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骨》野老清斋

2、江月何年初照人

　　“欧阳兄，欧阳兄，你走慢点儿。”

　　一位身着由秋海棠做底纹的紫色道服的少年边跑边喊到，这少年眉清目秀，体型修长，一脸温柔之态，光看面相就知是一位性情温和，待人和气之人。

　　“欧阳兄，我们还要去给慕容老先生祝寿呢，你如今还先带我来这西湖作甚，寿宴已经开始了，就算我们现在赶回去，恐怕也要两三天时间，完了完了，回去我肯定要被我爹打死了。”

　　前面那少年转过头来，笑道:“阿岩，没事的，不就是祝寿嘛，到时候我们就说路上耽搁了不就行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要先把这烟花三月的人间天堂走上一遭啊。”

　　这少年手持一把蓝色扇面原色扇骨的折扇，这扇面上的图案是一幅山水画，松鹤围屏,上面的景物栩栩如生，蓝色扇面之上点缀的几朵梅花和些许仙鹤，使得整把折扇仙气十足。这把折扇扇面使用真丝扇面,质地相当细腻，扇骨是由头青毛竹制作而成，给人增添了几分儒雅。

　　而这少年更是美如冠玉，一双瞳人剪秋水，眉眼如画，唇红齿白 ，清新俊逸，身材高挑，品貌非凡，腰间佩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柄还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连着红色流苏做装饰，更为这个翩翩少年的美貌增添了几分英气。少年身着由石斛兰做底纹的墨绿色道服，十分飘逸。

　　两人并肩而行，由这西湖的水做点缀，实在是一幅山水美人画，养眼，着实养眼，引得周围的路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瞟上一眼。

　　“欧阳兄，我们还是赶紧去长安吧，这儿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哎呦”一声，一位女子撞到了西岩宿。

　　这女子桃腮杏脸，亭亭玉立，她赶忙行了个礼慌忙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西岩宿一脸呆滞，半响没有回答，欧阳故里见状，立刻用手肘撞了撞西岩宿。

　　这时西岩宿才回过神来道:“没事没事，不冒犯，不冒犯，不知我这粗壮的身体有没有伤到姑娘。”

　　那姑娘感紧回复道:“没有没有。”手持手帕捂嘴笑了笑，便离开了。

　　欧阳故里抱手问到:“阿岩，你刚刚说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我觉得……”

　　“没事，不急，不急。”西岩宿赶紧抢话道:“真不愧是西湖水养出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水灵。”

　　“欧阳兄，和你来这西湖，可真是不错。”西岩宿对着欧阳故里邪魅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欧阳故里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说完两人又继续四处闲逛。

　　闲逛了一会儿，正当他们准备回客栈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直往一处冲去，两人十分疑惑，便随便拉了一人问道:“兄台，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跑”

　　“嗨哟，公子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此话怎讲。”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有一个西施楼，每年这个时候，西施楼的楼主就会与有情趣的人吟诗作对，若是有人每一句都能接下，这西施楼的楼主便会出来让大家见上一面。”

　　“不就是一个老板吗，有什么好见的，惹得大家前仆后继的，好像是去抢金银珠宝似的，又不是美若天仙，胜过西施。”欧阳故里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一脸不屑道。

　　“哎，公子，你还真的说对了，那西施楼的楼主可真的是美若天仙。”

　　“你们见过吗？”

　　“那到没有，因为这些年，从来没有一个人把她出的题接完。”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美若天仙的，完全就是空口无凭，胡说八道嘛。”

　　“你这人就没见过世面了吧！我们西湖的女子，那可是长得一个比一个美，这西施楼的女子，光是那些丫鬟，就人人都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那西施楼的楼主，每次都在红纱后面，我们光是透过纱帘看她的婀娜的身姿，就敢断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我没见过世面，我……。”欧阳故里用食指指着自己道，一脸无语的样子。

　　但这路人还没有让他说完便继续道：“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这西施楼的楼主一面，要是能见着她的真容，我这辈子也算是值咯，好啦好啦，你们自己去看看吧，别耽搁我抢一个好位置。”说着便往西施楼的方向跑去了。

　　“欧阳兄，你说这西施楼的楼主真的有那么美吗？”西岩宿将折扇在自己胸前扇了扇道。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他们把这女子说得如此神秘，不如我们就去会会她，撕开她的真面目，让这些傻子看看清楚。”欧阳故里将嘴撅起，若有所思道。

