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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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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天空,右眼皮跳不停,会有什么事发生,和谁有关,梦里出现的影子是谁呢?这个一做梦就会梦到的人,高大威猛的男人是谁?
“大板栗,快醒醒,休假结束了,听说今天来了一位大人物,你小子,小心又被罚越野跑。”
“大白杨,你等会儿我吧。”
好吧,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迟到了,感觉面前的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同志你好,请问我们之前见过吗?”这是我的开场白。
面前的人缓缓扭头,看向我,眼神犀利,一看就是位高权重,不怒自威,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人,有点吓到我了。
“对不起,长官,认错人了。”我看着他07式军服的军衔肩章,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金色枝叶和一颗金色星徽,陆军少将军衔主要标识。
我这是拍了谁的肩膀,衣服不会皱了吧,肩章没歪吧。
“你迟到了。”
“报告长官,我在和您说话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我认为我们的交流可以算作训话。”
“负重15kg越野跑5km16分钟计时,开始吧。”
“报告长官,我不同意。”
“15分钟。”
“别介呀,我不就碰了一下你的肩膀,你怎么这样。”我是真没精力大早上睁开眼就负重越野跑。
“14分钟。”
“长官,别减了,我跑还不行嘛。”你不想见我,有的是人想见。
14分钟,简直就是刷新我的个人记录,我好像最快的一次是17分钟差一秒,跑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
“全体都有,夏河河畔跑步走。”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夏河训练,我是直接往西跑折返,他们从东经过夏镇往南去夏河,我还得继续去追,这25km跑定了。
一个小时过后,“报告。”
“迟到5分钟。入列。”
“全体立正,稍息。我是你们新来的指挥官,斯舸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希望大家互相配合努力进取。”
“大板栗,你怎么一来就和指挥官对着干,我听说他可不是好惹的。”
“怎么不好惹了?”
“少将不说,你看他那脾气,阴晴不定,我之前送材料听到他是来这里完成任务,几个月之后就调走了。”
“那挺好,我觉得我俩八字不合,你说他第一天就和我作对,为难我,逼迫我,伤害我的心。”
“我伤你的心了?”
“哎呦,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很久之前。”
“你中午过来找我。”
“报告长官,我能拒绝吗?”
“为什么?”
“我怕消化不良,影响肠道蠕动,导致无法正常训练。”
“没事,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会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和你吃饭,不想看见你,不想影响心情。
“涂栗攸,我们走吧。”
“斯舸邺,你是不是真的见过我?”
“请注意你和上级说话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国家教育我们要在对的时间选择合适的身份和身边人相处,简言之,朋友,我们可以称兄道弟。”
“那兄弟,我们去吃饭吧。”
“我发现你嘴真厉害。”
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了我一上午的人,要和我坐在一起吃午饭,是想补偿我吗?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和我吃饭吗?”
“没有原因。”
“我日你……”
一道能杀死人的目光,眼刀子飞过来。
“什么?”
“抱歉。”我在没开口说话,迅速把饭吃完,准备走了。
“坐着等我。”
“我困了,想回去休息。”
“坐着等我。”这是命令,我听懂了潜台词。
我如坐针毡,一直抬眼看他面无表情吞咽东西,喉结上下滚动,间隔节奏把握非常精准。
“你吃饭可以不要这么没有感情吗?”
“那要怎样?”
“就是不要味如嚼蜡,我觉得没有那么难吃吧。”
他也没什么改变,速度好像快了。
“我们走吧。”
“你和我不是一栋楼吧?”虽然这是疑问语气,但这是陈述句。
“你和我一起走吧。”
“嗯?我去做什么?我要回宿舍睡觉了。”
“我宿舍有两只床,你可以睡我那里。”
“教官,我们刚认识,不算熟吧?”这是陈述句,惊叹语气。
“那我命令你和我睡一起。”
“你对我是不是图谋不轨,想趁我睡着行不轨之事。”
“没有。”
“那你是不是有病啊。莫名其妙。”
“我是受你父母之命来照顾你的。”
“啥玩意?你不是没见过我吗?怎么还认识我爸妈。”
“我在你家看到你照片了。”
“什么照片?你什么时候还去我家了?”
