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结婚吧》俺就是根儿草

1、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一． 板子

　　我跟板子说我想结婚了，想和小宅结婚。板子问我，他不是有个叫什么织的女朋友么？我说，那是他老婆。他说，他都有老婆了再和你结婚不就重婚了。我说，小宅他早晚和她离婚的。板子就很不高兴，说，你别傻了，现在要离离不成的不大有人在。我说，没那回事，他俩没准是有名无实。板子说，你还是悠着点吧。

　　我说，就你事多，疑心重。他看我一眼，啜了一口饮料说，当初是谁看心理医生去了。我撇嘴，说，你也拉倒吧，你也不怎么样，你是跟谁学的，居然喝这种小女生喝的饮料？我指着他手里那瓶印有卡通人物的果汁饮料笑着问道。

　　小宅是我男朋友，男性朋友。有时聊着天就觉得人越老了就越得找个感情寄托之处。这么说来，敢情是我老了。

　　书上说男人如果感觉到自己成功，那么就越想成功。事业如此，感情亦如此。感情就象投资，如果男人的投资见到了回报，那么就回继续投资把回报滚的越来越大。有时总觉得我自己不值得投资。板子总让我有点信心。我说，本来很有信心，但是这信心一到你那就没了。我想回报，都没人投资。比如说板子。他投别地儿去了。

　　有一次我问，我那感情怎么那么不值钱啊，板子要结婚之前，我鬼使神差的向他求婚，结果只是自讨没趣。一个老大不小的女人向别人求婚，实在是很尴尬。但是更尴尬的是被拒绝了。我饮恨。我说，板子，我对你投资怎么就套牢了看不见一丁点回报啊。他说，感情有风险，投资须谨慎。

　　后来我觉得自己赔的底朝天的时候，我说，我的感情太不值钱。

　　后来板子在年前结婚了，结婚前我和他说，在你结婚之后我肯定赶快找个伴。

　　后来，我借口没参加婚礼，我想我大概是没有勇气看那种热闹喜气的场面。后来我知道了今年是寡妇年。

　　二． 小宅
　　在家过年，不过也是闲着。家里人围成一圈等着看八点半的福利彩票摇奖。我爸和大爷在研究体育彩票的3.1.0什么的，对此我是个文盲，因为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也不懂。我和小宅发信息。他说，小茶说要去她家聚一聚。我说好，然后就收拾了一下。小茶其实原本打算和板子结婚，结果又换了个人和板子结婚，丫的把小茶给撇一边自己逍遥去了。

　　到了小茶家，看见他们在唠家常。小宅过来说，外面冷不冷？我说，你说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外面真冷。
　　在座的闭眼睛也想的到，就是那几个人，妮子，小菲一干等人。

　　小茶说，丫的，我从广州回来就发现事不对了。这个东西居然和妖精结婚了。萧然，婚礼好象就邀请你了，你没去？我说，去了眼痛，没去，我记得邀请别人了吧。
　　小茶说，不清楚，问了一圈好象就请了你一个。没良心。

　　然后一帮人就听着小茶一个人唧唧歪歪的叙旧。她说自从板子开了个歌厅之后就变味了。那个歌厅叫活美人。

　　我说，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广州玩了么？一直都没和我们联系。
　　她说，他压根就没和我去，开了个歌厅找了借口。
　　小菲说，听说那女的是歌厅的前台服务员，长的确实很漂亮，在那条街也蛮有名的。

　　我觉得这些事似乎和我无关。

　　我跟小宅说，你和你老婆怎么样了。
　　他说，已经死掉的婚姻没什么好说的，家里安排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我说，那你不离婚？
　　他说，那么的就算了，又没什么大事。
　　我哦了一声，继续听小茶他们聊天。

　　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了和蔼的中央五体育解说员的声。我一看，小宅看中央五的不知道谁和谁的足球赛。

　　我琢磨着，和我没多大关系的事不听也罢了，于是我拽了个垫子，蹭到小宅旁边。

　　“你怎么总看球？”

