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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7 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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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分道扬镳
仓库里一片热闹的狼藉,利奥妮抱着钱盒对着月光清点着欠条和钱币。西撒靠在门边,见远处走来拄着拐杖的身影,朝他点点头致意。
“今晚的收益如何?”路易吉的皮鞋与拐杖声同时响起。
“阁下,”利奥妮举起盒子摇了摇,硬币震得叮当作响,“今天接待了西西里来的客人,观众挺激动。”她斜了眼西撒,“如果西撒愿意挨上两拳,多陪他打一打,还能多收几注不死心的。”
“我没必要挨软蛋的打。”西撒抱着手臂,只看路易吉。
利奥妮也认为,路易吉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交待。
自从被想分地盘的南方人险些射穿心脏,路易吉很少亲自出动,总是在办公室接待手下和客户。今天这样,只带着一个手下,特意跑到偏僻的港口,很不寻常。
他也没兜圈子:“利奥妮,西撒,我知道你们的父亲在哪了。”
“什么!”利奥妮惊呼着跳下箱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口的路易吉。
西撒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路易吉掏出一块手帕,利奥妮接过来解开,其中正是他们都无比熟悉的金怀表。
“这块表是他离开前送给我的,”他冲西撒笑笑,“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你父亲会和我这样的帮派分子混在一起,还送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他没拜托我照顾你们衣食无忧,只求我搞了一张能自由出入过境的靠谱护照,并说明未来会有齐贝林来赎回这东西。”
“我们……需要做什么?”利奥妮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路易吉找了个箱子坐下,握着铅铸内心的手杖,“前不久,一位自称史比特瓦根公司的代表联系了我,并询问‘西撒·齐贝林’与‘利奥妮·齐贝林’的下落。他们不肯说明寻找你们的原因,但我猜,他们寻找两个明面上已经不存在的人,又联系上了我,应当与这块表脱不了干系。”
“史比特瓦根……”利奥妮和西撒都没听过这名字,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为马里奥·齐贝林临去前的委托愤怒,还是该思考旧事重提的目的。
路易吉抽了口烟斗,“我打听过了,这是家近年来快速崛起的美国公司,生意和意大利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据说他们在罗马和威尼斯都有办事处,和军方的关系比较暧昧。”
“但就在我联系了几位‘老朋友’后,他们纷纷劝我不要插手,如果确实有你们的消息也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您的意思是……”利奥妮试探地问道。西撒从她手中接过怀表,对着月光细细摩挲。确实是母亲惦记着的表,黄金的表盖上还有他小时调皮咬凹的牙印,表盘上的宝石也依旧闪亮。
“……我们开设在威尼斯的分公司,今天下午被黑衫军收剿了,罪名是‘经理是犹太人’。”路易吉苦笑,“可分公司的经理,是我的化名。”
“也就是说,这家名叫‘史比特瓦根’的公司,想找我们的麻烦。”利奥妮总结道。
“正是如此,利奥妮、西撒,你们这两年在科代洛帮接受庇护和训练,但也做了许多事,早就能抵偿这块表的价值。虽然看好你俩在科代洛的未来。但毕竟不是一家人,那不勒斯也不是只有科代洛。你们需要自己决定未来了。”
“如果想找到你们的父亲,我猜测他最有可能在威尼斯落脚过,那里方便出入过境。史比特瓦根公司的电话从那里打来。威尼斯的势力也最早收到影响。”
利奥妮看向西撒。
“如果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那不勒斯,随便去哪都行,只是要与我们摆脱干系。罗马是个不错的落脚处,各派势力混杂,凭你们的实力不至于无依无靠。”
他站起身,磕掉烟灰,颔首告别:“希望你们能尽快作出决定。”
“路易吉说得太明显了,”西撒皱着眉头,“看来我们非走不可。”
“我同意,西撒,”利奥妮点点头,叼着稻草,“可是去哪儿?你想找父亲吗?”
“——别叫他父亲。”西撒一拳捶穿了空木箱。关于马里奥·齐贝林,他和莉奥难得吵过几次,他不愿称呼马里奥为“父亲”。他也深恨“父亲”这个头衔。
可利奥妮却始终对父亲怀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信任,她认为父亲也有着和他们一样不同的力量,或许正是这力量逼迫他离家出走。
“我不和你吵,莉奥。说实话,我很想找到他,和你一样。”
利奥妮的眼神似笑非笑,这样的对话已不是第一次重复:“我和你不一样。你想杀了他,我只想找他问个清楚。”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小狮子。”西撒的发带在夜风中轻轻浮起。
利奥妮看着他已然成熟的身躯,看着他又一次染满怨忿的眼,轻声但坚定地说:“我要去威尼斯。西撒,如果你比我先找到他,拜托你不要急着动手。”
“你也是,莉奥,别放走他,”西撒狠狠地扯断了表链,将表盘甩给利奥妮,“我去罗马。”
他们最后拥抱了一次,互相亲吻了彼此脸颊上的红印。
——即日起,西撒与利奥妮,最后的齐贝林之子,将踏上追寻父亲的不同道路!
——他们各怀心思地放弃了“齐贝林”的姓氏,但齐贝林家族世代相传的血之宿命,终究会吸引他们归于命运的既定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