“在来这里的前一个星期,我一直住在你家。伯母给我看了你很多照片,从刚出生到现在,每个阶段都很优秀。”
“我妈还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她派来的卧底?”
“伯母的话我暂时忘记了,不过伯父的嘱咐我没忘。”
“我爸说什么了?”
“伯父说……你今天中午和我一起睡,我就告诉你。”
“成交。”
作为我爸的亲生儿子,我绝对相信我爸可以做出任何稀奇古怪的判决,我爸真的就是一活宝,而且我最好奇的是我爸应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还能受到我爸的接见,我还真有点好奇呢。
“斯舸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爸怎么会见你呢?”
“我以为你不好奇我的来历。”
“斯舸邺,你说说好不好嘛。”我的惯用伎俩就是撒娇,绝对没人可以抵挡我在他耳边用细弱的声音,故意放缓调子,逼他妥协,他们都说我撒娇有时候直接能把人说到起反应。
结果,我伏在耳边说的话,差点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斯舸邺直接把我推到墙上,双手掐着我脖子,“别勾引我,小心我上了你。”
“操你大爷的,放手。”斯舸邺真是用力掐,我有点疼,脖子肯定红了一圈。
“记住除了我,不要和任何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开个玩笑,你下狠手,很痛,知道吗?”
“不痛不长记性。”
“我爱和谁说就和谁说,你管得着吗?变态。”
“你不答应我?”这一句暗示意味极强的话,我知道眼前这个阴森森的男人,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狠毅,保不准说到做到,我才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为上。
“我答应你,快点拿开手。”
他的手不用力掐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拿开,手指温热,指尖滑过耳侧,沿着颈项线轻轻带过,停在衬衣领口,直接伸进去按住了锁骨,不动了,我和他相接那一点就像通电了,我不禁感到有点暧昧。
“如果你撒谎,我就咬断你的锁骨。”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不重要。”
“我爸就是这么拜托你的?”
“哦对了,伯父告诉我,要是你不听话,我就可以打你屁股,像他小时候打你一样。”
“不是吧,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短暂的折腾,我们终于来到了斯舸邺的房间,真的有两张床,但是这间屋看起来并不需要这只床,都是一个人的东西,而且面积小,这只床就像是被故意放进来的,还有最重要的是两只床并排挨在一起,就像双人床,太奇怪了。
“就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
“那你还让我来住?人家一会儿回来多尴尬。”
“不是有别人,你就是那个人。”
我和斯舸邺在经历一上午交战,终于能躺下休息一会儿脑子,我觉得转了一早上有点超速,好费神。
“喝水。”
“想喝牛奶。”
“牛奶容易上火。”
“我想喝呢。”
“坐着等会儿,我热一下。”
“斯舸邺,我想吃薯片。”
“不要吃垃圾食品。”
“我就偶尔解解馋。”
“这里不卖吧。”
“这里肯定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或许会带进来,虽然你从头到尾也不像是会有这些东西的人。”
“我确实没有,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带你出去。”
“你可以带我出去?”
“我后天要去军区司令部交材料。”
“你怎么会去那里交材料,我们应该没有什么联合行动吧。”
“我去找我父亲。”
“噗——谁?你爸?司令部哪一个?”
“总司令。”
“你才是红色家底牢实呀。那如果有一天我找你帮忙,你会帮我吗?还是都不见我,直接派人告诉我没空?”
“不会的,你有什么困难,我都能帮你解决。”
“斯舸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有为什么。”我曾一个人挺过所有艰险,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你是一杯温茶,你是我心底最深处唯一的柔软,用余热渗入骨血,所以你逃不掉。
午觉睡得还是安稳,只是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总感觉斯舸邺在看我,但是我睁开眼睛看他,发现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我知道斯舸邺很危险,但是他对我很好,我还能沾光吃喝点,只是不知道最终代价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被我利用,可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
“斯舸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但是不要为难我,逼我做选择。”
“好。我们走吧”
终于熬到了我能出去的这一天,早早从宿舍爬起来跑完早操就去敲斯舸邺的门,结果此人一把把我拉进房间,没开灯,挂在我身上继续睡,半个小时以后才悠悠转醒。
“你今天醒得好早。”
“我以为你会早早出去呢,我来找你吃早餐。”
“我先去洗漱,你饿了去下面柜子里找找面包,我带你出去吃。”
“我真的好久没出来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星。”
“休假不会出来吗?”
