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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床敷灵起来啦! ...

  •   比不得小沈公子夜生活丰富,21世纪典型熬夜俱乐部VIP会员容猫子差点儿当场跪下。
      “沈公子,是这样的,”容砚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干涩的喉咙连口唾沫都分泌不出来,“我知道你现在还有许多小问号,但是我不得不通知阁下一声,现在已经晚上11点了,我宿舍都关门了...”
      容砚小小的脑仁被刚才长达三小时的天真“拷问”冲昏挤满,连思考都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组织语言这种精致细活儿早就被那些看似简单实则磨人的问题碾压的尊严都不剩,十个字里能有两个符合语境的已经属于灵光一闪这阶段的了。
      神采奕奕的提问小能手满脸期待翘首对方给他解释“11点”、“宿舍”,容砚稍微抬下眼皮一见这表情就心生恶寒,四肢俱麻,五感仅剩一感,七窍只留一窍,忙用仅剩的那张嘴说:“这些我以后再给你解释,我的意思是这在古代早就过了女子的门禁时间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容砚对心愿公子内心仅存的那点颜控之魂在过去的三个小时内随运转的大脑与耗干的口水都付诸室内的空调蒸发至屋外,合进夜风中流往遥遥外星......
      “叩叩叩”
      我他妈一定是用脑过度出现幻听了...
      可是我只剩五分之一感了,我不是聋了嘛?!
      “叩叩叩叩”
      似乎是为了证明容砚还尚存五分之二感,门外的叩门声还特地多叩了一下,在夜深人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清晰与空透,就连对面的问题播放机都收起一脸好学摆正身体还与容砚上演了一幕两两相觑。
      尽管头昏脑胀仿佛做了一套高数xx讲,干枯的脑瓜仁还是具备紧急时刻信息处理功能,而且容砚肢体直接绕过大脑指挥中央快系统一步走到门边一拉---
      “哪位--靠,我邹阿城你来怎么啊?”
      邹城顺势推开病房门往里跨了一步还不忘在便宜妹妹头上敲了一下:“你听听,你这一句话语序还挺别致。”
      俩人一时也没往里走,都僵持在门边。
      而沈星渊也就可惜是个古人穿越脑,要不搁现在好歹也是演技速成班表情管理课代表,在容砚走过去开门的瞬间已经转换成一副清冷矜贵公子脸,而容砚一转头就立马将这种表情解读为“我他妈就不开口你能怎么办”。
      好在邹城并没有要跟“不开口怪”强行交流的打算,只快速往病床那边瞟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回快要瘫倒尘埃里的容砚脸上:“一小时前不是你给我发微信让我下班捎你回家嘛!”
      邹城声音不高,还早有准备将手机调到跟容砚的聊天界面---
      -老邹!
      -救我!
      -下班的时候来医院接我回家!我觉得我可能得横着躺回去!
      -美少年变身提问精啦!
      -咆哮.jpg
      -崩溃.jpg
      -自杀.jpg
      最后是一条定位信息。
      几条消息在空白的聊天背景下绿茵茵整齐排列,字里行间充斥着激烈的挣扎到崩塌最后安详离去。
      而信息出品方容砚此刻略显呆滞,就差抬手挠头以示失忆,好在她仅仅是反射弧蹇滞,观摩信息三秒后终于唤醒神经---
      容砚像是赤脚站在炙烤烧红的贴片上一样一蹦三尺高,双手紧紧绞着邹城身上那件白T恤,还留有一点儿人文关怀压低声音:“我去我去去,老邹你终于来了!我等得青蛙都睡了!”
      邹城对这副极致神经的模样早就习以为常,难得这疯子居然还照顾现场其他人员没有大声吼出来,他轻轻提着容砚的后衣领将她往后拉了拉,却从妹妹肩膀处瞄到端坐在病床边的谁也不爱冷酷少年原本一直无波似井的面容出现一瞬的惊愕---
      模样确实周正,气质冷冽。
      一点也不像被雷劈过。
      不过这一副“看大舅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有点不详的感觉?
      邹城强压下内心“妹妹要被拐”的不安,赶紧趁乱瞅了一眼面前接近神智不清的容砚,确认这副尊容顶多也就是拐别人后才安心。
      接下来容砚撑着最后的理智走过去跟沈星渊交代两分钟后总算逃离问题漩涡,不过心愿公子似乎也因陌生面孔的侵入临时歇业,乖顺地给了容砚一个微笑后就熄灯休息了。
      容二小姐诚不欺我,真是一路横着躺回去的。
      午夜的道路车辆不多,邹城车开得平稳,生怕颠醒横在车后座上的容螃蟹。
      容砚一条腿架在车头枕上,整张脸都贴在后座,一条胳膊顺着腰耷拉到身后,另一条则压在身下曲着,也就是没长八条腿,不然就这么大空间还装不下她。
      脑力劳动当真是费心疲力,难为她在这种高难度姿势挑战下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中一群三四岁的小孩儿围着她叽叽喳喳,“容老师,这是什么呀!”“容老师,看我!这个可以吃嘛?”
