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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柴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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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很阴暗,潮湿腐朽的味道有些让人作呕。
洛明月两人已经被关进来两天了,每天都有狱卒押着犯人进进出出,有的押着出去一会儿又押进来了,有的押着出去之后再没进来。
牢房里很少见得到外面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她们运气好,她们这间牢房有个窗户,白天的时候有阳光照进来,洛明月常常望着阳光发呆。
红雪问她,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她,
确实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吱呀!
刺耳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让人有些心悸,像是指甲刮着铁皮。
牢房的犯人对这种声音已经见怪不怪,或许是有些麻木了,或许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可能希望狱卒是来押自己的,又害怕是来押自己的。
红雪在一旁的干草上睡着,洛明月依旧在看着窗外,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两人的淡定和狱中其他犯人有些格格不入。
在狱卒心里,她们应该要害怕,应该恐慌才对。哪怕哭天喊地喊着冤枉,骂骂咧咧一心求死也比什么话都不说来的正常点。
他们不懂她们,当然,也不需要懂。
他们只需要按吩咐做事,领着每月的月钱,偶尔收点犯人家属送来的孝敬,靠着这些让家里人能够过活就行。
哗啦!
她们这间牢房的门被狱卒打开。
“你们俩!出来!今天提审你们了!”
听到狱卒的喊话,红雪也从干草堆里起来,她并没有睡。
“现在才想起我们,真正的贼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红雪的话有些怨愤,两天的牢狱让她很不舒服。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出来!”
两人被狱卒押着,行到了一处公堂上。
公堂上是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两边几个近卫站的笔直,洛明月能感觉到一丝煞气。
他们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曾经有个人,也说过她身上有股煞气,很浓郁。
“将军,犯人带到了!”
狱卒向着堂上的将军禀告完之后就退下了,他们虽然感觉不到近卫的煞气,但他们知道这些人手上都沾过血。
这地方,他们不喜欢呆的太久。
洛明月站得笔直,没有要下跪的意思,红雪见洛明月站着,她也跟着站着。
眼前的背影,有些熟悉!
“堂下何人!官银又从何而来!”
堂上的将军没有转身,只是冷声问了一句,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询问之意。
就连声音,也熟悉的紧。
“柴将军。”
洛明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半点波动,这一声,像是疑惑之下的询问,又像是确信无误的问候。
对于堂下的女子能一口叫出将军的名号,两边的近卫显然有些意外,纷纷看向了洛明月。
堂上的将军听到她的话,身体一怔,慢慢地转过身来。
虽已至中年,岁月留下的皱纹却遮不住脸上的刚毅。
“小月!”
柴绍的身形有些激动,从堂上走了下来,双手按着洛明月的肩头,仔细地打量着她。
“太好了,你竟然还活着!”
两边的近卫听到柴绍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左右议论着,站在一旁的红雪也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洛明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兄弟,小月是谁?”
“你跟随将军的时间短,不知道也很正常,以前啊,将军可是镇北军的统领,带着我们一路向北而征,那些胡人听到将军的名号都吓破了胆儿,这小月,就是明月姑娘,原姓洛,虽是女儿身,可当时整个军营里没一个人打得过她,就连将军她都能过上几招。”
咳!
柴绍咳了一声,瞪了两边的近卫几眼,方才低头私语的近卫连忙噤声。
将军对他们很好,但也是很严厉的。
“小月,这么久你都去了哪儿,我曾经派人去大漠里找过你,但一点踪影都没有。”
“将军怎会在此?”
洛明月没有说她这段时间的事,反而问他道。
“那天我接了旨意,班师回朝,朝中一些大臣向陛下进言,我就被派来镇守黄龙镇了。”
“一帮酸腐书生,只知道求和,殊不知那些胡人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狼,你退一步,他们就会当你怕了,只会变本加厉!”
“……”
柴绍说到这些,有些激动。
“可是你还是接了旨。”
洛明月平静的话,让他瞬间变得失落。
他说过有朝一日踏平漠北,他说过会领着镇北军扫清胡人,他也说过马踏飞燕征胡虏,不破漠北誓不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退军的后果。
但他还是接了退军的旨意。
“那是圣旨啊,我如何不接。”
洛明月看着柴绍笔直的身体,恍惚间有了一些佝偻。
“是啊,你不可能抗旨不接。”
她知道他的忠心,也知道他的志向,还知道他的固执和无奈。
可皇帝只知道他的忠心。
“我知道,退军怪不得你。”
洛明月不懂得安慰人,只是轻轻地说着不怪他。
“好了,叙完旧了,该说说官银的事了。”
还不待柴绍提起,洛明月就先一步说起了官银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固执,所以我也没想着靠着旧情就让你放了我们,但是你现在也应该知道官银不是我们偷的。”
说起了官银之事,柴绍也恢复了一开始的正色。
“你知道为何今天突然提审你们吗?”柴绍沉声问道。
“为何?”
“因为又有官银被盗了!”
柴绍的话让洛明月有些意外,按理说贼人丢了脏物,定然会跑的远远的,生怕被顺藤摸瓜抓到自己,就算不跑,短时间内也应该安分守己才对。
但这人却在两日之后再次作案。
“你怀疑是?胡人?”
“对!”柴绍恨声说道:“一般的小贼没有胆量来偷官银,更别说连续两次下手,而且那人功夫不弱,十多个士兵都没有抓住他。”
“我和那人交过手。”洛明月说道。
“哦?可曾看出是何人?”柴绍听到洛明月说她和贼人交过手,连忙问道。
“不知道。”
“当时那人蒙着面,没看出样貌,不过轻功很好,我也就没有追他。”洛明月如实说了那夜所见。
洛明月的速度他是知道的,连她都追不上,看来这贼人的本事确实不小。
沉吟许久,柴绍忽然问道。
“你说他会不会再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