“大白杨他们都是去酒吧或者蹦迪,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以前还会跟着去,现在就是去接人。”
“以后休假可以来找我。”
“你有好玩的地方?”
“以后就知道了。”
“你方便透露一下找你父亲是什么事吗?”
“关于你的事。”
“我的事?你父亲也认识我?为什么你们都认识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你瞒着我什么?”
“我们在小时候见过一面,你当时带我买了糖葫芦。”
“啥玩意?那你还说没见过。”
“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个人在街上坐着,你跑来和我玩,我当时不开心,你买了糖葫芦哄我,我被你拉着逛了一小时,你被家里人接走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一个人?不开心什么?”
“我和我爸吵架了。”
“离家出走?”
“算不上,散散心。”
“那你们今天谈和我有关的什么?”
“我说了,你会生气吗?”
“你说了,我看情况。”
“我后来动用关系查了你,一直忘不掉你,才来这里找你。”
“你不会这些年一直观察我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知道的时候,才会找人调一些你的视频。”
“斯舸邺,你这是什么骚操作。”
“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辗转难眠时。
“那我今天是被你爸默许才能被带出来吧。”
“嗯。”
“那还是要谢谢。”我就说请假都不会批准,轻而易举出来绝对不是什么正规渠道。
“丑媳妇见公婆,害怕吗?”
“我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
“没事,我爸就是和你随便聊几句。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
“那我就让他见见他儿子日思夜想的人究竟有多优秀。”
“报告。”
“请进。”
“你们来了,先坐吧。”
“首长好,我是**陆军特种部队涂栗攸。”
“不用拘谨,直接叫我伯父就好,今天我只是一个长辈和你聊聊家常。”
“爸,我先去通讯室送资料,你们慢慢聊。”
“小栗子,今天伯父问你几句话,你就随便说说就行。”
“伯父您问吧。”我实际真不知道回答什么,我也没什么知道的。
“你觉得小邺性情怎么样?”
“伯父这个怎么说呢?您看我和他真正说话也没几天,也才知道他之前做的事,不过他虽然表情不丰富,总是冷冰冰,但是对我很好,很,就是贴心。”这个词说一个大男人太不合适了,但是和斯舸邺很贴切。
“他对你好是应该的。那他在队里怎么样?”
总司令实际没有问几个问题,我们时间有限,而且他很忙,没有闲时间拉家常,等到斯舸邺回来,我们就准备走了。
“爸,我们先回去了。”
“好,小栗子我们有时间再聊。”
“好的,伯父再见。”
我跟着斯舸邺一路走到停车场,他没说话,没问我们说了什么。
“你不好奇我们说了什么吗?”
“应该不会说太多,再说你会告诉我的。”
“那我现在不想和你说了。”
我们坐上车,斯舸邺转头看我,没急着回去。
“怎么不着车?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现在想亲你,怎么办?”
“那,就,偏不给你亲。哈哈哈……”
斯舸邺突然前倾,手摸着我的后颈,摩挲新发茬,热气喷到我耳朵里,就像有东西轻轻在挠,“乖,答应我吧。”
“我们还什么关系都不是,你就要亲我呀?我很亏。”
“我以为你今天愿意见我爸就是对我有感觉。”
“我对你还不了解,我只是喜欢你对我好,我不知道对你什么感情,你觉得我会爱上你吗?”
“会,很快的。”斯舸邺说完,他就亲我了,刚开始我们只是四片唇瓣挨在一起,慢慢地他就开始吸我的上唇,我有点动情,渐渐张嘴迎合他,他就伸舌进来勾我的舌头,我们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是我实在受不了要溺死的感觉,才用力把他推开一点。
“你真甜。”
“我嘴麻了,红吗?”
“这是被滋润过得。”
“你快开车走吧,我们去吃饭。”
我开始有点好奇斯舸邺为什么喜欢我了,我相信他绝对只喜欢过我一个,我就更不用说了,他调查我,而且以他内心的偏执,应该有感情洁癖,但是他自己这么有魅力,不会没有人主动进攻,他是怎么做到视那么多美男为空气,我对自己虽然有信心,但是天下这么大,比我好看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想什么呢?”