      “容!老!师!快看,这是螃蟹嘛!?”“容老师!”“容老师!”......
      “十件儿!小十件儿!容......”
      “啊!”
      邹城站在床边被这一声吼愣怔半天,随后抬手不客气地在容砚头上拍了一下:“吓死哥了!”
      容砚这一激灵也清醒了不少,只觉得整个后背酸麻难耐,眼皮又重又乏,一开口发现嗓子都哑了:“你...咳咳...我靠!我怎么说不出话了!?”
      沉重的眼皮甫一睁开还来不及准备就拉开两道深刻的褶,夹杂着细密杂乱的小褶,再配上一双因以为自己声带丧失而圆瞪的眼球,显得格外像个误入人间的怪兽。
      容砚觉得自己嗓子就跟大冬天放进铁皮火炉炕烧的红薯皮,又干又涩,又像是匍匐撒哈拉连最后一滴眼泪都蒸发的旅人嘴唇上干卷的皮,又厚又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喉咙跟这两样比较,总之就是火呛一样难受。
      邹城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将窗帘用力一拉,正午的阳光跟开闸的洪水一样肆无忌惮地泄进房间内,室内的空气分子都猝不及防抖了一下,扭曲了呆坐在床上的容砚的脸。
      “你今儿没课吗?睡到现在...”邹城拉完窗帘就趿拉着人字拖往门外走去,不出两秒身后就传来破锣锅似的嘶吼:“啊!现在几点了啊...咳咳咳...”

      “十件儿,你这几天都住家里嘛?”刘瓒半张脸都掩在翻开的书本里,一只手点击着手机屏幕上的鸡头青蛙头,一划拉一串动物头都悉悉嗦嗦往下掉,容砚只睨着眼看了一个大概,就在内心脑补一溜“excellent!”
      盛夏的下午第一节课班里能不睡一半都算校园“十大文明现象”之一了,容砚毕竟睡了一上午,头发上还散着洗发露的味道,清醒得不像个正常人:“可不,我最近忙的很!”
      这几天发生的事容砚暂时是没打算跟舍友说的,就连丁小棠也没告诉,毕竟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情况,也没什么分享的价值,况且这离奇程度分享出去,那跟她脑回路一条道的姐妹肯定会经历跟她一样的心路历程,实在是没精力再解释一番。
      破烂嗓子也只是暂时的,中午吃了一顿饭后就恢复了不少,容砚甚至寻思这是不是饿了,喉咙管都没力气发声了。
      刘瓒也是凭消消乐吊足精神的人,见容砚头也不抬地飞速在手机上敲着,胳膊往她身上一杵:“哎,快给我送精力瓶!我这关再不过就输给蕊蕊了!”
      容砚将最后一条信息发给方童后轻轻呼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下讲台上的老师,又点开消消乐的图标进行赠送活动,嘴里也不歇着:“我是看在上午英语课点名帮我兜着的份上才送的!”
      老实说,容砚自从上了大学很少逃课,典型的好学生,只不过她没有好学生普遍具有的负罪感,逃课逃了就逃了,课后顶多花点时间补一下,反正不是每天都逃,反正不是没事儿就逃。
      她也从来没把自己划拉到好学生那一栏,从小爸妈对兄妹俩就没有过严的要求,除了三观塑造过程稍微引导一下,大部分事情都是给予充分自由,简称放养。
      不过负罪感这东西很双标,对少上一两节课是没什么,但是对期末总评还是至关重要的!
      不能因为平时分拖了后腿!
      尽管这很矛盾,但容双标就是这么执拗!
      容砚感觉这几天自己都快成为济心医院的常驻家属了,偏偏病人还是世间罕见病症。
      不知道沈星渊昨晚睡了还是没睡,反正精神地像是不属于这里,尽管见到容砚时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是整张脸都透过这层“淡淡的”脸皮透出欣喜。
      不过这次见面还是有所改变的,至少方童站在旁边他也没有营业“不开口帅哥”形象。
      这倒是令容砚吃了一惊,毕竟美少年以前但凡有其他人在场都是坚守三缄其口原则。
      昨晚三个小时的科普并不是没有用的,也许是容老师授课有道也许是沈公子理解超群,总之沈星渊对方童也彬彬有礼。
      容砚也从昨晚的知识小课堂间隙得知沈星渊自苏醒过来就不记得这具身体原先的记忆,倒没有紊乱现象,虽然他不愿多提自己的身世,反正搁小说里这类主角都具有极其复杂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家世与情感纠葛。
      “沈公子可用过午饭?”容砚将装着菊花茶的保温杯放在一旁,现在一见沈星渊还是条件反射般喉咙发疼。
      沈星渊已经不是之前的“床缚灵”形象,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也遮不住颀长挺拔的身姿,双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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