　　“无聊打发时间，要是可以上网我可以少看点球。”

　　我说：“嘿，你这认真有意思，什么都懂似的？你哪块不懂？”

　　他目不转睛了一会，然后转过头很有诚意的对我说：我不懂女人都怎么想的。

　　我说：不懂我给你讲，我可以做例子。

　　他说，你啊，还不如分析以下那边几个女同胞们说什么呢吧。
　　我看了一眼貌似喋喋不休的一群人，说：其实我也不懂。算了，你给我讲讲这球是怎么回事？都说外行看热闹，我连个热闹都看不懂。

　　然后我三心二意的听小宅给我时不时的讲解，那边我又关注着新一代女性们最近的生活动态。球没听明白，倒是听出话题转移我身上了。好象是妮子说的：最近听说萧然和班子赌气呢，所以婚礼没去，你也别多心。
　　“人家有小宅呢，我操什么心呐，现在估计就最幸福就她了。”大概是小茶说的。

　　我说：甭了你们，我也是孤家寡人。

　　小宅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是寡人，你当寡妇好不？

　　我说：快看你的球吧。

　　他说：我看完了。

　　三．姐妹们

　　我和小菲，小茶她们当初都是同校。还好交了这么一群人，逢年过节可以出来腐败一下。不然我这么懒的人，早烂在家里了。这个说法还是他们给我的。

　　我说少女都怀春。现在觉得没错。到了年龄当然都怀春的把自己嫁出去。没人想当老姑娘的。不过嫁不出去很想要个后代的也有。邻居小孩的阿姨，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但是很想要孩子，最后弄了个试管婴儿，我琢磨着，你想生孩子就生啊，孩子将来没爸怎么着啊？

　　不过那是人家自家的事，我一个局外人，不管那事。

　　有次聚会一帮昏昏欲睡的女人提到了这个，，她们说我落伍了，孩子生了爸再找都成，管他是谁的呢。我说，没这么买一送一的吧，到时候也没亲爸。妮子就说：送孤儿院去吧，然后立刻被一干有爱心人士谴责。我在一边傻呵呵的想，要是个精英，这孩子就划我名下了。

　　后来我问妮子，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啊，你妈生你也不容易，那别人的孩子也不能说扔就扔啊。

　　她妈当初生孩子，夭折了俩男的，她是得以幸存的没病没灾的幸运儿。所以说她妈不容易。

　　我说：没准你那俩哥搁天上瞅你在地上作孽玩呢，她就掐我腿，我后悔那天怎么穿那么少啊。
　　“你怎么总咒我啊，小心反作用。”

　　我说：我不信那个，你是被小茶给传染了吧，她信的跟那啥似的。

　　这次聚会不知道谁又带头说起这个试管婴儿的事。

　　我一边奴役唯一的男性小宅扒橘子给我，一边发牢骚问怎么又说这个了，虽然人家小宅同志是非男性。

　　小宅说：行了，快吃吧，把嘴堵上。然后塞来一个橘子，我掰几瓣一起扔嘴里。不酸不甜，跟过日子似的。不平淡不波澜。

　　然后我诗意的说了句：日子还是平淡点好啊。小菲问：什么样的叫不平淡。

　　我说：比如有外遇了？

　　然后我看小菲对我使眼色，我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正好也不早了，我说，咱们去睡吧，都挺累了这些天。

　　小茶说：那女的到底哪点比我好啊！早晚我就玩死她！

　　小菲说：好了好了，咱睡吧。小宅，你睡外面的地板吧。屋里没地儿了。好象还剩一个位置，小屋单人床挤不下。

　　我说，那我吧。

　　小茶说：不行，今晚你陪我。我看一眼妮子，她们也明白，妮子说，那我和小菲挤单人床吧，我不睡外面。

　　恍惚中，我听到小茶问：萧然，你见过那女的吗？

　　我说：没有，别想了，睡吧。

　　那你不参加婚礼是因为喜欢扳子？

　　我苦笑，叹气说，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见不得那种场面，睡吧。

　　然后在小茶翻来覆去的折腾下，我总算睡着了。
　　四．

　　第二天起来，我感觉眼睛肿的眼眶都要被撑破了。就让小茶给我拿镜子。我眯着眼睛，看到镜子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就哭了，早知道就不带隐型眼镜，总带眼睛还是受不了。