“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别想那么多。”
我们吃过饭,就回部队了。自从和斯舸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后,我在部队是和斯舸邺能黏在一起就不分开,估计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斯舸邺,我来给你送……”
“爸,你说了,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你就允许我参加对**深入战。”
“我确定我们在一起了。对,我们能做得都做了。”
我听到这几句话,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呀,我们把能做得都做了,他才能做他想做的,才可以不顾一切,无后顾之忧。
我早该猜到的,为什么我轻易就爱上他,爱上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眼里永远藏满秘密的人,是我活该,是我自找的,是我眼瞎心盲。
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白杨,看到涂栗攸了吗?”
“他不是去宿舍给你送饭了?”
“他去找我了?”
“我不知道他去没去,反正是提着东西出去了。”
“找我做什么?我刚去器械库拿东西了。”
“你不是去送饭了?”
“临时有事,最后我就自己多吃了一份,省得浪费。”
斯舸邺不相信我,将信将疑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可是,斯舸邺你知道吗?我现在的笑,是心在滴血换来的,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我是多么绝望,多么后悔小时候认识你。
“大白杨,我们先回宿舍吧。”
“斯舸邺,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今天想和大白杨说会儿话。”
“好。”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我,因为他还在试探我,但是他已经不信任我了,如果是前一段时间,他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分开。
“紧急通知,三个小时后,我们队要参加阿联酋和**,我们要去外交援助。”
我感觉有点恶心,还有点头晕,去了医务室找医生拿点药,毕竟一会儿出问题更麻烦,会连累其他人。
“你有身孕了。将近三个月。”
从我们第一次开始做,他就根深蒂固了。
“医生,麻烦你不要告诉任何人,除了我们俩之外,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你这样上战场会对孩子不利。”
“我会保护好他。麻烦您了。”
“全体集合,十五个小时以后,我们将会面对无数危险,真枪实弹会穿透你的胸膛,会脑袋开花,不知道危险在什么时候什么方向,队友不能随时支援你,每一个人必须做到保护好自己,不要连累其他人。”
……砰砰砰,战火就在我们身后,我现在顾不了别人,只能小心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怀孕了。”
“真的?”
“这能是假的吗?”
“你们不是受孕率很低,我就一直没带。”
“你可得照顾好我们父子俩。”
“回去以后转到别的兵种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指挥部或者通讯技术部。”
“你真是无时无刻都能给我天大的惊喜。”
“喜欢吗?”
“能不喜欢吗?”
多么违心的话,我不知道孩子有什么错,他不能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但是我还是希望他是幸福平安的。
一颗子弹朝着我们射过来了,目标是谁不重要,我要接下它,要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没有涂栗攸这个正值二十几青春豆蔻的爱错了人的傻瓜。
“喂,爸,您有外孙了。我打电话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派人在**埋伏,适时接应我,护我和孩子周全。”
“不行,你为什么这么做?太危险了。听爸的话,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爸,我求你,等我‘死’了,和你解释。”
“那你一定要平安。”
这是我在执行任务前打出的唯一加密电话,没有我爸的点头,没有人会知道。
“小攸,小攸,你醒醒好不好?”
“斯舸邺,我好痛呀,我真的好痛。”我不只身上火辣辣的疼,我的心也像被人剜走了。
“不怕,医生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所有的一切就让他回到原点,你是斯舸邺,是我涂栗攸从来没见过的人,分手吧。放过我吧。我把命给你换我下辈子和你陌路。”
“不要,不要,我不会放过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斯舸邺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晚了,我们所有开心的时光就是一个个巴掌,那么多巴掌足够扇到我清醒,不活在梦里。
“队长,我们要去支援东部,那边的火力太猛。”
——
滴滴滴,滴滴滴,经过抢救,我终于在欧洲的小镇活过来了。
那天斯舸邺留下我,告诉我他会回来找我,我爸派的人就趁机悄悄把我从战场救走,然后扔了弹把那片地方炸毁了,没有痕迹。
“小攸,最近感觉怎么样?”