　　西岩宿心里想到:“这下有好戏看了。”

　　两人也跟着众人往西施楼方向去了，走了一小会儿，便看见一座高高的酒楼立在那里。

　　这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从二楼可以看见烟波缥缈的西湖，镂空的雕花窗桕，一块大牌匾上用金色雕刻着“西施楼”三字，门两边挂着五个连成一串的小红灯笼。

　　这里早已人满为患，欧阳故里两人好不容易拨开层层人群进到楼内。

　　一股淡淡的松红梅香充斥着整个酒楼，楼宇内的女子不但长得艳丽，琴奏舞曲更是美妙。

　　清歌伴琼浆，枝歌千调曲，客杂五方音，可见很多都是慕名而来的外地人，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楼内人声鼎沸，实在嘈杂。

　　此时只见二楼一女子高声道:“感谢各路佳人才子，闲云野鹤光临本店，今日又到了我们西施楼以诗会友的日子，还是老规矩，若是能够接住我们楼主的每一个测试，便可以有幸一睹我们楼主风姿。想必大家都已经等不及了，那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人群又是一番沸腾，只见几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前去接招，可没有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欧阳故里提声说道:“这以诗会友，也不过如此嘛，我光是听了几位兄台的对诗，就只觉得这西施楼的楼主也不过如此。”

　　这时大家的眼睛都朝欧阳故里两人站的地方投来。

　　西岩宿将折扇遮住自己的脸小声地问道:“欧阳兄，你行不行啊？看这架势，我们若是答不上来，恐怕会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的。”

　　“西岩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没事的。”

　　西岩宿一脸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完了。

　　楼上姑娘用自己清脆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好气魄，既如此，我们楼主很想与公子一决高下。”

　　“在下奉陪到底。”欧阳故里一股高傲之气。

　　而一旁的西岩宿直接没眼看，只得拿扇子遮住自己的脸。

　　“好，公子，我们出上一句，你接下一句，接完三局便进入下一轮。”

　　“请姑娘开始吧！”

　　那姑娘往红帘背后走去，附耳倾听，清脆地将帘后之人的诗句吟出:“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

　　欧阳故里将手中折扇扇了扇道:“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

　　姑娘继续道:“稠花乱蕊畏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

　　欧阳故里道：“诗酒尚堪驱使在，未须料理白头人。”

　　姑娘道：“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

　　欧阳故里道：“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楼上的姑娘继续吟诗道:“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

　　欧阳故里接道：“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

　　“公子果然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不过还有两局，请公子喝口茶我们再继续。”

　　这时便有一丫鬟端了一杯茶来给欧阳故里。

　　欧阳故里小酌一口后笑道:“这西湖龙井配上松红梅，再将初雪为水慢煮，果然爽口，好茶！多谢楼主的茶。”

　　姑娘继续传话道:“我家楼主接受公子谢意，那么我们继续吧！”

　　“迫不及待。”欧阳故里将茶递给了一旁的西岩宿，然后小声说道:“上品好茶，你不要浪费了。”

　　西岩宿白了他一眼，不过这茶的香味瞬间就飘在了西岩宿的鼻子里，的确好香，便尝了一口。顿时神清气爽，的确上头。

　　两人难分胜负，最后两局了，众人都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欧阳故里，好像在说：“我们这辈子的遗憾，就等你来填补了。”

　　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出道:“公子果然厉害，最后两局，就由我这个西施楼的楼主亲自与公子对吧！”

　　众人高呼道:“哇，西施楼楼主的声音也太动听了吧，如黄鹂一般，果然是个大美人。”

　　欧阳故里笑了笑道:“那感情甚好。”

　　这女子用自己黄鹂般动听的声音道:“下面这局：“闻香识香”，玩法便是字面意思，给你一种香，公子你要告诉我此香的出处、形成、名称、还有分类，如何？”。

　　欧阳故里将自己手中的扇子转了转，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此时一阵香味飘来，刹那间就弥漫了整个酒楼，看来不是一般的香。

　　欧阳故里细细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想来是胸有成竹。

　　西岩宿嘴角微微勾起，心里笑道：“谁不知道欧阳家便是以香和茶发的家，这不就是一道送分题吗？”

