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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自从那日从三斋房匆忙出逃,孟琯慌的不成样子。遇事则躲的心态让她再次故技重施地称了病,一切情形与上次被他识破真身无异。

      几次欲去麒麟殿找她,皆是被李玉慈拦了下来,纵是傅珩再清冷自持,也显出了燥郁之色。

      隐在袖袍下的手微微握拳,他十分不耐地瞧着挡在面前的李玉慈。心里虽是焦灼难忍,但也多次告诫自己不能着急。
      终究是心疼所占的比重大些,不愿将她真的一步一步逼离自己,只好再次遂了她的愿。

      心上人躲了起来,只好她退他进,慢慢地捉回来。

      十月中旬,乃先太后生辰。每年这时,孟琯都会命宝华殿诵经祈福,却从来不去上香。她总是一人去宫外的九胤寺独坐一日,算是寄托哀思。

      孟琯自从登基起,对先太后的态度便十分微妙。在侍奉之事上,孟琯绝对称得上孝子,可母子之间的疏离与偏激却又是真真正正存在。

      母妃贪权爱财,心狠手辣,她心里本就为着女扮男装的事埋着隐隐的怅怨,以至于当年先太后去时,十二岁的孟琯,容色平静地磕头守孝,宛如一潭无澜死水。

      十月的天,已然秋意深浓,李玉慈驾着马车在山道上行驶,孟琯倚在凭几里,往车窗外瞧着漫山红叶,秋阳碧天,鸢鸟高飞。

      自她亲政两月有余,也是过了这么久,她才将朝廷上下的事物给理通顺了。不断地积累经验,对于一些琐碎常见的事,她已能独当一面。

      可对于长公主前些时日来拜托她的事,仍旧是没有下定决心去问傅珩。对无甚把握的事,她从来不敢主动捅破天窗。

      九胤寺乃大燕国寺,平常百姓不能随意出入,也有专门为她准备的禅房。
      这里佛光普照,金光闪耀的佛塔与秋阳交相辉映,散动着流动的禅光。

      孟琯站在高处,凭栏远眺整个京畿城,心随天外云卷云舒,却又是起起落落。

      身后响起略显拖沓的脚步声,她收回视线侧头望去,便见一袈裟裹身,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身后。

      眉毛胡须皆是长白,声音苍厚沙哑:“阿弥陀佛,老衲见过皇上。”

      孟琯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回道:“释空法师不必多礼。”

      他引着孟琯于里间的禅房坐下,才缓缓开口:“贫僧见皇上眉间满是愁容,想必是到了两难之处。”

      孟琯闻言,笑了一声:“大师功力深厚,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非也。”他摇摇头,手里拨着佛珠,“是皇上自己的心有了变化。”

      她一愣,随即坦然般颔首,声音轻飘:“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了。”

      “所谓抉择,无非是权衡两者在皇上心中何者更为重要。”

      孟琯垂眸,瞧着身前木桌上雕绘的铭文,问道:“若选不了自己想要的那一个呢?”

      “皇上,请听贫道一言。”释空法师抬眸,浑浊的眼像是能看穿她的伪装,“过去的枷锁虽是束缚,但也是塑造。倘若因为过往的牵绊而难以做出抉择,那人之一生都会陷在这里。”

      从九胤寺回到皇宫里,已然是亥时了。

      夜晚秋风泛着凉意,麒麟殿后院的竹影簌簌作响。
      虽到了该就寝的时辰,可她无甚睡意,沐浴后披了外袍,蹲在麒麟殿后院的池塘边喂鱼。

      一旁宫灯幽微,她借着亮,可以瞅见池中往来翕动的红白锦鲤。撒了一半的鱼食出去,实在是觉得无趣,便又起身,坐到不远处的石桌上。

      她一手轻轻敲打着白玉石桌边沿,一手撑着下巴,瞅着被皇宫高楼切割工整的夜空,数着寥寥残星。

      心里思忖着白日释空法师的那句话。

      孟琯对自己尴尬的身份总是耿耿于怀,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便不会如寻常姑娘一般肖想春闺俏郎君。