“爸,害你和妈担心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好,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不能和你常联系,怕他们起疑,你有什么事就告诉Alex,他会联系我。”
“好,爸,等我休整好了,有机会我会回国的。”
四年,我在Alex的帮助下,生了孩子,开了工艺品店,隐姓埋名,他一直在找我,从各种渠道查我。
“Edward, come here to Dad. Dad tells you something.”
“Dad, what\'s wrong?”
“Three days later, Dad will take you back to Dad\'s hometown. Your grandparents are in that beautiful place. I will take you to meet them. They miss you very much.”
“Great, I also want to see them.”
我回到了这片养育我的土地,也是我心痛欲绝的伤心地。
我们秘密回国,我会在五天以后返程。
我们为了行动不曝光,是在没有佣人的郊区别墅见面,以防行踪被人发现。
“爸妈,我回来了,这是Edward。Edward快叫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好,我是你们的小外孙。”
“乖孙子,快让外婆看看。爸爸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呢?”
“有,爸爸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在国外的小伙伴还夸爸爸了。”
我们相安无事,但是在第四天还是出事了,Edward被来别墅的人带走了。我的行踪终于还是曝光了,但是回国我不后悔,因为我不能永远东躲西藏,四年我换了四五次小镇,每次都是为了躲避他的查探。幸好孩子还小,暂时不用上学,否则一直换学校,我就更自责了。
“我是斯舸邺,孩子在我手上,里面的人听好了,无论你是谁,我都要你亲自出来见我,否则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放开我,你是谁,你不要伤害爸爸,爸爸会受伤的,他会难过的。”
“我是谁,只有见了你的爸爸,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问你,你爸爸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不是。我没见过照片上的人。”
“好,那你觉得我们俩长得像不像?”
“不像,我不认识你,怎么会和你长得像。”
斯舸邺,比四年前更成熟了,他确定面前的孩子就是他的,因为眼睛,这个会说话的,能表达所有的墨色瞳孔,和他如出一辙。
“斯舸邺,带着孩子进来,别伤害他,我求你。”我能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第一次打出竟然是生死胁迫的关头。
“小攸,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斯舸邺几乎是冲进来的,就像是看看活着的还是不是那颗被利用的棋子。
“别过来,不要过来,把孩子放下。”
“Edward来爸爸这里,爸爸给你做了饭,你先进去吃,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从厨房出来,可以做到吗?”
“爸爸别怕,Edward可以保护你,爸爸别哭,Edward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别人抢不走。”
“真乖,下午外公会来接你,和外公外婆住一段时间,爸爸就去接你。”
“进去吧。”
“出去,我们去外面说。”
“小攸,对不起,当初和我爸的约定牵涉太多,我不能说太多细节,但是我一直是爱你的,从来没有利用你的真心。”
“斯舸邺,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知道吗?因为我的心在我听到真相的时候,就被凌迟了,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Edward没有人照顾,我怕送给别人他吃苦,他生在不健全的家庭,我还抛弃他,那我就更不是人了。”
“我们暂时不说这些,就说Edward,你难道要让他一直没有父亲吗?他马上要上学了,其他小朋友看到会怎么想,问他该怎么答?”
“你认为这些是我的错吗?是我一手毁了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现在及时止损,不要一直伤害他,Edward应该被爱。”
“被爱吗?谁都可以和我说,唯独你没有资格。我累了,你走吧。”
转身,摇摇欲坠的身体,“小攸,小攸,醒醒。”
再一次醒来又是在医院,我对于医院的感觉就像是一次次轮回,无数次重来总是在这里。
“醒了吗?来喝点水。”
“不要。咳咳咳~”
“喝水,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
我怕他缠着我不放,喝了几口,而且说实话我挺渴。
“在躺会儿,我去接孩子过来。”
“不用了,我爸妈家就挺好,省得他跟着担心。”
“那我在这看着,你再睡会儿。”
“你不用在这里,我不需要别人。”
“我不是别人,你知道的。”
“你能不能不要伤害我,我好害怕。”
“别哭,我保证我从来没有骗你,你听到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我爱上你这是从未改变的,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
后来几天,我爸妈派来家里阿姨来照顾我,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他只是在夜里来过,趁阿姨睡着,刚开始我隐约感觉有人摸了我的脸和手,后来我就知道是他了。
“你不要再来了。”
“你没睡着吗?”
