心更欣赏外貌条件并不及同伴出众的胡浩帆。
他的歌声里包涵着更炙热的情感，和对舞台更强烈的渴求，挺招人喜欢的。
最后导师们给出了一个B一个F的评价——李昀锐B，胡浩帆F。
算大家意料之中的答案，米瑰却有点失望。
刚刚哆啦A梦那组舞团也是。
他喜欢的姚琛是F，欣赏的胡浩帆还是F，明明他们的能量都远不止于此。
男团的评判标准真难懂。
“张颜齐”
“嗯？”
“音乐是用来表达情感的对吧。”
“啊？......嗯。”
得到了心中满意的答案，米瑰朝他笑笑，不再关注舞台，继续无所事事的把玩着袖口的缎带，仿佛那是一个永远玩不腻的新奇玩具。
......
哇唧唧哇登场了。
带着一身黑曜石色的制服和要冲破舞台的气场。
台上一共就六个人，米瑰从左看到右，还是觉得旺仔弟弟这身演出服最好看。
像个年轻帅气的小军官，嗯......会站着漂亮的军姿向上司敬礼回答yes sir，然后转身面色冷峻的去执行任务的那种。
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联想笑到，米瑰站起身为他们的登台欢呼鼓掌。
焉栩嘉和他对视一眼，看到他晃着长长的袖子像只招财猫一样给他们加油，勾起嘴角，原本有点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很多。
小朋友还是笑起来更可爱。
米瑰心中因为今天他格外帅气的形象动摇了一秒的天平，随着这个笑容迅速摇摆回‘可爱’的那一边，又朝那边招招手才重新坐下观看表演。
炸裂人耳膜的重音突然响起，把还在发表感叹的学员们吓了一大跳。他们的开场像有魔力一般硬生生的把人拖入歌曲的氛围中，让人除了瞠目结舌的惊叹外生不出任何另外的感想。
没想到周震南演出的时候是这种风格。
米瑰感兴趣的坐直了身体。怪不得被吹的天花乱坠，确实挺有趣的，可惜唱的有些少，他带点遗憾的想。rap部分不好评判，但从身后那位哥的欢呼声中，大致也能看出来水平不一般。
词段总共也没分给几个人，轮到焉栩嘉的时候，一张口便是低音重鼓，敲击在耳膜上引起一阵阵回响，无端的吸引人。米瑰知道他是爱豆却还没看过他演出，这会儿挺惊喜，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看，喜欢的甚至有种想把人拐回自家乐队的冲动。
他实在没法抗拒这么有趣的声音。
不光是他俩，哇唧唧哇的这组学员舞蹈、演唱、rap实力都很均衡，又各自有所长，已然是个非常优秀的成熟团体。
挺强的，他很容易便得了出结论。
可同时又微微疑惑，这样的团队也还需要来参加选秀重新出道吗。
——米瑰心中十分清楚，跟他只是来打个工的闲散态度不一样，这里大部分人是真的想拼那个渺茫的出道机会。
他对这个圈子了解的太少了，想不通得这样的团体为何还会被埋没。可说到底，偶像出道和高考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险象环生。而不一样的是，高考虽然艰难，但度过之后还能迎来片刻休闲。
当偶像可没这个说法。
一旦松懈很容易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娱乐至死的年代，容不得任何人小觑。
不过虽然暂时对这些还不理解，但并不妨碍他现场pick人才。
一场表演下来，硬是看中了人家好几个人选，打着小算盘开始预估着把人拖回乐队合作的可能性。
他脸上表情专注根本看不出来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在策马奔腾，工作人员来喊的时候都没好意思太大声，悄悄拍了拍他，才提醒到该去候场了。
张颜齐注意到这边的小动静，在百忙之中抽空给他比了个‘冲’的姿势，又重新为舞台上的表演欢呼了起来。
哼，敷衍。
米瑰拿袖子抽了他小臂一下，拖延着把焉栩嘉的加试表演看完，才站起身。
虽然不能等到评级结果出来，但拿A应该没跑了。他满意的哼着一会儿要唱的歌曲片段，模仿着那个还挺帅的指针手势，跟着工作人员往后场区走去。
.......