　　我就问该怎么办，一干等人被我弄醒了之后说去医院看看吧。

　　然后我红着兔眼去医院。医生扒着我的眼皮说，你用眼过度了，不好好用眼睛会容易感染，以后还会得白内障什么的。

　　我活这么多年巴不得出个什么病把自己折磨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命那么硬，几场大病下来只能说是死里逃生。

　　从医院出来，我说，咱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吧。心里有事的也别总琢磨了。然后看了一眼那娘几个，说，你们逍遥去吧，我回家养眼去。然后朝他们摆摆手。

　　过年的时候总是很冷，偏巧最近还有3-4级的北风，刮脸上也是生疼，何况我还有双浮肿的眼睛。小宅说，我送你回去吧。我没说话。就是一直走。

　　走过了武工街，然后又走了一段天桥，一路上没什么话。我问：你什么时候离婚？难道就真不离了？

　　小宅说：看看吧，不要总是着急。

　　我说，我能不急嘛，你以为我什么事都没有啊，我认识你多久了？

　　两年了快。

　　你和你老婆？

　　不如我们久。

　　然后？

　　什么然后？

　　然后和你老婆怎么解决。你也看见小茶那些女的了吧。老公外遇了，得怎么想？出个人命了还要担俩人身上。要担你担，我不和你一起挑这事。

　　我说你说什么呢？什么担不担的？回来就不对劲了，怎么着啊？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了一下，是啊，什么担不担的啊，他和我什么关系啊，凭什么我就这么作践自己当情妇啊？

　　我说：确实没什么担不担的，不过你自己的事你想明白好不好？

　　我哪不明白了？

　　我说你一直这样藕断丝连似的永远都扯不明白。

　　………………

　　没话了吧？你从来都不正视我和你之间的事，那是回避。

　　我感觉眼睛又刺痛起来，捂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没有轮廓的他，那双黑眼仁漆黑的看不见亮光。我说：我回家了，你回家歇着吧，你的饭也没吃上，既然没吃回家吃去吧。你老婆等你呢。

　　他转身要走，没留下的意思。这人真是要没良心就多没良心。我心里骂着。
　　“我跟你说，重婚是犯法的！！！”然后我就看见他头不回的消失在楼群的拐角处。

　　五．

　　往后的将近两三个月那么久，我都没和小宅主动取得联系。他打过许多电话，我懒的接，拔了电话线，不过这个举动导致报社催稿的人都打到我手机上了，长途太贵了。后来我去电话局换了号，正好也把电话更新了一下，换成了语音报号，省的总是看来电显示。再后来我换了手机，号码没变，怕和报社没联系断了我的财源。

　　我记得小宅让我换个能发彩信的手机，一个姑娘，大概现在成了老姑娘了吧，用那种男式的连个色儿都没有的破手机，干什么都不方便。

　　于是我就买了个新的。我不懂，后来买完知道，我又买了一个男式的手机。松下GD86A，照相的。11W相素，效果的确不错。照了一张自己沧桑的脸，加上了里面自带的褐色蒙版功能，弄的跟老式照片似的，做成了桌面。看着自己老去的脸，心也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我是个挺不住的人，没什么耐性。说白了就是贱。

　　小杜就说，女人和你粘一点有什么不好啊。

　　但是小杜总找不到对象，原因是他的身材加上长相。不过我承认这人很有内秀。人格魅力绝对不亚于谁。但是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估计那些个景仰他的女读者们，看见这长相也得退避三舍或者导致以后在他这栏节目上进行跳跃式阅读。