　　欧阳故里将手中的扇子摆了摆笑道：此香名为沉香，又名沉水香、沉香木、耳香、上沉、白木香、海南沉香、女儿香、莞香、岭南沉刀香。

　　沉香木质硬，大多不浮于水，味微苦，带甘甜，是上等的药材。”欧阳故里一口气说道

　　“气味辛，微温无毒。有降气、纳肾温中、清肝之功效，治上热下寒，气逆喘息，大肠虚闭，小便气淋，男子精冷”。说道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去邪气。”

　　“止转筋、吐泻、冷气，破症癖，治冷风麻痹，骨节不任，湿风皮肤痒，心腹痛，气痢等等”。

　　“燃烧时的浓烟散发出强烈香气，并有黑色油状物渗出。”

　　极品沉香木种类很多，按其油脂含量分为“沉水”即“投水即沉”、“筏”即“半浮半沉”和“黄熟香”即“不沉于水”三种。

　　“那如何区分此香真假呢？”宾客中有人发疑，大家都听得迷迷糊糊但却十分认真。

　　“天然的沉香一般有清晰的毛孔，因为天然木材都是有毛孔的，沉香木也不例外。如果没有基本就是人工加工的啦。”

　　“还有就是天然的沉香是不会掉色、脱油的。如果拿到手上会有掉色或者手上有明显的油脂那就可以判断那是人工加工的。”欧阳故里道。

　　楼内响起一阵掌声，这比夸赞来得更加真切。

　　“公子果然博学多才，下一题：“品茶”。

　　一丫鬟端上一杯茶来，这茶水溢出来的香味沁人心脾，茶水颜色晶莹剔透却呈青色，此茶，想必一定是世间难寻的好茶。

　　欧阳故里浅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片刻说道：“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茶是当年一个著名的苏氏先生自创的一种茶，茶水是初雪化成。”

　　“而这初雪，可不是一般的初雪，而是早春红梅第一次开花时极具寒凉气息时、并且要恰好落在花蕊间的雪水，七年才能取得一回。”

　　“此雪水十分难取 ，又十分难以保存，需要夜光杯来盛，青铜器来存，十分珍贵。”

　　“而茶叶是初茶，便是第一次发芽的茶树，他顶尖最嫩的芽叶，又经九百九十九道工序制作而成，煮茶时要求手法与器具也十分严格，在此我就不细讲了，而这茶又与苏先生的有一丝不同，我实在不解，敢问姑娘的茶里，最后加了一味什么植物。”欧阳故里不解道。

　　那楼主将红色团扇掩面笑了笑道：“这最后一味，是夹竹桃。

　　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欧阳故里也有点懵圈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夹竹桃的汁是有毒的。

　　看着大家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楼上女子觉得甚是滑稽，便忍不住笑出声音来道：我骗你的，这最后一味不是夹竹桃，而是我这西施楼里最多的一种花，松红梅。公子实在是厉害，想来也是一位雅致博学之人，今天这局，就算是你赢了。”

　　楼内众人从惊讶转为惊喜，一阵高呼:“赢了，赢了。”

　　西岩宿也高兴得抱住欧阳故里道:“欧阳兄，不愧是你，你实在太棒了，太棒了。”

　　欧阳故里赶忙道:“小心茶，洒我身上了。”

　　欧阳故里继续道:“既然我赢了，那楼主是不是应该掀开这红帘，让我们一睹你的芳容呢。”

　　楼上女子回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是自然，只是我相貌丑陋，别让你们失望就行。”

　　红帘慢慢掀开，众人都屏息敛声，认认真真的看着楼上的人，此时楼里一片寂静，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只见一身着华丽红衣的女子从帘中走出，这女子头束一支由一只仙鹤形状的白玉做腰身、还有几朵松红梅做点缀的簪子，头发两侧还有两根红色飘带顺着长发轻轻垂下。耳畔由一颗白玉做腰身，红玛瑙结尾的耳环装饰着，鲜艳欲滴的红唇。

　　手持一把红色长柄团扇，团扇上也是一只仙鹤伴着几朵松红梅的图案做点缀，团扇两侧除了两颗红色流苏以外，还有两串玲珑挂着，这两串玲珑晶莹剔透，波光粼粼，女子轻轻一动，这玲珑就发出流水般的声音，十分清脆动人。

