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26、卷二十一 伊势神宫之怪 第六章 黑暗式神

　　晴明寻回的八咫镜供奉于伊势神宫内宫的皇大神宫之中，自重新供奉以来，八咫镜四周皆有八名以上神宫人员看守，晴明在镜盒上压了五芒星符咒，并在镜盒方圆五步之内设置了结界，目前来看，八咫镜还足够安全。
　　晴明前往皇大神宫再次查巡了一遍，确保八咫镜安全无误后离开。
　　此时夜已经黑了下来。
　　晴明来到荒祭宫，尾随着晴明的身影，黑暗中出现了可怖的生物，暗中窥视着。
　　晴明似乎浑然不觉，在荒祭宫与大宫司说着什么，最后作别了大宫司，向外宫丰受大神宫走去。
　　晴明独自一人，白色狩衣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蹲在殿顶的黑暗怪物瞪着赤红色的眼睛凝视着晴明，凝望着晴明的一举一动。看着晴明缓缓步行在内宫与外宫的道路间，怪物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尾随着。
　　晴明走上了五十铃川上的宇治桥，猛地觉得身后风声呼啸，转头间就发现有巨大的黑色怪物扑了上来。
　　晴明静静地看着怪物赤红色的双眼。
　　在怪物伸出尖利的指甲将要挖到晴明的一瞬间，白色的剑光挥了过来，流刀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瞬间出击，怪物的动作就此一滞，晴明退后一步，旁观流刀与怪物的缠斗。
　　黑暗中亮起了五朵火焰，呈五芒星形状飞腾在宇治桥上空。
　　怪物的身体比拉车的牛还要巨大，通体黑色，体长有一丈，头上长有尖尖的角，是像蜥蜴一样的怪物，但动作却很灵活。
　　和流刀缠斗一番不分胜负后，这巨晰一样的怪物突然幻化为了人形。成为一名披着黑色斗蓬、体格高大魁梧皮肤漆黑但面目模糊的人。
　　看来吸了晴明与神职人员的血液之后，这个黑暗式神已经练就了人形。
　　晴明微微摇了摇头。
　　“晴明，交出我的主人来，我就不杀你。”披着黑色斗蓬的黑暗式神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
　　这的确就是智惑在饲喂的那个黑暗式神。
　　“说什么呢！”流刀挥舞着长剑刺了过去，身着黑色斗蓬的黑暗式神侧身一让，从斗蓬里取出了一柄巨大的黑色斧子，与流刀再度交起手来。
　　一时之间剑光斧影，从宇治桥上打到五十铃川，将溪水踩出哗哗的声音，又飞跃到半空，兵器相交的声音清脆震耳，打得难分难解。
　　必须出手废了这个怪物，否则再吸够三个神职人员的血液之后，恐怕流刀都不敌这个黑暗式神了。
　　晴明拿出了五芒星符咒。
　　而就在这个瞬间，正在空中与流刀激烈缠斗的黑暗式神却突然化作了一股黑色的粉末，突然消失不见了。
　　正在打斗的流刀愣住了。
　　“不好……”晴明脸色一变。
　　式神变化为黑烟消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主人在召唤他去到身边。而且只能是式神的主人非常强大，才可以这样消无声息地消失。
　　难道是智惑从封印的画卷上逃了出来么？
　　晴明召唤了夜常与罔象前去阻止。

　　晴明从伊势神宫出来，带着流刀连夜赶回了平安京土御门大路以北自己的宅邸。
　　印有五芒星符印的大门敞开着。
　　一直保护着晴明宅邸的结界破了。
　　进门便看见式神罔象仰面朝天紧闭着眼昏迷在庭院中，红色的狩衣已经被撕碎，露出半个洁白的身体来，晴明让流刀把罔象抱到内室去。
　　式神茨木已恢复为牛身，但脖子上有很明显的深深的斧痕，正汨汨地流着血，看到晴明走过去，想努力站起来，却只是晃了一下蹄子。
　　式神青岚也已恢复真身，变成一条鱼，只是，被人砍为了两半。
　　没有看到蜜虫和夜常。也没有看到嘲风。
　　晴明的脸色变了一下。
　　流刀从内室拿出了画卷，只见上面空空如也，智惑确实已经逃走了。
　　应当是在他离开晴明宅邸以前，伤害了晴明的式神们。
　　一切，都是大意造成的。
　　如同智惑的大意，是让晴明虽被控制却一击成功。而晴明的大意，则是让智惑带了黑暗式神出逃。
　　“不好，花舞……”
　　晴明吩咐流刀：“你去保宪那儿，告诉他智惑逃走了，可能他会去捉走花舞。”
　　“是的，晴明大人。”流刀应声而退。
　　晴明走到茨木身边，轻声徐徐念咒，再将右手隔空按在茨木的创口上，随着白光的掠过，茨木深可见骨的创口缓缓愈合，晴明再徐徐念咒，发出一声低喝：“式神归位！”
　　茨木幻化为身着棕色水干的男人，对着晴明行礼：“晴明大人，我……”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晴明对他微微点头。
　　茨木退了下去。
　　面对着被切成两半的青岚的真身，晴明单膝跪地轻轻念咒，右手从青岚身上徐徐掠过，白光过处，青岚的身体恢复如常。