“我在等你,和你说明白。”
“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这次出院我会把你们父子接到家里,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你TM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说了要和你回去了吗?我希望你远离我的生活,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不认识,你怎么死缠烂打,这不像你的作风,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哦对,也有可能你根本没这么想过,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别逼我,你是想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我知道我混蛋,你别伤害自己,都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爱你和孩子,你相信我。”
“我拿什么相信你,以前相信你的是我的真心,可是四年前我把它弄丢了,找不回来了。”
“别害怕,我会亲手找到它,你不爱我了吗?”
这句话是我四年多最不愿意面对的,如果不爱他,我又如何有勇气生下孩子,可是我爱他的代价就是让自己被欺骗,被利用,像玩具,我不想再爱了,也不敢,我也曾那么骄傲,有和睦的家庭,心仪的工作,过命的兄弟,都没了,四年,我什么都不剩了。
“爱吗?我曾经那么爱你,就算知道你不是单纯对我好,我都义无反顾,换来的都是报应啊。”
“是我不该贪恋你的好,既然我爱过你,那么别让我对你的爱都化为乌有。”
“我会让你重新接受我,一如过往爱我。别想逃。”
“喂,爸,下午能送我回欧洲吗?对不起爸,我又当了一回逃兵。”
“没关系,你做什么爸都帮你,但是不给他机会吗?”
“我不知道,但是就算真的重新开始,也不是现在。”
三年中。
我都在斯舸邺的监视中,但是他很少出现,基本不会露面,除非特殊情况,我知道他派人暗中保护,现在我都习惯有人跟着我到处跑逛,有一次我丢了家门钥匙,他就出现了。
“你丢了钥匙,我捡到了。”
此刻我正站在家门口,我明明记着我从店里带了钥匙,但是现在就是找不到了,等一下我还要去接孩子放学,今天周五了。
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把钥匙插进了锁孔,但是没有转动,另一只手却停留在我的左腰侧。
“开吧。”他嘴唇擦过我的耳朵,用舌尖舔了一下耳垂。
“这是大门口,你能别闹吗?”
“我好想你。每次都只能看看,宝贝好狠心。”
“你别抽风了,我赶时间去接孩子。”
“那我和你一起去。”
“那你先松手。”
“松手可以,我们先……”
没说完,他掐着我的腰,从背后把我抱在怀里,他低头叼我的嘴,我被迫只能仰头,接吻。当兵或许这一点真是用到了极致,气长。
我知道自己一直渴望,只希望这次带来的不是悲伤。
“我们走吧。要迟到了。”既然我爱他,他是Edward的父亲,那我何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我们的缘分也不该尽。
“Edward见到你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这三年里他们父子俩经常悄悄出去玩,我一直当不知道,可是又怎么可能表现自如,我知道Edward是依赖他的,也很喜欢他,只是碍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会说。
“涂栗攸,我希望你不要逃避,你一直爱我,答应我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哭,好不好?”
“那你能做到不让我哭吗?”
“我以后绝对不会欺骗你,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我们去接孩子放学,回家我开始做饭,饭后收拾各种整理,我不停地做事,又有点不想面对,心理很烦躁。
“你打算一直避着我吗?”
“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我想和孩子说说话。”
“后悔了吗?”
“嗯?”
“后悔这么快接受我。”
“我在你眼里一点都不值得被信任吗?”
“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才接受我,我心里总感觉不真实。”
“不会的,只是我现在状态也不好,再等等,我们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了。”
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吻,岁月终究留在我们心底伤害的疤痕,只是愈合,但不能抹去。
我和孩子说了一下我和斯舸邺的情况,以及未来的打算。
“我想把你送回国内上学,当然我也会一起回去,还有你的父亲。”
“我非常愿意这样做。”
于是,半个月,我们启程回京,我锁上了这一处小别院,把花店盘给了一位在附近上学的留学生,我的七年,就此告一段落。
我的人生不知还有多少个七年,但是我会用心经营,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