      可如今,选傅珩便辜负了长宁,选长宁……她和傅珩就再无可能。
      她割舍不掉这份悦君之情,怎么舍得眼睁睁看傅珩迎娶别人。可比起这些,更让她自惭的,是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第二日下了雨,长宁过来时,孟琯正在御书房批奏章。

      见她行色匆匆,连衣裙上都沾了水珠,孟琯命李玉慈上了热茶,坐到她身前来。

      长宁喝下几口,才抬眼看孟琯,只看了一眼便惊住了:“皇兄,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摇头不言,这几日她避着傅珩,自己过得也实在是心累。

      嘴角扯出笑:“今日天不好,你怎的过来了?”

      长宁见孟琯强撑的笑,心中一紧,脑海里立马闪过前些天从京畿城茶馆戏院里听见的无数传闻。
      不由惊骇,难不成外面传皇兄与傅珩龙阳之好的事……是真的?

      她本来是对傅珩颇有好感,可这隔三岔五就有这等风流事传出来,还是和她皇兄……
      长宁心下复杂,她是今日晨起又才知晓前几日母亲入宫为她说亲的事,倒没了之前的羞赧,第一反应就是要进宫与皇兄说清楚。

      长宁悄悄抬眼打量着对面正在低头剥橘子的孟琯,她好像是真的十分疲惫,以至于她这般偷偷看她,她都察觉不到。

      她斟酌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皇兄,你可帮我问了赐婚的事?”

      孟琯手中一顿,似是平复了呼吸,才抬头道:“还没来得及。”
      目光游离,始终不敢抬头对上长宁的目光,怕看见她失望的模样,便吞吐道:“不如,我……明日再帮你问?”

      听她如此说,长宁才松了一口气,摇头道:“千万别问,我已没当时那个心思了。”

      孟琯怔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想,只好屏息继续等她下文。

      长宁瞧她一脸惶惶不安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皇兄,你不会现在还不知道京畿城里已经将你和傅大人传成什么样了吧?”

      “我和傅珩?”孟琯皱眉,不知道为何话题突然又转到这里来了,她与傅珩的那档子流言不是早就没了吗?
      复又细细回忆着前些日子与傅珩的相处,她忙了几日,又避了傅珩许久,也没做什么亲密出格的事情……

      实在是一头雾水,将一片橘瓣放入嘴里,慢慢凑过去,边吃边问:“都传了些什么?”

      长宁神色复杂地端详了孟琯几眼,特地放缓语调:“大家都在说‘傅大人仙姿月韵却好龙阳,一掷千金只为博帝一笑’……”

      这话由耳入心,孟琯她鹿眼微睁,嘴巴微张,直直地听愣了。
      傅珩什么时候一掷千金博她一笑了?

      见孟琯仍是茫然,长宁才晓得她竟是真不知,便直言道:“就是万寿节那日,傅大人托手底下的小厮买空了京畿城里所有的烟花,赶着送去行宫的,只为给你贺生。”

      她双眼微睁,忆起她生辰那日漫天的烟花,和溶在夜色里轻轻握住她手腕的人。

      呼吸微窒,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刚刚长宁说,整个京畿城都在传?

      可她前几日见傅珩,并未发现他有任何不悦之色。上一世她与傅珩多年相伴,自然知晓他是个多么爱惜羽毛的人,如今外界这般传他,他竟都不恼?

      “还不止呢。”长宁抿了口茶,“皇兄你停朝了数日,现在京畿城里已然传成了‘君臣恩爱两不疑,一朝停朝两相隔’,至于停朝的原因,民间版本颇多,你想听那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把存稿箱的时间设错了,我是憨憨(捂脸逃)
    下周二要入v啦~一万字更新,咱们跑步进入热恋期~(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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