　　这女子英迈出群，亭亭玉立。娉婷妩媚，肌肤若冰雪，胭脂粉黛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在座的人们早已看呆，这种女子可谓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欧阳故里和西岩宿也如他人一般看呆了。

　　“棋逢对手，高山流水，难遇知己，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共进晚餐，我们坐下再细细闲聊。”

　　女子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牵了回来。

　　欧阳故里赶忙道:“三生有幸。”

　　那女子莞尔一笑，便走进了里间去，一丫鬟下了楼来对欧阳故里说:“公子，请。”

　　楼上方才对诗的女子说道:“今日我们楼主高兴，特命我告诉诸位，今日西施楼免单，大家吃好喝好。”

　　众人又是一阵高呼，各自入席，高声谈论着这楼主的美貌。

　　欧阳故里与西岩宿两人被这小丫鬟引到了二楼的雅间，进门后，这楼主已将身上的大红裙衫换作了一身由松红梅做底纹的黑色道袍，这道袍不同于其他世家的校服，其他世家都是内为长衫，系扎腰带、丝绦，外加道袍，都是男子的装束，而这楼主穿的校服是交领襦裙，一条暗红色的丝绦系于腰间，外搭一件广袖道袍。

　　头发也高高束起，但依旧由那支惊艳众人的发簪绾着。手中依旧执着那把红色长柄团扇，腰悬一把短剑，名为雨觞坐花。

　　欧阳故里两人见状，欠了欠身，行了一礼道:“原来是道友，见谅，见谅。在下欧阳故里。”

　　“在下西岩宿。”

　　这女子也回了个礼道:“原来是姑苏欧阳氏家的公子，难怪如此懂得茶道与香道，欧阳兄，西岩兄，在下管弦子，久仰二位大名，今日有幸见之，实乃吾之大幸。”

　　“原来是西湖桃花潭那位名震天下的家主，久仰久仰，想必管弦兄手中这把团扇便是“绮罗”吧，而两串玲珑，便是传说中由西湖水炼制而成的。”欧阳故里又欠身道。

　　“噢，原来你就是那位管弦子伯主。”西岩宿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想到那么年轻。”

　　西湖管氏，新起的世家大族，一年时间不到迅速崛起，短短几日便闻名于世，成了一个大族，更让人赞叹的是，管氏的家主，竟是一位女子。

　　“哈哈哈，都是外界胡乱夸赞，在下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这团扇的确如欧阳兄所说。”管弦子笑道。

　　“唉，管弦兄谦虚了，实至名归而已，有何不敢当的。”欧阳故里道。

　　“对，像欧阳兄，巴不得别人这样夸赞他呢，就算别人不夸赞他，他自己也能像卖瓜的王婆学习。”西岩宿道

　　欧阳故里赶紧用手捂住西岩宿的嘴巴，尴尬地笑了笑道：“哪有他说的这样，我平时，还是比较低调的。”

　　“哈哈哈，请入座。”说着管弦子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喝酒吃饭，闲聊了一番，这一小聚，也算是相识了，况且兴趣相投，三人便是一见如故。

　　“唉，欧阳兄，我有一疑，不知当讲不当讲。”管弦子问道。

　　“管弦兄请讲，不用多礼。”

　　“今日是慕容老先生的寿辰，你和西岩兄两家与慕容家是世交，今日出现在这里，恐怕是不妥吧，哈哈哈！”

　　“此言差矣，若不是今日在管弦兄的西湖地界玩耍，又怎能结识管弦兄这种人才呢。”欧阳故里回答道。

　　“如此说来，甚好，甚好。”管弦子笑了笑，一杯酒下肚道。

　　西岩宿将一杯酒倒入口中道:“管弦兄也算是新起的世家大族，按理说慕容老先生德高望重，你们管氏去祝寿也是应该的，如今管弦兄却在这西施楼里以诗会友，怕和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给那些老人家祝寿，免不了要和那些叽叽喳喳的人们虚情假意一番，还得受他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我才不愿意去这种压抑的场合勒。”管弦子道

　　三人相视捧腹大笑，心照不宣。

　　欧阳故里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传个信给慕容家的公子，告诉她我们三人在路上出了点事，这样也好向家里交差，你们看如何。”

　　“就按欧阳兄你说的办。”管弦子笑道

　　说罢，三人又继续喝酒吃菜。一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