“大家好，我是米瑰，是个......喜欢写歌，偶尔也唱歌的。”
在聚光灯闪耀的舞台上，终于等到上台时刻的人带着笑意，随意的自我介绍着。
黑色oversize外套上的拉链被重新拉到了最高，竖在削瘦的下巴前，衬得他一张脸都没剩下多少。
迪丽热巴在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看，等他说完终于忍不住跟旁边的苏有朋小声感叹：“这脸也太小了。”
苏有朋听完忍俊不禁，直接开口cue他：“你是叫米瑰是吧，名字挺有趣的，刚才热巴老师非常小声的跟我夸你脸小诶。”
米瑰眨眨眼睛，没想明白话题怎么往这个方向发展。
但夸回去肯定是没错的：“热巴老师才是，美名传四方，耳闻不敢忘，眼见更闪亮。”
“哦哟~”这段顺口溜让看台上起哄声渐起，“这嘴叭叭的，挺能说啊。”
还有人在猜是不是也是个rapper，对此正宗rapper张颜齐老师表示：“哈哈哈哈，是是，是他，他就是。”抬手比了个赞。
米瑰给他一个‘和善’的眼神，然后转头对朝他招手的姚琛笑笑。
迪丽热巴被漂亮弟弟夸完心花怒放，开心的捂捂脸。胡彦斌试图把莫名开始冒粉红泡泡的氛围拉回来。“诶，米瑰啊，我是不是和你们......是合作过是吧？”
“是的。我们给您伴过现场。”
胡彦斌笑了：“是吧，我是记得你们，特别年轻也特别有才华的一只乐队。”
米瑰听完，挺俏皮的朝他行了个礼，表示谢谢夸奖，应该的。
场内响起一阵友善的笑声，连一直是严肃酷盖形象的黄立行老师也弯了他格外笔直的嘴角。
热巴好奇的继续询问：“你已经有一个自己的乐队，胡老师又这么称赞你们，可见应该发展的还不错，那为什么会想到一个人来参加创造营的呢？”
为了生活。
米瑰内心闪烁出这四个大字，但面上还是官方的客套发言：“我们最近因为一些原因要休团一段时间，刚好碰上这么机会，就想来试试看，锻炼一下。”
热巴笑着点点头，看了眼导演组，在准备完毕的指示下朝他示意：“好，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而后又私心的补充了一句：“加油。”
米瑰承了这份好意，弯腰致谢。
这段逃脱不了的采访环节终于结束，顺手帮着工作人员把需要的道具椅搬到舞台中央，调整姿态放松的坐上去，然后惯例的摸了下耳朵上的玫瑰耳钉，静待音乐的响起。
在灯光暗下来前，哇唧的几人刚好从后台修整回来，焉栩嘉一看正开始要表演的人，立刻迈开长腿快走了几步，率先赶回座位。
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深沉而迷幻的钢琴音在昏暗的灯光下响起，舞台上的人慵懒的斜卧在沙发椅上，双腿在扶手边悬挂，手指跟着跳跃的音符在空气中弹奏，垂落的缎带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脸庞，也在扫挠着观看者的心。
暧昧的曲调在前奏中不断重复着，米瑰伸着懒腰仰起脖颈，露出一小块儿喉结在衣领中若隐若现。
他享受着这份悠闲，在音乐的节点中闭上了眼睛，伴随着呼吸声缓缓开口。
[I look and stare so deep in your eyes ]（我深深凝视着你的眼眸）
[I touch on you more and more every time]（每一次都触摸你更多）
沙哑的呢喃声响起，为了营造歌曲的氛围故意把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无限拉长。像能唤起人们欲/望的魔咒一般在现场环绕。那是被燃烧的爱意化为灰烬后留下的古老密语。
他唱的低沉暗哑，仿佛带着不可名状的委屈，可每个字眼又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强势。
[keep in mind.]（你需要铭记于心）
[I stole the rose and kill a lover .] (玫瑰是我偷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
[who he think he was ]
（他以为他算什么东西）
[look at what you've done to me]（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歌声构建于幻境中的少年，似乎在不屑的咬着尖利的牙，又眷恋这份疯狂带来的糜烂与愉悦。
[looking so crazy in love‘s]
(爱恋中的我如此疯狂)
[Got me looking got me looking so crazy in love]
(让我在爱中逐渐疯狂)
病态的话语在心头和嘴边盘桓，带着不合时宜的轻蔑与深入骨髓的绝望爱意。
[天真的小鬼，躲进衣柜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在让人心脏停拍的空白间隙，他睁开了眼睛低声感叹。 “what a lovely .(多么可爱）”
是啊，多么的可爱啊。
你颤抖的身躯，你含着泪意的眼睛，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唱歌的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是满满的甜美宠溺，可眼神却是情/欲与冷漠交织过后的冰凉。
手指轻柔的滑过小腿高筒袜上方的防滑夹，优雅的猫咪终于舍得把高悬的双脚放下，从椅子上缓缓的立起，轻巧的落到地面上，一步步朝看台逼近。
[你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
[是因为感受到我的爱了吗]
[Dont be afraid ]（不要害怕）
[I just want protect you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啊）
枪里面塞满了玫瑰，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会喜欢吗？
[Are you thrilling ？]
（你在颤抖吗）
[Are you crying]
(你在哭泣吗)
[or be wheezing.]
(还是正在喘息呢。)
他的瞳孔幽深，里面空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只是被翻滚着的深沉欲/望塞的密不透风，再看不到半点光亮。
[So,babe]
(所以，宝贝儿）
[Do you wanna huge me now]
(你现在想抱我了吗？）
——用你冰凉的双手，让我们在这恼人的爱意中，一起奔向盛大而热烈的死亡。
墨蓝色头发的少年在聚光灯的注目中，膝盖半弯的蹲跪在舞台边缘，脸上是带着剧痛过后的释然欢愉。他对着镜头尾音轻颤的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撕下脸上的黑色爱心贴纸放到唇边。
然后，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它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初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