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黎烔

14、暴走的郭允言

　　郭允言正在看着最新的失踪者信息，原本明亮一点的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眉头皱的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又失踪了一个，为什么就不能听一下我们的建议呢！

　　如果我随时都去街上巡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都怪我！我就不应该当这个城主！

　　郭允言脑海中不停的在自责与气愤中切换，手中的笔被捏的咔咔响。

　　濯净植也在一旁沉思，忽然想起来某种可能：“允言！失踪者的生辰八字都是多少？”

　　郭允言还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听见濯净植的呼唤茫然的抬起头：“生辰八字？有，我拿给你”。

　　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了记录着城中人丁详细的花名册递给濯净植：“有什么发现吗？”

　　“忽然想起来一个根据人献祭实现长生的古老阵法”，看见郭允言穆然紧张的脸庞，濯净植不禁放松了语气：“只是初步怀疑，别担心，我确认一下”

　　“好！我不紧张”，嘴上说着轻松的话，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阵法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城民可如何是好？

　　“怎么样了？有发现吗？”郭允言看着陷入沉默的濯净植忍不住开口道。
　　“没事，他们的生辰八字都不符合要求，不必担心”

　　“那就好”，郭允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濯净植也暗自庆幸，若乡民真的是被献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允言……你说他们的年龄、性别、职业都不同，……这会不会就是最大的线索呢？”濯净植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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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老爷！”门外传来了管家急切的敲门声。

　　门吱呀的打开，露出了郭允言疲惫不堪的脸，濯净植的话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让他甩都甩不开，他晃了晃混沌的大脑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什么事？”

　　“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说有人居家隔离期间无故失踪，有人趁机煽动言论说无论怎样都是难逃失踪的后果，不妨……”看着城主越来越黑的脸色，管家顿时噤声。

　　“不妨什么？继续说”

　　“不妨自由自在的活，乐得逍遥，城主息怒”，管家急忙抱拳请罪，躬身退在一旁。

　　“允言，你怎么看？”濯净植在一旁发问

　　“我怎么看？呵！我能怎么看，既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他们的心愿，放他们自由，哼”，郭允言显然被气到，隐约间露出一股王霸之气。

　　看着这布满街道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郭允言再一次的体会到了无力感，之前看着街上人们幸福的笑脸他只会感到欣慰，但现在看着这一个个笑脸，他只想咆哮。

　　“吼！！！”城主府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怒吼声，震的人们下意识停下脚步寻找生源，原来郭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院墙上，手里拿着一把赤红色的弯刀，刀身通体红光，展示着此时郭允言愤怒的情绪。

　　“你干什么呀？号丧呢！”

　　“鬼哭狼嚎的，神经病吧”

　　“吓到我了你赔的起吗？”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阵不满，说话的态度丝毫没有把郭允言放在眼中。

　　“我干什么？我应该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濯净植为了你们的安全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给你们制作符咒就是想让你们安心居家隔离”

　　“我府里的士兵为了方便了解你们的需求每天挨个街道巡逻脚肿的都穿不上鞋子”

　　“就连府里的丫鬟家丁都被派去为你们运送生活物资”

　　“他们也都是普通人啊，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偷偷跑出门去聚会，为了躲避士兵的盘问将他们打成重伤，府里的家丁给你们送去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你们把它扔到门外说它不新鲜，你们有没有良心”
　　听见郭允言的发问人群不满的言论渐渐小了起来，羞愧的底下了头，却仍有一些反动的话语：“我们就是要自由，难道要我们每天在家里等着你们的投喂吗，那和监狱有什么区别”。

　　果然是有人在带动节奏，人群中附和的声音渐起，濯净植看见带头人的样貌很陌生，手指悄悄运作记下了当时的场景，而后不动声色。

　　“你闭嘴！”，郭允言从院墙一跃而下提刀架在刚刚那个人的脖子上，他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划了一道口子，有血珠隐隐渗出。

　　“都是有你们这样的人他们才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纷纷后退，他们从没有过这样的城主，这样的歇斯底里，这样的陌生。

　　“这些年来，你们敬我爱我、怨我恨我，我在你们的肯定与否定中来回翻滚，已经血肉模糊。人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我明明知道却还是犯了，感谢你们让我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自即刻起，我卸下巫山城城主之位，各位有能力者均可居之。吾乃森林之王，为何要在此受你们的闲气！”

　　郭允言气势一震，一道华光闪过，居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斑斓大虎。

　　亲眼见证城主变成了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品种，人群中一时噤若寒蝉。

　　“净植，吾观此地甚为不详，且无药可救，你也不必为我苦恼，尽早离开吧”说罢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际。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久留了，各位好自为之！”说罢带着陆之行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只留下一城面面相觑的人们。
　　“老大！我们这就走了吗？”陆之行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濯净植大为不解。

　　“自然，生死有命，随他们去吧”

　　失去主心骨的城民可能没有料想到有一天郭允言会离他们而去，都显得有些低迷，人啊，总是想着他不会离开我的世界便为所欲为，等到离开了又追悔莫及。

　　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去选拔新城主，那个职位就那么悬空着。

　　郭允言走的第一天，想他！

　　第二天，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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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N天，算了过去了！

　　巫山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没有人口失踪、没有反动言论、也没有了郭允言。

　　城中日渐衰落的生意又变得生机勃勃，还带出了一个又一个新兴产业，其中尤以绘画最为突出。

　　坐落在最繁华街段的无欺画馆便是这城中画馆行业的龙头。

　　这是一个空降到此处的神秘人建立的，人送外号鬼手画师，一只笔用的出神入化，能在瞬间记住人的五官特征表情动作并复刻到画纸上，免除了顾客久坐的烦恼。

　　起初由于城中的变故并没有人相信这个外来户，但是城中总会有第一个薅羊毛的人，一个人就会带动无数人蜂拥而至。

　　但显然这个画师没有那么敬业，每天只接待两位客人，上下午各一位且只接受合适的人的预约，进店之后顾客只需被从头到脚打量一下即可，随后便是等待着被通知领画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画馆外边排起了长长的观摩队伍只为一睹鬼手画师的风采。

　　女人容貌秀丽，神色专注，端坐在大堂的正中央，手上的笔在不停的描绘着，她就是闻名全城的鬼手画师。

　　少倾，停笔、盖章、装裱一气呵成。

　　“今天到此结束，明天想要预约的麻烦去我的助手哪登记，稍后会通知大家筛选结果”。话毕一指旁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人群顿时转移目标不在围着她打转。

　　“呼～”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旧伤未愈的手腕忽然头顶一片黑暗接着一个声音出现在耳畔：“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容画师一观？”