　　青岚幻化为身着黑色水干的浓眉大眼的少年，看着晴明重新救活了他，跪在晴明面前，青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晴明大人……”
　　晴明温柔地看着他：“没事了。”
　　青岚用手背抹着眼泪：“晴明大人，夜常去追智惑和那黑暗可怖的怪物了。”
　　晴明点了点头：“蜜虫呢？”
　　“可能跟夜常在一起。”
　　“那么嘲风呢？”
　　“一直没有看见他。”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青岚依言退下。
　　夜常虽然武艺高强，不在流刀之下，但是若以一敌二，胜算非常少。
　　晴明念动咒语，召唤夜常与蜜虫。
　　“啊！”的一声，式神夜常浑身是血的摔在庭院中，身上有好几处斧砍的大洞，正汨汨地流着血，看样子，全靠着晴明的召唤她才能脱身回来，若是晴明再晚点召唤她，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晴明大人……”看见晴明，夜常红了眼睛：“那法师阴阳师太恶心了啊……”
　　“嘘……夜常，先别说话，等我治好你的伤再说。”
　　晴明站在夜常面前，轻声徐徐念咒，右手隔空放在夜常的头顶，半柱香后，晴明将手拿开，低喝一声：“精魂入定，式神归位！”
　　随着白光暴涨，夜常站了起来，从满身是血的分不清眉眼的血人变为身着美丽唐衣的娇俏女人。
　　晴明的身体晃了一晃。
　　夜常扶住了晴明：“晴明大人，您为我们治伤修复，实在是太费精气了。”
　　“蜜虫呢？”晴明摆了摆手。
　　“啊蜜虫吗，我没有看到她啊。”夜常愣了一下。
　　如果召唤都未能回来，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已经被人下咒控制。
　　“罔象是怎么回事？”晴明问夜常。
　　“那个智惑是个疯子色鬼，他冲到庭院里想要非礼罔象，对罔象下了一个咒，让她没法抵抗他。如果不是我冲了进去，那疯子差点就得手了。”夜常恨恨地说。
　　晴明的琥珀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寒冰一样凛冽的杀气。
　　晴明转去内室，看到了仍然昏睡在榻上的罔象，对着她轻轻念咒：“迷眠消退！”
　　右手徐徐拂过罔象的面庞，白光过处，罔象睁开了眼睛：“晴明大人……”
　　一时之间不明白何以睡在客房睡榻之上，但转瞬间又回忆了起来，气得脸色发白。
　　夜常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智惑从晴明封印他的画中逃脱了出来，在晴明的院子中开始召唤黑暗式神，同时，晴明唤醒了平时沉睡在戾桥下的式神夜常与罔象，两大式神来到院子里，刚好看到了智惑。
　　智惑对身着红色狩衣的罔象很感兴趣，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的主人要是穿红色的狩衣也一定很美妙。”
　　说罢，他的手一挥，对罔象下了一个咒。罔象软软地就滑了下去，智惑抱住了罔象，撕碎了罔象的狩衣。
　　他边撕边笑：“晴明，你不能伴寝，就让你的式神替代吧。”
　　夜常气极，右手中生出了巨大的弑神刀，一刀就劈了下去。
　　智惑倒底还是小瞧了夜常，他被夜常劈中了肩膀鲜血直流，虽然没伤及骨，但也足够让他震惊。
　　这时，黑暗式神被智惑召唤了过来，现身在晴明的庭院中，与夜常打杀了起来。
　　夜常为朱雀之身，手中的那把弑神刀从来没有败过，刀光舞动中，黑暗式神占不到丝毫便宜。
　　茨木与青岚想要帮忙，一招都没有出到，被黑暗式神用斧子砍伤。
　　因为担心晴明回来，这个宅邸毕竟是晴明的地盘，智惑带了黑暗式神冲破了结界逃了出去，夜常紧紧跟着杀了过去。
　　一路追杀出了平安京，过了高野川，到了比叡山脚下，智惑与那黑暗式神停了下来，调转头与夜常展开了厮杀。
　　那黑暗式神一直跟夜常过招，那个式神是夜常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式神，神出鬼没，出招时快稳准狠。
　　夜常与那黑暗式神难分难负，但渐渐地随着打斗时间的延长，夜常慢慢占了上风，用弑神刀压制住了那黑暗式神的斧子。
　　就在这个当口，智惑出手了，他开始念咒，随着他奇异的咒声，夜常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的身体变得僵便，身上中了黑暗式神很多斧，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晴明的召唤来了，她得以脱离险境。
　　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蜜虫。
　　晴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