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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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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六年还是七年？
翟欣欣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可是当她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那个声音时，还是一秒就认了出来。
她听到他说，“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是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次堂堂正正认认真真追你的机会。”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喜欢薛枕的翟欣欣的话，她现在一定会抱着手机在无人的地方开心的跳起来，然后矜持而喜悦的说一句好。
可惜她不是了。
现在的翟欣欣只会静静的听着手机，望着地上一颗小石子发呆，毫无头绪的组织语言。
“薛枕，我……”
“你回头。”
翟欣欣举手机的手都没放下，愣愣的回头，然后看到薛枕大步从楼下最亮的那盏路灯下向她跑来，他穿着很低调，一身黑色。
黑色的长款双排金扣大衣，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西裤，风很大，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衣摆下两条笔挺细瘦的腿。
说来也很好笑，她看到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担心会不会很冷。
好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的隐形眼镜度数刚刚好，还是薛枕逆着光走来太抢眼，她能看清薛枕的每一部分。能看到他未干半湿的发，看到他洇红的眼，看到他有些发白的嘴唇。
跑的很累，像是追了一路。
实在是很少看到薛枕有这么急切的样子，这一幕大概会在她的脑海里存留很久，只是在那时她来不及想这么多，唯一想到的就是在薛枕开口说话之前跑掉。
快一点，再快一点，快点回家。
“翟欣欣。”
“翟欣欣!”
翟欣欣被薛枕抓住了手，她想奋力挣开但没想到却是对方先放开了她。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也不想欺骗你，其实你高考前那天我回去了。”
“转学的原因是因为我母亲突然去世，没有想不告而别，只是家里发什么了很多事，实在太匆忙。”
“我那个时候被家里管的很严，花了很大的功夫回国，我去了我们约好的地方。也见到你了。”
“只是我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
“我跟了你一路，直到你回家。”
“我不知道后来汤妍找你了，她不是我叫去的，她只是为了报复。”
“我也不知道那晚……”
薛枕好像要哭出来，声音开始哽咽，他没有告诉翟欣欣的是那时候他因为心理原因已经患上了失语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人排除万难回国，提前在他们约好的地方等。
只是这场等待注定不会有结局。
那天翟欣欣和薛枕的人生都发生了太大太大的改变。
薛枕的话让翟欣欣愣了很久，她恨了这么久的事原来有一个完美的解释，只是这个结局晚来了那么久。
翟欣欣开口，发现自己竟然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原来憋着不哭是一件这么折磨嗓子的事。
“薛枕，”翟欣欣不知道怎么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结束这段对话，她实在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么多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怎么面对你。”
“说不恨你，是假的。”
可是说不爱你，也是假的。
“我知道。”薛枕低头看向她，“我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新的开始。”
“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会给你时间，也会向你证明。”
说完这句话他就这样正面看着翟欣欣后退了一步， “回去吧。”
翟欣欣像个机械听从命令的机器人，一听到他的发号施令就提起了自己往回走的脚步，一直走到家里关上门才反映过来。
她今晚被表白了。
对象还是前男友。
脑子好像由于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反映不过来，直到迷迷糊糊的洗完澡翟欣欣才把思路缕清。
薛枕当年转学没能及时告知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辗转多方联系到自己的时候又被家里看住了难以脱身，高考前天的约定其实他来了，但是因为自身原因没能当面说话。汤妍是在薛枕回去之后找她说的那番话，而那个时候薛枕已经再次出国。
所以说，从头到尾，都是各种错过
那薛枕不能现身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翟欣欣在床上转辗反侧，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在12点之前睡在床上想事情而不是坐在桌前码字了。
他毁容了？
他因为偷渡来中国所以一身狼狈像个乞丐不好意思出现？
他不会是被误诊为什么不治之症了然后为了不拖累我吧？
………………
翟欣欣想了一大推，这个时候确实得佩服一个小说作者的想象力和自我调节能力，前半小时她还在因为和前男友的见面尴尬不已心中五味杂陈，后半小时已经开始为前男友脑补各种借口和理由。
她想的很杂也很沉浸，所以当电话响起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她看了看号码，又看了看通话记录，确实了是薛枕之后颤巍巍的接了电话。
难道还有什么劲爆消息？
“欣欣，生日快乐。”
“啊，谢……谢。”翟欣欣这才反映过来到了自己的生日，可能是最近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了。
其实说到底，现在的成年人大多数对别人生日的参与程度都比自己高。
“我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明天送给你。”
“这是我的第一个证明。”
“还有，今天的事希望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承认今天是有点冲动，但是我不后悔。今天我确实想通了很多事情。”
“以后还有很多很多，还有关于我的事，我都会一件一件的和你说清楚。”
“关于爱你的这件事，我也会一个个证明。”
“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薛枕的语气很认真，翟欣欣通过电话都听得出来，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见，还是多年怨念一夕化解之后的空白，她一时半会儿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薛枕等了一会，发现没声音之后说，“那，晚安，祝好梦。”声音很温柔。
“晚安。”这是翟欣欣今晚说的最快也最顺畅的一句话了。
挂了电话之后翟欣欣在床上扭成了一条蛆，刚刚通话的过程在脑子里一遍遍循环播放，她恨自己刚刚没有答上一句“好”字。
这种感觉很痛苦，就好比和别人吵架之后才想起来应该怎么回嘴。
电话又响起了，翟欣欣惊恐的接起，发现是龙晓后松了一大口气。
“小星星，生日快乐呀呀呀~”
“谢谢我龙哥。”翟欣欣笑着回答，这个生日的心情实在是与以往不同。
“刚刚在跟谁说话呢？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抢了我零点的黄金位置!”
“……没谁，工作上的一点事。”翟欣欣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说这件事只好先隐瞒。
又聊了会七七八八的，最后以一个晚上一起吃烤肉庆祝生日的承诺结束。
挂了电话，翟欣欣呈大字状瘫在床上，今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薛枕的，没有十分大概也有七分，可是想来其他这恨大多数都来自于自己对他的爱。
如果一个人有八九分爱另一个人，可被爱这个人只有四五分爱这个人的话，那八九分的那个人就会把自己多余的爱强加在四五分的人身上。
她恨薛枕是因为她喜欢薛枕，所以才会对他的不辞而别和临期失误出奇愤怒和失望。可是她好像没想过那时候薛枕是什么想法，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朋友还是一个女朋友可能她所看重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刚好轻如鸿毛呢？
所有的答案都在薛枕身上，可是她又害怕面对“薛枕那时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她”的答案。
罢了，翟欣欣想，好好睡一觉吧，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答案总是在明天。
她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轻轻的说了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翟欣欣。”
“希望23岁的你更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