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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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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都怪我···怪我啊,要不是光顾着工作,在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妈不喜我,居然心存侥幸,把妞妞放到她那让她帮忙照顾一二,妞妞也不会成现在这样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听天由命。。”
排放无数笨重且老旧的医学仪器但却布置简单一床一椅一桌的病房内,墙面光整赶紧却因年代久远,白色的墙灰爬满暗暗的黄渍以及遗漏的水渍,桌椅陈旧有明显的掉漆痕迹,但那些一起却明亮干净而崭新,而看出擦拭之人的用心之处。
不过一道与医院明显协调却不协调的鼻音在病房内响彻,细听之下,可以辨别那其中满是压抑的狠意以及深藏的不知所措的绝望。
微显暗黄的单色调重症病床前,一二十五、六的年轻妇女小声地抽抽涕涕,一身深蓝色合体尼龙衣,但是肥肥大大不修身只是舒服而已,活脱脱的八十年代农村妇女打扮,但丝毫不影响本人的天生丽质。
恰到好处的五官搭配,不施粉黛却依旧白皙无杂质的皮肤,再加上此时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柔弱,令见着落泪,闻着伤心。不过此时那微露的与娇弱不同的恨意与悲痛泄露了主人的不同与外表坚强。但这种情绪在看向狭窄单人病床上一大约四五岁的小丫头时变成绵绵不绝的疼惜和悲痛。
而此时炕上的小丫头明显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脸色通红,小小的眉头紧皱,干燥裂开的嘴唇张张合合,呓语不断,不时的颤抖一下,暗黄无血色的小手裸露在因使用久远而微显米黄的白色被褥之外,筋骨因无肉的包裹而微微凸起,微小血管细不可见但是中央一条主血管密密麻麻布满可怕的暗红针眼,连被剃成光头赤裸在外的头皮也难以幸免,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有些还有干瘪的血痂。
由此可以看出,小丫头血管的细腻程度以及这几天经受的摧残折磨,床头高悬的输液瓶中的液体缓慢且悠闲的漫步进入那微不可见的血管,流经备受疾病折磨的小女孩体内各处,在无人了解之处,默默的修复着可是所受的病痛却丝毫没有减少一分。
裸露于外的手腕部分暗无血色的肌肤微显暗黄,而脸部的皮肤却爬满红润,汗渍水分不断从病床上沉睡的小丫头体内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印下一坨坨的印泽,惨白失去的血色唇瓣干裂的可怕,隐隐有种沉沉的死亡气息弥漫周围。
每当床上女儿因微小的不适而颤抖时,妇人即宋清心也跟着微微潺潺,起伏不定,同时脸上的悲愤便加深一分。
可却不得不强行压抑那种悲愤,拼命的克制自己命令自己冷静,女儿还需自己照顾。
时不时抬手摸摸女儿滚烫的额头替换消融的降温冰袋,不时地有医用棉滴沾女儿龟裂的小嘴,可是明显效果不佳作用不显。如此心碎奔溃的结果,让宋清心底积压甚久的害怕与伤痛波涛汹涌,仿佛挣脱薄弱的胸膛喷涌而出般,难以压抑。
三天,整整三天了,如此心惊胆战的过了三天了,所有人难以想象这三天宋清是如何挺过来的,每天睁眼的那一刻,在最怕见到医生与最想见到医生的情绪中徘徊与摇摆挣扎,最不想见是因为害怕病危通知不知何时就出现在自己手里,但是躲不过,基本每天都有张病危通知被放入自己手里,每天都有人告诉自己女儿挺不下去,同是每当自己绝望的时候,女儿便奇迹般地恢复正常,医生便会告诉自己女儿在慢慢好转。
一日复一日,女儿时好时坏的病情恶化以及起伏,每天都在上演惊心动魄和心魂俱裂的一幕,脑海空白不反抗的被强牵着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反复徘徊,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反复折腾。
随着女儿病情的不见好转,宋清的情绪也在漫无希望中渐渐处于奔溃边缘,心中积压的恨意也越来越难控制,时刻有奋涌的趋势。
“妞妞···,妞妞是她的亲孙女啊,她咋可以如此狠心,就算她再如何不喜欢我,也不能如此狠心地对妞妞啊,她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说道这,宋清眼泪瞬间奋涌,眼眶微微欲裂。她真的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亲奶奶能够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亲孙女。撇头狠狠地瞪向身后,眼中质问连连,眸底凶狠难掩,绝望以及悲伤交错,一双如水清澈耀眼的眼眸如今却情绪翻涌、复杂难辨。
床旁还站着一位差不多大年岁的青年人,轮廓分明,本表情不多的脸上,此时阴沉至极,眉头紧皱。平时冷光四射的眼眸凌利不在,呆呆的盯着女儿失去血色惨白惨白的没自己巴掌大的的小脸上,悔恨与心疼齐齐迸发,眸底暗藏的不知所措以及害怕若隐若现。
女儿本就是早产儿,刚出生那会哭都如刚出母猫肚子的崽子,嘤嘤喃语,没自己一只手掌大,当时自己与妻子以为孩子都要活不下来,万般小心百般呵护才使女儿妞妞从还没自己手掌大平安长到如今这么大,但是虽然活下来了,因先天不足导致从小小病不断、大病没有、药不离身的缠绵病体。可是从来没有那一次如这次这般凶险难过。
耳边媳妇的抱怨以及质问,任良此时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反驳,事实如此不是么,自己还能说是么。看看生死难测的五岁女儿,任良心中凄凉至极。
以前还可以安慰自己,她只是心偏了点,还是爱自己的,可是如今,真相宛如重锤在心头不停击打,戳的人心口好似撕裂一般,到处都是伤痕,满心都是跗骨难消的哀伤以及绝望。哈哈··,娘,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满意,你告诉我···
从小不得当娘的喜欢,没事,我努力让你喜欢。好不容易有了好的出路,好的依靠,我以为娘会对自己好点,对妻儿好点,谁知都是枉然,都是枉然···,连累老婆孩子受罪挨骂,这次女儿差点丧命,那下次了,是不是这家散了,自己成了乞丐,事事不如弟弟,被弟弟压得喘不过气来。娘你老人家才乐意,才满意···,无力垂在两侧的双手瞬间攥成拳,任良极力的压制心中迸发汇聚的伤心,不甘,怨恨以及以前积累的种种情绪和不断翻涌的气血,才不让自己在此刻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