　　我总安慰他说，你看姐，我也没男朋友啊，你人格魅力那么强，将来也不愁。

　　他就苦着个脸和我说大姐，现在谁要那个啊，有魅力没长相你要么？第一印象不都是长相，谁能第一眼看你就扒开你的内里？

　　我没话，我承认他这么说对。毕竟我们这些靠自己的心灵感受为人卖命的一些个人们，谁没有人格魅力？职业写手啊。但是最后结婚找个依靠难道不让别人看你的脸过日子么？那就天天蒙脸算了。

　　六

　　我想和大家已经又是那么久没联系了，再联系是不是又要过年了。过完这个年，寡妇年就可以过去了。我说这年过的真没劲，到处都是外遇，还不如叫什么外遇年。不过这么说不雅。不如叫什么野玫瑰年之类的又俗又雅。

　　偶然翻着日历牌，原来我快过生日了。地球日。我记得当初上学和他们提起我的生日，大多数人把这天记成了环境日，导致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错误的认为我可能是记错了。所以后来就有更多的人认为这天就是环境日了。

　　我想妥协了。在凌晨刚刚踏入4月22号地球日的这天，我拿起电话，打他的手机。他总是不关机，并且总是放震动。从来都不加铃声。就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我说那有辐射，还不如关机。我记得他总是说，为了等你电话啊。我说那你加铃声离你远一点不就好了么？后来发现我这么说是没道理的，人家有老婆的人了。

　　想到这，我刚拨完号，已经嘟的想了一声。然后又被我切断了。琢磨着，为了展开新生活，不如从这个生日开始我去相亲吧。就当扶助一下那些个红线嬷嬷的伟大事业。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没想接。电话开始报号。电子的声音果然不好听，象被人扭着了脖子。

　　是小宅。我接电话。问“你老婆大人不会说这么做是扰民么？”

　　谁是我老婆大人？

　　罗织。

　　胡扯，你这些天傻了吧？

　　我说，就算我傻了也比你清醒的时候更清醒。

　　他说，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这个态度？要不是你打电话我就真不知道你家电话了。

　　我说，谁让你不打手机。

　　他说，你手机欠费了，给你交了好几次，谁知道你就是不接呢。又不能去你家找你。

　　我说，怎么就不能啊，还有谢谢你给我交话费了，这几个月长途多，钱也不少破费吧？

　　对了，你还没说呢，我老婆谁啊？

　　你老婆你自己心理不明净的吗？

　　哦？我知道我老婆是萧然。

　　你扯淡！有病吧你。

　　我离婚了，上次之后没过多久就去办了。她也不想撑。

　　哦。

　　亲爱的，咱结婚吧。

　　我说，我想去大海里游泳，我长这么大没去过呢。

　　他说，大冷天的，你不冷啊？

　　我说，咱去室内的。

　　那我们结婚的事呢？

　　再说吧。

　　……………………

　　七．

　　一大清早，我们就去了游泳馆。换好衣服，我就觉得眼睛刺痛的有些眩晕，我琢磨着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其实我不会游泳，记得以前游过几次，都是在坐那种长滑梯的时候一猛子扎水里起不来。当然越大了滑梯的长度也随着增长。以前是坐儿童的，现在我正坐在成人的，水还是在我腰间。我跟小宅说，我先下去了，一次就让下一个人。然后我就紧闭着眼睛扎水里了。

　　我感觉自己很窒息。眼前是明亮的水波，还有气泡。我透过水看见岸上的人都变了形状，还有些叫喊声，我仿佛看见高大的室内游泳馆的大玻璃顶棚了，然后眼睛模糊，模糊的一切都没了轮廓。我想说话，但是嗓子里象划进了什么东西，我根本不能发声。

　　我的眼前终于没了水波。我看见小宅模糊的分不清鼻子眼睛和嘴的脸，我说，亲爱的，咱结婚吧。

　　这个事过后，我就真的后怕的不去玩滑梯了。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

　　再再后来，发生了几件事。

　　罗织生了孩子，那个孩子是小宅的。

　　板子和那个情妇的事彻底被小茶给搅和黄了。

　　然后最后的最后，我的眼睛大概是被细菌什么的感染，或者真是过度用眼，眼前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总是说，看不清真好啊，什么都不用知道，知道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